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力气居然这样大。
在那两个人冲过来之前,容虞手起刀落,以同样的手法,刀尖准确无误的狠狠扎进他的右眼,力道之大甚至连刀柄都陷进去了一些,紧接着刀尖转动,刀刃翻转。
她神色淡漠,同往常别无二致,细嫩的双手上尽是鲜血,但攥着刀柄的手没有丝毫松懈,细细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明显了不少,紧闭的红唇有些干燥,衣襟乱了些。
她的动作娴熟,绝不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能看都不看就刀刀致命,那双纤细的,仿佛天生就该抱住男人腰的手臂,此刻却能准确的拿捏住别人的命脉。
第五十七章 房间里腻人的熏香和……
房间里腻人的熏香和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味道令人作呕,躺着的那两个人此刻鲜血还在流着,木质的地板上血液蔓延的越来越大。
容虞手里拿着匕首, 刀尖在一滴一滴的向下滴着血, 面色一如既往冷漠,看向剩下的这两个男人时眼里没有一丝恐惧。
她甚至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带着轻佻或者挑衅, 就只是直直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两个男人面色均很凝重,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有这样的身手,方才那两个人的死亡是因为毫无防备,但就算如此,方才那样的场景他们俩也看到了。
绝非寻常女子可以做到。
而现在这个女人, 看着他们的目光竟毫不畏惧。
他们对视一眼, 然后猛然从两个方向朝容虞扑了过去, 容虞站在原地, 看着向她扑过来的两个男人。
一个男人试图来夺她的刀, 容虞稍一闪身躲了过去,然后抬起长腿,踢向了他的下巴, 虽然她的裙摆很大, 但这样抬腿的动作衣裙还是抑制了些她的力道,让原本可以把他踢到的力气在裙子的限制下只让他仰了仰头。
“啊!”
那男人捂了捂自己的下巴,惨叫了一声, 下巴脱臼了。
容虞方才闪身时,另一个男人一下趁机钳制住了她的腰,男人的力气和女人的力气总是悬殊的,纵然容虞绝非寻常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但性别带来的差距还是无比的明显。
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厉害,钳制住她腰的那个男人丝毫不敢松懈,力道简直就要把容虞的腰勒断一般。
他立马伸手去抓容虞握着刀的手腕,但容虞的反应显然比他要快的多,知道力量带来的悬殊又多大,所以她没有试图反抗,而是料到这个男人会来抓住她的右手一般,在他碰到她的前一刻就手腕翻转,将匕首抛起,带血的刀凌空而起。
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刀从自己的眼前划过,下一刻刀便落在了容虞的左手上,而与此同时,他的手抓住了容虞的右手手腕。
在他立马反应过来决定放弃再次去抓容虞左手,但是松开容虞打算逃开时,一切都迟了。
他的手才刚刚松开,步伐也才迈开一点,被她钳制住的这个女人在接过那把匕首后,就没有丝毫犹豫,手腕翻转,准确无误的,刺进了男人的侧腰。
刀尖翻动,剐蹭血肉,扩大伤口,然后毫不留情的拔出,鲜血飙射。
身后的男人身体抽搐着,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救……救我……,快…杀了……”
“救我……”
他的伤口不如前两人的致命,嘴里还呜咽着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来,这一切发生的过于迅速,那个被容虞踢到下巴脱臼的男人甚至只是一个低头的功夫,自己唯一的同伴就也倒下了。
而罪魁祸首,正拿着刀,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觉得一个女人可怕,可现在他看着面前这个全身都是血的女人,居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
他甚至不想再冲过去了。
“救我……”
“快去叫人,快去叫人……”
倒在地上的那男人捂着自己的伤口,拼命的喊着,甚至试图朝他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同伴爬过去。
“救……”
原本背对着他的容虞猛然回头,艳丽的红唇唇角向下压着,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容虞又重新向他走过去,一步一步踩在不知道是谁的血泊里。
男人惊恐道:“不要,别过来,你干什么……”
容虞走近他,白皙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一言不发的提起匕首一下刺进了他的喉咙。
“噗嗤。”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刀尖一插到底,刺穿了他的整个脖颈,容虞拔出刀,大量的鲜血瞬间飙射,溅了她一脸,甚至那卷翘纤长的睫毛也挂着血液。
“太吵。”容虞说。
她站起身来,重新看向了那仅剩的那个男人。
剩下的这个人亲眼见了这个女人虐杀了他的所有同伴,她每次下手都干脆利落,人命在她眼里仿佛根本不值一提,她杀人时脸上甚至没有恨意很有快意,只有面无表情的诡异。
他怕了,磕磕绊绊的后退着,目光一边往容虞身上看一边瞄向木门。
房门紧锁着,两道锁都上了,是他亲手上的。
他当时为什么要锁门来着。
哦,对了,是担心他们玩的太狠,这个女人承受不住大叫着挣脱想要逃跑,虽然他们有四个人,就算这个女人再怎么挣扎也势必逃脱不了,但是毕竟是帮人做事,还是稳妥一下比较好。
可现在,他如果冲过去开门,门还没被打开,这个女人估计就先追上了他。
“……饶了我,不要…不要杀我。”
他扶着自己的下巴,说话含糊,每说一句话嘴巴就疼得厉害,但是生死之际,他反倒能忽略自己疼痛了。
“……求你,放过我,我……”
他不停的后退,容虞不停的走近,那种压迫感过于令人恐惧,容虞每走一步就像死亡离他更近一些一样。
容虞问:“谁派你过来的。”
容虞一问他,男人便觉得自己有生还的希望,他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急切道:“是…是一个女人,我也不认识她,好像…好像是云徊楼的老板。”
“放过我……”
容虞走到他的跟前。
那把匕首还在继续一滴一滴的滴着血,男人颤抖着,腿脚竟然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祈祷着这个女人会对他手下留情,可生命终结的预感来的太过强烈。
他亲眼看着这个女人举起刀,然后一刀插入了他的身体里。
同样翻转刀锋的手法。
一个不剩。
他们死状凄惨,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地上全是鲜红的血,身体僵硬,眼睛瞪大,死不瞑目。
容虞回头看着这些已经死了的人,然后慢慢的,把手里的刀放在了桌上。
她浑身是血,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杉衣,从后面看,甚至可以看到她瘦削的肩胛骨,那腰身仿佛盈盈一握,长发垂在腰际,此刻依旧美的普通画中人。
血腥味越来越浓,她静静的站着,然后慢慢的走到门边,在毯子上蹭了蹭自己脚底的血,但不管怎么蹭,都还是有痕迹。
第五十八章 脚底蹭不干净,总有……
脚底蹭不干净, 总有血留在上面。
容虞停下动作,不再做这些无谓的动作,抬起眼看着这满地的血, 还有血肉淋漓的四具尸体。
她的手里从不缺人命, 当她结束一个人性命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身上的衣服又脏了, 她抬步重新走进屋里去,弯腰捡起盖在他脸上的那件外衣,蓝色的外衣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那个男人的脸尤其是右眼简直血肉模糊,眼球稀碎,从眼睛里流出黑红的粘稠物。
这令人作呕的一幕并没有吓到容虞, 苍白瘦弱的少女面无表情的站着, 隆冬之下透露出一股单薄来。
她静静的看了一会这血腥的尸体, 然后慢慢的把外衣抱在怀里, 缓缓闭上眼睛轻轻的嗅了嗅, 紧接着露出兴奋又享受的神情。
她爱的不是鲜血的味道,而是杀戮带给她的快.感。
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挺翘的鼻尖触碰上外衣, 沾上了血迹。
藏在骨头里的杀戮欲, 终于又一次得到了释放。
像是滞后的快.感突然被解放一样,方才杀人时她分明像一个无觉无感的木偶人,现在面对一屋子残破的血肉, 还有流淌的鲜血,在一切的都停歇下来的时候,她却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像半弯的月亮。
她喜欢这种落差。
前一刻那些人还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后一刻他们的生死就被拿捏。
她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也能幸运看到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极度恐惧又悔恨的表情。
容虞捧着衣裳,唇角勾起来,眼睛里有种不正常的诡异的兴奋,她闭上眼睛,看起来满意极了。
真想把这件芬芳的衣服穿在身上啊。
可是她不可以这样出去
会被人发现。
容虞睁开眼睛,然后转身走向案桌,拿起了方才她放在上面的那把匕首,用桌布把匕首擦干净,然后放回自己的袖子里,把那件衣服工工整整的叠好,紧接着又从房间里找了一件外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挡住了她满身的血迹。
她又随手擦了擦她头发上,脸上,还有手上的血迹,打开门后,动作稍微顿了一下,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狼藉,然后迈了出去。
外面的风依旧冰凉,吹散了些那间房里带出来的暖腥味,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干在了容虞的脸上。
她把门关上,若无其事的离开。
脚步轻盈,一步一步的走在木质的地板上。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选的是真的好,根本就没什么人从这里经过,在很多时候,要是真遇到了什么还真是求救无门。
她记得她过来的时候,开着门的有两个房间。
一个是她进来的房间,一个是离这间房间不远的,那间开着门的房间。
容虞知道,指使这些人的那个人,就在那个房间里坐着。
“啊!”
容虞还没走几步,惊呼声还有求救声忽然从那扇门里传过来,是苏致的声音。
她脚步顿住。
“你滚开啊……!”
女人的大叫声从那扇门里传过来,容虞此时距离那里约莫有两件房间的距离。
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容虞重新抬起脚步,放轻声音,缓缓的走了过去。
这段距离好像一下子被拉的很长,女人的被打的声音传过来,还有男人的怒骂。
容虞握紧了手,冰凉的风让她冷静,可心里蠢蠢欲动的恶念却让她浑身如火烧一般,方才杀戮带来的兴奋褪去,她知道自己现在是理智的。
理智到能清晰的分析利弊,冷静到可以清楚的盘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走了过去,然后在房门侧停下,门虚虚的关了一半,站在门口可以看到里面。
“不用,你是谁,放开我!”
“我是陆国公的……”
“啪!”重重一声扇在苏致的脸上,男人带着醉意的怒骂响起:
“赶反抗老子!老子现在落魄了,一个二个都躲着老子,你一个女表子,也敢这样反抗老子!”
正对着门的,一个约莫半人宽的桌子,上面放着东西全部散落在地上,苏致被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抱着放在桌上,双手被钳制着,男人背对着容虞,正疯狂的在解苏致的衣裳。
这个背影容虞绝不会忘。
甚至从她一开始听见走廊里传来男人的怒骂时,她就知道这个人是容围。
她差点忘了,容围最近为军饷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已经好久没找女人了,今天他会来云徊楼见一个六品官,如今看来饭局应当是已经结束了,可是看容围这副样子,定然也是被灌了不少的酒。
他喝醉了,许是脑子不太清楚走错了路,见到了大门敞开着的苏致,就以为他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为所欲为的郡王,云徊楼的姑娘,不管哪一个都可以随便挑。
“不要!滚开,你在说什么,你敢动我……唔!”
苏致的话戛然而止,她的嘴巴被容围用一块布料堵住了,不知道用的是自己身上的布料还是从苏致身上撕下的衣裳。
苏致猛然睁大眼睛,男女力量悬殊太大,容围体型臃肿,这样压着她,控制着她,她的挣扎对容围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唔,唔……!”
容虞知道容围喝醉了什么样子,狠厉又暴躁,平常喝醉尚且如此,根本不会管苏致说了什么,又遑论现在。
她的手攥的生紧,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一瞬间忽然同挣扎着的苏致对上了目光。
苏致那张白皙细嫩的小脸上此刻尽是慌张,她的脸上流的有泪水,看见容虞反应分明更大了。
那种表情一言难尽,就像世界崩塌一般的诧异,紧接着又睁大眼睛,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在向她求救。
试图在绝望之际抓住她这块唯一可以给她希望的浮木。
那双充满水汽的双眸里没有往日里的嘲讽,她的手被容围钳制住了,只能用眼睛向容虞传达着信息。
她的目光急切又带着乞求,退去了往日里的清高,那双充满水汽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救救我吧几个字。
“唔……”
容围喝的烂醉,他背对着容虞,根本没有察觉到门口站了一个人,苏致的双腿被强制性的分开,眼角的泪水留了下来,她哭的泪眼模糊,说不出话来,只能将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容虞身上。
救我,求你。
以前是我不对,但求你救我,
人在这种时候,悔意总是最真挚也是最浓烈的,但偏偏是最不可信的。
可是容虞面无表情的站着,没有离开但也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容虞明白,她只需要大喊一声就会有人过来,她只要跑出去喊人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制止这件事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