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是彻底的没脾气投降了,小格格爱搂就搂吧,爱亲就亲吧,他是一点都没意见。
站着哄了哭得哼哼唧唧的小格格好几盏茶功夫,直到外面奉上的解酒汤起了药效,齐悦那阵子酒劲散了,才发现自己刚刚做的什么虎狼之举!
好像她强搂了四阿哥······还强亲了四阿哥······还······
天呐,齐悦被自己的举动羞得捂住了脸,她已经这么黄/暴了吗?
小格格捶胸顿足,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纯洁了嘤嘤嘤~~~
第101章 偷跑出门
齐侧福晋洒着泪水祭奠了一小时前还纯洁善良的自己,然后就干脆的撂开自己喝醉酒的事情, 撑着脸转移话题道:“四哥今天怎么也喝醉了?”
见着四阿哥两手空空, 齐悦就歪着头伸出一双手来, 理直气壮道:“说好要给我带的东西呢?”
四阿哥坐在椅子上慢悠悠也端着碗解酒汤在喝, 看齐悦先倒打一耙就忍不住笑了, 放下碗就高举起手往下做式要拍小格格的掌心, “给你个手拍子吃要不要。”
见齐悦快速收回手鼓起脸才好笑道:“早就预备下了,要等你想起来, 天都亮了。”说着就招呼来苏培盛, 让他拿上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放在桌上。
齐悦拆开一看,却是两件家常旧的袍服,一个是石青色,一个是藕合色, 面料上也没有暗绣, 不像是府里的手笔, 倒像是外头人常穿的衣服。
该不会是?
齐悦亮着眼睛望向四阿哥, 脸上还有些不敢相信, 该不会是打算今晚带她出门逛逛吧?
“京城又不比草原,人多繁杂,万一遇见认识的人可怎么好?”他们两个到底谁是穿越的那个, 怎么感觉四阿哥的胆子比她大得多呀。
齐悦一边担忧的述说, 一边却悄悄将包袱皮往自己身边拉扯着,充分演绎了口是心非这个成语的正确表现形式。
四阿哥浑不在意,“有我呢, 你怕什么,哪家还没有个大胆的?你只说想不想去。”
对于他来说,这带个人出门逛逛还真不是件大事,也就是因为担心外面人多不安全,所以才让小格格换上件男装,更平常一些。
“去!”齐悦脱口而出道,中秋节的京里热闹非凡,傻子才不出去逛呢。
拿着衣服就进了里屋换上,将自己的头发编成辫子,严严实实带上一顶小帽盖住脑门,换上双男靴,自我满意得不行。
齐悦特意从扇匣子里取了一把,等走出门的时候就咔嚓一下打开,特别有那股范儿,闹得几个丫头都背过身子在偷笑。
“札喇芬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千万别让她哭。”齐悦拉着福嬷嬷一个劲的叮嘱,实在是太小了,要是这会年纪大些,她都能带着孩子一块出去。
把闺女交代给福嬷嬷和几位奶娘照顾,自己悄摸裹了件带帽的黑披风,遮着脸就跟着四阿哥往前院走去。
明明两个人都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行走的时候却鬼鬼祟祟,齐悦一路上都悬着心,生怕路上就遇上了个微服出巡的康熙,微服逛街的一二三五七□□十阿哥们,然后当场被逮住自己男装出门的罪行,想想就恐怖。
憋着气等着坐到了马车里,齐悦才敢放下心,拍拍自己的胸脯笑道:“咱们这算不算是小孩瞒着家里大人的意思。”
四阿哥没回答,他倒觉得不像,反而颇有种类似偷/情的意思在里面,更添了点别样的刺/激。
像这种大节日宵禁,一般宵禁的时间点那都是往后延的,不到三更不落门,所以在晚上七八点这会,城里照样很热闹。
当然,这个城指的就是外城,里城这会管的还是比较严格,不让经营娱乐免得带坏八旗子弟兵,只有外城才允许玩乐。事实上其实这条禁令压根没有什么用,人家该玩还是在玩,打个招呼就奔外城去了。
天亮了再偷摸遮着脸混进内城就行,没哪个守门会在这地方卡人不让进的。
齐悦坐着马车出了内城门,外城这会家家户户都挂着彩灯,大街小巷都有人在逛,再坐马车就不合适了,两人带着苏培盛从车上下来顺着街慢慢逛,剩下个侍卫看着马车就行。
京里的中秋习俗是卖兔儿爷,街头街尾都摆着摊卖这个,四阿哥才下马车就看面前过去了一对,见人家手中都拿着一个,忙拉着齐悦手往摊上走,准备也买个给她。
齐悦连忙摆手,凑上前努努嘴道:“这地方的兔儿爷太大了,拿着又重又不好玩,咱们去大锣鼓那儿,那边的兔儿爷做的好,才巴掌大,身上的铠甲和表情活灵活现,四哥保准没见过。”
四阿哥这才恍然大悟,小格格可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爱的乖小姐,正相反,似乎她小时候比自己所预想到的还要淘气调皮很多。
连那条街上卖的东西更好都打听出来了,肯定不是才去过一回两回。四阿哥刚准备问呢,就看齐悦心急得朝他一勾,直接在街上握住了四阿哥的手。
四阿哥初时还有点别扭,这人也太多了,可见着大家似乎都没在意他们两个,小格格又一脸坦然,自己握着手就不自觉笑着被牵了过去。
剩下一个苏培盛张着嘴巴看两位爷往前走,恨不能上前提醒一句,主子爷您怕是忘了,齐侧福晋今儿穿的是男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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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八成就是有人在盯着咱们了,哪有这么巧的,我跟爹在同一天遇到事。“齐武摸着下巴在桌上说着猜测,心里总觉得他们两背后该是同一伙人。
有道理!”齐文一拍手掌,认真道。
齐父也跟着点了点头,米万钟的字帖一般价格奇高,遇上相投的卖出去五百两都不止,文斋老板又怎么会以二百两折价卖给自己,还笃定自己买的起。“我看要不然咱们这段时间还是少出门外妙,省得再遇上这些事情。”
“有道理!”齐文用力一拍手掌,附和道。
齐武压着声音反对,“人家都已经盯上咱们了,就是窝在家里又能怎么办?说不准还容易告诉别人咱们发觉不对劲了。”
“有道——”
齐文正准备继续附和,突然就被老父亲同弟弟齐齐怒视大喝道:“住口!”
让他做个听众就已经是给这个长子/大哥面子了,还老是一惊一乍的拍手掌吓唬人,他那巴掌能是一般人的巴掌吗?拍起来跟敲锣似的,齐父差点被他那两巴掌给停了心跳。
见着大哥安静下来,齐武认真分析道:“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背后的是谁,干脆就跟以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爹出门的时候我就跟在后头,看看到底是谁捣的鬼。”
他也不是白混的,真惹极了干脆就直接去书斋老板家找个借口打一顿,趁着兵头没来往京郊一钻,过几天就能风平浪静的回来。
听齐武说的连逃跑路线都安排好了,齐父差点把杯子给他砸过去,“简直胡闹,你还以为这是以前?悦儿如今是四阿哥府里的,你在外面闹事传出去让别人笑话她怎么办?”
别看悦儿现在做了侧福晋,生了小格格外面人看着眼馋艳羡,实际上呢,不还是个妾室,窝在后院里没了消息。要不是他闺女天生丽质得了四阿哥青眼,只怕就她那副安分老实的性格,不知道吃进去多少苦楚。
齐父本来就对不住小女儿,这会听到齐武的话哪里肯同意,要是正在深宅大院里听到这个消息,就小闺女那兔子胆铁定会被吓死。
唉,我那老实的女儿啊!齐父一想到就忍不住眼角含泪,正准备拿出娇娘的帕子感伤一会,就听外面院门上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又是那个讨人精?大晚上吵得人不得清静。
齐父无奈的按停自己大脑里回忆自家乖巧闺女的ppt,起身嘀嘀咕咕的准备去开门
因为上回是老大去开的门,结果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千多两银子还不知道是谁送的,像这种马大哈的行为被齐家另外两人齐齐□□,顺便举行家庭会议剥夺了齐文开门的权力一个月。
所以这回干脆就齐父自己亲上阵了,卸了门栓,打开院门,月光朦朦胧下还没看清人,就先听见了一声俏生生的喊叫声,“爹——”
“哎。”齐父反射性的接了一句,眯着眼睛才看清站自家门前那个穿长袍马褂的还真是自家闺女嘿,笑脸盈盈的跟自己打招呼呢。
“好孩子,真孝顺,中秋节还惦记着出来看我呢。”齐父不禁又夸了齐悦一句。
( ⊙ o ⊙ )啊?
(⊙v⊙)嗯!
齐悦背着手把兔儿爷快速塞给后面的四阿哥,两手亲热的搀着齐父走进院子里撒娇,“可不是,我一出府就奔着家来了,可想您了。”
······
四阿哥看了看手里的六个形态各异的兔儿爷,又往后看了提着大包小包的苏培盛,叹着气往院里走。
对,一出门就往小百花胡同来了,这些东西都是月亮送的!
第102章 将计就计(上)
见着了闺女,齐父的嘴角乐的就没下去过, 见他高兴成这样, 齐悦有些小内疚, 有些可惜的咂巴嘴道:“要不是札喇芬年纪小, 也该把她带出来给您瞧瞧的, 还是您这辈头一个大孙女呢。”
齐父乐得合不拢嘴, 听着名字就觉得孩子长得一定粉雕玉琢可爱极了,说不准跟闺女小时候长得一样讨喜呢, “我听你说的就够了, 她年纪还小呢。外面冷吧,来来,快往里面走。”
招呼着人进了屋落座,齐父那欢喜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反应了过来, 好好的自家闺女怎么打扮成个小子了, 板起脸道:“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穿成这样跑出来也不怕府里头四贝勒生气?”
齐悦一点都不怕齐父的板脸, 她爹脾气好得不行, 纵使板着脸也温温和和的,再者说了,四阿哥那块万年寒铁自己都不怕, 更何况是他了。
笑着解释道:“咱们家在外城, 人多嘴杂,胡同里看见女眷进府里指不定就想到我了,还是像这样穿出来倒方便, 别人问就说是大哥的朋友。”
这倒也是,齐父本来就不是什么迂腐的读书人,以前齐悦在家更出格的事做了也没怎么管,只是因为如今嫁人担心闺女受罚才啰嗦了一句。
见她满不在意就点点头,为难道,“我这正好遇到了事,还想着要不要告诉你呢,结果你就来了。”
“什么事?”齐悦回了家自在得不行,一边问一边就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又把桌上齐武面前的那几碟糕点瓜果毫不客气地扒拉到自己面前,掰了块自来红月饼尝尝味道,“嗯,还是正明斋的味更正,府里头大师傅做的味道还不如他。”
齐武嘴里哼哼,还是这个鼻子灵,一尝就知道是哪个饽饽铺的点心,他下午特地跑三条街去买的呢,自己都没吃几口。见着齐悦吃得香,就不由自主的想也拿一个。
啪——,齐悦大扇子不是白带过来的,见有人抢食伸手就是一拍,幸亏齐武反应快,不然妥妥的挨一扇子。
嘿,这小姑奶奶!
齐武及时抽回手,转而拿起茶杯吨吨吨一口气喝了半杯望饼止饿,抱怨道:“我自己买的饼连一口都不能吃,瞧你这小气劲!在家里也就算了,别在人家贝勒爷面前还这样——”
齐悦听到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僵着脸就往后面瞧,四阿哥站在门口幽幽的盯着她呢,眼睛都快亮绿光了,看后面苏培盛那拼命低着头的样子就知道恐怕是站了好一会。
天-要-亡-我!
齐悦蹭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脸上赶紧挤出个乖巧的笑,忙拉着四阿哥进来道:“咳,爹,那个什么,四哥是跟着我一块来的。”
齐家三人闻言慌得不行,这可是皇子阿哥哟,屈尊降贵来了他家竟然还吃了一嘴的冷板凳,忙起身行礼。
齐悦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整个人狗腿得不行,刚刚倒好的茶直接奉上,还特意捧着自来红的饼讨好道:“四哥站久了吧,快尝尝这个素饼,我打小吃到大,就属正明斋做的最好。”
要不是碍着齐家人在场,四阿哥这会铁定当场办了小格格,让她明白明白自己的存在感到底有多强。
这会两位舅子和岳父大人都在,四阿哥眼神似无意的扫了齐悦一眼,把小格格看得后背发毛才接过自来红月饼,赞同的点点头。
见四阿哥这么和气,齐家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刚刚那样聊天打趣是再也不敢了,腰板笔直的站在桌前,不像是亲戚聚会,倒像是去入营。
齐悦看着老父亲那死命挺着也站不直的身子就难受,在背后明为按摩,实则戳了四阿哥好几次,运用摩斯密码告诉他快想办法。
四阿哥从小格格戳的力度,次数,频率中心领神会,反手握着让她在自己边上坐下,再戳下去真要淤青了都,忙温声开口道:“老大人不必如此,还是快快坐下吧,说起来也不是外人。刚刚我在门口听到说有一件为难的事,不知道是什么?”
这招转移话题确实有效,齐父听着四阿哥询问就松了脊背,揪着胡须把昨天自己与齐武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字帖是一件,碰瓷是一件,遇美更是一件,平日里十来年都遇不上的事情倒是全在一天内被他们父子两碰到了,实在是不对劲。
齐悦关注错了重点,奇怪道:“我不是让人给家里送了银子,怎么家里二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她有些可惜,买了字帖转手一卖就是五百两,除去二百两还能剩个三百两银子呢,这可是白挣钱的买卖。
齐父严肃着脸道:“那银子我都让老二去给你买地和铺子了,这钱我可不能拿。”
这是卖闺女的钱,他拿着都觉得烧心,怎么可能会用。
再往下想就该怪上四阿哥了,齐父就没再说,只朝老大齐文招招手,让他把里屋那个大木箱子抬来,打开给四阿哥看道,“您瞧瞧,平白无故的半夜送了金银过来,还说是给侧福晋兄长的贺礼。吓得我们白日里屋里都不敢少人,生怕丢了银子。”
四阿哥看了看箱子里摞着的银元宝,又看了看面上确实十分烦恼的齐父,忍不住在想,泰山大人真是个老实人啊!
家都搬到外城去了,穷苦成这样还能忍着不动这箱银子,一见到他就把事情全给说出来了。
要换成别人,还真不一定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