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多梨
时间:2021-01-26 10:24:16

  白锦宁向来如此,在她心中,感情都是可以为事业所服务的。当初劝白栀不在乎感情去联姻的是她,如今要求白栀和顾维安培养感情的也是她。
  白栀有时候会怀疑,母亲和父亲之间的结合,真的是处于爱情吗?
  毫无疑问,林思谨是爱母亲的。
  林家家世不差,但在当初结婚的时候,林思谨便答应了白老爷子好几个当时听起来有些奇怪的要求。
  譬如林思谨放弃林家的事业,专心致志地帮助白锦宁打理君白。虽说林思谨拥有君白的股份,但一旦两人感情破裂,林思谨要净身出户,什么都拿不走。
  白栀先前以为这就是爱,但成年后渐渐回想,发现这些其实都是父亲林思谨的单方面付出。
  白栀知道父亲很喜欢小孩子,不过白锦宁不喜,外加政策,两人便只有白栀一个女儿。
  白锦宁很少会对父亲表露出浓烈爱意,她也极少在孩子面前同父亲摆出亲密的姿态。
  ……
  白栀揉了揉太阳穴,去地下车库开自己粉红色的车车。
  可能大部分的婚姻都是如此吧。
  两情相悦太难了,更多的人还是单相思。
  白栀给顾维安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酒局正好结束,正微笑与人握手作别。
  白栀的粉红色小车车实在过于亮眼,在路边一停,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顾维安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家太太。
  他一打开主驾驶座的门,白栀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
  夹杂着凉凉的夜风,一同卷了进来。
  顾维安手搭载车门上,俯身问白栀:“我没喝酒,今晚我开?”
  “算了算了,”白栀说,“你现在一身酒气,估计会被交警注意到。”
  就算没喝也不行。
  顾维安不再坚持,他坐上副驾驶,用左手拉出安全带,仔细扣上。
  白栀观察他神色疲惫,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顾维安极少会露出这种神情。
  在白栀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镇定淡然、无所不能的。
  蓦然,白栀心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用力戳了一下。
  因他此刻的这种神态,心底某处薄冰啪地一声碎裂,流淌出无数暖融融的东西来。
  白栀注意力转到此刻路况上,清清嗓子,模仿手机里的电子音:“白栀地图,持续——”
  “为您导航”四个字还没有说完,顾维安睁开半眯的眼睛:“持续带您撞墙?”
  白栀不服气:“你这是在藐视我的驾驶技术。”
  “你误会了,我对顾太太的驾驶技术十分放心,”顾维安拿出手机,笑,“我不放心的是顾太太识路的能力。”
  白栀脸一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很难判断出东南西北的方位。倘若出去玩,换个陌生的城市,她百分百失去方向感,只能依靠手机地图来行走、判断方向。
  好在有智能导航,不然她去陌生城市还是个大问题。
  白栀嘴硬:“只有狗才会识路呢,你识路,你是狗吗?”
  顾维安漫不经心地点开手机中刚收到的消息:“反弹。”
  白栀:“我再反弹。”
  “再再反弹。”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反弹了足足有两分钟,白栀无意间低头,看到顾维安大衣口袋中露出个白色的瓶盖。
  像是药瓶。
  白栀问:“你口袋里是什么?”
  顾维安低头看一眼,按回口袋中,轻描淡写:“解酒片。”
  顾维安日常交际应酬颇多,酒局也不少。
  白栀不喜醉醺醺的人,总觉着醉酒后的人很恐怖;而顾维安也很少喝醉,他心中一直很有分寸。
  白栀哦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冷不丁的,圆融大师那句“命途多舛”又浮现在她脑海中,白栀忍不住看向顾维安。
  这样好看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呢?
  顾维安从来没有主动向白栀提过他家中的事情,而白栀也没有问起过。
  白栀对顾维安父母的了解,前不久还停留在“意外去世”的阶段,近些时日,渐渐地往“死于非命”上揣测。
  顾清平说自己母亲死于非命,那这和顾万生有没有关系?
  顾维安父母过世后,顾万生是最大的受益者。往深处想,顾维安父母的死亡和顾万生有没有牵扯?
  在白栀印象中,高中时的顾维安法定监护人虽然是他舅舅,但顾维安始终一人独自生活。
  那时候她空闲时间天天缠磨着顾维安,也知道他独自生活的情况。
  顾维安没有人照顾,一切亲力亲为,自力更生。衣服自己洗,饭自己做,碗自己刷,卫生也是自己打扫。
  白栀同龄人中的男性多多少少都有些惰性,譬如顾清平。
  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别说洗衣服了,连洗衣液都没碰过。
  一个个的都有人照顾,饶是如此,东西也随地乱丢,玩闹过的地方一片狼藉,肮脏不堪。
  可顾维安不同,他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
  白栀发育晚,初潮时,不小心弄脏了顾维安的沙发。
  她当时窘迫到想要找地缝钻进去,而顾维安却面不改色地楼下购买生理用品和内裤,找了他以前的校服裤子给白栀。
  那校服裤子洗的干净,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儿。
  顾维安并没有流露出对被她弄污东西的厌恶,只温声告诉她去浴室清洗,换衣服。他自然而然地拆下沙发套去清洗,晾晒。
  顾维安还会安慰白栀,以兄长的身份耐心地告诉她,没什么好羞耻的,也不必惧怕,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
  白栀如今细细想来,大约是从那时候起,她对顾维安就有了丝不同的妄念。
  清俊帅气,聪慧温柔。
  谁能抵挡得住这种哥哥的魅力呢?
  想到这里,白栀看着正在揉太阳穴的顾维安,忽而出声问:“顾维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顾维安闭着眼睛:“秘密。”
  这个答案并不能令白栀满意,她严肃声明:“告诉我,你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顾维安终于睁开眼睛:“栀子,我不是恋、童癖。”
  白栀想想也是。
  她刚认识顾维安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呢。
  万一那时候顾维安就看上她的话,也未免太恐怖了。
  白栀猜测:“难道是我上高中的时候?”
  顾维安无情打断她幻想:“你上高中的时候也是个小不点儿,在我眼中和儿童没什么区别。”
  白栀:“……”
  她说:“那你当初干嘛答应我啊?”
  顾维安没说话。
  白栀越想越炸毛:“该不会是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吧?好啊,你这个变态,该不会就是贪图我的身体——”
  “栀子,”顾维安叹气,慢慢地说,“不要仗着你漂亮在这里胡说八道。”
  白栀:“……”
  憋了满肚子的气,顿时因为顾维安这句轻飘飘的话而烟消云散。
  这个人,为什么吵架也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白栀傲娇地别过脸:“算了,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姑且原谅你一下下,可别得寸进尺啊。”
  顾维安笑:“多谢顾太太宽容大量。”
  白栀虽然在心理原谅顾维安,可等到晚上入睡时,她又陷入“顾维安近期好冷淡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的纠结中。
  现在的白栀没办法找知心好友、资深专家、泌尿科一枝花廖一可商量,自己想了一阵,决定主动一把。
  正如顾维安先前所说。
  食色性也,都是人之常情嘛。
  她喜欢顾维安的身体和脸蛋,想要一亲芳泽怎么了?
  况且,他是自己正牌老公,亲亲碰碰也完全不犯法呀。
  如此给自己打着气,白栀认真清理好自己,吹干头发,抹上最爱的身体乳,穿上最喜欢的睡衣,香喷喷地睡到主卧中。
  顾维安虽然没有喝酒,但晚上的应酬显然令他有些疲倦。
  他依靠着床半躺,专注地看书。
  这显然不是白栀所想要的。
  她要顾维安看她姑娘。
  白栀往顾维安身侧贴了贴,清清嗓子。
  顾维安的注意力并没有因为这一声而集中在她身上,反倒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严严实实地扯到白栀脖子下面,遮住她精心设计、裸露在外的锁骨和胸。
  这一拉,白栀直接完全符合某绿色的网站描写的尺度。
  但白栀的心思却在其他奔放自由的网站上。
  “我觉着有点点热,”白栀把被子往下拽了拽,又静悄悄地将睡衣的领口往下拉了拉,贴贴顾维安,“怎么回事啊。”
  她刚刚喝了些酒,一部分为了壮胆,另一部分缘于从廖一可那里听到的建议。
  适量酒精促进血液循环速率,或许能够令她尽快地兴奋起来。
  如今白栀的脸颊、脖颈以及耳根都透着淡淡的红,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随着她的呼吸,那股浸透着酒气的甜香也一点一点儿地透出来。
  微醺的白栀脸颊贴到他胸膛处,蹭了蹭:“你不觉着热吗?”
  “还好,”顾维安从床上起身,十分淡定,“那我去把温度调低些。”
  猝不及防歪倒的白栀:“……”
  她脑袋里冒出来无数句脏话。
  房间的温度被顾维安调的略低一些。
  他今日的衬衣是淡灰色的,棉质的,不是那种老旧古板的分体式样,而是浴袍的形态。
  调好温度后,顾维安并没有回来。
  他走到另一侧,坐在圆椅上,拿起一本书专注地看。
  白栀忍不住了,她踢开被子,穿着拖鞋,踢踏踢踏地走过去。
  她站在圆椅后面,微微俯身,看顾维安手中的书:“你在看什么呀?”
  顾维安将封面展示给她。
  一本纯英文版的《美国犹太教史》。
  白栀不解:“你为什么喜欢看这种东西呀?”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
  他竟然在看一本枯燥无味的教史研究。
  顾维安将书倒扣在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双手交握,随意放在腿上:“随便看看。”
  白栀慢慢地放饵下钩:“可是你不觉着这种书又枯燥又无聊么?”
  “嗯?那你觉着什么书有趣?”
  “比如说张爱玲的《惘然记》,其中有一个短篇叫做《色·戒》,你有没有听说过?”白栀走到顾维安面前,侧坐在他腿上,一手搂住他脖颈,一手停留在他睡衣的领口上,“被李安导演拍摄成为了同名电影,当初香港上映的时候,我和朋友特意去看过,未删减的那一段。”
  说到这里,她的手细细感受着睡衣的质感,柔软细腻。而下面的身体却是另外一种感觉,蕴藏着能够轻而易举压制她的力量,如今却在她的掌下。
  这个认知令白栀有种莫名的自豪和骄傲。
  顾维安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喉结动了动:“然后?”
  “我很喜欢王佳芝第一次被司机骗到易先生那边的戏码,那个房间的桌子上布满灰尘,易先生对她进行搜身,摸枪,”白栀摸到了顾维安的手指,感受到他明显的一颤,但没有拒绝她,于是她整个手掌心都贴到顾维安的手背上,细细抚摸他手指上的痕迹,以及手背上凸出的青筋,“把她按住,背捆,然后从后面——”
  白栀没有说易先生从后面如何入侵。
  顾维安看过。
  他知道。
  未出口的话,尽在两人的视线、他的体温、毛笔以及栀子花上。
  白栀喜欢真丝质地的睡衣,而顾维安则偏好纯棉质地。柔软的真丝覆盖在棉质上,衬着棉质也显得越来越硬挺。
  白栀尝试握住顾维安的手指。
  白栀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头,没洗过衣服,没刷过碗,一双手做过最辛苦的摩擦就是顾维安教她练毛笔字。
  这样一双手,没有一丝茧子伤口,洁白柔软,透过洁白的肌肤能看到细细的、淡淡青色的血管。
  而顾维安的手截然不同。
  骨节修长,手背上是凸出的、能清晰摸到的青筋,指腹上多处有茧,细小的伤疤叠在一起,坚硬而灼热。
  单看手背,完美无瑕,而掌心尽是累伤叠茧。
  细嫩的手在抚摸宽大的手,顺着手背,描摹着手指,移到侧面,开始试探去抚摸那些伤痕。
  白栀试探着触碰他手指上的茧子,这种怪异的触感令白栀有些不适,像是会划伤她。但白栀压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将全身重量都压在顾维安的腿上,微微地翘起脚。
  大拇指勾着拖鞋一角,摇摇晃晃。
  欲落欲不落的模样。
  顾维安一手搭在她腿上,防止她摔落,另一只手自她手掌下抽离,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杯子。
  他刚喝了一口水,白栀便按住他的肩膀,将杯子拿走。
  就着顾维安刚刚喝过的地方,白栀抿了一下,继而皱眉:“好烫呀。”
  放好杯子,她目不转睛地看顾维安:“我想凉一凉嘴巴。”
  顾维安说:“你下去,我帮你拿冰块——”
  话音未落,白栀拨开他的手,长腿一跨,改成跨坐的姿态。她两只手都按在顾维安肩膀上,小鹿眼盯着他:“顾维安,你是不是故意装不知道呢?”
  顾维安抬脸看她,从容不迫:“什么?”
  不等白栀回答,他看了眼时间:“你明天不是还有事情要谈么?该睡了——”
  “可我现在对睡觉不感兴趣,”白栀打断他的话,两手压住他肩膀,直接A上去,颇为嚣张,“倒是挺想睡你。”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