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风情惹火——江双意
时间:2021-01-27 09:01:55

  江慕言笑:“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
  “你怎么在这?”云及月比他更惊讶。
  要知道,江老爷子可是勒令过江慕言不得踏入家门半步。
  当初为了取消这个决定,江锋带着江慕言搬去了别的地方,放话说如果不准江慕言回家,那他这个家主也不会回来了。
  江老爷子并不动容,轻描淡写地回应:没事,祁景也到了能担任家主的年纪。
  也是从那时起,继承人之位跳过江锋,直接落到了江祁景头上。他手里捏着明都集团和江家产业两大王牌,正式成为京城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那段腥风血雨的往事,虽然压得很深,但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点。
  江慕言低下头,看着灌木丛上的花,“爸要独自留宿在这儿等爷爷回来。妈妈怕黑,我想亲自送她回去。”
  细致又贴心,难怪他能和徐文绣这个后妈和睦相处接近二十年。
  “那你等了很久吗?”云及月指了指另一只藤椅,“你身体也不好,先坐坐吧。”
  见到江慕言,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刚刚徐文绣的长篇大论。
  难道在失忆前,她除了写不带名字的情书以外,还跟江慕言做过其他令人误会的事情吗?
  介于他们俩关系敏感,云及月有点不好意思直接问。酝酿半天后,她慢吞吞地道:“你还记得我们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高一开学的时候。你问这个做什么,是在考我的记忆力吗?”
  云及月眨眨眼睛:“你猜。”
  她只是不想让江慕言知道自己失忆的事,但这短短的两个字配上她的神情,像极了撒娇。
  江慕言笑着应下:“你随便考。”
  这话正中云及月下怀。她坐正,轻轻咳嗽,一本正经地道:“那你觉得我们以前关系好吗?”
  “你偏题了。”江慕言低头,很快又抬起来,诚笃地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个回答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但是细细琢磨……哪哪都是问题。
  江慕言反问:“那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吗?”
  云及月撑着下巴,仔仔细细地思考着:“应该挺好的吧。”
  “以你为准。”江慕言点头,“不过,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次。”
  云及月以为他的意思是把以前那些破事全部一笔勾销,想也没想,兴然应允:“好啊,那要来一遍自我介绍吗?”
  她咬着指尖回想着,将某度百科精简了一下:“云及月,女,二十五岁,微博同名,本科学历,毕业于沃顿商学院……没了。”
  江慕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只好顺着她的格式来:“江慕言,男,二十六岁,没有微博,本科学历,毕业于京城大学。没了。”
  “……你复读我的话,会让我感觉我很蠢。”
  云及月捂着脸小声抱怨道。
  江慕言却没接下她的话,嗓音一凛:“你别动。”
  她瞬间僵了。
  随即就感觉到有只手轻轻地落在发旋上。
  云及月惊得抬起了脸。
  江慕言的手来不及移开,碰到了她的脸颊。
  他的手很冰凉,肤色是病态的纯色的白。
  愣了好一会儿,江慕言才收回手,十分抱歉地解释:“刚刚你头发上有只蛾……”
  “没事。”她咬着唇瓣,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我很怕虫子的,谢谢你帮忙哦。”
  ……
  三楼直通花园的楼梯处一片冷清,连照明灯都没看。
  江祁景止住脚步,看着楼下近乎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
  他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表情平淡依旧,只是轮廓处处都散发着蓬发的戾气,令人心惊。
  …………
  半个小时后,云及月站在江宅正门前,可怜巴巴地朝迎面走来的江祁景道:“你好慢哦,我腿都快麻了。”
  江祁景却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径直坐进了车里。
  云及月微微一愣,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唇,坐到了他身边。
  她本来想谴责江祁景这种行为,但想到他跟亲爹对峙之后心情肯定很差,又不太敢去打扰他了。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
  云及月:“司机先送你去盛京名邸,再送我回家吧。这样不用绕太多路。”
  “我和你一起回去。”
  “……算了吧。”云及月委婉地拒绝。
  江祁景每次留宿在左河香颂都是为了例行公事,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以前倒不觉得有什么,做就做吧,反正江祁景器又大活又好长得还养眼,最重要的是周围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如今被席暖央三番四次地膈应了,她越想越觉得江祁景不是个东西,不配和她同·床共枕。
  退一千一万步,就算江祁景只是单纯地想去她那儿睡一晚,也不行。
  江祁景于她来讲就是半个陌生人,有什么资格占领她的快乐小窝。
  江祁景却置若未闻,对司机吩咐道:“去左河香颂。”
  云及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天,红唇张了又合,想骂他,又不想在司机面前公然吵架。
  她只好用实际行动来抗议,将身体挪到角落,离他要多远有多远。
  下车之后,云及月站在雕花大门前,这才找到了机会直白了当地拒绝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不是很想看见我,正巧我也不是很想看见你。”
  她最讨厌别人命令她了。若说之前是不满,在江祁景无视她的话,非要司机把车开来左河香颂那一刻,不满已经尽数变成了抗拒。
  江祁景站定不动,看了看腕表:“三分钟。”
  “……?”
  “给你三分钟解释。”他倾身在她耳边低低地道,气息温热,嗓音却字字嵌着凝结的冰,不寒而栗。
  云及月愣了:“解释什么,我和江慕……”
  她声音卡了壳。
  几秒种后,云及月双手抱胸,凉凉地问;“你别以为我跟江慕言有什么吧?”
  江慕言这么好的人,耐心、细致又温柔,怎么在他眼里这么不堪?
  云及月都忍不住替人打抱不平。
  江祁景:“两分钟。”
  她想解释的念头瞬间被这三个字尽数打消。
  云大小姐别的优秀品质没有,矫情是一等一的矫情。在江祁景的步步紧逼下,逆反心理立刻被激起来了。
  她抬起脸,明净的脸上写满了“你要拿我怎么样”几个大字。
  “哦,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江祁景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分钟。”
  他很生气,只是习惯性压抑着不朝她发火而已。
  ——云及月能感受得到。
  但是她也很生气:“有什么好倒计时的?我遇见席暖央的时候有这么逼你澄清吗?”
  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越想越觉得她应该趁此机会气死江祁景,一了百了。
  云及月挪了几步。
  踏在自家花园的草坪上,心里立刻多了几分底气。精致的下巴扬起高傲的弧度:“江祁景,我们俩需要共同遵守的约定,仅限于婚前财产协议。”
  “所以,我找男人关你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梗倒计时
  确实和文案不一样,没有直接离,因为我发现给江狗一点希望再让他失望更有意思,毕竟以前月经历了这么多次空欢喜,返还给江狗不过分吧:)
  接下来恢复晚6点更新的作息。明天两更。
 
 
第21章 
  天色昏暗无光。流动的空气被重重压下, 僵持得寸步难行。
  云及月的手指扣着镂空雕花的门柱, 淡定且嚣张地和江祁景对视,好像势必要在今天跟他分出个你死我活似的。
  她甚至还有心思露出一个更大的笑脸:“江祁景, 你怎么不说话了, 需要我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吗?”
  然而实际上,云及月心里慌得要命。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 能想出来的最刻薄最恶毒最气人的话都说尽了,气势上却仍然矮了江祁景一大截。
  但都到这个份上了, 云大小姐的面子绝对不允许自己认输。
  于是在江祁景即将出声的前一秒,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了花园的铁门,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穿越花园走向自家别墅。
  借此单方面宣告自己的胜利。
  她走得不算快。一会儿觉得应该赶紧回家里睡美容觉,一会儿又在想江祁景要是叫住她了怎么办, 内心纠结得不行。
  随后就听见了车子启动的引擎声。
  云及月:“……”
  好吧, 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车即将驶向的地方并不是江祁景他家。
  大脑瞬间敲响了警钟。云及月踮起脚尖, 扬声问:“你要去找江慕……江锋叔叔吗?”
  车窗摇下, 江祁景的半张侧脸都近乎掩饰在黑暗中, 复杂涌动的情绪被遮得干净, 只余下一点半点的凉薄:“要是担心他, 不如和我一起去。江太太,你意下如何?”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江慕言。
  云及月当然不会同意。她只是想跟江祁景抬杠,又不是真的要和江慕言有什么。
  想了想,最终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娇声娇气地怼回去:“你加油,我明天再来问问战果。”
  也没说这个问,到底是问江祁景,还是问江慕言,言语里藏的全是暧昧不清。
  云大小姐恋爱没谈过几次,气死男人的本领倒是越练越高超了。
  …………
  司机从头到尾装聋作哑,直到云及月走远了,才把右耳的耳麦摘下来,尽职尽责地问:“江先生,您要回江宅吗?”
  江祁景揉了揉眉心,薄唇轻轻溢出一声冷笑。
  他很久不说话。
  司机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敢再多问,只好静静地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又暗了几分,男人沉稳的声音从后座幽幽传来:“让李叔明天把茶盒送给爷爷。去公司。”
  和席阑诚合作的跨国生意才是明都集团上半年的重头戏。这步棋走稳了,再合并江家的部分产业,明都有望独自霸占整个金字塔尖。
  从头到尾都没有云家参与的份。
  云及月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便是真的和江慕言有什么也掀不起风浪,仅此而已。
  他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多余的情绪和时间。
  完全没必要。
  完全……没必要。
  *
  早上十点,云及月准时下楼出现在客厅。她穿了一套温温柔柔的象牙白,正襟危坐,小口喝茶,等待着即将到访的贵客。
  云野一进门,入眼的就是她做作的姿态。
  他凉凉地道:“云及月,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
  云及月听见熟悉的声音,惊喜地抬头:“哥!”
  当看清楚云野只是独自前来,身后空无一人时,她立刻放下茶杯,整个人毫无形象地瘫在柔软的沙发上,“原来只有你一个人啊,怎么不早说?”
  她小声嘀咕:“我还以为爸要来呢……”
  为了防止云程批评她穿睡衣蓬头丐面形象不好,她一大清早就起床洗漱打扮,细节做得比昨晚回去见家长还细致。
  结果全都是白费功夫了。
  唔,好困。
 
  云野坐在她旁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半是纵容半是无奈地道:“我这么不受你待见吗?”
  “你以前每次来都是跟着爸妈,我哪儿会想到你这次单独一个人来。”她皙白柔软的脸颊蹭了蹭云野的掌心,头发披在肩头,很是乖巧。
  云野神情微微柔和下来,却很快又蹙了蹙眉,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云及月用抱枕挡住半张脸,音调因为心虚而降低:“哥,你别是专门来批评我的吧?”
  “我是来看你的,”云野道,“昨晚听了点风声,怕你受委屈,放心不下。”
  “……什么风声?”云及月坐直了。
  她思考片刻,一脸震惊地追问:“江祁景不会真的回江宅跟人打架了吧?”
  “……没有,不过我觉得也跟打架差不多了。他昨晚通宵待在明都,凌晨四点抄底了江锋视为囊中物的地皮,算是彻底宣告父子决裂。”
  “真的吗……”
  云野低下眼睛:“决裂肯定是需要理由的。听说你昨天跟他回江宅了,我怕他又把你推出去,当做和江锋撕破脸的借口。”
  云及月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哥,你对我的误解太深了。江祁景要是敢这么做,我立刻倒戈变成江锋的盟友。”
  “你说得好听,上次去席家还不是——算了,不想再提。”
  她迷茫地看着一脸不爽的亲哥。
  席家?
  她只记得自己在席家和江祁景联手坑了一笔超超超低价的股份,让席阑诚亏了一大笔钱,什么时候受过委屈了?
  云野却没打算将那件事重复给她听,话锋一转:“我是来劝你和江祁景离婚的。”
  云及月震惊得再度坐直了,转过头看着他,一脸的将信将疑:“哥,你是不是跟人玩大冒险输了?”
  “我很认真,”云野沉声道,“妈之前劝过你一次,你当时没听进去。她又和爸以及我商量了一遍,全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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