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炽凤
时间:2021-01-24 09:14:52

  “嘉安你快快帮我瞧瞧,我的钗发可有乱?衣裳可有齐整?可有——”
  然她话未说完便被向漠北拉进怀中,在她唇上就是轻咬一口,抚着她背上的长发不疾不徐道:“小鱼很好,无需慌张,只消像平日里那般便好。”
  “还有。”向漠北说着,又轻轻咬了咬她的唇,放开时道,“小鱼说错了,不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
  他们这个家,如今多了一个她。
  还有一个阿睿。
  孟江南失了失神。
  只听向漠北又道:“小鱼若是着实紧张,我可握着小鱼的手。”
  “不要!”孟江南回神,着急摇头。
  这、这又不是独他们二人而已!可还有嘉安的爹娘与兄长!
  缓缓行驶的马车此时停了下来。
  
  宣亲王妃与宣亲王成婚二十四载,宣亲王府贴了二十四载从外边买来的窗花,她从不曾觉得这有任何不妥,哪怕外边人人笑话她这个妻子粗野得只知舞刀弄枪不懂琴棋书画女红针黹,但宣亲王从不对她挑三拣四,他很爱她,也很疼她,如此她觉得便够了,无所谓旁人如何议论她。
  也正因为宣亲王的疼爱,如剪窗花这般于她而言颇为伤眼的事情他从不让她碰,今回这是她执意,宣亲王无法,只能由着她。
  她这忽然想起学剪窗花来,只因她上个月瞧见了一幅她喜爱非常的窗花,她想要亲手剪出一幅,在她的珩儿回来之前贴在他的院门之上,让他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在等他回来,让他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很爱他。
  她瞧见的那幅窗花剪的是一家四口的模样,她想学,她想剪。
  她要剪一幅一家六口的窗花,有她有阿昭,有自小懂事的璜儿,有至今仍不叫人省心的珪儿,有爱同珪儿胡闹的小满,还有最聪慧也最敏感的珩儿。
  还有淼淼和那个叫做小鱼的好孩子,她也要把她们一并剪出来贴上去。
  小鱼这个名字,还是向云珠去到静江府后第一次给家中来信时另外封了一封信札给宣亲王妃特意写的。
  她在信中这般写道:娘许是还不知道小嫂嫂的小名儿叫什么,小嫂嫂的小名叫小鱼,鱼儿的鱼,娘可是也觉得这个小名很招人喜爱?我曾听到过小哥这般来唤小嫂嫂,温温和和的语气,小嫂嫂笑得像遇见了太阳似的!
  小满确实没有猜错,她的确觉得这个名字很是招人喜爱。
  她就觉得小鱼这个名字很可爱。
  不知这个可人的孩子与珩儿还有小满还差几日才能回到家来?
  宣亲王妃正微微出神间,红缨匆匆来到她面前,满面惊喜:“夫人!”
  宣亲王妃抬头,见红缨一副惊喜有加的模样,她当即猜得到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她旋即扔了手中剪子,冲出了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更新了!还是没赶得及在早上更新,好在这个点更新也比晚上强,嘿嘿嘿。
  嘉安夫妇肥家啦肥家啦肥家啦!
  给成功换地图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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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江南断断没想到宣亲王与身为文渊阁大学士的项璜这会儿竟会在王府大门外,根本来不及问向漠北对方系何人但从对方衣着气质多少能猜得出些的孟江南是没来得及有任何准备,马车便停了下来。
  她紧张得脑子茫茫然,连自己是如何从马车上下来的都不知晓。
  项璜看着马车边上伸出手亲自将孟江南从马车上接下来的向漠北,初时微微一怔,尔后便只是欣喜地微微笑着。
  宣亲王站在他身旁,同样的一言不发,只睁着那双向漠北随了他八。九分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想向漠北那正握住孟江南纤手的双手瞧。
  孟江南双足将将落地时,乘着后一辆马车上的向云珠也正踩着驾辕跳下来,看着站在门外的宣亲王与项璜,欢喜地就要朝他们跑去,正当此时,街道另一头传来急骤的马蹄声!
  宣亲王府位于京城内城笔直宽敞的朝阳大街上,其中有无数条大小街道纵向与其相连,向漠北所乘马车自长得一眼根本望不到两头的朝阳大街南侧缓缓而来在宣亲王府门前停下时,一匹枣色大马正自与朝阳大街相连的一条街道上拐入朝阳大街来。
  也正是在其拐入朝阳大街上来的一瞬之间忽如疯了似的朝宣亲王府的方向狂奔而来!
  那急骤的马蹄声震在宽敞的大街上回响,于有着命令禁止城内跑马的天子之地清晰非凡,引人注目。
  孟江南闻声抬头,循声而望,在见着那枣色的高头大马直直朝他们这个方向失控似的狂奔而来时惊得心头一抖,根本来不及去看那马背上的人,而是飞快地反手抓紧向漠北的手,用力将他扯到了自己身后,以自己的身子护着他急急往跑旁避让。
  骏马速度极快,仿佛转眼就已经逼近了宣亲王府门前,然而除了孟江南一人慌得心惊肉跳之外,其余一众人包括将将下得马车来的向云珠也都不惊不慌,分毫没有要上前来制止前来的马匹或是保护向漠北的打算。
  原因无他,而是于宣亲王府上下而言,这匹枣色大马谁人不识?
  哪怕瞧不清马背上的人,却也谁人都知其绝不会伤害到向漠北分毫。
  只当那枣色大马眼见就要直直踩到已然飞快避让的向漠北及孟江南时才听得马背上的人长“吁”一声,同时勒紧缰绳,只见那高头大马仰头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孟江南白着脸惊恐地看着那高举在她与向漠北面前的那钉着马掌的铁蹄,将向漠北朝自己身后护得更紧,带着他连连往后退。
  这、这马匹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他们明明已经让开了,它还似偏要踩到他们身上来才罢休!
  嘉安将将回到家竟就遇到这般事情,莫不成是谁人想要害嘉安!?
  这般一想,孟江南的脸色变得煞白,惊惶之中的她根本没有察觉到旁人的异样。
  对方若是真要对向漠北不利,向寻与向云珠此刻又岂会只是看着而非护上前来?宣亲王与项璜又岂会不惊不慌地只是在旁看着而已?
  而就在这枣色大马那高高扬起的前蹄正要落下的一瞬,宣亲王与项璜身后的朱漆大门内忽地飞出来一道人影,蹬着绣鞋的脚不偏不倚正正踢到马肚之上,竟是将健硕的它连带着它背上的人生生踢出了一丈之外!
  马匹吃痛的惨叫声险些响彻整条朝阳大街!
  那惨叫声生生吓得孟江南浑身一颤。
  下一瞬,只见那从宣亲王府大门内“飞”出来的人影一把揪住那正要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的人,速度快得根本不教孟江南瞧得见他们的模样,尚且只辨得出马背上之人为男子,那在马肚上狠踢了一脚的是妇人。
  也正因为是妇人,她才更觉震惊。
  何其有力的腿脚!
  孟江南正震惊间,只听那被妇人从马背上揪下来的男子半躬着身子哀嚎道:“娘娘娘——轻点儿啊,耳朵要被您揪掉了!”
  “混小子!一日不打上房揭瓦!”妇人揪着男子的耳,斥道,“珩儿才带你弟妹回来,你是要吓跑她不成!?还不快过去赔礼!”
  男子生得高大,比妇人要高出至少一头,可这会儿他却甘愿躬下腰任妇人揪着自己的耳。
  而妇人,明明是怒骂的语气,孟江南却觉从中听出了一股深埋在骨子里的慈爱。
  她发怔之间,妇人已经揪着那生生吓到了她的男子来到了她面前。
  她瞧清了妇人的模样,也瞧清了她身旁高大男子的模样。
  这一瞬,她怔愣得比方才更甚,双目大睁,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这不是
  “娘!”向云珠忽地朝妇人扑过来,揽着她的胳膊,笑靥如花,随即又松开了她的胳膊,扑进了宣亲王怀来,“爹!”
  同时见得她伸出手来拉住项璜的胳膊,笑得像个小小姑娘似的,“大哥!”
  末了她一手揽着宣亲王的胳膊,一手揽着项璜的胳膊,冲才被宣亲王妃揪了耳朵的项珪皱了皱鼻子,这才唤他道:“二哥。”
  孟江南听着向云珠对眼前几人的称呼,瞠目结舌,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自己此时应当说什么做什么,全都想不起来了,只睁大着眼怔怔地看着正含笑看她的宣亲王妃与一边揉着自己被揪得通红的耳朵一边饶有兴致看她的项珪。
  这位一脚就踢得健马长嘶的夫人她、她不正是那位给她送了好多好多布匹的好心夫人么!?
  还有这位曾到过向宅讨水喝而被她认为修道修傻了的那位奇奇怪怪的男子么!?
  他们……他们竟是嘉安的阿娘与兄长……!?
  “小姑娘,那些料子可有适合你做号顶的布缦?”宣亲王妃看着被她惊得目瞪口呆的孟江南,温柔笑问。
  项珪亦笑吟吟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她问道:“小娘子,我说过你我会后会有期的,无错吧?”
  “……!”宣亲王夫妇齐刷刷地朝笑盈盈的项珪瞪过来眼,这皮小子竟背着他们偷偷到静江府去过!?
  于是,得意不足一小会儿的项珪便被宣亲王气煞煞地将他推到了旁侧,死盯着他,叫他老实交代。
  只听宣亲王妃又对完全懵神了的孟江南温和道:“珪儿那孩子自小到大喜爱胡闹,但心肠总归是好的,别担心,我会治他的。”
  向漠北微蹙着眉,心中满是诧异。
  他不在小鱼身旁时,小鱼竟是与娘还有二哥都见过面了?
  不过看他这傻姑娘震惊得懵了的反应,想来是此刻才知晓他们究竟是谁人。
  “一路劳累了。”宣亲王妃丝毫不在意孟江南的惊愕呆愣,像是与她早就相识且熟识一般,拉过了她那仍紧紧抓着向漠北的手,将她往府邸里带,仿如她的母亲一般慈爱温和,“回来就好。”
  宣亲王妃并未与向漠北说上一句话,只是不无慈和地看他一眼,便带着孟江南往府里去了。
  向云珠冲他用力点了一点头,转身跟在了宣亲王妃身旁,“娘!我也同您一起!”
  孟江南已经惊愕得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忘了,讷讷地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任宣亲王妃拉着她的手将她从向漠北身旁带走了。
  项璜站在原处,始终看着向漠北的手。
  看他亲自将孟江南从马车上接下来,看危险来临时孟江南抓着他的手将他推到她的身后,看危险面前她始终紧抓着他的手将他护在她的身后,看他们一举一动之间对于彼此的在乎,看孟江南将他视得比她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若非如此,她怎会在危险来临之时想到的是他?又怎会始终想着先护他安然无恙?
  待得宣亲王妃与向云珠带着孟江南进了府中,项璜这才抬眸看向向漠北的脸,看他比四年前离开之时好了不少的面色,欣慰地笑了起来。
  向漠北亦在看着他。
  他张张嘴,显然是想唤上项璜一声,可又迟迟唤不出声,是以见得他垂下眼睑别开头,谁人也不再看,抬脚径自跨进了门槛,独自往府邸里走去。
  正在一旁互相瞪着眼的宣亲王与项珪见状,顿时不闹了,不约而同地凑到了项璜身侧来,皆蹙起了眉。
  明明一副想要跟上去的神色,却又谁人都不敢跨出那一步。
  向漠北而今愿意回来,但不表示他的心结已经彻底解开,更不表示他变回了曾经那个仅是一句话一记笑便能令人如沐春风的项珩,他心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岂是这尚且不足一年的短短时日便能完全愈合得了的?
  曾见过他曾经发疯似的一心想要将胸前里的那颗心脏挖出来还给怀曦的行为的他们至今仍清楚地记得他当初那疯狂的模样,至今仍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去碰他。
  仅仅是靠近他而已,他们都担心自己稍有不慎便会刺激到他。
  怀曦去后的他敏感又尖锐,哪怕一句任是谁人听起来都再寻常不过的话都极有可能触到他的心防,令他竖起满身的刺,伤人又伤己。
  终是项珪跨出了这一步。
  然却是被项璜给拉了回来,冲他微微摇了摇头,道:“他才回来,先让他独自一人呆会儿。”
  项珪拧着眉,点了点头。
  项璜却是无奈地瞥他一眼,“方才你若是未闹那一出,兴许三弟这会儿还能搭理我。”
  “我若不闹一闹,怎知三弟他恢复得如何?”项珪亦觉得颇为无奈,“看来和我们想的还差了那么一大截。”
  “可他愿意回来,这于我们而言,已是最好的事了。”宣亲王在两个儿子的肩头各拍了拍,“今晨起得早,若是倦了便都去歇一歇,珩儿那儿……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9月最后一天!我又成功拿到了九月的满勤小红花!
  更新更上!我带娃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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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亲王作为当今圣上亲手足且是唯一的手足,其府邸规模建制本该宏大雄伟,不以紫禁城规模也当依紫禁城建制来建造,奈何作为定居京城而非就藩,其在京中府邸自不能再依照紫禁城而建。
  宣亲王乐得如此,因他自小便对这“三朝五门”建制所筑的紫禁城无甚大感,觉那黄瓦红墙金碧辉煌的重重宫宇之下与任何人都是远远疏离着的,他所喜的是江南那一带的园囿屋房,亭台楼阁,堂轩水榭,每一步都是景致,每一处都有如置身于花木秀色之中,那是重楼殿宇规规矩矩也冷冷冰冰的紫禁城所没有的清新秀丽。
  因此这位于朝阳大街之上的宣亲王府全然是依照宣亲王喜好而建,当初修建这座府邸时,他还特意请来了江南一带有名的建造师傅,将这座府邸建成了茂树曲池有别于顺天府任何一座宅邸的模样。
  而在遇到宣亲王妃后,他更是觉得自己这座府邸修建得极好极妙,譬如那曲曲折折的复廊上,他走过之时忽发现宣亲王妃竟走在复廊的另一侧,她转过头来透过漏窗朝他笑时的那股子惊喜且令他想要快些走到尽头与她相会的感觉便是京中任何府邸所没有的。
  项璜、项珪与向漠北兄弟三人的庭院皆在花厅之北,项璜与项珪幼时同住一庭院,倒非宣亲王未有给他们各自分置庭院,而是项珪觉着自己一人住一庭院太过无趣,非要凑到项璜这儿来,稍加年长之后才各居一庭院。
  兄弟三人的庭院毗邻,大小相仿,其间景致却是截然不同。
  长兄项璜之听雨轩,花间隐榭,水际安亭,自然幽雅,一如当初建造师傅初建这府邸时布置的那般,几无改动,亦如他的人,清隽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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