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卷那头事已了,本以为能过上一段清闲时光,可事与愿违。
人在江湖,你不惹祸,祸却要来惹你。
江南多雨,夏季更甚,伴着夜雨疾驰来的,还有……
“唰!”
李宓睁开眼,目露寒星,屋外,花满楼已和杀手打斗起来。
见李宓屋内许久不见动静,心中焦急,嘴里高声唤道:
“明月!”
“嘭!”
李宓破窗而出,两人前后包抄,将杀手们轻松解决。
捡起杀手身上的腰牌一看,两人对视一眼,目露凝重。
次日,李宓二人捆着杀手,正准备出门报官,门外却响起陆小凤的声音。
花满楼摇摇头调侃道:“陆小凤,你何时学会走门了?”
一向潇洒的陆小凤却满脸愁容:“唉,一言难尽。”
“陆小鸡,你又惹麻烦了?”
李宓从花满楼身后走出,正准备吓陆小凤一跳,结果陆小凤一见李宓,大喜过望。
“明月,你在就太好了,合该她命不该绝,等我片刻!”
说完陆小凤飞身离开,片刻之后,陆小凤回来了,怀里抱着个白衣姑娘。
李宓一看之下,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怪叫一声:“她不是昨日那个吗?”
又仔细一看,李宓眉头紧锁,思索片刻摇摇头:
“不,不对,是有些相似,可却不同。”
转头看向花满楼,李宓一脸希冀,求证般问道:“七童,你看是不是?”
一向聪明机警的花满楼,这时却眉头紧锁,宛如木头,摇头道:“明月,我没看清昨天那姑娘什么样。”
“怎么?他们也找上你们了?”
见两人如此表现,陆小凤的心乱了,三人一番交谈,才知事情来龙去脉。
“这样想来,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
在神侯府看过太多卷宗,巧合太多就刻意了,李宓率先感叹道:“陆小凤,你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吧。”
“哪里是我不想就不去的。”
陆小凤苦笑,这美人计太成功,加之牵扯颇广,陆小凤不想管也得管一管。
不想趟,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这位丹凤姑娘,身上中毒,还有一道剑伤从胸口处贯穿,能活着已是万幸。”
先是检查了女子的外伤,又切了脉,李宓叹了口气。
沉吟片刻,看向两人,对着门口努努嘴:
“我要为她医治,你们还不回避。”
“花满楼回避,我嘛……”
陆小凤话未说完,被花满楼捂着嘴拉走了。
接连数日,随着女子情况好转,青衣楼的杀手也越来越多。
小楼被破坏得略有些残破,李宓三人不堪其扰,无法,只得悄悄住进花家。
一进花家,李宓便被热情的花家人奉为上宾。
花陆二人双双成为昨日黄花,十分不受待见。
李宓没准备什么礼品,一来匆忙,二来花家也不缺什么。
只说愿为花家众人号脉,调理身体,众人自然大喜。
于是,除了花三花五之外,花家众人齐聚一堂,比过年都热闹。
这一查,意外,查出了问题。
示意花满楼屏退左右,雅致奢华的正堂里,李宓一脸凝重。
“花伯伯,平日里都是谁为你调养身体的?”
见李宓俏脸微怒,花家人的心提了起来。
“平时我甚少用药,前段时间略有些咳嗽,吃了府医开的汤药,可是有问题?”
“恐怕得叫来府医问一问了。”
片刻之后,府医前来,他祖上乃是宫中御医,后落难得花家搭救,自然不可能做出有损花家的事情。
初时,李宓与他询问,他均是对答如流,药方也没有问题。
直到陆小凤包来一袋药渣,李宓方才看出端倪。
举起手中的草梗,李宓看向府医,目光锐利:“这是何药,你且来辨一辨。”
府医接过,又闻又看,甚至尝了一口,试探道:“不是金银花吗?”
李宓摇头,环视众人,朗声道:
“不对,这根本不是金银花,而是金国毒甘草。”
“什么!”
听到带毒一字,众人面色凝重,纷纷站起来,接过草梗查看,府医更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此草炮制之后,与金银花极为相似,一旦时常服用,损人体魄,易得脑风。”
听此法杀人于无形,花满楼捏紧扇子,急道:“明月,那我爹?”
李宓提笔写字,安抚道:
“暂无大碍,幸而伯父平日里极为康健,且用药不多,我开个方子,排毒调理便可。”
“太好了,还好有明月在,不然……”
劫后余生,众人纷纷庆幸,李宓又道:
“四嫂,可有用药调养身体?”
感叹声戛然而止,花家四嫂更是心乱如麻,紧紧握着花四哥的手,柔声说:“是,我和你四哥成婚多年,未有子嗣,遂一直有用药。”
花四两人均是文弱之人,情投意合,成婚十载,自然忧心。
“谁开的?”
“倒不是府医开的,去岁救了一名医女,她在医术一道上有些见解。”
“那医女常来府里吗?”
“偶尔吧。”
“如今人在何处?”
“东厢房。”
陆小凤轻功好且熟悉花家格局,李宓看向陆小凤,陆小凤瞬间领会,朝外追去。
“四嫂,你宫寒体虚,从脉象看,服用的药物中多了一味阳花,长久服用,定不会有子嗣。”
见夫妻二人,尤其是四嫂忧心忡忡,李宓安慰道:
“不过不用忧心,我开个方子,配上我教你的禽戏,强身健体,自有好孕。”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陪你一起练。”
好心没好报,花四嫂懊恼不已,气得牙痒痒,花四哥反而豁达,搂着夫人好不心疼。
毒甘草非府医所投,花满楼带着管家查遍花家,也未能找到来源。
片刻之后,陆小凤回来了,坐下饮了一口茶,叹息道:“医女死了。”
“死了?”
众人惊讶,想问,陆小凤却缄默不言,花老爷让其余人先行离开。
须臾,厅中只剩下李宓三人和花老爷夫妇,日光透进窗柩,晒不化室内凝重的气氛。
陆小凤叹口气才道:“那医女应是奸细。”
说话的同时,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果真是新鲜炮制好的毒甘草。
李宓不解:“那她干嘛要给四嫂下药,即使四嫂不孕,四哥也不会离开她。”
陆小凤含糊说了一句:“女人的嫉妒心罢了。”
看向花满楼,花满楼笑笑,也不做解释,见他也回避,李宓突然觉得有些手痒。
此后,花夫人着重整顿了花府,抓了好些家鼠蛀虫。
而李宓送了一本札记给府医,且准许他传与后人,府医如获至宝,侍奉花家人更用心力。
征得花老爷同意,李宓写了一封信送往汴京。
“你是谁?我在哪儿?陆小凤呢?”
一月后,上官丹凤醒了。
醒来之后,她满脸苍白,惶惶不安。
见她花容失色,十分怯弱,李宓轻言细语安慰道:
“我叫李明月,你叫我明月就好,我是个大夫,也是陆小凤的朋友。”
“我们在江南花家,陆小凤他外出一趟,过几日才会回来。”
“花家?花满楼家吗?”
“对,是花满楼的家。”
初时,上官丹凤不太信任李宓,惶惶不安,后来见过花满楼,整个人才安静下来。
听从医嘱,不闹腾,也没有公主架子,比温柔不知好多少倍。
除了她总是絮絮叨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外,倒也算得上好相处。
待陆小凤归家,李宓与上官丹凤已成为极好的朋友,常携手逛园子。
“陆小凤,你终于回来了!”
上官丹凤热情似火,飞扑上去,陆小凤高举双手,赶忙闪开,嘴里调侃道:“丹凤公主,许久不见,也不必如此热情吧。”
美人投怀送抱,陆小凤本心里挺美,往后看去,却见李宓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花满楼更是虎视眈眈,追命等人的告诫在前,他可不敢狂浪。
“陆小鸡,外出一趟,胡子都耍没了啊?”
李宓调侃出声,陆小凤才讲起这段时日的经历,这一月他装作中计,上了上官飞燕的贼船,且已经打探到青衣楼的具体位置。
“青衣楼中有武功极高的杀手,为了请西门吹雪出门,我才狠心舍了两条眉毛啊。”
待众人商议好三日后探访青衣楼的计策,花陆二人结伴离开,李宓拉着丹凤瘪瘪嘴,踌躇道:“你此前说的,不奏效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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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赌约
“我也不知,为何今日陆小凤这般表现。”
上官丹凤皱着眉,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摇摇头,满脸疑惑,李宓脸颊微红,吞吞吐吐问道:“你不是说心、心悦一个人,就会想抱、抱上去吗?”
“也许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听到这番论调,李宓蹙眉,先是烦闷,又是不解,这简直是她见识浅薄之处,犹豫了片刻又问:“喜欢,也可以变的吗?”
“当然。”
“那你,不伤心?”
“不,浪子是不可能为了一朵花停留的,还是兄弟情靠谱,花陆CP可逆不可拆啊。”
说着说着,上官丹凤的声音瞬间高亢起来,凝视着花陆二人离开的方向,不住点头,感叹连连。
李宓一看便知她又在想奇奇怪怪的事情了,老听上官丹凤念叨这个词,李宓一肚子疑问,虚心求教:“何为西皮?”
“就是想和这个人永远在一起。”
耳边是上官丹凤叽叽喳喳的声音,李宓面前却浮现出花满楼的清俊面容,不由甩甩脑袋。
十日后,陆小凤果真揪出幕后主使,只是这幕后之人,却令他十分痛心。
两人周旋之际,楼外传来轰隆隆的震天响。
“嘭!”
山体破了一个大洞,烟尘滚滚中,一行人鱼贯而入。
坐在椅子上的霍休站起来,大惊失色:
“怎会,密室之外,山石坚固,怎会如此?”
领头的正是李宓,见陆小凤被关在栅栏里,很是狼狈的样子,果断嘲笑出声:“陆小鸡,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多谢明月搭救之恩啊。”
陆小凤靠在栅栏上,抖了抖,对着霍休,竖起拇指,指了指李宓:“没见识,雷门的火药能是寻常玩意儿?”
霍休动作极快,转身欲逃,却被从天而降的人,一刀了结。
吹掉剑上的血花,西门吹雪只说了一句“聒噪”便转身离开。
花满楼扭了暗处机关,才将陆小凤救出,李宓拉着陆小凤的袖子,指了指前面的西门,低声问:“他一直这样吗?”
陆小凤也学着李宓的样子,躬着身体,捂着嘴悄声说:“是啊,比冰还冷。”
说完还抱着双臂,假装打个寒颤,李宓一脸嫌弃,叹息一声,摇摇头:“那我和他注定成不了朋友了。”
陆小凤转了转眼珠,一拍掌,故作懊恼,捶胸顿足大声叹:“哎呀,我忘了告诉你,他是合芳斋的东家。”
这一说,李宓遗憾的脸色更复杂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犹豫:“啊?那、那也不行。”
说完李宓扭头不再看陆小凤的表情,陆小凤拍掌大笑,感慨道:“哇,眼光好高啊,小神仙,你知道多少人想和他做朋友吗?”
李宓坚决地摇头,又指了指身边的花满楼:
“要交朋友,我一定要交七童这样的。”
说完又肯定般点点头:“七童才是最好的!”
如此赤诚的一番话,赞赏之情不加掩饰,花满楼耳根红了,赶忙扇风缓解。
陆小凤冲着花满楼挤眉弄眼,叉着腰坏笑道:
“那你说说,七童哪里好?我不信他没有不好的地方。”
李宓果真上当,细细思索起来,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噘嘴。
花满楼被李宓的表情,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等了好一会儿,李宓一拍掌,道:“七童有一个不好,就是太善良了,连你这只坏凤凰都要接济!”
说完李宓冲着陆小凤做了个鬼脸,迅速向前跃去,风中只剩下她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陆小凤,你也有今日!”
见陆小凤满脸僵硬,花满楼仰头大笑,直呼大快人心,说完也朝着李宓追了上去。
“完了完了,如今都这般,等成了婚,花家就再没我陆小凤容身之地咯。”
陆小凤叉着腰,跟在后面,踢着石子,感慨万千。
一场惊天阴谋,粉碎在山谷里,霍休死了。
青衣楼的爪牙死的死、逃的逃,江湖上闻之色变的暗杀组织就此烟消云散。
“这几瓶药,你们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是,多谢县主。”
女神捕接过药,抱剑离开,青衣楼的扫尾工作,交由六扇门处理,李宓放心许多。
上官飞燕失踪了,上官丹凤表示非常担忧,她要跟着陆小凤才安全。
还说他是“什么亲儿子”,见好友又说听不懂的话,李宓摇摇头,饮茶不语。
李宓与西门吹雪,最终还是成为了朋友。
这日,几人为西门吹雪送行,峨眉弟子前来闹事。
见西门吹雪不仅杀了人家师傅,还如此鄙夷用剑的女子。
李宓气不打一处来,不顾花陆二人阻拦,站起来。
“啪!”拍了一下桌子,满脸怒容,大声问道:
“你听过落英神剑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