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权臣——石阿措
时间:2021-01-23 10:05:02

  程慧仪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无法反驳,目光扫视众人,只见她们皆看着她,脸上都有着鄙夷之色,再看向沈墨,他依旧是一贯的神色温和,没有鄙夷却也没有关切,程慧仪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她毕竟是个年纪轻轻,又未出阁的姑娘,被人当着心上人的面戳穿了真实面目,哪里受得了,她突然尖叫一声,起身冲了出去。
  李氏见状吓蒙了,担心她出事,连忙跟出去。
  白玉见状连忙吩咐一旁的婢女仆妇,道:“快去看看程姑娘,莫让她寻了短见。”一转头,却与红雪相视一笑。
 
 
第141章 “我的卿卿怎么越来越害羞……
  白玉本来是想放程慧仪一马的,只要她不扒着放蛇一事不放,然而程慧仪执意要往她身上泼脏水,白玉也只能反击了。
  白玉不傻,如果让小蕖主动招出放蛇缘由,没准程慧仪会反咬一口,说收买了小蕖杏花两人诬陷她,而且也无法解释程慧仪为何要故意洗冷水浴,让自己发高烧。因此,白玉才与红雪小蕖两人作了那一出戏,让小蕖被动的招出,如此既让众人知晓程慧仪的所作所为,让她丢尽脸面,而白玉自己又博得一好名声。
  这何乐不为?
  白玉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但是,人不害她,她也不会主动去害人。
  如果程慧仪没有说出小蕖是受人指使,红雪也不会说出那番话,那么白玉安排的一切也就无法顺利进行。
  所以说白了,程慧仪乃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白玉随着沈墨回了主院,刚进房间,白玉就被沈墨抵在门上。
  白玉伸手揉着他大氅上柔软舒服的动物皮毛,无辜地挑着黛眉,笑意盈眸。
  沈墨目光一沉,微微倾身,更仔细地凝望她的脸,直到把白玉看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才低低一笑道:“白玉,我自以为了解你,但其实,还是小瞧你了。”
  白玉美眸微眯,冷哼一声,“怎么?你是心疼程姑娘?”
  沈墨轻叹一声,伸手抓起她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眼眸中被柔情填满,“你这样曲解我的心意,我会很心痛的,白玉,我会对你献上一辈子的忠诚。”
  白玉被他这一番甜言蜜语的轰炸弄得有些羞涩起来,为了掩饰害羞,她给他泼冷水道:“都已经要成亲了,就不用再说这些誓言了,万一以后守不住,丢脸的可是你哦。”
  言罢一把推开他,佯装镇定自若地向桌前走去,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起来。
  沈怀钰望着她那略显僵硬的美丽背影,不禁莞尔一笑,随即走过去,自后面抱住她,在她耳畔,亲昵地调侃道:“我的卿卿怎么越来越害羞了?”
  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中,白玉娇脸一红,这是他第二次叫她卿卿,想到那夜之事,白玉又好气又好笑,转身过去,轻嗔了他一眼,“那夜你叫的是我的名字吧?还骗我要亲亲,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说着生气的捶了下他的胸膛。
  沈墨失笑,双手环着她的腰,越收越紧,俯首与她额头相抵,柔声道:“是你自己误会的,关我什么事?”
  白玉想想也觉得是这样,也跟着笑了起来,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唇轻轻咬了他的唇,“沈墨,我饿了。”呼吸有些不稳,声音也软了下来。
  沈墨沉默了片刻,语气认真的问:“哪方面的饿?”
  对上他深暗的目光,白玉顿了一下,等明白过来他的话,耳根一热,羞嗔道:“你想什么呢,是肚子饿啦。”
  “哦……那可真叫人遗憾。”沈墨微笑着放开了她,话刚说完,门外便有人敲了门,是厨房送来了午膳。
  两人用完午膳,又说了会儿闲话,沈墨送白玉回了后院,两人走的路上谈起了婚事,“婚礼我已经让林立去筹备了。”
  沈墨是被贬谪的官员,加上白玉和沈墨两人的好友亲族基本都在京中,这婚礼注定无法办得盛大,不过白玉也不介意,婚礼盛不盛大要紧,要紧的是赶紧让沈墨成为她的夫君,不然她寝食难安啊。这几日又遇上刺杀事件,沈墨无法分太多心思在她身上,白玉体谅他,让他一切从简就好。
  沈墨对白玉感到很抱歉,揽着她的腰,温声道:“等回了京,我们再补一次,到时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风光的新娘子。”
  白玉抬眸看向他的俊脸,他神色小心翼翼的,白玉温柔一笑,伸手滑进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好。”她要的倒不是有多风光,而是他这份看重。
  两人并肩继续前行。
  “程姑娘那边,你要怎么办?”白玉突然问道。
  沈墨微蹙了下眉,随即语气清淡道:“程姑娘如今已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决定让人送她们母子回家了,也给她们了一笔钱,这笔钱可以让她们母女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无忧了。”
  白玉见沈墨脸上并无留恋之色,放心下来。经过今日之事,那程慧仪定然没脸再留下来了。
  “话说回来,那程慧仪怎么会出现在山林里?还恰好挡了箭。”白玉好奇地说道,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惑。
  沈墨叹了声,“听程姑娘说,她是从山中一条隐秘的小路进去的,后来我有让林立去查看,确实是有那么一条小路。”
  这程慧仪还真是疯狂,跟人跟到山林里去了,白玉微笑道:“你还专门让人去查看,你不会怀疑程慧仪与刺客是一伙的吧。”
  沈墨失笑,随即又正色道:“凡事都要仔细些为好。”
  白玉点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话。
  这一日,天下起了雪,树上房屋皆被雪笼了一层,地上积雪也很厚,外头成了一银装素裹的世界。
  梅英倚在药铺门口,听着孩童在雪地里打雪仗的欢声笑语,梅英唇边不由勾起一抹灿烂笑容,然笑着笑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浮起一抹黯然之色。
  身后响起桑落不满的声音,“喂,梅丫头,你伤势未愈,这大冷天的,还站在门口吹什么风?”
  虽是斥责的口吻,梅英却还是从中听到出了一丝关切之意,她笑容加深加大,回眸,眼前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旦不说话,就仿佛不存在似的。
  以前一个人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有人陪着她,她反而觉得有些孤独起来,或许是因为知道,两个月之后,他会离开的缘故吧。
  梅英突然迫切地想碰触他,她皱着眉头,看着柜台的方向:“喂,桑落,你过来。”
  虽然她的语气不是很好,但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桑落有些新奇,当即没脾气的走了上前。
  “作甚么?”桑落声调提高,仿佛十分不耐烦的模样。
  梅英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想象出他此刻皱着眉头的模样,他的声音很好听,光听着就能想像到,这是一个美丽的男人。
  “再靠近一些。”梅英开心起来,脸上不由浮起一笑容。
  她笑起来那一刻,桑落竟觉得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桑落听话地靠过去,等到了她面前,桑落才暗暗懊恼起来,他怎么就不由自主地听了她的话,本来还想凶她几句,她的手便朝他的脸摸了过来。
  桑落身体顿时有些僵硬,忍着拍开她的冲动,他长眉一蹙,低声斥道:“梅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梅英不理会他的话,依旧认真地摸索着他的脸部轮廓,眼睛,鼻子,唇……情不自禁地想到昨夜那个吻,梅英脸不禁红了起来。
  桑落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吻,脸上闪过一抹窘色,语气愈发恶劣起来:“喂,你摸够了么?”
  梅英唇弯了下,缓缓收回了手,淡笑道:“听白玉说,你生得唇红齿白,还有一双桃花眼,听闻有一双桃花眼的男人会很花心,也容易招蜂引蝶。”
  桑落桃花眼微扬,嗤笑一声道:“梅丫头,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花心,看见老子招蜂引蝶了?”
  梅英笑容一滞,随即又浮起灿烂的笑容,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是没看见。”
  桑落愣住,恍悟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十分后悔,身患残疾之人,大多都有些自卑,平日里就算再开朗,一旦谈及她与平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就会很敏感,梅英大概最忌讳人家说她眼睛失明的事吧。
  桑落正打算说点什么来补救,梅英却突然说道:“桑落,我挺喜欢你的,要不然我们在一起吧。”她一个人真的很孤独啊。
  桑落心口一震,目光紧攫她的脸,她垂眉敛目,脸上挂着略含娇羞的笑容,压下混乱的情绪,他不客气的拒绝了她:“梅丫头,我不喜欢你。”
  梅英早已预料到结果,因此并没有十分失落,“白玉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放弃呢?”
  梅英的话瞬间戳痛了桑落的心,他目光一寒,脸上多了抹戾气,他冷漠道:“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喜欢你。”
  言罢转身往柜台去,继续自己手上的活。
  桑落的话激起了梅英的丁点好胜心,她跟着走过去,像是负气似的,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桑落烦躁地拨弄了头发,特别想把眼前这女子塞到一个看不见的地方,省得看见她就头疼,桑落目光落在她毫无女人风情的脸上,“我喜欢妩媚的,丰腴的,还有……”桑落看向她的眼睛,本来还想说眼睛正常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虽然说出来大概率能让她打退堂鼓,但这毕竟太伤人了。
  梅英听着桑落的话,不禁苦恼起来,这妩媚丰腴她哪一样都不沾。
 
 
第142章 不会喜欢一个瞎子。……
  这一日傍晚,沈墨于内衙书斋内处理公务,林立领着一名百姓装扮的瘦高男子进来。
  沈墨放下手头事务,抬眸看向那名瘦高男子,目光微厉,“可有冯应年的消息?”
  这名瘦高男子乃是沈墨派出去的暗探头子,一直守在冯府附近,刺探冯应年的消息。
  那日在参与围猎的众人不是巨商便是官绅,在本县地位非同小可,因而事发之后,沈墨并未限制那些人的出入。
  刺客被抓后,两日后冯应年便借着访友之名离开了冯府,至今未归。
  为了不打草惊蛇,沈墨并未将刺客招出主使之事放出声去,所以冯应年乃刺杀沈墨的主谋者一事除了沈墨,白玉以及沈墨的几名心腹知晓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回禀大人,属下等人一直在冯府周围严密守着,寸步不离,却依旧不见冯侯的踪迹,想必是还未归来。”
  沈墨凝眉不语,这几日,他四方探听依旧没得到冯应年的踪迹,昨天沈墨还借着暗访民情顺路为由,去了趟冯府,问起冯应年,其家人依旧回答说是访友去了,问去访了哪位好友,却无人知晓,沈墨怀疑那家人撒谎,然担心走露风声,沈墨便再未问,告辞而去。
  沈墨其实怀疑,刺客虽是冯应年指使,但整件事的谋划者不止冯应年一个,冯应年等人的势力不小,倘若此刻便走露风声,冯应年等人有了准备,恐怕还会滋生其他事端。
  林立和暗探离去后,沈墨神色变得愈发凝重,他背靠在椅子上,闭眼沉思。
  他派去的暗探半点收获也无,守株待兔是不行了,得引蛇出洞方可。
  沈墨正思索着下一步应如何去做,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沈墨喊了声进。进来的是监管牢房的狱官李慎。
  “大人。”李慎恭恭敬敬给沈墨行了礼,声如洪钟。
  这李慎不过三十几岁,生得魁梧壮硕,面色黝黑,他乃是沈墨亲自任命的,因看中他品性刚直,又善机变。
  沈墨温道:“李慎,你不在牢房内当值,怎么过来了?”
  李慎连忙回答道:“回禀大人,今日送给刺客的饭菜中有毒,经属下查实,乃是一名狱卒被人收买,而收买他的人正是冯应年冯侯。”
  沈墨神色一凛,既是冯应年收买的人,那么由此可见,冯应年还未知晓刺客已经招出了他,沈墨略一沉吟,唇角微扬,他正愁没有引蛇出洞的诱饵。
  “此事并未走露出去吧?”沈墨严肃地问。
  李慎回答道:“回大人,此事属下并未让其他人知晓,如今只待大人决断发落。”
  “你办得很好。”沈墨不吝赞赏道,随即又正色:“将那位狱卒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大人。”李慎领命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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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英伤的这两日,要干的活基本全被桑落包揽了,虽然桑落不喜欢她,但是还是很体贴的。
  梅英垂眸,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拿起火钳夹起了两个山芋儿放进了烤火盆中,随即继续拿起针线,缝手中的荷包。
  梅英针指活不是很好,不过绣个荷包还勉强可以,昨日听桑落说他的钱不知丢哪去了,她一问,才知他的钱总是随意乱放,也没个荷包装着,梅英便想着绣个荷包给他,也算是她的回报。
  桑落一进屋便见梅英坐在烤火盆前捣鼓针线,桑落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对她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也并不在意。
  桑落走到她身旁,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长眉不觉皱了下。
  “受伤就好好待着,折腾这些东西做什么?”桑落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随即提醒道:“该换药了。”
  自昨日梅英说喜欢他之后,桑落脸上就一直是冷冰冰的神色,像是有意与她分清距离,也不像往常那般随意打趣。
  梅英耳朵何等敏锐,自然听得出来,然而梅英却装作不知晓,也没有说荷包是绣给他的,她朝着他浮起一甜甜的笑容,“劳烦你了。”
  桑落看着她那灿烂如花的笑颜,突然有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无奈感,也是,对她板着一张脸有什么用?这丫头又看不见。
  梅英放下针指,随即走到床榻旁坐下。
  这下不等梅英说话,桑落便主动开了口:“我已经背过身去了。”
  梅英也不忸怩作态,快速地除去了衣衫,随即唤了桑落,桑落这才走到床旁边,给她上药。
  两人大概都已习惯,此刻谁也没有觉得害羞尴尬,桑落因为怕她误会也怕她多想,过程中尽量避免了碰触,更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
  “你这伤口恢复得很好,快要结痂了,这几日不要让伤口碰到水。”桑落语气清淡道,除了清理伤口以及上药时,桑落不得已看了她的裸背,其余时间桑落几乎都是别开眼不去看她,虽然他平日嘴上轻浮,但该君子时还是会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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