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白月光带球跑了——小舟遥遥
时间:2021-01-31 09:57:38

  “唉,嫁谁不是嫁。相比嫁去燕北苦寒之地的大姐姐,还有所嫁非人的二姐姐,我嫁去陇西,好像也没那么坏。”
  顾沅见她托着腮帮子自我安慰着,温声安慰道,“你能想通那就最好了。我也打听了一些谢国公的事,他品行高尚,无不良癖好,你嫁过去也没有公婆要侍奉,尽可安心当你的国公夫人。”
  上辈子,景阳这个小姑子是为了借陇西府的兵力,才答应嫁给谢纶。
  那时的谢纶还结过一门亲事,正妻进门当日就暴毙,给他“克父克母”的天煞命格又添了一项“克妻”的恶名。就算国公府煊赫势大,克妻之名一出,没几个世家贵女愿意嫁去送死。
  景阳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嫁过去的。
  顾沅还记得前世景阳出嫁时,拉着她的手,哭哭啼啼说了一大通,大意是让她与裴元彻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吵架。
  她最后一句话是,“若我此去没了,皇兄在这世上能信任的人,就只剩你一个了。他虽性情冷漠了些,手段狠辣了些,但我看得出,他待你真是掏心掏肺,连命都能豁出去的。”
  隔了两辈子,顾沅也不知道她为何还将这句话记得这么清楚。
  “皇嫂,皇嫂?”
  “嗯……”顾沅堪堪回过神,面前是五公主疑惑的表情。
  “我与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顾沅朝她笑了笑,“你刚才说了什么?”
  五公主道,“我说你脑袋上的伤恢复得如何了?要我说,你还是在宫里好好休养,何必要与我皇兄下江南呢?江南好玩归好玩,但皇兄此去是有公务在身,也不能陪着你玩呀。”
  顾沅垂下眼眸,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水,轻声道,“我与殿下刚成婚不久,想到要与他分别那么久,我不舍得。”
  五公主嘴里塞着桃花酥,乍一听到这话,差点没呛住。
  她咳了两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打量了顾沅一番,将桃花酥咽下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江南出美人,秦淮有名妓,扬州有瘦马,你是不是怕我皇兄在外面收别的女人呀?”
  顾沅倒没想过这个,既然五公主这般说了,她也懒得解释,就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五公主给了她一个“我懂你”的眼神,说道,“那你还是一同去比较好,听说那些女人可会勾人了,你可多留心点。”
  “公主不想殿下多纳妃妾?”
  “那当然了!虽说他是我皇兄,但我是个女人,又与你处得不错,这方面我自然是偏你这边的。”
  闻言,顾沅眸光闪动,有些诧异,又有些暖心。
  前世她与景阳的关系算不上好。
  景阳看不上她,觉得她矫情做作,嫁到东宫,受尽荣宠,却还冷着一张脸,总与裴元彻争吵冷战,实在是不识抬举。
  但碍于裴元彻的关系,景阳对她也不敢冒犯,只不冷不淡,点头之交。
  没想到这辈子,小姑子竟会说出偏向自己的话来。
  顾沅朝五公主友好的笑了笑,又命谷雨将她新雕刻的印章取来。
  “这个是我做的,送给你玩。”
  五公主接过那枚羊脂白玉的圆形印章,念道,“鹣,鲽,情,深……”
  顾沅道,“是对你与谢国公的祝福。”
  这印章雕刻的精巧,上头还有雁纹,上好的白玉触手生温。
  五公主稀罕得很,放手上把玩了一阵,“你竟然还会刻章?”
  顾沅笑道,“你喜欢么?”
  “就……还行吧。”五公主努了努嘴,将印章收进小荷包里,又一本正经的看向顾沅,“这个我收下了,但这不是添妆哦,等我出嫁,你个当皇嫂的,可得给我备一份丰厚的嫁礼,别想拿这个小东西糊弄我。”
  顾沅含糊的笑了笑,心头不无遗憾的想,这辈子怕是不能给你添妆,也不能送你出嫁了,但你与谢纶一定会幸福的。
  这边厢姑嫂俩聊有说有笑,另一边的凤仪宫,却是一片肃穆。
  裴元彻面无表情的将顾沅受伤的原委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一袭玫紫色金丝凤袍的崔皇后端坐在宝座上,握紧了扶手,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嫌恶之色。
  待裴元彻言毕,她伸手捏了捏眉心,神色凝重道,“既然你决定带她去江南,那就带吧。你带在身边也好,不然你父皇要是真鬼迷了心窍,我也不一定能护住你的心肝儿。”
  丢人,实在太丢人。
  那老东西真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不知廉耻,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竟也干得出!
  幸好顾沅是个外柔内韧的,但凡换个软弱怯懦的,后果不堪设想……
  崔皇后这边暗自庆幸着,下座的裴元彻放下手中杯盏,淡淡道,“儿臣此去江南,有一件事还需母后帮忙。”
  “何事?”
  “不知母后可知道兵部尚书之女,周明缈。”
  “周明缈……”
  崔皇后在心里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眼前也渐渐浮现出个具体的形象来。
  她看向裴元彻,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语调扬起,“有些印象,是个模样周正的,眉眼间还有几分太子妃的影子……怎么,太子看上她了?”
  她这话一说,花厅的气氛明显又冷肃了几分。
  裴元彻沉着一张脸,浓眉拧着,冷声道,“儿臣眼瞎了才看上她。”
  崔皇后笑意凝结,心头略过一阵诧异,须臾,她眯起眼眸,打量着下首的年轻男人,慢声道,“看来是我误会太子的意思了。只是不知这周家姑娘如何招惹了你,竟让你这般厌恶?”
  裴元彻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一片寒意,“端午那会儿,她怂恿崔家表妹去找太子妃麻烦,被儿臣撞了个正着。还有不久前,父皇寿宴期间,她溜出来,想往儿臣身上蹭。”
  崔皇后微怔,上回见着那周家姑娘,一副乖顺娇柔的模样,她还觉得是个不错的,没想到竟是个惯会做戏的。
  裴元彻继续道,“儿臣还打听到,先前崔家表妹花粉过敏,也是这周明缈支的招。”
  多的他也不用多说,这些女人间弯弯绕绕的心思手段,崔皇后自然明白。
  正如裴元彻所料,崔皇后心下略一斟酌,脸色就沉了下来。随即,她恨恨的一拍桌子,咬牙道,“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有这般算计!”
  “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裴元彻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不紧不慢道,“儿臣听闻,她近日有意接近老五。”
  崔皇后美眸眯起,“老五?”
  “上次寿宴,儿臣一气之下,削了她半边头发,她怕是怀恨在心,惦记着报复。”
  想起前世,周明缈带着她的儿子妄图弑君造反,裴元彻眸光越发冷戾,这个女人要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崔皇后问道,“你想本宫怎么做?”
  裴元彻抬眸,笑吟吟道,“儿臣只一个要求,从江南巡盐回来,再不想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至于其他的,母后你怎么方便怎么来便是。”
  崔皇后若有所思,半晌,朝裴元彻颔首,“她交给我收拾,你且安心办好你的差事。”
  裴元彻抱拳,拱了拱手,语调慵懒,“有劳母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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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晋江文学城首发
 
  暮色沉沉, 远方的天仿佛抹上一层厚重的胭紫色。
  裴元彻来到瑶光殿时,顾沅正坐在廊下纳凉,海棠花香气轻拂, 她手执一枚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 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扇着。
  丰茂的乌发如云堆在耳畔,天水碧的衣衫衬得她肌肤欺霜赛雪, 这从容自若的状态, 宛若一幅静谧唯美的美人图。
  “殿下回来了。”
  她轻柔的唤了一声, 将宫扇放下, 从竹椅上起身,缓步迎上前。
  裴元彻朝她走去,自然的握住她的手, “这是在等着孤?”
  顾沅浅笑,“我估摸着这个时候殿下该回来了……而且这会子庭前也凉快。”
  听到她是等他回来,裴元彻眸光变得柔和,捏着她的手也紧了些。
  两人一道往屋内去, 裴元彻牵着顾沅的手径直往内室走,秋霜谷雨等人都极有眼力见,忙垂下头,借口传膳,一一退了下去。
  一到内室, 没了外人,裴元彻就开始解衣袍。
  他拧眉道,“这天气真是越发热了,出门一趟,浑身都汗津津的。”
  顾沅见状,走到南墙的双开雕花衣橱旁, 取出一件轻薄宽大的竹青色夏袍。
  刚一转过身,就见男人脱得只剩一条亵裤,精壮的腰背上,那只青凤栩栩如生的展示在眼前。
  她脸颊微烫,垂着脑袋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袍子递给他,“殿下。”
  裴元彻本打算自己穿的,见她这幅含羞带怯的模样,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没伸手去接,反而语带笑意道,“沅沅帮孤穿可好?”
  顾沅啊了一声,抬头见他期待的看着她,纤浓的羽睫颤了颤,还是点了头,“好。”
  裴元彻见她这般温顺,本就轻快的心情愈发愉悦,张开手臂,配合着她的动作。
  顾沅一边替他穿衣,一边闷闷的想着,前世这男人虽死缠烂打,厚颜无耻,但行事也没这般轻佻张扬……
  或许这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前世的他一直压抑着天性?
  男人真是太复杂了,搞不懂。
  腰带系好后,顾沅轻声说了句“好了”,她正准备往后退,身前的男人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
  稍稍一带,她便撞入他的怀中。
  “殿下!”她惊呼着,清澈的黑眸中满是诧异。
  他抱着她,“沅沅真是贤惠体贴。”
  顾沅愣怔。
  只是帮他穿件衣袍罢了,这就贤惠体贴了?那他对贤惠的标准挺低的。
  裴元彻的身形高大,像堵高墙般将她拥得紧紧的,她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与汗味,这些味儿倒还好,就是他的体温格外热,这大夏天的抱着她,像是盖了件棉被。
  “殿下,你不热么。”顾沅细声细气问。
  男人醇厚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不热。”
  她的身子又凉又绵软,还有清甜的幽香,夏日抱着怀中,格外的舒服。
  顾沅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小声道,“我有些热。”
  裴元彻垂下眼,见她娇美的小脸红扑扑的,也分不清是热的还是羞的。
  他松开她,轻咳一声道,“走,去外间坐,孤给你打扇,再让他们端些冰湃果子吃。”
  他牵着顾沅往外间去,顾沅观察了他一阵,好奇道,“殿下今日心情似乎不错?”
  裴元彻拿起宫扇替她扇着,低低的嗯了一声。
  “是遇到什么好事了?”顾沅试探地问。
  “解决了一个碍事的麻烦。”
  裴元彻并不想多提周明缈,败兴。
  他凝视着顾沅的脸,心情愉悦的想,沅沅待他这般温柔体贴,这辈子又没有那些恼人的阻碍,他相信只要他一心一意的对沅沅好,迟早有一日,她也会爱上他。
  如今景阳与谢纶的婚事也订下了,其他的事只要按照前世的方向走,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很圆满了。
  .
  用过晚膳,裴元彻拉着顾沅去了书房。
  暖黄烛光下,她看书,他伏案作画。
  顾沅开始还想看看他画什么,裴元彻不让她看,她也就作罢,继续看手中的地志游记。
  近日她一直在考虑,既然准备逃离他,那她该去哪儿?
  还有,她以后该做些什么?以何谋生?身上该备上多少钱财才合适?
  她虽想用诈死的方式离开,但也不能保证天衣无缝,况且裴元彻此人生性多疑,执念又深,若是让他发现她诈死,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长安城是万万不能回的。
  江南虽然丰饶,但为防止裴元彻找到,还是跑得越远越好。
  她一开始想到北边的燕州,可那儿太冷了,风又大,且戎狄常出没,太过危险。
  她又想到南边的岭南和儋州,那边太热,瘴气重虫蛇多,听说还有些蛮夷部落会吃人,想想就怪骇人的。
  若往东走,文明晏提到过的青州似乎不错,但那边世家大族太多,保不齐会遇到熟人,还是算了。
  思来想去,她初步确定两个路线:
  一是往西去沙洲,那是中原与西域的交界处,地处偏远,但商户多,人口繁杂,便于安家。
  一是入蜀,虽说重峦叠嶂路途险恶,但蜀中乃是膏腴锦绣之地,安定下来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至于到底往哪条路线……
  顾沅盯着书页上蜀地的描述,两道好看的黛眉蹙起,陷入沉思。
  “看什么看得这般入迷?”
  身侧冷不丁冒出个声音,吓得顾沅小心肝一颤。
  仰起头,就看到裴元彻抱着胳膊,深邃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来回巡视着。
  顾沅忙将手中游记合上,坐直了身子,讪讪道,“没什么,就看些游记,打发时间罢了。”
  裴元彻弯下腰,拿过她手中的游记随手翻了翻,没瞧出什么稀奇的。
  他居高临下的看向她,温声道,“等日后有空,孤带你出去游山玩水。”
  看着他英俊眉眼间的认真,顾沅抿了抿唇,稍定了情绪,嗓音轻软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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