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墨九言
时间:2021-01-19 10:04:46

  立侍当即去照办。
  七公主先一步去了假山,卫二过来时,就看见她拧着手中帕子,正焦虑的盼着。
  卫二,“……”
  讲真,他与七公主当真不适合在宫里私底下见面。
  换作以往,他也绝不会与任何一个女子有如此僭越的行为。
  卫二身子紧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七公主却无半分尴尬,卫二一到,她就长话短说,“二公子,一会与高丽武士的比试,你可定要夺魁,如此就能在父皇面前求娶我了。”
  少女眸光晶亮,看着他的眼神充斥着了无限的希望与仰慕。
  卫二张了张嘴,“不得胡说”几个字硬是被压在了嗓子口,面对七公主,他根本无法拒绝。
  七公主又道:“那便这么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言罢,她含羞一笑,随即就提着裙摆抛开,一副与心上人见面之后,又羞涩却又欢喜的神态。
  卫二,“……”
  这时,卫三从一边走了出来,他忍着笑意,“咳咳……二哥,我并非有意窥听,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为了侯府恩荣,还望二哥尽力而为。这次与高丽武士的比试,三弟定会帮着二哥铲除障碍,让二哥夺得魁首。”
  卫二终于憋不住了,“三弟!休得胡说!”
  卫三很担心,二哥在这件事上不够积极,遂再三强调,“二哥,我没胡说,你没看出,我正在与你谈正经事?小妹已许配给了顾九年,你若是能顺利娶了七公主,那对咱们卫家可谓是如虎添翼。再者,二哥不也喜欢七公主么?你难道要看着七公主被许给旁人?”
  卫三惯会攻心。
  这下,卫二语塞了,他喜欢七公主么?他与七公主相识还不足一个月,这就到了喜欢的地步了?
  然而,他一句话也拿不出来反驳三弟,此刻,他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气息十分不稳……
  ****
  宫宴进行到了一半,高丽武士就发起了挑战。
  定北侯府卫家,安国公府白家,首当其   冲应战。
  比试开始之际,卫三直接与高丽武士中的最强者进行比试,他的目标不是夺魁,而是尽可能的替兄长扫清障碍。
  卫二看得出来,三弟的确如他所言,尽可能的帮他。
  到了这一刻,卫二当然不能再矫情了。
  白家派出了白练出场,不过卫家兄弟二人倒更是受追捧,贵女们看着擂台上了卫家儿郎,一个个芳心乱窜。
  七公主紧张到了极致,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意中人如何应敌,卫二还没夺魁之前,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等到司礼监宣布卫二夺魁之时,七公主当场哽咽,哭出了声来。
  二公子果然是真心喜欢她的!
  而此时,还站在擂台上的卫二,他抬手擦了唇角血渍,朝着七公主笑了笑,突然发现七公主痛哭的模样也甚是好看。
  大周的少年将军获胜,景德帝面上有光,大喜过望,当场赏赐,“来人,给朕重赏!”
  七公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
  按着之前计划,二公子这个时候应当求娶她才对。
  七公主却见二公子没有任何动静,因为紧张过度,七公主站起身来,隔着数丈之远,与卫二遥遥相望,仿佛成了一座望夫石。
  卫二自幼活在兄长的光芒之下,后来兄长废了双腿,他又肩负起了家族的责任,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也从未见过有一个姑娘,满心满眼皆是他。
  卫二的喉结动了动,就在景德帝赏赐之际,他撩袍跪下,“皇上,微臣不要赏赐。”
  景德帝稍稍一怔。
  他知道卫家儿郎有出息。
  但多疑如他,对手握兵权的武将世家始终存着戒备。
  景德帝蹙眉,“你这是何意?”
  卫二一鼓作气,又望了一眼七公主,这才抱拳道:“臣想求娶公主殿下!”
  男子嗓音雄厚磁性,不经意就流露出武将的气度,但卫二容貌清隽,如被薄雪覆盖过的针叶林,看似表面无情无温,可一旦走进他的心里,便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此言一出,七公主双手抵在胸口,瞬间梨花带雨。
  她站在那里,十分突出。
  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七公主与卫二之间是情深义重。
  景德帝唇角一抽。
  在场不少人也甚是哗然。
  七公主爱慕的人不是首辅大人么?
  几时开始移情别恋了?
  景德帝脸色难看,似乎并不想赐婚。
  此时,定北侯也不知是怎么了,许是自己即将嫁出女儿,他受了不小的刺激,也想让景德帝尝尝失去女儿的滋味,遂起身抱拳道:“皇上,犬子与公主殿下两情相悦,还望皇上成全!”
  今日外邦使臣在场。
  卫二又是这次比武的魁首,为大周争了光,景德帝不情愿赐婚也不行了。
  “父皇!儿臣与二公子是真心心悦对方!请父皇成全儿臣!”
  七公主离席,跪在了景德帝跟前。
  景德帝无奈,倒是很想棒打鸳鸯,但形势逼迫,只能应下,“好,朕同意。”
  七公主喜极而泣,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卫   二。
  卫二一阵晃神。
  所以……
  他和七公主之间的终身大事这就成了?
  直至此刻,他还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
  ****
  当日,景德帝当场赐了两桩婚事,一是顾九年与卫姑娘,另外一桩则是七公主与卫二公子。
  因着卫二是卫姑娘的兄长,故此,卫二与七公主的婚期排在了前头。
  一时间,定北侯府好事连连,安国公府白家那边却是一片萧凉。
  白练像是失了魂一样,从宫里归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谁人也不见。
  大病初愈的白小姐,一听闻卫二与七公主的婚事定下来了,当场翻了白眼,又昏了过来。
  如今,她彻彻底底失去卫二之后,方才明白,她此生错过了一位如意郎君。
  ****
  三日后,官道。
  盛暑日头正烈,王浪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得知太子与顾九年联手演了一场戏,王浪恨不能将太子给杀了,再取而代之。
  但眼下,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即便他成为高丽王,他也再难以抢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高丽太子笑着宽慰他,“王兄,若非是顾九年,孤也无法如此顺利就将带回去。顾九年是虎狼之辈,你与他抢女人,不是找死么?”
  高丽太子的脸上溢出一抹快意,仿佛看见兄长吃瘪,他甚是痛快。
  王浪面沉如水。
  此时,官道另一头,一辆青帷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两侧有护院跟随,马车上挂着的“顾”字徽牌十分醒目。
  制止马车停下,施言从马车里下来,王浪的脸色才有了一丝丝的好转。
  总算是还能再见一面。
  今日一别,只怕日后再无缘相见了。
  王浪走上前,无视了顾九年,一把将娇俏美人拥入怀里。当初在太学,他便喜欢她了,可惜她选择的人是顾九年。
  施言被突然抱住,她正要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了王浪苦涩一笑,紧接着就听他说,“他若欺你,我的人会帮你。我在京城留下了暗桩,暗号就是当初你我之间的小秘密,只有你我知道。”
  顾九年的手搭在了王浪肩头,硬生生将此人给推开。
  施言略有些吃惊,但望着故人的脸,她一时间百感交集,朝着他点了点头。
  就这样,施言目送着高丽使臣的退伍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顾九年似乎心情不太好,他手里撑着一把二十四骨的油脂伞,正给施言遮头顶的烈阳,“人都走了,你还要看到几时?”
  空气里仿佛飘散着淡淡的酸腐味。
  施言仰面看着他,“首辅好深的心机。”
  她指的是这次赐婚的事。
  顾九年并不否认,“这次若是不成,我还有的是法子,让你非嫁我不可。”
  施言无话可说,转身就要走。
  顾九年能闻到少女身上沾染上了别的男人的气息,他上前一步,动作一气呵成的将施言提上了马车。
  “你作甚?”施言吃痛,瞪着他。
  顾九年撂下车帘,对着外面道了一句,“都避开三丈远!”
  常松立刻照办,挥挥   手,让随性的护院里远离了马车数步。
  车厢内,施言被困在男人的胸膛和马车车壁之间,气氛陡然逼仄,“首辅这是要做什么?”
  顾九年觉得,他的姑娘哪里都好,就是桃花运太旺,为此,他甚是苦恼,“白家的事我已经在办,不出三日,安国公府必然覆灭,我想先讨点利息。”
  施言愣了愣,立刻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亏得他还好意思一本正经的表露心思。
  “顾九年,你无耻!唔……”少女气愤的声音在官道荡漾。
  这时,常松亲眼看着马车剧烈晃动了几下。
  常松:“……”非礼勿视啊。
 
 
第六十三章 大婚之日(二更合一)……
  马车内, 气氛旖旎。
  施言讨厌极了现在的这具身子,真真是娇软易扑倒,可随意.折.叠.揉.搓……
  换做是前世的她,顾九年胆敢如此, 她定会亲手教他领悟一下人生。
  两人对视, 一个风流满足, 另一个含怒含怨, 彼此唇角皆有暧昧的牙印。仿佛方才根本不是亲吻, 而是一场生死较量。
  顾九年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男人尚未餍足的.情.欲, 令得他嗓音低沉喑哑, “言儿, 你早就嫁我, 那些人却还惦记着你,我当然不能忍。”
  施言头一次觉得, 言语是如此无力又苍白。
  她不说话。
  顾九年又道:“白家很快就会出事,曹令一定会有所防备, 甚至开始行动, 近日我会派人跟在你身边,你也莫要轻举妄动。当年的罪魁祸首是曹令,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曹令是帝王跟前的掌事太监,掌东厂,权势滔天,人称九千岁。
  可见景德帝对他的信任。
  施言一声冷笑,“不,不是曹令,是狗皇帝!”
  顾九年不予反驳, 默了默,这才道:“接下来对付曹令,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需得提防。”
  施言在他幽深的眸中看出了什么,“阿城么?他既已知道我是谁,我是该找个机会与他见一面。”
  顾九年蹙眉,对于施城的为人,他是百般不放心的。
  但他更是知道施言的性子,强行制止她只会适得其反。
  当下,顾九年暂时没说什么。
  “我送你回府上。”
  施言点头,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从荷包里掏出了西洋镜照了照,只见原本粉色的唇,此刻实在红肿的厉害,她只好用了水粉遮了遮。
  顾九年挑眉笑话她,“你以为能遮得住?卫家父兄几人定然知晓,你不必佯装。”
  施言瞪他,十分怀疑这人就是故意的!
  ****
  定北侯府。
  素素与扶柳正被罚跪。
  定北侯得知女儿被顾九年单独带走,已经脑补了无数“未婚先育”,“小白兔遭遇大灰狼”的凄楚可怖画面。
  定北侯在院中来回踱步,自从景德帝赐婚之后,他一直一筹莫展。
  侯夫人最会宽慰人,在他身侧道:“夫君呐,你就莫要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花。言儿虽要嫁出去,但终归就嫁在京城,离   着咱们也近。再说了……咱们虽是嫁出去一个女儿,不也要娶回一个儿媳妇么?”
  一出一进,这就平衡了呢。
  总体而来没甚损失。
  定北侯望着他的妻子,竟然又是无言以对。
  这时,守门小厮快步走来,“侯爷,夫人,姑爷来了!姑爷送姑娘回来了!”
  定北侯胸口憋着一口老血:“……”
  好一个大龄姑爷!
  顾九年与施言双双过来时,定北侯在他二人脸上、身上扫过,就见女儿全须全尾,没甚不妥。倒是顾九年的唇上有几道明显的牙印。
  这总不能是他自己咬的。
  定北侯僵了僵,脑子里又冒出无数画面,这回皆幻想成了他的囡囡如何对顾九年下手了……
  脑补内容不同,心境也大不一样。
  女儿是他的心头肉,她要是占了顾九年的便宜,那倒是无所谓了……
  顾九年没有久留,离开之前,命人抬了两担刚摘下不久的梅子入府,对侯夫人道:“夫人,听闻你喜欢食酸,我便特意让人从顾家农庄摘了些梅子过来,夫人若是觉得喜欢,可随时让人再去摘。”
  侯夫人一看见两大担艳红多汁的梅子,眼睛都笑眯了,越看这个女婿越是满意。
  定北侯与施言却是一脸不屑。父女两见此景,就差翻白眼了。
  顾九年惯会笼络人心,对他有用之人,他很会收买,但对他无用之人,他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
  ****
  次日傍晚十分。
  施城骑马回府,刚刚走入巷子,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放在了巷子口,他眸色一怔,突出的喉结滚了滚,那双死寂一眼的眼,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波动。
  施城下马,似乎是不太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顿了顿,这才大步朝着马车走去。
  他站在马车旁,里面的人听见了动静,就撩开车帘,二人对视的一瞬,施城神情凝肃,直接却又虔诚地看着少女。
  施言没有再隐瞒,轻唤了一声,“阿城。”
  她的阿城长大了,再不是当初的稚嫩少年了。如今的阿城,就连她都害怕呢。
  无论阿城身上到底流着谁的血,他都是她的亲弟弟啊。
  施城倏然一怔,随即稍稍撇过了脸,仿佛是想要遮挡眸中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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