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上弦之三出现,然后又有我和嬴政这两个战斗力超群的变数,义勇理所应当会比较忙。
我抬头望向天际,大正时代的天空和平成时代的天空一样碧蓝,只是我心里知道这并不是属于我的那片蓝天。
“这一次,我又该怎么回去呢?”我轻声问。
系统说:【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会有办法的。】
“你发布的任务……”我回忆了一下,“让我收集刀剑就是回家的办法吗?你想让我在《鬼灭之刃》的世界玩《刀剑乱舞》?”
【当然不是。】系统发出了一串电子噪音,【我还不想引来时之政府,那帮人烦得要死。】“那收集刀剑的意义在哪里?”
系统这一次的沉默格外久。
【藤丸立香,我了解你,所以我本来不想把这个方案完整地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必然会反对。】我心里一紧:“你想让我做全图鉴党,但是看我脸黑都是非气所以觉得不行?”
系统:【?】
系统:【不必对自己这么有自知之明哈。当然不是。】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全图鉴那就好说。”
【你知道审神者和付丧神吧?】
我在前廊上坐下,翘着脚丫子看院落中的树叶缓缓飘落:“知道,我以前玩过一段时间,但是总也锻不出稀有刀,所以一气之下就卸载了。”
系统:【那你还真是脸黑呃。】
我:“别骂了别骂了。”
【审神者就是拥有能够唤起和使役付丧神力量的特殊的人,和御主有一点像,但是他们的工作比御主一些。】系统慢吞吞地解释,【重点在于付丧神。付丧神本来是从静置的时间久远的物品中生出灵智而成为的妖怪,时之政府利用了这个特性,使那些刀剑生出灵智,变为付丧神去战斗。】“这都是DMM为了卖游戏编的文案和设定,然后呢?”我问。
【这个时代,刀剑还没有生出付丧神,但是他们的灵智已然孕育停当,只待审神者唤起。】【他们就是现成的,用于制造极光的灵魂能量啊。】当理解了系统的意思之后,我的背后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你……你是想让我……”
【其实这也没什么,再过一百年,这些刀剑又会生出灵智,而且制造极光所需要的刀剑也不会超过30把。】系统叹息,【但是……我就是料到你不会同意。】【藤丸立香,你实在是太善良,也太温柔了。】
我在前廊上站起身,呆呆地望着院落中的树梢黄叶在枝头被秋风吹得摇来晃去,就像是被莫名其妙的命运冲到平行世界之间到处奔走的我,拼命地和看不见的北风相对抗。
“我不愿意。”我说,“还有Plan B吗?既然你和盘托出,那应该是想好了能够让我接受的第二个方案。”
【确实,只是这个方案会非常非常难。】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还能怎么难?难道是让我手撕无惨?”
系统:【哇,真聪明,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
【作为活了几百年的万鬼之王,无惨的灵魂能量足够让你开启极光之门了。】系统学着林志玲的声音嗲嗲地给我鼓劲儿,【香香,站起来!手撕无惨而已,这对你来说是很容易哒!加油 ̄加油 ̄加油 ̄】我:……
你妈的,为什么!
因为心情抑郁,晚上我多吃了两碗饭,然后撑得走不动道直接滚进被窝开始睡觉。
半夜的时候,我被嬴政推醒了。
“极光。”他说,“极光出现了。”
熟悉的光带在夜空中只出现了短暂的几分钟,还没等我尝试着重新叫出系统、再借一次神明的力量,璀璨的天文异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是怎么……”
我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也许,从横滨的那个世界,有人再一次开启了极光之门,追过来了。
第55章
还没等我想好该怎么对义勇说我也想加入手撕无惨的大业, 义勇就准备走了。
“我给主公去了信,他说想要见你一面。”义勇说,“这几天会有人来接你, 你们二位好好待在紫藤花屋。我还有事, 先走了。”
我立马伸手拽住他的羽织:“水子哥, 你是要去杀鬼吗?带上我带上我!”
义勇有些迷茫:“……水子哥是在叫谁,叫我吗?”
我改口:“你要是不喜欢, 那我就叫你义勇哥。义勇哥,带我一起去杀鬼嘛, 好不好嘛 ̄”
富冈义勇低头看看被我拽住的羽织, 慢吞吞地伸手也扯住自己的衣服, 往上扯扯, 企图从我的魔掌中把它解救出来。
“我要去调查的事件是机密,很危险, 你不能跟着去。”他依旧是这个说辞。
我坚持不懈地跟他拽衣服拉锯:“我很强的, 政哥哥也很强,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两个拖后腿。关键时刻我们还能派上大用场!”
义勇茫然地看向在我身后的屋里躲着偷偷练拔剑的嬴政:“……是吗?”
我假装没听见太阿剑出鞘又归鞘的啪啪声:“是的!”
“不行。”富冈义勇说。
我挤出了之前我锻炼出来的撒娇专用表情,瘪起嘴, 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从下往上用别人根本不能拒绝的眼神望着他:“我有在好好练习剑术的, 现在我都能完整地削一只苹果让皮不断了!”
义勇:“啊这, 你觉得这一招很厉害吗?”
虽然他的语气和平日里一样平板,但我硬生生听出了一丝微妙的嘲讽。
要不是知道水柱本人确实憨憨, 我真的要掐他了。
“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比如要杀什么鬼,对面的敌人可能是什么能力之类的?”我双眼皮卡皮卡地发送“咕哒可爱光波”, 努力让他接收到我的好奇。
富冈义勇说:“搭嘎, 口头哇路。”
但是, 我拒绝。
——出现了,怎么会,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来了,又来了,是考哥的声优梗!!!
义勇困惑地看着我瞬间倒地假装起不来:“……是我刚才的话伤到你了吗?”
“没有,你刚才的话很棒。”我像一只毛毛虫一样向里屋探头,“政哥哥,能不能麻烦你说一句:朱雀,我就是zero!”
嬴政:?
义勇:?
系统:【福山润和樱井孝宏一起配过的角色那么多,你为啥非要挑这一对?!】我理直气壮:“因为政哥哥的声线和鲁路修简直是一模一样——啊,义勇哥你别走、别这么快就走啊!!”
【别惦记了,他不可能带上你们两个刚认识没几天的菜鸟的。】系统说,【不过我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里,也许你俩可以到他的目的地,给富冈义勇一个惊喜。】我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
“哪儿?”
系统:【那可不是未成年小姑娘和皇帝适合去的地方……】我立马冲进里屋,飞扑着抱住嬴政的腰:“父皇!我想出去玩!!!”
嬴政被我震得剑都抽不出来:“去哪儿?”
我说:“用你们那边的话来说……就是去——”
“青楼!”
嬴政:……
嬴政抓起剑鞘就要来抽我:“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们老秦人从来没有楚郑那边耽于美色的不良风气,汝小小年纪竟然就心里惦记着要上青楼?!果然朕当初在一统六国的时候就该全部废掉那些青楼楚馆——”
我哎呦哎呦护着脑袋满屋乱窜:“没有,不是,我不是去消费的!”
嬴政跟在我后头跑:“那汝难道是去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不是啊,我是打算混进去当服务人员的!”我说,“咱们这就来一个碟中谍!”
嬴政;……
“竟然想卖身去青楼!朕这就打断汝的腿——”
我:“不不不,不只是我,政哥哥你也要……”
……
我觉得中日友好关系今天就要在我这里毁于一旦了。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妈妈桑把一串女孩子提进屋里,让我们站成一排,一个一个挑剔地看了过来。
站在我左边的女孩子比我稍矮一点,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但她像是含羞欲放的花蕾,虽然还未长成,但是已经可以从她的脸上窥见未来倾城美人的样子了。
妈妈桑也正是站在了这个女孩面前,伸手抬起她下巴细细打量了一圈,然后询问她的名字。
“我叫葛叶。”女孩细声细气地说。
“葛叶……和传闻中妖狐同名吗?希望你也能拥有她的美貌。”妈妈桑点点头,接着就看向了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葛军。”
妈妈桑:?
怎么回事,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右手颤抖、又哭又笑、想向天大喊:“这题太难了,我不会做,不会做——”的冲动?
这是恶魔的名字吗?!
“葛叶,葛……葛军。”妈妈桑让自己尽力镇定下来,“行,那这一批就留你们两个吧。其他人出去,去纯子阿嬷那里领活干。”
这就是妈妈桑的挑选了。这一批的女孩子除了被选中的人之外,就都自动成为店里的勤杂工。而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葛叶,还有准备对我们训话的妈妈桑。
“听好了,我把你们两个挑中,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做花魁享福的!想要做到我们时任屋的鲤夏那个程度,你们还有得熬呢!”妈妈桑双手叉腰,“葛叶,还有葛……葛军!啊你这是什么怪里怪气的名字,回头让教和歌的师父给你改掉!”
我本来还想抗争一下:“葛军是一个令人颤抖的充满知识气息的好名字……”
“你们两个在能够接客前,先要接受培训,好好学学才艺和礼仪。”妈妈桑看向我,“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注意了,其他女孩子都是垂着头小碎步走,你就是仰着头鼻孔朝天甩着膀子——你是男人吗?!给我注意仪态啊!!”
我缩起脖子:“好的好的,注意仪态注意仪态。”
于是,我和葛叶作为时任屋的同期练习生(妈妈桑:?)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换上他们提供的工作服之后,等待那个据说会教我们礼仪的老师来。
在等待的时候,我很自来熟地就和葛叶聊了起来。
葛叶的遭遇和所有被迫没入花街的女孩子差不多,都是被需要钱的父母或者亲人卖来的。她的父亲赌博酗酒,光靠他清醒时候挣的钱养不起更多孩子了,正好她越长越漂亮,于是他就把葛叶卖到了时任屋,拿了钱回去继续赌博喝酒。
“……那他真是个人渣。”我在静默了半晌后说。
葛叶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女性所特有的,饱尝了苦难、却将怨恨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笑容。
“但我脱离他了。”她说,“接下来日子的好坏,就全看我自己的奋斗,他再也不能掌握我的命运。”
我无言地伸手,摸了摸葛叶的头。
“你呢?”她又问,“今天送你来的那个美丽的人,是你的……?”
我说:“是我爸。”
葛叶露出了同病相怜的表情:“是吗?你家也没钱了吗?”
我在心里对政哥哥说了一句对不起:“嗯,我爸沉迷买兵人、做模型还有盖大房子,所以也没钱了。”
窗台上,一只青蓝色的绒球小鸟愤怒地“啾啾啾”骂了一堆。
还没等我和葛叶交流完悲惨遭遇,一个抱着三把三味线的大姐姐就拉开了房间的纸拉门。
她自称是时任屋的乐伎,让我们叫她优子就行。
“今夜时任屋要举办一场宴会,宴请的都是武士老爷。这段时间乐伶里头人手不足,你俩务必要在入夜之前把这几首曲子学会,晚上在宴会上伴奏。”优子把三味线发到我俩手上,顺便警告我们,“好好学,用心学。武士老爷的脾气都很暴躁,要是觉得你的曲子不好听,他们可能会直接教训人。”
我抱起三味线,叮咚地随意拨了拨。
“架势还挺像一回事。”优子看向我,“你之前学过?”
我总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好像学过三弦?”
优子有些茫然:“三弦是什么?”
“似乎是一个留着很长黑色头发的大姐姐……啊,不,大哥哥教我的。”我试探性地凭着直觉拨了几个音,唱道:“桃叶那尖上尖,柳叶那遮满了天!坐咸阳的这个政哥哥,细听我来言呐——此事诶,出在了吉原烟花街,烟花街时任屋,有一个咕哒子啊,啊啊啊啊 ̄”
优子:……?
系统:【你都是上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要突兀地在花街唱《探清水河》行吗!?】我唱完之后双眼闪亮地看向优子:“我这样的可以吗?”
优子:“呃,虽然不知道你刚才这首古怪的歌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得学我们接客唱的歌。”
我问:“什么歌?”
在宴会上我就知道是什么歌了。
“啊啊 ̄津轻海峡,冬景色 ̄”
时任屋唱歌最好的歌伎小姐巧笑倩兮,她合起桧扇,原本遮掩在小巧扇后的脸庞也完全露出在了宴会席的一众客人面前。多情的双眼对着武士们暗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