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多梨
时间:2021-01-26 10:24:16

  她跨坐在顾维安的腿上,看着顾维安的脸。
  饶是被她按住,他只是稍稍惊讶了下,随后又恢复成那种波澜不惊的模样。
  没有笑容,也没有惊愕。
  犹如寒玉雕,连灯光也只能稍稍为他镀上一层温暖。
  瞧啊,能把睡衣也能穿出禁欲气质的也只有他了。
  可白栀能感觉到顾维安其他的变化。
  生理最忠诚,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顾维安的脉搏变快了,体温升高,喉结微动,看她时的眼睛也并非表现出的那样无欲无求。
  白栀深知他此刻眼神的含义。
  他想要得到她,犹如丛林中的野狼,终于被蹦蹦跳跳的小兔子所吸引。
  一直压抑自我的野狼垂涎兔子肉质的鲜嫩,却因为某种不得知的原因而踌躇不前,目光中尽是重重欲念。
  可兔子却主动地在野狼面前跳跃,朝他露出毛茸茸不设防的尾巴耳朵,以及粉粉的爪子和肚皮。
  来啊,来吃兔子啊。
  这样香香嫩嫩的肉,你不想咬一口么?不想压住肆意品尝么?
  今天晚上谁猎谁还未可知。
  白栀直截了当地问:“今晚天气很好,要不要我们睡到互相求饶?”
 
 
第36章 雪   小公主
  被白栀紧逼到这种状态下, 顾维安仰脸,注视着她的脸颊,忽而笑了一声。
  他说:“个子这么点儿, 口气倒不小。”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调低温度的原因,白栀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发凉、可顾维安是热的。犹如炙热滚烫的铁, 在暖化脆弱的冰。
  白栀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觉着我的提议好不好?”
  顾维安没有直接给她答案,垂眼,看向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真是不懂天高地厚,不知死活。
  天真的她以为这样就能够使他就范——
  也不用她可爱的小脑袋瓜想想么?以她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力气, 怎么可能会压倒他。
  白栀以为自己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能稳稳地制服他,
  事实上, 只有伤口因她的按压而疼痛一瞬。倘若不是这道伤痕,这点力气和压迫对顾维安而言纯粹不痛不痒。
  白栀等不到他的回答,又贴了贴他,几乎要凑到他脸上:“你说话呀。”
  淡淡的甜橙香夹杂着些许栀子花的气息,就这么轻柔地从她睡衣下透出来,若有似无地纠缠、勾扯着顾维安的心神。即使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看向顾维安时的眼睛仍旧是明亮、澄澈的, 仿佛只是在朝他撒娇,讨要糖果吃。
  顾维安的糖果也已经准备好了。
  顾维安问:“你想要什么?”
  白栀一愣。
  纵使阅遍小言, 理论知识丰富。
  但实践经验为零, 真实对上,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才她还气势汹汹, 如今顾维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白栀有些措手不及。
  明明脑子里能过去一百零八种不同的姿态和骚话,可面对顾维安的攻势, 她竟什么都说不出了。
  心头猛地一乱,白栀压在顾维安肩膀上的力道减轻。
  顾维安仍旧保持着被她按住的姿态,察觉到她的退缩后,有着伤痕的手反客为主,主动将白栀的手纳入掌中,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她的手指关节,触碰着她轻轻颤抖的指缝。
  “刚才这位张牙舞爪的小兔崽子想要什么?”顾维安重复一遍,不急不缓地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的手指并不如主人看上去清俊,温度灼热,指节坚硬。
  指腹上凸出的硬茧有意无意地刮蹭着白栀娇嫩的手掌心,洁白的肌肤上很快被他揉捏的发红,犹如红梅顶着雪花绽放。
  不知为何,白栀觉着这个房间内的温度又升高了。
  明明是在和他心平气和地谈事情,可现在她一颗心脏狂跳不止,无法安静了。
  白栀干巴巴地说:“明知故问。”
  她有些着恼,脸颊脖颈胸口俱发红。
  有点缺氧。
  或许这个房间需要通风了,不然为何她现在胸口、心口都在发闷?
  心率过快,呼吸急促。
  “我不知道,”顾维安不紧不慢地玩弄着她的手,“栀子这么聪明,我愚钝,怎么会猜到你的想法呢?”
  捏指节的力气大了些,白栀有点疼,她皱眉,要把手抽出来,却拉不动。
  顾维安握住她的手,她动不了,只能任由他手掌上的伤疤剐蹭、按压着她。
  大手覆盖她手背上,自背面插入她的五指,迫她不得不强制与他手指交缠,顾维安笑了,低声问:“躲什么?又不是不给你。”
  白栀倔强:“那你快点啊。”
  顾维安纵容地笑:“急脾气。”
  对于男人而言,快可不是个好的形容词。
  顾维安记得提醒过她,可惜她全当耳旁风。
  越是催促他,他越不紧不慢。
  对付这样自己快乐完了就不管别人的没良心小东西,不能一股脑儿把甜头都捧给她。
  她自己尝够了甜,会立刻踩在他手上、脸上,翻脸不认人。
  顾维安早就摸清了她这过河拆桥的性格。
  这才故意引诱她,一点一点放饵,决计不会令她一下子就得到满足。
  比起来填饱肚子,品尝这个过程才更值得用心,也更有趣。
  顾维安略略坐直,白栀惊叫一声,但没有摔下去。
  她这才发现,原来刚刚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
  哪怕腿上有一个她,也影响不到顾维安的行动。
  “栀子想要什么?”顾维安牢牢地捏住她的手,笑着指引她,“你说了我就给你。”
  白栀哪里抵得住这种诱惑攻击。
  刨除其他因素,顾维安完美符合她的审美,简直是她的取向狙击。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白栀压住他的腿,右手搭在左肩上,隔着睡衣,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
  顾维安右手插入她左手的指缝,侵犯着她掌心。
  一上一下,互相招惹,互相试探。
  白栀侧脸,贴着他的耳垂,小声地说了三个字。
  顾维安并不认账。
  他捏痛了白栀的手指:“听不清,大点声。”
  白栀心不甘情不愿地重复:“……顾维安。”
  “想要我什么?”
  白栀没回答,她企图后移:“你这个问题严重犯规了。”
  后移失败,顾维安彻底摆脱她的压制,左手搂住她的腰,迫她坐在自己身上:“说不出口?”
  他遗憾地叹息:“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今天就算了。”
  算了?
  和她说算了?
  没听错吧?
  白栀单手揪住他衣衫,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就这样睡吗?”
  顾维安很平静:“前几年都这么过来的,也不差这一天了。”
  眼看他作势要松手,白栀终于忍不住,贴到顾维安耳旁,面红耳赤地说出了那五个字。
  顾维安这才满意,他按住白栀的腰肢,不许她乱动,在她雪白的脖颈后留下一个鲜明的齿痕:“这是给诚实孩子的奖励。”
  ……
  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品尝甜橙和栀子花味道的甜点完全不需要借助多余的餐具。在忙碌半小时后,白栀如他愿求了三次饶。
  顾维安穿着灰色的睡衣,垂眼看着坐在他怀中的白栀,只是座椅空间太过狭窄,有些容纳不下这重量。
  白栀深刻意识到自己先前犯下大错,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的手抵在顾维安的睡衣上,眼巴巴地看他:“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然就到此为止吧。”
  “哪里不舒服?”顾维安掐住她的脚腕,慢条斯理地拉起来,搭在肩膀,“我检查一下。”
  几分钟后,白栀还是去了沙发上,一手支撑身体,一手抓住顾维安的头发。
  她抬头,眯着眼睛,看到卧室漂亮温馨的暖光灯炸开璀璨烟花。
  顾维安的睡衣袖口被弄脏了,白栀从空白中醒过神来,哑声示意他去脱掉弄脏的衣服:“先丢进脏衣篓嘛,再去拿个睡衣。”
  她还是有些想不通。
  一个人为什么能这样分裂呢。
  一边温柔一边压制。
  说的话倒是柔软动听,可做出的事情却截然不同。
  顾维安没有动,轻轻拍着白栀的背,低头看她的脸,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白栀嫌弃地要躲开:“你没洗手哎。”
  顾维安说:“都是你的,怕什么?”
  他抚摸着白栀下巴处的肌肤,目光锁在她唇上:“不是说好要我求饶么?”
  白栀就是舒服完就不管其他事的性格,打了个哈欠,敷衍:“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装聋作哑并没有起到作用,顾维安一只手就捞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夹住往床上走。正处于倦怠状态加贤者时刻的白栀恼的咬了他的另一只手,仍旧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白栀想让顾维安求饶的愿望就这么悲惨的破裂掉了。
  她不太明白,虽然两人彼此受累,可为什么只有她认输?
  还有,顾维安是有什么怪癖吗?为什么好端端的肉他不吃,还非要穿睡衣?怎么出差一趟,他忽然变得这么保守?
  他换睡衣仍旧避着她。
  风停雨歇后,白栀漱完口,对着镜子气鼓鼓地洗自己小酒窝处的肌肤,用了甜甜味道的洗面奶,终于压住那股石楠花的气息。
  哼,难道现在她还能吃了他吗?
  这样小心翼翼,明明他才是豺狼虎豹啊!
  这个变态,竟然喜欢弄到她酒窝上。
  白栀想不通,也没有精力去想了。
  她哒哒哒地钻回被窝,趴在顾维安身旁。
  床边一盏暖黄的小灯,刚刚得到安抚的白栀懒洋洋的,像是刚刚晒饱了太阳的猫咪。虽然困意袭来,但这并不妨碍她和顾维安再聊一会天。
  顾维安任由白栀好奇地抚摸他的手,嫩生生的肌肤触感令他不由得心猿意马。
  喉结微动,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
  不能再来了。
  白栀惊讶地看他的手掌心:“你的手上怎么有这么多茧子啊?”
  只是做家务的话,应该不会留下这么多痕迹呀。
  白栀记得,以前他教自己练字的时候,手掌心虽然不柔软,但没有这么多伤痕。
  顾维安没说话,空余的手摸了摸她头发。
  手感不错。
  白栀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催促:“怎么弄的?”
  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顾维安在国外独自求学的那段时光,过的应该不如她想象中的顺利,并非鲜衣怒马、光鲜亮丽。
  想想也是,虽然顾维安有父母、舅舅方面的人脉,可毕竟父母双亡,他后期去华尔街,再到回国内加入普珏,短短几年内,就坐到如今的位置。
  怎么可能会轻松。
  手上的伤痕和累累茧子,就是他辛苦的象征吧。
  白栀没由来地感觉眼睛一热,她抚摸着茧子,心疼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顾维安清清淡淡的嗓音:“骑马磨的。”
  白栀:“……”
  哦。
  哼,白同情你了!
  -
  计划堪堪成功一半的白栀神清气爽,在前往公司之前,她先去医院探望车祸后的挚友廖一可。
  廖一可自我坚持可以出院,但医院方面仍旧不想放人,要她继续住院——
  毕竟是翻入这样深的坑中,医院不敢拿病人的健康开玩笑,坚持要她继续观察。
  “医生说了,一般人从这么高的地方翻下去,脑震荡都是轻的,严重的还会骨折,就像被我昨天压到的那个倒霉病友,”廖一可吃着好友带来的草莓,不忘和白栀科普,“谁让我金刚铁骨呢?我的幸运值就是这么高,羡慕吧?”
  白栀哭笑不得:“要是你幸运值足够高,那个坑你都掉不进去。”
  廖一可仔细琢磨了下:“好像也有道理。”
  “对了,”白栀环顾四周,“你怎么突然换房间了?”
  “嗨,那哥们不是被我撞的吗?”廖一可讪笑,“在一个病房里多尴尬?我一看见他那条伤腿就想起自己的错,估计哥们也是,看见我就烦……我就和护士说了声,说我在那个房间睡不好,重新换个病房。那个哥们也膈应,我出来的时候听见他也在要求换病房,这样也好,免得我俩在同一个病房中,想看两生厌——”
  话音未落,只听见病房门响。
  两人停止交谈,循声望去。
  只看见有护士推开病房门进来,还推着一个轮椅。
  轮椅上,坐着昨天那个高鼻深眼的病友。
  三人打了个照面,皆是震惊。
  护士把他推到病床边,埋头写卡片:“好了,江先生,您现在的病房从425换到521了,等下我就把您的个人物品带过来。”
  没想到换了病房后还能再度遇见。
  被护士称为“江先生”的人与廖一可四目相对,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不需要护士搀扶,自己躺上病床,拿起随身带的书,开始阅读。
  白栀冷不丁地瞥见他病床旁的名牌。
  江檐。
  和顾维安同岁。
  廖一可受惊了,她抓住白栀的胳膊,一脸懵逼,小声开口:“我他妈,这是孽缘吧。”
  白栀说:“请礼貌用语。”
  廖一可说:“吾其母大慌哉,吾与其孽缘呼?”
  白栀按了按太阳穴,同情地看着廖一可:“算了算了,现在看着他也好,时刻提醒你这次开车失误,下次可别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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