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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女主真的不可爱,代入她的视角会很快乐,别人就不太行了。
Chapter 05
陆嘉时确实不太想理梁以霜,但他没能及时回消息是因为手头有事,等眼睛离开电脑屏幕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手机居然没电自动关机。
充了会儿电之后开机,才看到梁以霜半小时前的短信,她联系他果然没什么正经事——关乎他们两个的正经事。
他看了眼明天是周日,本打算晚上出去吃饭顺便开车找她拿请柬,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闪过陈奇闻,又想到昨晚陈奇闻匆忙离开的样子。情侣大多选择周末约会,陆嘉时猜测,他们两个昨天一定没有见面,陈奇闻大概率单休,或者周六有事。
周六没空,那她周日岂不是很可能有约?以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就喜欢周末出去玩。
脑袋转得很快,陆嘉时暗自分析得有理有据,然后从容回复梁以霜:只有下午一点半有空,你来我工作室。
他暂时化身幼稚男孩,看到屏幕上显示“已送达”三个字后不自觉地挑起嘴角。
情侣约会绝对不会选择大清早,他选定下午一点半的时间,让她没办法完整地和陈奇闻约会,他在搞破坏。
瞬间满溢的快乐来去如飞,洗了个澡的功夫出来,再看到手机上发送的短信就忍不住唾骂自己:陆嘉时,你在做什么?
他刚刚的想法太卑劣,随之而来的是懊悔与谴责。
但他没想到,梁以霜拒绝得很直接。
她没有一觉不醒,猫咪是呼唤清晨的天使。八点钟不到就被小白连舔带拱地吵醒,梁以霜还没睁眼就意识到一定是猫碗没粮了,她昨天迷糊起来忘记添粮。
小白是一只两岁的美短虎斑,身型还算得上匀称,尚且没发展成小胖墩。它的右耳有先天性疾病,听不到任何声音,还有就是早就做过绝育,除以上两点以外,小白是一只正常的小猫咪。
此时正跟着她欢快地跑到猫碗前,步伐矫健导致移速过快,撞在了墙上。梁以霜伸手把它捞过来,轻轻揉了两下撞到的部位,看它埋头进食。
养猫的人总喜欢和猫讲人话,好像它能听懂。
梁以霜自言自语:“你是不是傻?”
大清早,氛围这么好,小白如果会说话都要埋怨主人:好没情调。
她倒了杯水喝,拿起手机看陆嘉时的短信,果断回复过去:我白天有事,晚上再给你送。
好,他语气强硬,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梁以霜同样。
陆嘉时刚起也没多久,阅后心情降到极点:她果然要和陈奇闻约会。
手机丢在桌子上,他决定不回复她了,正好他也不是很喜欢发短信。
梁以霜确实有约,不过不是和陈奇闻,而是沈毅。
立秋前的一周她心情很差,为此让出去很多课,闲散时间更多。或许就是空闲导致情绪波动加重,入睡困难,她连着吃了好些天褪黑素,每晚都要两片。
沈毅陪她去医院的两天前,梁以霜混乱入睡忘记关窗,第二天就烧了起来。梁淑玉还没打电话,她自己在家挺着,没想到先发现的是沈毅,才有了去医院那一遭。
梁以霜和沈毅随便在路边选了家早餐店吃东西,豆浆油条豆腐脑,她胃口不大,沈毅看在眼里没说话,然后驱车去了翠屏山。
沈毅快五十了,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经常出去登山、打球、垂钓、慢跑等等,前阵子还说要去学摄影。梁以霜觉得自己更像五十来岁的人,沈毅比她健康,包括身体和心理。
车停在山下,两人散漫蹓跶着往上走,梁以霜怀里抱着小白,等它适应后拴着牵引绳让它自己走。路过的人看到以为是对父女,稀罕的是别人遛狗他们遛猫,免不了多瞟几眼,梁以霜和沈毅都不在意。
今天天气正好,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梁以霜小声嘟囔:“幸亏出门前把防晒带上了。”
沈毅看了她一眼,“你们年轻小姑娘都追求皮肤白才好看,审美变了。”
之前沈毅到梁以霜的住处看她,瞥到褪黑素的药瓶还当是美白的保健品,闹了个笑话。知道是帮助睡眠的药物后严禁她再吃,还亲自没收,他是真心关心梁以霜,像缺失许久的父亲角色。
可她还是要背着他偷偷买一瓶新药,女儿就是要让父亲操心的。梁以霜打趣他:“那可不,你都老了。”
小白拖慢了步伐,猫咪好奇心重,到了新地方总是喜欢到处嗅和舔,留下自己的气味,梁以霜两只眼睛盯得很紧,怕它吃下什么奇怪的东西。
沈毅淡笑,要过来牵引绳,“我来牵会儿小白。”
从他口中说出小白,总显得不一样。
果不其然,他又提,“每次听你叫小白我就想到辞远。”
梁以霜眼神愣愣的,干笑着回应:“就是冲着他起的嘛。”
沈毅没再出声,山里很安静,虽然是周末人也不多,风景实在一般,唯独胜在空气好。
沈辞远刚生下来的时候皮肤特别白,不止沈毅戴梅夫妻俩,凡是见过的人都要说:“怎么一个小男孩儿这么白?”
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小白脸”这个词可不是什么好词。
沈辞远大名定下之前沈毅曾开玩笑,说不如起名叫沈白,谁叫他生这么白。
看沈辞远小时候和其他兄弟姊妹的合照,他总是比别人白两个调,平白显得他秀气,可沈辞远不是个秀气的人。
这段往事不是沈毅所讲,是当初沈辞远说给她听的,梁以霜记得很清楚。
下午两个人在翠屏湖野钓,选了个背阴处,周围安安静静的,逃避城市的喧嚣,梁以霜彻底放松下来,虽然没几个小时他们就要踏上归程。
她不懂钓鱼,沈毅也就是个半吊子,业余爱好而已,她听沈毅的撑着鱼竿,按他讲的步骤、不需要用脑子照做,又不小心洒了鱼饵,虽然慌乱但很惬意。
沈毅靠坐着,讲为什么选了个阴凉处,才不是帮梁以霜防晒,年轻人应该多晒太阳才对。他说什么“春钓滩,夏钓潭,秋钓荫,冬钓阳”,梁以霜就差化身古代私塾里跟着老学究摇头晃脑的学生。
随后又是老生常谈的叮嘱,“多出来走走,不是上班就在家,好好的姑娘都憋坏了。”
小白睡在她脚边,鱼好像也跟着小憩,迟迟不咬线,梁以霜敷衍:“你说话跟爷爷似的,差了辈了……”
沈毅笑了声,没再讲话。
梁以霜知道,沈毅一定有好多好多劝告的话想对她说,但他心里明白,大道理谁都懂,做起来是另一回事儿。
而梁以霜自认为只是生活习惯差了点,如果她真的是沈毅的女儿,也不算差吧——至少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让梁淑玉失望过。
人总是要为另一个人、或者另一份希冀活着,谁都想只为自己而活,可也很难做到。
她问沈毅,“沈叔,多久没去温尼伯了?”
肉眼可见沈毅的表情变得僵硬,随即化解出了个笑容,“他们过得很好,我干什么去给人添堵。”
背阴处,有淡淡的风吹过,梁以霜双手凉凉的,沈毅一样。他缓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还是过年的时候,戴梅朋友圈发了照片,给你看看……”
梁以霜赶忙摇头,“我才不看。”
沈毅看她孩子气的表情,摇头笑笑,收回手机。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沈毅拎着渔具,梁以霜牵着小白,另一只手挎着沈毅臂弯,两人离得很近,更像父女。
夕阳西斜,好像老人迟暮,也好像日光在消散,梁以霜小声说:“叔叔,我可能没办法和奇闻继续相处下去了。”
沈毅仿佛早就知道,“让你配他,可惜了。”
即便心里想着陈奇闻不配,可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不是的,你别这么说。”
沈毅点头,“我当初也是想着你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奇闻人是笨了点,但心肠不坏,处不成就当个朋友也行。”
陈奇闻是沈辞远表弟,沈毅妹妹的儿子。
年初疫情严重的时候梁以霜去看沈毅,恰巧碰到来送东西的陈奇闻,老一辈的人到底好事,沈毅就介绍了下,有点撮合的意思。
他只当表兄弟之间难免有点相像,哪里想得到梁以霜能精确地捕捉陈奇闻像沈辞远的下半张脸,没什么意外,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成年人世界的爱情,就是没有读书时那么纯粹,可能也因为读书的时候傻。
傻没什么不好,人变聪明了还是会怀念傻的时候。
沈毅送她到陆嘉时工作室楼下。
陆嘉时今天心情不好,他确定。在健身房呆了一上午,吃过午饭还是来了工作室,他又没有女朋友可以约会,休息日并没有什么新意,不如继续忙工作。
他也承认他在嫉妒陈奇闻。
梁以霜从沈毅车上下来,恰巧看到站在路边垃圾箱旁抽烟的陆嘉时,夜色降临,他戴一副细边框的眼镜,斯斯文文的,站在那特别好看。他确实更适合中长发,以前她偏爱的短发对于他来说气质不够贴合。
陆嘉时近视并不严重,但是有散光,所以天一黑肯定要戴眼镜,尤其是开车和画图的时候。
梁以霜直接走过去,陆嘉时瞥到来人,赶忙把烟盒揣进口袋,还没抽完的烟也按灭了。烟蒂没丢进上方的烟灰盒,而是丢在了垃圾桶里,好像不想让梁以霜看到。
梁以霜瞟到一眼黄色的烟蒂总觉得眼熟,暂时没有戳穿他。
她从包里取出请柬递过去,陆嘉时接过,两个人都没说话。
他其实想邀请她一起吃晚饭,时间刚好,可是心里又在别扭,一想到她刚和男朋友约会结束,他就不想和她一起吃饭了。
梁以霜确实也没打算多留,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道别,“那我走了。”
陆嘉时轻飘回应:“我送你回去。”
她说打车、说周末这个时间会堵,陆嘉时通通不管,他这个人还有点固执。
用土话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想到这个比喻,梁以霜没忍住偷笑,陆嘉时余光瞟到她的笑脸,差点不争气地也跟着笑——他忍住了,但心情轻松许多。
路上他还是不放车载音乐,还是梁以霜主动提出要不要听听歌,他们两个几乎不讲话,而距离到家至少还要半小时车程,太尴尬了。
陆嘉时说:“你自己连蓝牙。”
她在屏幕上调了两下连上自己手机,她听歌的APP上只有一个歌单,就是所有标记过喜欢的歌,车上终于有了点声音,她看向窗外,心里第一千次骂陆嘉时:死别扭。
陆嘉时听着熟悉的歌,脸还是臭的,心里已经笑了起来。
因为那就是他每天开车听的歌单。
梁以霜不讲话,她在出神,想不过前天偶遇陆嘉时,他已经接连三天晚上送他回家,意识到这一点立刻觉得玄妙又危险。
有个典故说,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爱。
佛陀都害怕接连三天睡在同一颗树下会产生感情,那陆嘉时接连三天送自己回家又怎么算?
这样下去她一定守不住底线。
车子从主干道拐进支路,离梁以霜的住处越来越近,陆嘉时脑袋里短暂忽略掉陈奇闻,他想和她一起吃晚饭。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间开口,语气一定要随便,“要不一起吃顿饭?”
这边离她家那么近,她一定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梁以霜迟疑几秒才回答,陆嘉时心情像坐过山车,此时骤然下落。
她拒绝:“不了,我不饿。”
歌放得不够应景,歌词应该唱那一首。
给了甜蜜又保持距离/而你潇洒来去玩爱情游戏
我一天天失去勇气/偏偏难了难忘记
Chapter 06
姚松正在一家室内球馆打球,临时跑了个朋友就打给陆嘉时叫他填空,他本打算拒了,当时车停在梁以霜家楼下,想想还是应了下来。
本来以为打球解压,可精神总是无法集中,频繁走神。姚松忍不住怪了几句,陆嘉时也没吭声,反倒弄得姚松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结果那天陆嘉时挂了彩。
当时球抛过来太急,都以为陆嘉时能接住,就算接不住略微侧个身子,球也就擦过去了——谁成想他用脑袋去接球,姚松直说他被梁以霜祸害得脑袋都短路了。
眼镜腿直接被撞断,他倒是细皮嫩肉的,镜腿接合处断裂成了个锋利的折角,脸颊边直接划破了个一厘米长的红痕。
其实并不严重,就是擦破而已,但那种情形眼镜掉在地上,陆嘉时下意识低头,看起来好像事故。
有人随口念了句:“你抛的什么球啊?”
抛球那个也有些尴尬,是姚松一个爱打球的同事,和陆嘉时并不熟,“我以为他能接住!没事吧?”
陆嘉时低头把坏掉的眼镜捡起来,摇了摇头,“没事,我今天不在状态,不能打了。”
他态度很好,谁还能说责怪的话,更别提脸上受了伤,“你可别这么说,人没事就行,下次再一起打。”
大家早早散了回家,有结伴出去吃宵夜的,也有提前回家陪老婆的,姚松光棍一个,看陆嘉时没事就问他要不要去喝一杯。
坏掉的眼镜被他随手丢进垃圾桶,两个人就近找了间清吧小坐,姚松看他脸上的伤痕忍不住咧嘴笑,陆嘉时冷哼回应。
姚松说:“我想起来,上次因为打球挂彩,还是大二那年吧?”
陆嘉时短暂错愕,不咸不淡地扯了个笑,“嗯。”
姚松“嘶”了一声,摇头说:“梁以霜,真是害人精。”
听到她的名字,陆嘉时恨到想把她咬进嘴里嚼碎,可是又一定很留恋,舍不得吞下去。
被梁以霜喜欢的感觉很好,他承认,大二她追他的时候,高调、耗尽心思、耐力十足。
那阵子筹备运动会,体院学生会承办了篮球项目,先打小组赛,最后决赛归到运动会第二天的赛程,因此篮球场每天都很热闹。尤其是两个学院打比赛的时候,还会有不少观众。
梁以霜在校学生会任职,每天看起来事情很多,具体负责什么姚松也不清楚,她自己像个万金油,少不了有人找她帮忙。她倒也不是老好人,全看心情帮着做。
有天轮到建筑系和体院打比赛,陆嘉时他们班集体出去参观场地耽误了时间,因此比赛延到了晚上六点半,饭点之后。
梁以霜晚饭都没来得及吃,领着几个男生来了北操篮球场,男生搬了好多箱水,放在休息区就走了。姚松是建筑系篮球队的队长,最先出现,看到梁以霜在那摆水,和她贫了几句。
不出十分钟,篮球场陆陆续续上人,打比赛的队员、观众,还有俩体院学生会派来的裁判。不像下午比赛很多人有课,这个时间课几乎都上完了,因此这场比赛看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