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意元宝
时间:2021-01-19 10:09:20

  与李邈恭敬有加的,好像对于李邈这样突然的出现全不在意,李邈道:“我一个快死的人了,并不常出来。不过往后夏侯刺使可以随时到府上找我。”
  一个已经致仕的刺使,现任刺使前去拜访那是客气客套,这让夏侯薇往后常去他府上的意思,这还觉得自己依然是益州的刺使?
  夏侯薇心思如何变转且不说,面对李邈的邀请,夏侯薇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李公有病在身需得静养,我就不去叨扰李公了。”
  无论如何眼下的刺使是夏侯薇,李邈致仕了就是致仕了,纵然他还紧捉着益州的权不放,夏侯薇也绝不会自降身份当自己是李邈的门生。
  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夏侯薇道:“互惠互利,身份本无高低之分,薇虽年轻,却也是益州的刺使。”
  一句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不是她去求他们做什么,而是在场的这些人有求于她。既然有求于她,架子少给她摆,她不吃这一套。
  李邈听着夏侯薇的话,露出了一抹笑容,“夏侯刺使的官威挺大。”
  “比不得李公。”一个都已经无官无职的人了,还到刺使府来摆刺使的架子,究竟是谁的官威更大?
  目光一沉,李邈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一家独大,夏侯薇这般的不客气,远远超出李邈的意料。
  “那个,李公,夏侯刺使,其他什么事以后再说,眼下还是先将困境解决了。”一看李邈要跟夏侯薇扛起来了,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真叫他们吵了起来,吃亏的都是大家。
  夏侯薇道:“不,有些事就得要现在说清楚了。李公如此肆意地进出刺使府,未免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我要是记得不错,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合作,我并不是你们任何人的下属,也包括李公。但是李公现在做的事,与先前我们说好的完全不同,难道都是我意会错了?”
  女人啊,都是小心眼的,既然都是小心眼,当然是要计较枝末小事的。夏侯薇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她要是不懂得捉住机会找回场子,过于忍气吞声,未免失了刺使该有的尊严。
  被夏侯薇挑破的说,一群人都巴巴地看向李邈,一个上任刺使,大权在握,一个是现任刺使,如今得靠她帮忙收拾场子,哪个都不能得罪。老老实实的不说话,让他们斗吧。
  果然,李邈听到夏侯薇的话道:“夏侯刺使提了刺使之名,大权却还在我手。”
  所以你这个刺使只是担着名而已,不是他李邈的下属又是什么?
  夏侯薇道:“如此,什么事你办就好了,何必要找我?”
  名不正则言不顺,真以为什么自己大权在握了?
  这一句讽刺得李邈脸都黑了,不过很快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与夏侯薇道:“失礼了。”
  能屈能伸,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夏侯薇似若不见,“有些话总是一开始说明白的更好,为官为人,皆为利所驱也。互惠互利自然是最好,你们从前说着信任我的话,行的却是将我隔绝在外的事,眼下我得重新衡量要不要跟你们合作。”
  很直接但又更现实,没人觉得夏侯薇这样有什么不对,如果夏侯薇根本不计较他们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上赶着非要跟他们合作,哪怕眼下的事夏侯薇能帮忙解决,他们也不会愿意将一切告诉夏侯薇,这位姓夏侯,更是曹盼派来益州的刺使。
  曹盼那样的人,益州的情形她怎么可能一无所察,指派了一个夏侯氏的人来到益州,未偿没有要将他们这些人一锅端的意思。
  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瞧着他们不是把曹盼的人变成了他们自己的人。
  要不是有夏侯薇给他们传信,曹恒手里捏了那么多人,还用计诱他们动手,来个人赃俱获,他们许是真要栽到曹恒的这个乳臭未干的女郎手里。
  “我来就是要告诉夏侯刺使,我们究竟还有什么没有告诉夏侯刺使的,如此,以后我们才是真正的坦诚合作。”李邈来此的目的正是如此,一群刚刚不敢吭声的人都连忙点头附和,证明他们是真心实意的要跟夏侯薇合作,互惠互利。
  “除了盐利,我们还有粮食,弓箭的生意。”李邈把话摊开的说,粮食、弓箭的生意啊,夏侯薇目光灼灼,“眼下天下太平,大魏之内无战事再起,你们还能做粮食和弓箭的生意?”
  毫不犹豫地点头,李邈道:“当然。大魏灭孙亡刘,曹盼的敌人多着,蛰伏并不等于他们放弃了。益州这个地方有懒诸葛丞相庇护,曹盼不敢动我们,她不动,自然有人盼着与我们合作,利用益州的天时地利,搅得大魏天翻地覆。”
  “难怪有那么多杀手供应诸位驱使,原来,益州里还藏了不少的死士。”夏侯薇想到曹接二连三遇到的刺杀。
  “那是自然。”李邈得意洋洋的地说。
  “不过,诸位都是诸葛孔明提拔起来的人,假借诸葛孔明的余威,却行此天怒人怨之事,就不怕诸葛先生泉下有知,气得吐血?”夏侯薇一眼扫过这些人,注意着他们的神情。
  “丞相是死在曹盼的手里的,只要能让大魏覆灭,我等在所不惜。”李邈面上一沉,咬牙切齿地吐字,那浓烈的恨意,夏侯薇却嗤笑了一声,尽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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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一触即发
  一群人面对夏侯薇的不屑,一个个都稳坐如松, 半分尴尬之色亦无。
  李邈亦不以为然, “曹恒入了益州,把益州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李严复出, 毁了我们所有的计划, 仅贩卖私盐这条罪,证据确凿便足以将益州所有官吏一网打尽。”
  “所以, 你们想要我怎么样?”夏侯薇当然也知道贩卖私盐这罪对这些人意味着什么,知道就有筹码, 她就能让这些人恭恭敬敬的供着她。
  “不过是在文书上做点手脚而已。你是夏侯氏的人, 你只要在文书上盖上你的刺使大印,签上你的名字, 私盐也能变成官盐。”李邈他们需要夏侯薇做什么, 此时昭告了。
  夏侯薇看着李邈,“李公果然睿智。”
  改了文书,再有夏侯薇的签名这样一来,哪怕李严有铁证又如何, 夏侯薇是曹盼派过来的人, 有益州刺使承认是官营的盐,私盐也变成官盐了, 曹盼还能自己抽自己的脸?
  不能。这件事曹盼就得认下了, 他们的危机就解决了。
  “不过, 无论刺使大印抑或是我的签名, 李公想要弄到都不难。”夏侯薇只是平静点明这个事实, 李邈连刺使府都能出入自由,这两样东西要拿到就更容易了,何必对夏侯薇撂底?
  李邈也十分坦荡,“不错,我是能拿到夏侯刺使的大印和签名,但是拿不到夏侯刺使背后的夏侯家,还有曹盼的支持,这两样东西对如今的局面来说很重要。”
  所谓夏侯家和曹盼的支持,是夏侯薇与生俱来的东西。夏侯氏跟曹操这一脉的因缘很深,又有这些年追随曹操和曹盼两代打江山的作为,要建立能与世族抗衡的势力,曹盼就得借用一切的力量,其中又以曹氏与夏侯氏为其最忠坚的力量。
  夏侯氏若是对曹盼起了异心,那对曹盼而言是不小的打击,曹盼想动夏侯氏,更得顾忌曹氏。要知道两家的关系随着年深越长,姻亲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将夏侯薇拢来,就有可能收拢了夏侯氏。
  而夏侯薇是曹盼指派来益州的,除非曹盼斥责或是撤了夏侯薇的官,否则夏侯薇的身上依然贴了曹盼的标记,这样一来,曹盼的死忠们就会护着夏侯薇。
  夏侯薇瞥了李邈,此人还真是精于算计,亦是物尽所用了!
  “好!李公如此直爽,我明白了。”夏侯薇笑着吐字,李邈与夏侯薇轻轻一笑,“夏侯刺使是难得的聪明人。你说,我们合力杀了曹恒如何?”
  这个问题一出,夏侯薇立刻站了起来,“休想。”
  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提议,李邈盯着夏侯薇看了半响,“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夏侯刺使不必太在意。”
  “最好是玩笑。公主殿下对曹氏和夏侯氏意味着什么远远我比你更清楚。你们想打击陛下,与陛下斗那是你们的事,斗不斗得过各凭本事。在我的眼皮底子敢动殿下,那就别怪我与你们鱼死网破。”夏侯薇这是放出自己的底线来。
  “夏侯刺使,只是询问一句而已,我们并没有那样的意思。”一看夏侯薇就要跟他们拼命的意思,本来听着他们说话的人立刻出声想将这个话题揭过,所谓之前对曹恒的刺杀似是不曾做过。
  夏侯薇看着他们,“为利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是你们想要伤及陛下和殿下,我不同意,夏侯氏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同意,你们最好记住。之前我不知道是你们派人刺杀殿下的事,如今知道了,你们就给我记下,往后别动这些小动作,否则别怪我与你们鱼死网破。”
  警告的话说了出来,夏侯薇不退半步地扫过他们一个个,李邈已经再次道:“夏侯刺使,适才说了,只是一句玩笑而已,你不必当真。”
  “玩笑是最好的。若无旁的事,诸位请吧。日后想进刺使府,诸位还是征得我的同意再来的好。”夏侯薇适时的提了一句,表明对于李邈这个不自请来的人不满之极。李邈不经通传而入简直是拿了这刺使府当成他家,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不能忍。尤其如今的情形是他们有求于夏侯薇!
  “当如是。”李邈答应得十分爽快,让仆人扶着他起来,朝着夏侯薇作一揖,“夏侯刺使,告辞了!”
  “不送!”合作双方,互惠互利,夏侯薇记仇李邈不请自来,不送也无人敢指谪,李邈都要走了,其他人也连忙和夏侯告辞,一个个都离开了。
  只是出了刺使府,一群人又往李邈的车驾靠拢,“李公,夏侯薇此人当真能信?”
  “事到如今,她早已成了我们的人,狱中杀官,巴县纵火,这些事她都掺和进来了,如今的她早已身陷局上,曹盼不是傻的,这么多事凑在一起,你以为她还是曹盼的人?”李邈靠在上车上一字一句透着狠戾。
  “可是,杀曹恒之事被她否了。”指着夏侯薇并没有完全成了他们的人,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这般否决。
  “她姓夏侯,夏侯与曹氏从曹操开始就是一家人。她要是连曹恒跟曹盼都能毫不犹豫地答应杀了,那才是真正的有诈。”李邈分析地说,曹氏与夏侯氏为什么会有今天,那都是因为曹操以及曹盼,两族人将来盼望的也将是曹恒。
  夏侯薇可以为利而与他们勾结,但是绝不会自毁江山,如杀曹盼与曹恒之事,她就是应该这样果断拒绝。
  “那先时李公担心她是间谍,如今是不担心这点了?”有人问了李邈,提起一开始夏侯薇的到来,他们由一开始的戒备,到慢慢地吸纳夏侯薇,眼下是连卖粮食跟弓箭的事都跟夏侯薇说了,那是把他们的底全给亮出来了。
  这点他们自然是万分忧心的,可是李邈道:“从前担心,洛阳的事你们没有听说?”
  问到了洛阳之事,一众人都沉默了,李邈道:“她以为上了我们的船还能由她?曹恒要杀便杀,不需要顾及她,明白?”
  “是!”需要夏侯薇,他可以低头,只为了用她。但是他们做什么不做什么却不是由得夏侯薇说了算。
  而于此时,夏侯薇迅速落笔写了一封信,并且蜡封,轻轻地敲了案面,这样有规律的声音起,一个蒙面黑衣人无声无息地站在她的身后。
  “立刻将这封信送出。”夏侯薇把信递出去,那人上前将信放好,夏侯薇道:“小心点,益州这些人手能遮天。”
  那人与夏侯薇作一揖,一如出现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个时候,曹恒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鲁烈兄弟三人几乎将交州的所有兵马都带入了益州,李严站在曹恒的身侧,“殿下还在等什么,再等下去让他们都准备好了,这些证据就都成了笑话。”
  曹恒看着成都的方向,“不急!”
  不急,怎么可能会不急,李严都要急死了,真的是急死!
  “殿下,这些人都是丧心病狂的,晚了就真是什么都来不及了。”李严催促着曹恒,可是曹恒完全不为所动,李严瞧着曹恒这般模样,无力之极!
  “殿下!”这个时候赤心来了,曹恒眼中迸发出一道亮光,这个时候姜维也走了过来,与曹恒作一揖,“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瞧到姜维,李严的嘴角阵阵抽搐,说实在话,面对诸葛亮身边的人,李严都是止不住的心虚。诸葛亮一生坦荡忠诚,至正至公,哪怕他被诸葛亮捋了官,贬为庶民,却也生不起恨意!
  姜维,这可是除了马谡之外,诸葛亮的又一个亲传弟子。
  不过,李严对于曹恒竟然能说动姜维出山是十分惊讶的,定定地瞧了曹恒这张脸,有些猜测在心头浮显,又不敢宣出于口。
  曹恒从赤心的手里拿过信看完了,与姜维道:“如此该动了。”
  “去请鲁将军来!”曹盼吩咐一句,立刻有人去请鲁氏三兄弟来!
  鲁氏兄弟三人见着姜维和李严,姜维也就罢了,三人是客客气气的见礼,对于李严,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李严其实很想问一句,鲁氏三人,他们可是叛汉之人,怎么敢这么的瞧不起他?
  叛汉不假,可是鲁氏三兄弟当初能有那样的成就都是曹盼所赐,如果说诸葛亮对他们有知遇之恩,曹盼对他们更是恩同再造。没有曹盼就没有他们!
  别人能说归魏者为叛汉,于他们却不能如此言道!因他们当初归附的是诸葛亮,而不是刘备,更不是刘禅。诸葛亮死后,他们助曹盼夺得益州,那也是为了报恩!
  姜维也清楚这里面的事,对待鲁氏三兄弟也是客客气气。也就是李严,谁都瞧不上他,谁都鄙视他!李严干脆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曹恒已经摊开了益州的舆图,鲁烈道:“殿下要怎么打只管吩咐!”
  李严眉头跳了跳,要是他记得不错,曹恒从未领过兵,这么把兵交给曹恒指挥真的好?
  曹恒道:“姜将军将益州各处关口封锁,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得自由出入益州。”
  “诺!”别看姜维多年归隐,于益州的威望并不减,更因他不愿出任魏将,世人皆赞他真忠贞。眼下他出马自是一呼百应,益州昔日的兵马,他自是能够召集的。姜维召集的这支兵既熟悉益州的地形,让他们封锁益州的各个关口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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