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一枕
时间:2021-01-22 08:55:21

  钟棘心中郁躁聚得越来越浓,手也越来越痒,扯下符咒时眼睛微微发红,往外看了一眼,又有些沉默。
  他虽然性子急躁直白,但对人的情绪还挺敏锐。
  他觉得钟啾啾不太高兴。
  ——好像,在对他生气。
  ……
  少年按要求做好一切,出来后却又被啾啾扯住袖子。
  啾啾歪头看他。
  钟棘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反抗和羞耻。
  她莫名很烦。
  她现在没有思考能力,一切都在遵循混沌之中最原始的本能。
  本能告诉她,钟棘并不介意女修口中说的“双修”,她必须尽快占有钟棘,给他打上自己印记才行。
  本能还告诉她,她应该困住他,惩罚他。
  于是她大脑空白地拉着钟棘到了箱子边,低下头,空洞地凝视那一箱箱“玩具”。
  ***
  金碧辉煌。
  微风中带着朦胧淡香,甜得勾人。
  啾啾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痛,第二反应是懵逼。
  尤其是对上头顶少年那双凌厉的眼睛,她更加茫然。
  她似乎躺在地上,脑袋枕着小钟师兄的大腿,后脑勺闷闷的疼。
  钟棘宽大的衣袖盖着她,以一种非常不爽的表情自上而下盯她。
  那表情似乎是觉得孩子病不能好了。
  “清醒了吗?”他声音不友善。
  啾啾看向他身后那片香炉明灯,觉得自己记忆有点断片。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在做什么?
  “……我怎么了?”
  她坐起来,扭头想要观察四周,却猛的呼吸一滞——她从钟棘身后看到了一些非常不可描述的东西。
  只有那些重口小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身边,还散落一地?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你怎么了。”钟棘凉飕飕的,控诉她,“你突然跑来扯我衣领、咬我、摘我发带。这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想拿链子拴住我,给我戴上脚镣?”
  ……她竟然这么狂?
  啾啾很忧愁,她不记得她对小钟师兄犯下了这么多罪行。
  少年盘腿坐在地上,身上还犹带了凌乱,襟口几分艳色。
  她也爬过去,坐在他旁边,毫无情绪,乖巧无辜。
  小姑娘这么乖,怎么看都不像会发疯的疯丫头。
  “然后呢?”啾啾问。
  “然后。”钟棘理所当然,“我把你劈晕了。”
  怪不得后脑勺会疼。
  啾啾:“……嗯。”
  钟棘扬起声音:“你嗯什么?”
  啾啾:“喔——”
  钟棘:“不许学我说话。”
  啾啾不吭声了,用那张人畜无害的死人脸直勾勾盯着他,问:“我把你咬伤了吗?”需要负责吗?
  钟棘冷哼一声,没什么防备,松开衣领给她看。
  少年皮肤白皙,肩颈比例极好,她咬开的伤痕也格外显眼,红红的,还挺深。
  咬到了。
  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小钟师兄身上的水蜜桃味,依然是单单纯纯的水蜜桃味,没有被标记后的变化。
  片刻后,钟棘穿好衣服,还有些阴郁:“我又不是不给你咬,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啾啾听话:“我以后会对你温柔一点。”
  片刻后,她摸摸自己掌心,低下头:“除了这个,我还做了什么没有?”
  “那倒是没有了。”钟棘想了下,又回忆起她用铁链拴他,简直胆大妄为,“对了,你还说什么,‘你不可以和别人双修,必须要惩罚你’……什么啊。”
  说到后面,他反而不怎么生气了,只是满脸困惑。
  见啾啾垂着睫毛沉默不语,他干脆端起她下巴,强制她和他四目相对。
  “我问你。”
  “嗯。”
  钟棘眼下略有些红:“双修是什么?”
 
 
第49章 好恶心。
  啾啾:???
  少年微微挑着眉, 理直气壮等她授业解惑。
  啾啾真没想到小钟师兄连这个也不懂。
  因为根本不懂,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所以也不会为此感到害羞。就好像小钟师兄也不会为了清晨时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害羞一样。
  怪不得去铸雀峰见他一面, 要经过层层审批。
  他这个样子, 哪儿能让韶慈和张弛放下心。
  ……必须尽快给他把生理卫生课提上日程。
  于是啾啾干脆就在这里讲解了,一本正经:“就是通过互相接触和刺激某些器官, 从而达成自己特定需求的一种行为, 这种需求可以是心理上、生理上或者其它地方。”
  “心理、生理、其它?”
  啾啾:“比如说占有欲、贪欢欲、或者繁衍子嗣的需求。”
  姑且能理解。钟棘听得很认真:“那器官又是什么?”
  “就是身体的某一部分。”
  “哪部分?”
  这还真把啾啾难住了, 毕竟男性和女性身体构造不太一样, 总不能撩着袍子全分析一遍吧。啾啾肃着一张脸, 简单粗暴只讲一半,指了指:“就是小钟师兄的这里。”
  “……”
  少年一愣:“互相接触这个地方?”
  “男性的话是这里。”
  鸦雀无声。
  可是, 那里不是修仙以前用来……
  钟棘震惊地松开端她下巴的手, 睁大眼睛, 面色微变, 许久后, 才冒出来三个字:“好恶心。”
  啾啾:有吗?
  钟棘似乎无法接受, 皱着眉, 平日里嚣张的小犬牙这时候露出些许害怕, 甚至很想反胃, 想抱着他的碎星离远一点。
  他表情实在是很有趣。
  啾啾凑过去:“你没事吧?”
  钟棘干脆一把将她捞过来,捞进怀里填满自己,下巴再搁到她发顶,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渐渐放松了惊愕的表情。
  还是很恶心。
  但勉强算是舒服了点。
  啾啾既高兴又愧疚。
  高兴的是,小钟师兄天不怕地不怕,难得一次害怕, 把她当成了安全感。
  愧疚的是,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她也想对小钟师兄做那些“恶心”的事。甚至是更过分的事。
  最关键的是,在这种复杂心态下,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除了我,还有没有别人碰过你?”
  “啊?”钟棘声音有残留的不舒服,提高一些,“他们敢?”
  别说“恶心”的事了,连碰碰他手都被他锤爆了。
  啾啾放心了,怀着邪恶的负罪感窝在小钟师兄怀里,安抚他:“你还好吗?”
  “……还好。”
  钟棘吸了一口气,依然不能接受那么恶心的行为。
  他面色阴沉,想,下次再有人和他说一起双修,他就一刀捅过去。
  ……行吧。啾啾除外。
  休整完毕,钟棘把被她弄乱的衣服穿好,便该朝着主塔出发了。
  一路上空空荡荡,看来敌人被清理得很彻底。
  啾啾问:“你说其他几座塔里也有阵眼要开,不知道他们都开了没有?”
  钟棘想了想:“应该都开了。你睡着后没多久就开了。”
  主塔上灵气激荡了一段时间,想来应该是酣战激烈。里面包含了好几个元婴期修士的灵气。钟棘手痒了半天,又看看在他腿上睡得一塌糊涂,还把他袖子扯去当棉被的钟啾啾,最终忍住了。
  算了,她几天没睡了,晚上就只会抱着他盯他——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啾啾发现了问题所在:“我睡了多久?”
  “四个时辰吧。”
  四个时辰,八个小时,黄花菜都该凉了。
  啾啾沉重,不知道苟七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正思索间,一阵细微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啾啾脚步一停,望了一眼,塔楼相连的夹间中,似乎有人在说话。
  奇怪,没有察觉到有灵气。
  “钟棘,你在这里等我。”
  “喔——”
  啾啾松开小钟师兄的手,握了剑,悄无声息地折进去,轻轻一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开合时吱吱的响动中,烛火熠熠跳动,在那温暖的灯光下,几个姑娘挤作一团,如临大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举剑惶恐地指向门口。
  全无灵气。
  是凡人?啾啾一愣。
  片刻后,就有人开口劝阻:“慢着!”
  姑娘群中有人按下那柄对准啾啾的剑,欢声道:“我认识她!”
  她跳出来。
  一张熟悉的脸。
  乔晓晓。
  啾啾睁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乔晓晓,她记忆还停留在棠鹊冲回客栈说乔晓晓失踪了的时候,还是方才钟棘告诉她,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
  她本来想着,找到乔晓晓的几率不高了。
  没想到,转眼便看见她好胳膊好腿地站在这里,看起来受到的待遇还不错,穿着悲欢楼的衣服,英气的脸庞多了妩媚,满脸红光,活蹦乱跳。
  啾啾:“你为什么在这里?”
  乔晓晓:“说来话长。”
  于是长话短说了:“那天在珍宝阁,我侥幸逃了出来,然而还没等我和小鹊汇合,就被人掳走。想来,应该是那些人在拍卖会上就盯上了我。”
  她尴尬地笑笑:“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体,有些特殊。”
  啾啾:“嗯。”
  乔晓晓:“那人本来是想将我卖给个树皮妖怪,当时他俩在讨价还价,我看有个带剑的姐姐经过,就拼命求救了。然后,那姐姐将我带来了这里。”
  这里是悲欢楼。
  “那你过来后,她们可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乔晓晓挠挠头,“就问我想不想修仙,我说了想后,她又问我接不接受悲欢楼规矩……”
  说到这里,她脸上红了几分。
  悲欢楼、媚修,规矩想来想去不外乎就是那么几样。
  啾啾理解。
  乔晓晓:“之后我便留在这里了,本来说好过上几天就给我们举行仪式,正式拜入门内的。没想到今日一位师姐告诉我们说有人攻城,让我们先在这边躲一躲。”
  说着,乔晓晓有些惴惴地踮了踮脚:“也不知道那些攻城的坏家伙都是谁。”
  啾啾:……
  啾啾:“这些姑娘也和你一样?”
  “对。”乔晓晓点头。
  其他姑娘赶紧附和。
  “我是逃难来的。”
  “俺家乡闹饥荒,饿昏了,被带来这里,她们说这里可以吃饱饭。”
  “我、我是与我家人失散,幸好遇到悲欢楼的姐姐们。”
  ……
  “本来我们马上就能入门了。”乔晓晓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叹了口气,才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怎么在这儿?小鹊呢?”
  啾啾还有些愣神,过了片刻,才逐一回答她的问题。
  “我们就是攻城的坏家伙。”
  “你的小鹊,现在应该正在主塔,与门主战斗。”
  ***
  最后一场战斗,也是最艰巨的一场战斗。
  三座侧塔,三个元婴期修士,全赶来了“母亲”身边。也就是说,一共有四个元婴期敌人,“母亲”更是到了元婴后期修为。
  筑基期孩子们完全帮不上忙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给战斗添乱。
  己方还剩23人。
  等解决掉侧塔的三位长老,他们这边只剩下了九个人。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不少人,那些刚刚还并肩作战的同伴,有的奄奄一息,有的已经死去了,瞳孔溃散,歪着脑袋茫然地看向世界。
  掌柜的腿断了,袁婆婆也受了重伤,老态龙钟靠在墙边。
  血迹斑斑。
  啾啾三人赶到的时候,柳缈正如同浴血的太阳,怒目圆睁,法器在头顶散发出万丈光辉,七柄金剑对准了“母亲”的丹田与心脏。
  晓晓还活着!
  棠鹊欢喜了一瞬,眨眼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母亲”身上,这魔头还没除掉,还没到松懈的时候。
  “母亲”也是一身的血,进的气多出的气少。
  初见她时,她虽然已是中年模样,风韵不存,可周身威严精神。
  哪儿像现在,虚弱不堪。
  连眼睛都有些无法聚焦,只是吃力地望着悬空的金剑,慢慢想起来:“这法器,名叫七杀,是你升上金丹期时,我送你的。”
  柳缈道:“不错。”
  “母亲”盯了那剑一会儿,用已经快要黯然无光的眼睛看向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人,许久后,迟缓地叹了口气。
  “你过得可好?”
  柳缈冷笑,剑指得更近了几分:“拜你所赐,我与我女儿骨肉分离十四年,那孩子不记得有我这个母亲,而我只能日日夜夜看着她的一把胎发思念她,不敢相认,不敢见她,不敢问她一声想不想我。你说我过得好不好?”
  说到后面,竟然有些哽咽。
  十四。
  这个数字让“母亲”精神振了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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