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关系得说明白,李初依然总理事,李治送来的人照样要听李初的话,并不是李初听他们的话。
李治道:“我听出来你的意思了,你既要我把人给你,人以后成了你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比喻得,李初轻咳起来想要掩饰一下尴尬,因此赶紧的道:“父亲,我的就是你的,人依然是你的人,你什么时候想把人收回去,我能说不?”
能是不能的,但李治道:“借我的人给你养人,教出来,出师了,省去你多少心?”
真是把李初打的如意算盘尽都猜透了,李初道:“虽有此心,但无过河拆桥之意,父亲知道的。”
是啊是啊,李初认得干脆,李治都猜得那么准了,她否认何用,倒不如痛快的承认!
李治听到没有过河拆桥之意,倒是心下微微的一叹。
李初真是让他不断的惊奇,在他以为李初对朝事上的敏锐难得一见时,李初接着显露出来的经商之道又让李治惊叹,此时说起的用人一事,李初完全坦然的接受李治安排的人,并不掩饰自己会想办法让自己的人同李治学习。
至于她的人学成之后,李治是想把自己的人继续留下来给李初用,或是收回去,都是李治的事,李初并没有要求李治把人给了她,永远都不能收回去的意思。
深深地吸一口气,李治让自己平静下来,纵然李初给他太多惊喜,太多的意外,他都应该沉静下来。
李初的目光看着李治好像受到很大的刺激,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李初拿不准自己话是不是说错了?
询问地看向武媚娘,武媚娘摇摇头,并不觉得李治的表现是坏事,或对于李初来说是一件好事。
好吧,李初想从武媚娘那里得到安慰的,结果武媚娘让她不用心急,她等等,看李治想清楚了没有。
“你要的人我都会给你,钱也会给你。初儿有心干一番事业,更要为民,作为父亲岂有不帮忙的道理。”李治把利害分析出来,李初……
好吧,精算至此,她有什么可说的。
“多谢父亲。”
李初恭敬的作一揖,谢过李治,李治刚要笑着打趣李初一通,李初已经问道:“我们先前的赌约算是我赢了吗?”
提起三月之赌,那可是李初自己答应下的,答应的事得要做到,李初从来不是不认账的人。
李治……李初真是时时刻刻都记着所谓的赌约,只想能赢李治,争得真正的出宫自由。
“算是你赢了,你赢了你说了算。”李治得承认,连夏凉的衣裳都做出来,李初想赚到二倍之数还他的两千两是什么难事?
现在只要李初把布料放出去,立刻一抢而空,都不用她开口。
“那孩儿以后可以自由经商了?”李初把最重要的话问出来,承认李初赢了,那么李初可以自由了?
李治就知道李初有话等着他,可是他们当初说好的,眼下听完李初一通的规划,李治都动心的未来商路,岂能不让李初去做。
“可以。连人都给你,钱也给你,大力支持,你想如何?”李治无奈的把李初想听的话说出来,李初高兴,“父亲,孩儿一直都等着你此话,为了想办法还清你的四千两,孩儿寝食难安,日思夜想都是怎么挣,你瞧孩儿是不是瘦了?”
高兴说完接着又装可怜,巴巴的往李治的面前凑,想让李治看清楚她是不是瘦了,瘦了多少?
李治哭笑不得,半眯着眼睛想看清李初,以确定李初是不是真的瘦了,最后不得不承认确好像是瘦了些。
“瘦是瘦了,长成大姑娘了。该为你挑驸马了。”李治想了想,思虑到最重要的一件事,该给李初挑个驸马!
不提驸马都是好朋友,提起驸马李初不开心!
“父亲,孩儿还小,不着急,当务之急是让哥哥,让哥哥选定太子妃。”李初不想提,但在武媚娘面前不好直说的话,到了李治的跟前更不好说。
先把李弘拉出来顶着,先让李弘撑着。
“是啊,长幼有序,先把弘儿的婚事定下。外面的天气如何?”李治突然转换话题,问起外面的天气。
“天气晴朗,外里无云,父亲要出去走走?”来的时候李初注意看天气,确实万里无云,一片晴空。
“好,初儿陪我出去走走,有劳媚娘为我批阅奏折。”李治站起来,李初和一旁的德宝都赶紧扶着,不过李治想让李初陪他出去转转,没想让武媚娘跟着?
武媚娘笑着应下,“是,初儿照顾好你父亲。”
李初应一声,李治拍拍武媚娘的手,招呼李初一道往外走去。
其实李初和李治散步不是没有过的事,从前为了让李治养好身体,有段时间李初都会拉着李治出去散步,最近忙得多,李初都把散步的事忘了,看来往后不能忘,得坚持。
李初走在李治的身侧,挽着李治的手,一路行来,宫人远远的避着见礼,宏伟的大明宫,李初哪怕进来看了一年多,还是为大明宫而惊叹。
“贺兰敏秀出宫了,初儿同贺兰敏之达成了什么交易?”李初陪在李治的身边,没有说话,但李初心情愉悦李治能感受到,只是有些话题总是要提的。
李初没有思量即道:“保贺兰敏秀的命,只要她往后不要往父亲的面前凑。”
太后们……
吕太后@一记的问:“群主你怎么能如此的老实?”
回群看一眼,李初并没有回答。
李治没有异常,笑笑地点头,“初儿心存仁慈是好事。我同你姨母的事,是你先发现还是你母亲先知道的?”
……李初微愣,想了想才答道:“孩儿一直以为是我先发现的。”
以为两个字玄妙,至少并不是李治想要听到的答案,李治听完意识到自己问得不太对,“是啊,初儿无意探明一个人的心思,你以为的,不见得就是真实的。”
李初欲言又止,李治道:“初儿想问什么只管问。”
哪怕看不见的李治,始终都能感知到李初的想法,欲言又止不过是因为她知道有些问题想差距,可是她不能问。
“父亲为什么要和姨母在一起。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对母亲来说都不会伤得那么深,那么痛。我不明白父亲的用意。”如果一直李治没有说破,没有问起关于武顺的一切,李初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问出心中一直存着的疑惑。
李治缺女人吗?不缺的。
可是那么多年了,李初可以很肯定地说,除了武媚娘和武顺,并没有其他的女人。
李治,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选择武顺的原因一直都是李初想不明白的,到了现在更是。
“初儿是明白的。”没想到李治听到李初一问,甚是肯定地看着李初,他相信李初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想。
宣太后已经喊了起来,“不是吧,李治竟然狠心至此?”
李初的脑子完全被李治的话充斥着,不敢想,但是不能不想!
李治握住李初的手,“想到什么就说出来,我想看看初儿学到几成。”
哪怕先前不能确定,此时李初都能确定了,“姨母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让母亲明白,哪怕是她最亲的人,一母同胞的姐姐,依然可以为了权势,男人背叛她,你想让母亲谁都不相信,包括你?”
李治笑了,满意地笑着,他的想法,他的打算,正如李初所言!
李初的念头一闪而过,脱口而出,在李治的笑容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李治接过话继续地道:“从此,你的母亲能怎么办?她此一生经历过多少生死,多少的背叛,但都远远不如最亲近的人给她的背叛更让她终生铭记。”
“你的母亲是个出色的女人,美丽,聪明,胆识过人,她想活着,为活着可以做任何事,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惊于她的美丽,更因为我觉得她和我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人可以走一样的路,朋友,夫妻,一路行到最后的同伴。初儿,没有人比你母亲更有资格站在我身边,她注定是朕的皇后。”
李治对武媚娘极大的肯定,虽然如此的肯定落在旁人的眼里或许什么都不是,可若是武媚娘听到,定会心生自豪。
“所以,朕要让她明白,血脉至亲一样可以背叛,她信任你的姨母,将弘儿和你,甚至她自己都交到你姨母的手中,可取吗?不可取的,至少在我看来极不可取。”
“可是朕不能明白地告诉她,不说她会不会相信,哪怕她信了,她都不能牢记。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是让她发现背叛。武顺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她羡慕你的母亲,更妒忌你的母亲,有些事是她有意为之,我不过顺势而为。我留着武顺多年,其实一直都在等你母亲动手,你的母亲,做得真好!”
说到此时脸上的笑容让李初很想问问,李治就那么高兴武媚娘的表现吗?
“不想让朕不喜于她,既让朕亲自动手取了武顺的性命,好,好!”李治在得知武媚娘让人送上来的证据时,心中的震惊和对武媚娘的满意自是不提,只是他想不到武顺竟然那般的心狠,是他小瞧人。
萧太后:“那些写高宗软弱的人该让他来看看,这样的人还无能,我去他大爷的!”
……逼得一个太后连粗话都出来,可见吓得不轻。
李初只想一点,“母亲知道父亲的用意了吗?”
李治没想到李初在这个时候竟然只在意地问起此,告诉李初道:“知道不知道不重要,至少对待武家的人你的母亲一直用也一直都会防。从小长大的姐妹都信不过,别的人没有差别,一样不可信。。”
李初……
“父亲为什么告诉我?”关乎武媚娘的事,李治原不该告诉她的,李初不明白李治为何要说,说得如此的明白?
“初儿看出弘儿的长处和短处了吗?”李治没有回答李初,倒是问起李弘来。
李初顺口要答的,话到嘴边又顿住了,“父亲想用我来锻炼哥哥?”
李治摇头,“恰恰相反,我想让你帮弘儿,弘儿做不到的事你要帮弘儿做到。”
还好,没有想让李初成为李弘的磨刀石,李治要是真这么做,李初非疯了不可。
“我虽愿意让你母亲认清亲情不可靠,并无意要你们兄妹相残,李家的人骨肉相斗得太多了,不需要我火上浇油。”
一眼看破李初此时的想法,李治说来,李初……
吕太后:“皇帝都是双标婊,对别人做出离间骨肉的事毫不犹豫,落到自己头上,要是他的子女敢骨肉相残,在他的面前要是做了,他定是第一个饶不了他。”
宣太后:“才知道。李治此人,太让人害怕了,你们说武后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回事?”
对啊,知道还是不知道的?
萧太后:“知道或是不知道又怎么样,她能和高宗为敌?到现在为止她都要靠高宗,想不靠高宗,得再努力些吧。”
总想让人翻身把歌唱是不可取的,尤其和皇帝作对。
孝庄太后:“高宗要说对武后到目前为止并无伤其性命之意,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都不宜动弑君的心思,否则……”
谁都清楚否则什么,萧太后说得再多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李治不仅是武媚娘的丈夫,更是大唐的皇帝,弑君大罪,谁都担不起。
“你管制贤儿甚好,贤儿是很聪明,不是太子的皇子聪明可以聪明,但绝不能不安分,尤其弘儿是个合格的太子。”李治提起李贤来,李弘目前并没有惹起李治的不满,无换太子之意,不想骨肉相残的皇帝,自然希望儿子都能安分。
“贤儿的性子善妒,哥哥纵然礼待于他,未必见得他会领哥哥的情。父亲不出面吗?”李初以为李贤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他所怕的人是李治和武媚娘,相较李弘是他想取而代之的人,李贤压根不吃李弘那一套。
“你都能吓住贤儿,弘儿不能,需要朕再帮着他?”李治闻之反问一句,李初无言以对。
李治的潜意思不难听出来,分明李治就是想看看李弘能不能驭人有道,连自己的弟弟,有李初珠玉在前,李弘难道都不懂得怎么收伏,未必太没用了!
李初抬眼看了李治一眼,李治道:“觉得我太冷酷了?”
“不是冷酷,是从前父亲在我们的面前一直都是作为一个父亲,现在我们长大了,你开始提醒我们你不仅仅是我们的父亲,更是大唐的皇帝,再想为我们好,你更要为大唐打算。”
是啊,从前的时候李治并没有像一个皇帝一样让他们时时刻刻都记着他是皇帝,最近的李治却在不断地提醒他们,他不仅仅是他们的父亲,更是大唐的皇帝!
“旁人或许并没有记得我除了是你们的父亲更是皇帝,你一直都记得。”每一个孩子怎么样,李治一清二楚,更明白李初的不同。
李初想捂脸,她是想不记得都不行,李治的所作所为一直在太后的解说下,她牢牢地记着李治不仅仅是父亲更是皇帝,她想不惹李治不喜,最好的办法是不犯李治的底线,只有不犯底线,她才能安然无恙。
人生不易啊!李初只想活着,系统的任务,要不是诸位太后们需要指望李初,李初管它才怪。
李治意味深长的道:“初儿有自己的秘密,不过我不想管,初儿的心是真的,那么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到秘密二字,李初的心已经提了起来,她当然有秘密,那么多年了,有孩子的对比李治有所察觉不奇怪。
“制作布料一事,初儿太急了。”李治提起布料二字,李初惊得抬起头。
李治继续地道:“不能否认初儿很聪明,至少你从一开始和尚服局和尚功局都研究了制作布料的方法,而且你失败过很多次,失败后得来的成功会让人看不出破绽,但配方用起来,你没有迟疑,好像一开始你已经得到了配方。”
随着李治的话说出来,李初汗淋如雨,“父亲发现,为什么从来不说?”
李治笑了,“为何要说,初儿做事有情有义,事事都为李家,为我们一家人,你无害人之心,只是有一些秘密有什么不能容?袁天师他们都说过,你是天赐大唐的,是大唐的福星,朕相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