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为上(重生)——叶见星
时间:2021-01-28 09:46:11

  沈姝端坐在轿辇里, 她调整着呼吸,仔细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沈姝就觉出不对来,门外的人下手刀刀致命,若是单单为了用她威胁裴云谦定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又怎会如此?
  而此时,太庙内早已血流成河,冯太后的人被裴云谦和秦珣逼至大殿门口,冯太后携着剩余的残兵败将与裴云谦及身后的一众暗卫对峙。
  “裴云谦,你这乱臣贼子,滥杀无辜祸乱朝纲,以下犯上谋逆作乱,今日哀家就要清君侧!门外就是哀家的禁卫军,你还不束手就擒。”
  闻言,裴云谦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抬手蹭了蹭剑柄上的血迹,眉眼处俨然一片寒意,他冷嗤一声:“祸乱朝纲本将军可不认。”
  说着,裴云谦缓缓抬眸,一如既往阴冷淡漠的视线缓缓落在冯太后身上,他唇角勾笑声音却冷的渗人:“禁卫军?”
  裴云谦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不咸不淡道:“一千零八十一人,本将军可有杀少了?”
  闻言,冯太后身子一僵瞬间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地看着裴云谦,手中拎着的剑也开始发抖。
  “来人,放箭!给哀家杀了他!”
  裴云谦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捻了捻,漫不经心道:“别喊了,你那几个弓箭手早死了。”
  “你……你……”
  她的计划天衣无缝,裴云谦不可能逃脱,如今的局面,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泄露了她的计划。
  她没想到,她身边亲近的人里竟然还有裴云谦安插进来的人。
  想到这,冯太后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的缓缓合拢,眼底带着几分阴毒的杀意,恨不得立刻找出泄密的人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太后娘娘还在等什么?”
  裴云谦眼底满是冷意,嘴角划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轻嗤一声开口道:“等你的好兄长带着他那不中用的几个人来救你?”
  说着,裴云谦冷笑一声,他动了动手腕垂眸摆弄着手里的剑:“太后觉得那几个人够不够本将军的暗卫塞牙缝的!”
  闻言,冯太后的脸色又眼见着青了几分,任再好的胭脂水粉也遮挡不住她此刻脸上的铁青。
  而她身后的沈鸢和沈亭早就吓得脸色大白,双腿也跟着发抖,衣袖里的一双手死死交缠在一起,脸上的俱意藏都藏不住。
  “裴……裴将军,难……难道,你还敢弑君吗?”
  沈亭说这话是脸被裴云谦吓得煞白,一句话分了三次才说完整。
  见状,裴云谦忍不住嗤笑出声,果真算不得沈家人。
  先帝白手起家建立北临实属乱世枭雄,宫里那个更是卧薪尝胆心思深沉得可怕。
  再看当今陛下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荒淫无道胆小如鼠,割地和亲不说,若是没有裴云谦把持朝政,北临的天下怕是早就要被沈亭败光了。
  “陛下怕了?”
  裴云谦嘴角似笑而非,他抬了抬眸子,眼底闪着冷光。
  “朕……朕怕什么,裴云谦你以下犯上不怕被世人唾弃吗?”
  闻言,裴云谦嘴角笑意不变,可眼底俨然一片冷意。
  “陛下以为臣在乎?”
  若是冯家这一家子当真不想活了,他倒是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裴云谦的声线清冽带着刺骨寒意,远比寒冬腊月的风更冷几分。
  他把玩着手上的剑,凉风卷起他一片衣角,墨色的长发被风吹得披散在身侧,眉眼之间除了淡漠还有与生俱来的狂妄与张扬。
  沈亭咬了咬牙,眼中除了俱意还有滔天的恨意,他最讨厌的就是裴云谦这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明明他是天子裴云谦是臣子,可每每裴云谦看他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团烂泥一般。
  每每思及此,沈亭都恨不得将裴云谦碎尸万段。
  半晌,沈亭眯了眯眼道:“裴大将军,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就罢了,那沈姝呢?”
  裴云谦冷冷抬眼,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顿了顿,沈亭接着道:“朕已经派人去请朕的好皇妹了,也不知几时能到。”
  闻言,冯太后的脸色眼见得变了变,陛下居然也派人去找沈姝了?
  裴云谦眼底冷意不减,他勾了勾唇声音带着嘲讽:“陛下这是狗急跳墙了?”
  说着,裴云谦视线缓缓落在沈亭身上:“陛下觉得臣会让沈姝一个人回去?”
  沈亭瞳孔骤然缩紧身子眼见着抖了抖,不自觉的抬手虚扶了一把身边守着的小太监。
  眼见功败垂成立在一旁的冯太后也忍不住抖了抖。
  裴云谦立在一旁没说话,半晌,冯太后认命一般闭了闭眼,开口道:“你想怎么样?”
  闻言,裴云谦眸子动了动,他挑了挑眉,视线漫不经心落在冯太后脸上,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声音却带着冷冽刺骨的寒意。
  “礼部尚书冯宵意图在祭祖之日趁乱谋害陛下,臣已经派人将他拿下了,太后可有异议?”
  冯太后本就狰狞的表情在听完裴云谦的话以后,眼见着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咬了咬牙。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不愧是裴云谦!
  冯太后衣袖下的手指缓缓合拢,心中思量半晌后才长舒了口气,道:“裴将军救驾有功,冯尚书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陛下,太后圣明。”说着,裴云谦放下手中的剑,挥了挥手:“来人,送陛下和太后娘娘回宫。”
  话音刚落,身后的太庙大门就被人推开,早就等在外面的人进来躬身道:“陛下,娘娘,请吧。”
  冯太后收回视线,由身边的宫女扶着一步一步往门口走,擦肩而过时,冯太后抬眸瞧了裴云谦一眼,咬牙切齿道:“这笔账哀家记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跟着裴云谦早就准备好的人出了太庙。
  冯太后走后,裴云谦也没耽搁,将手上的剑递给秦珣吩咐道:“处理干净。”
  说完,片刻都没耽搁转身往门口走。
  尘埃落定,还有人在等他。
  裴云谦刚迈出大门,远远就看见朱雀骑马急急往太庙赶来。
  裴云谦眉心一跳,立在原地没动。
  片刻,朱雀翻身下马,附身跪在裴云谦脚边。
  “将军,夫人出事了。”
 
 
第70章 昏迷
  裴云谦身子怔了怔, 鸦羽般的长睫微微动了动,压住了眼底细碎的冷光,眉宇之间一片阴翳。
  “属下随着夫人乘的轿辇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遇上了冯尚书的人, 原本将军安排一同去保护夫人的人对付冯尚书的人绰绰有余, 可不知从哪里又来了几个杀手,出手狠厉刀刀致命,属下被他们缠住,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 夫人的马车已经被她们带走了, 然后……”
  说到这,朱雀顿了顿, 小心翼翼抬头看了裴云谦一眼。
  裴云谦脸色阴得比今日的天更沉几分,他眼中戾气闪过,垂下眸子居高临下看着朱雀, 嗓音一如既往淡漠不带半点温度。
  “接着说。”
  见状, 朱雀身子一抖,本能的将头又往下低了抵,请罪道:“是属下该死, 没有保护好夫人,属下去追,打斗中惊了马, 马车坠崖了。”
  闻言,裴云谦脸色骤变,手指上的骨戒瞬间被他捏碎, 细碎的骨戒碎片从裴云谦指缝里掉出来,不轻不重砸在地上,埋进雪里。
  裴云谦垂眸冷冷的看着她, 厉声道:“派人把山封了,带着所有暗卫去给本将军找。”
  说着,裴云谦眸中阴翳更甚,一字一句道:“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姝若是出事,他不介意让冯家人陪葬。
  “是,将军。”
  “找完了人,自己去管家那处领军法。”
  朱雀躬身:“是,将军。”
  朱雀闭了闭眼,此事原本就是她的失职,别说是军法,就算裴云谦当真要了她的命,她不敢为自己辩驳一个字。
  片刻,朱雀站起身来,片刻都没耽搁转身匆匆出了院子。
  裴云谦眉头微皱立在原地若有所思,须臾,转身往门外走。刚迈开步子,迎面就遇到匆匆赶回来的秦珣。
  “将军,冯大人还绑在后院等将军发落。”
  闻言,裴云谦冷眼看过去,眼底猩红戾气涌动:“拆了他全身骨头。”
  默了默,裴云谦又道:“太后娘娘不是爱看皮影戏,剩下的就做成人皮偶给太后送过去,全当留个念想。”
  裴云谦脸上不带半分表情,嗓音也是冷淡至极,仿佛将人拆骨扒皮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如同平日里吩咐人准备晚膳一般。
  秦珣身子僵了僵。自沈姝与裴云谦成亲以后,秦珣还是第一次听见裴云谦下如此阴狠残暴的命令。
  从前裴云谦收敛太多,以至于秦珣缓了半天才重新适应了这个原本模样的裴云谦。
  裴云谦立在院子里,虽瞧着面色如常,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冷得骇人。
  片刻,秦珣躬身称是,转身离开院子。
  时至傍晚,裴云谦才在御佛山半山腰的断崖底下找到昏迷的沈姝。
  沈姝发髻散乱躺在断崖下的石坡上,即使隔着衣服也随处可见她身上的伤,眼下已是严冬,天气寒冷,原本滚烫的血液俨然已经凝固。
  视线缓缓下移,沈姝手中紧紧握着裴云谦让朱雀给她的那把匕首。
  裴云谦的心脏狠狠抖了抖,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泛起痛意。
  裴府内,沈姝躺在榻上,检查过后裴云谦才知道,沈姝身上的衣料大半都被树枝划破,屋内暖和以后,沈姝身上的衣服逐渐被血浸透。
  孱弱的一团躺在那,红得刺目。
  只看一眼裴云谦就觉得眼底开始发酸。
  他微微敛了敛眸子,移开视线,眼底涌出几分不寻常的戾气来。
  半晌,裴云谦眉头紧皱冷声道:“叶明修呢?怎么还没来?”
  声线冷硬,不带半分温度。
  闻言,门口守着的小厮听得身子一抖,战战兢兢回答道:“回将军的话,秦珣已经去请了,应当快了。”
  话音未落,“咣当”一声,一壶茶瞬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飞过来,直接砸在他脚下,碎瓷片飞得老高,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门口的小厮双腿一软瞬间跪了下来:“将军饶命。”
  裴云谦眼中戾气不减:“他是爬着去请的?派人去催!”
  小厮连声称是,连滚带爬从屋里跑出去,如今沈姝昏迷不醒,谁也不敢在裴云谦跟前多留。
  从前裴云谦发了脾气还有沈姝可以给他顺毛,如今沈姝躺在榻上生死未卜,谁也不敢往裴云谦的枪口上撞。
  白日里祭祀的事情闹得很大,不到半日的功夫整个楚京城都知道冯尚书意图谋反,裴云谦救驾有功,而在这一战中灵安公主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裴云谦和沈姝一回府蒋妙就听见风声急急赶来,还没等她进门,裴云谦就看见暴跳如雷把小厮赶出去的一幕。
  蒋妙立在门口探出头往屋里看了看,可裴云谦的身子一直在床前挡着,蒋妙半点都看不到沈姝的情况。犹豫半晌,蒋妙才迈步往里走,还没等她一只脚落地,桌上另外一壶茶就“咣当”一声碎在她脚底下。
  “滚出去!”
  裴云谦眼底猩红,声音带着令人生畏寒意,连余光也没施舍给蒋妙一个。
  “云谦哥哥,我……”
  “滚!”
  声线冷硬,半分情面都不讲。
  蒋妙眼圈眼见着红了红,还没等蒋妙说话,秦珣就带着叶明修一路匆匆从府外赶过来。
  见叶明修来了,裴云谦似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原本一潭死水的眸子也重新带了几分光亮。
  裴云谦站起身来,给叶明修让开位置,垂眸立在一旁。
  见到榻上躺着衣衫染血的脸色惨白的沈姝,饶是见惯了生死的叶明修心脏也忍不住抖了抖。
  他眉头紧皱,坐在榻前,边从医药箱里拿出止血的药边叹气道:“哎呀,这可,怎么伤的这是,怎么伤这么重?”
  “人是在御佛山崖底找到的。”
  裴云谦声线低沉,嗓子哑得过分。
  闻言,叶明修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了沈姝一眼,没再多问,心无旁骛将手指搭在沈姝露出的手腕上为她诊脉。
  “如何了?”
  叶明修没动,只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半晌,叶明修的手从沈姝的手腕上拿下来,轻叹了口气道:“夫人身上有多处外伤,应当是掉下悬崖的时候被峭壁上的石头和树枝划伤的,血止住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说着,叶明修顿了顿,心中思量半晌才抬头看向裴云谦,道:“应当是崖底的枯树多,再加上昨夜下了大雪,并未伤及肺腑,可头上有跟严重的外伤,若是我没看错,应当是掉下悬崖之前受的伤,如今是否伤及头部尚且不知。”
  叶明修抬眼看着面色阴沉的裴云谦意味深长道:“你做好准备。”
  闻言,裴云谦眼角红了几分,他垂了垂眸子,压住了眼底的氤氲猩红。
  交代完以后叶明修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来,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来赛进沈姝嘴里。而后才转身拿着刚开好的药方走出房间。
  叶明修走后,裴云谦立在屋子中间,始终不敢再多看一眼沈姝已经被血染红了的身体。
  半晌,裴云谦动了动半僵的身子,一步一步往沈姝榻前挪。
  他俯下身子,缓缓蹲在沈姝榻前,压抑着眼底的猩红,视线缓缓落在沈姝脸上。
  裴云谦盯着沈姝瞧了片刻,缓缓抬手将沈姝脸上的血迹擦干净,而后将榻上的被子小心翼翼盖在沈姝身上,轻轻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那只手。
  半晌,他哑着嗓子轻唤了一声:“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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