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女娇娇——无溃
时间:2022-01-01 13:59:52

  “师妹。”
  月夜下,虞光声音低沉而沙哑,朝她招了招手。孟娇娇敛下心神,含笑朝他走去,喊了一声:“师兄。”
  而后,虞光低头看她,两人却是相顾无言,只剩下夜风吹拂树木的沙沙声在耳畔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刚才可吓着你了?”
  孟娇娇微微垂首,遮下目中情绪:“还好,只是血味儿太大,刺鼻。”
  “唔。”虞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朝她靠近了两步,“你父兄可是不想让你嫁给我了?”
  她摇头:“不曾。”
  “撒谎,”虞光低头看她,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却满是笃定,“你王兄恐怕是恨透我了。”
  “师兄为孟国除了两个奸细,王兄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恨你?”
  说这话的时候,孟娇娇一直未曾抬头,看得虞光眼眉微皱,他用指轻抬起她的下巴:“师妹怕我?”
  孟娇娇顺着他手指的力量与他对上,虞光却无法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情绪。
  “怕,或者不怕,于师兄而言有差别吗?”
  “呵呵,”一声轻笑溢出唇角,“你我即将成为夫妻,我自然希望师妹不要带着恐惧与我成亲。”
  “是吗?”孟娇娇微微偏头,下巴离开了他手指的桎梏。
  她反而将脸凑得更近了些,近到虞光能看清楚她脸上细小的寒毛,旋即朝他绽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来。
  “既如此,那便……不怕。”
 
 
第4章 
  虞光低沉的笑声从胸间震动而出,他从身后抚了抚孟娇娇的发,感受到她不由自主地颤动,勾唇一笑。
  月光下的男人,眉眼深邃而俊朗,似是不见白天那个暴君的影子。
  他附了身,在她耳畔轻声道:“最好如此,两国条约已签,你我婚约是板上钉钉之事,没有回旋余地。”
  沙哑的声音和着潮湿的空气击打在她耳畔,引得孟娇娇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过一瞬,她反拉住虞光的手,在他脸旁落下一个轻吻。
  “没有最好,”她一双眸子灼灼地望着他,旋即却是撒开了他的手,朝着岐阳宫走去,徒留虞光一人在月下摸着她刚刚轻吻过的脸颊发愣。
  女子身上的馨香似乎还在他的鼻尖萦绕,她刚才亲吻过的地方泛着浅浅的热。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轻笑出声,从怀中拿出那支已经磨损破旧的藏青色香囊,眼里拂过一丝堪称温柔的情绪。
  第二日一早,孟娇娇奉孟王之命,前去为南平侯府老夫人贺寿,没想到她前脚刚走出宫门,却正好遇上了前来寻她的虞光。
  “师兄?”她微微侧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师妹这是想要往哪儿去?”
  虞光看着她一身华服,上前两步。他高大的身躯挡住阳光,将她困在了自己的身影之下。
  孟娇娇有些不适地后退了一步,笑道:“今日南平侯府有寿宴,我奉父王之命前去贺寿。”
  虞光听了这话,似是理解般的点了点头:“孤正好奇孟国风俗,与师妹一道?”
  孟娇娇愣了愣,似是没听懂虞光的话。
  虞光又上前两步,将她重新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孤想与长公主一同前往南平侯府祝寿,长公主意下如何?”
  薄荷和广藿香的味道再次萦绕在她的鼻尖,孟娇娇眼眸微垂,视线落在他的腰上的香囊,却忽然一顿。
  那是,那天晚上在回青山她没能送出去的香囊。
  怎么会又到了他手上?
  那香囊线脚处已经有些毛毛躁躁,似是使用多年,孟娇娇抬头看向虞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虞光微微挑眉,纤长的手指在她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孤已经问了两遍,公主可是耳朵不好使?”
  孟娇娇回过神来,只听见他说自己耳朵不好使的事情,不由嗔了他一眼。
  “既然师兄想要去,那便一同吧。”她敷衍道,说着,转身踏上了马车,也没给他安排车马。
  虞光见状,朝着身后人吩咐了一句:“准备车马,孤与长公主一同去南平侯府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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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侯府外,大红鞭炮留在空气中的硝烟气仍未散去,侯府里已经传来了戏班子敲锣打鼓,高低婉转的唱戏声;匾额上挂上了红绸,与满地的碎红纸相得益彰,侯府内张灯结彩,往来仆役丫鬟脸上也都是喜气。
  此时正值初春,天气还不算暖和。侯府门口枯黄了一冬的大榕树发了两片新芽,算是给面子地透了些春意。
  大榕树下,侯府身材微胖的大总管正带着几个仆役,听着往来过路人的贺喜声,手中的金豆子像是不要似的往外撒。
  随着众人的吆喝声,漫天的金豆子被杂役们叮叮当当地抛向空中,还没等落地,就被看热闹的人席卷一空。
  孟娇娇被果乐服侍着下了轿,刚一落地,却瞧见高高大大的男人正站在侯府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师兄,已经到了?”孟娇娇走到他的身边,似是如常地寒暄。
  “嗯,”虞光唇角微掀,顺势拉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他靠近,孟娇娇肌肉瞬间紧绷,却也只是一瞬。她顺势将手放进了虞光的手掌中,牵着他向南平侯府内走去。
  南平侯府的老寿星原本正在后院与宾客听戏,听见长公主驾到的消息急忙带着众人快步赶来前门,却见长公主牵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这是虞国陛下,好奇孟国风俗,今日特地随着本宫为老夫人贺寿。”
  南平侯府的老妇人年轻时随着夫君出征,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然而冷不防对上虞光阴沉的眸子,却还是没有来的身躯一进,连忙行礼道:“老妇见过虞王陛下。”
  “嗯,起来吧,”虞光语气淡淡,牵着孟娇娇的便往府里走去。老夫人连忙带人跟上,将两人带到了后院。
  一行人进去的时候,台上正在唱四郎探母。见了孟娇娇进来,众人纷纷敛了声音起来行礼。
  孟娇娇轻轻摆手,笑道:“今日老夫人大寿,本宫也是来贺寿的,图个热闹,各位不必拘礼。”
  说着,她打量了一下虞光的脸色,见他也不在意,索性便没有介绍,只是拉着他的手随老妇人坐到了主座。
  在场人看着长公主身边那个高大冷厉的男人上上下下的步伐,心中早有猜测,却不敢明言出口,只敢小心翼翼地在场下打量着他。
  孟娇娇皓腕轻抬,台上的戏班子接着唱起戏来,一声“叫小番”唱的是满门喝彩。
  这段戏唱的是啸天门两国交战之时,杨四郎从铁镜公主手中取得令箭,回营探母。
  实乃孝事一桩。
  众人喝彩也不单单是喝这戏班子唱得好,更是在喝南平侯今日为母亲大摆寿宴的孝心。
  就在这时候,台下忽然传来了个娇俏的女声,声音高昂:“杨四郎虽是孝子,却偏偏抛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被铁镜公主那等狐媚子迷去了心神,倒也不算是个英雄。”
  果乐听见这声音,心中暗道不好。
  她循声望去,只见这娇俏声音的主人今日也穿了身绯色。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长公主喜绯色,稍微有点眼色的,自然都识趣的避开了这个颜色,不想与长公主尊驾撞上;而这一众贵女夫人中唯一敢于长公主对着干的,也只有这位伏家小姐伏楽了。
  伏楽声音不小,带刺儿的话自然也传进了孟骄娇和虞光的耳朵里。
  孟娇娇依旧拉着虞光的手,斜眼看了伏楽一眼,警告道:“今日老夫人寿宴,伏小姐谨言慎行。”
  伏楽转头看了孟娇娇一眼,脸上笑意更盛:“臣女还未说什么,长公主干嘛急着对号入座呢?”
  昨日清晨她兄长伏珂拉着还在病中的未来嫂子去给这跋扈公主赔罪,却被她三言两语挡了回来,伏楽满腔火气无处发,今日便想要个孟娇娇找个不痛快。
  月余前宫宴上,明明就是孟娇娇看上了她兄长,指使婢女暗害她未来嫂子柳彩,怎料王权压人,非得把黑说成白,偏说是柳彩胡乱攀扯长公主。
  孟娇娇不仅没有受罚,反倒让柳彩挨了五十个板子。
  在病中的时候,柳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点都说给了她听,气得她想要为自己嫂嫂讨个公道。
  想到这里,伏楽更加理直气壮起来,身背挺得笔直:“明明就是有些人心怀不轨,看上有妇之夫就想要害人家正房夫人。”
  孟娇娇侧头看了伏楽这蠢货一眼,只觉心中气血翻滚,想要给她两巴掌。
  伏楽这姑娘自小跟着伏珂在塞外长大,不知女子心思复杂,偏又极其信任她那个嫂嫂。孟娇娇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伏楽定是受了柳彩的撺掇来给她找不痛快。
  若是平常,她教训两句便罢了,可是今日偏巧虞光这煞神还在。
  她可以感受到,随着伏楽一字一句,虞光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越发晦暗起来。
  “有妇之夫?”他捏着孟娇娇的手微微攥紧,脸上笑意玩味,眼中却似有风暴席卷。
  孟娇娇垂眸又看了一眼他腰上的香囊,当机立断地唤出了岚二。
  “扔出去”孟娇娇言简意赅。
  岚二低头领命,自也毫不拖泥带水,还未等伏楽反应过来便已先行一步连人带板凳的扔出了平南侯府外。板凳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待到伏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个屁墩儿坐在了大街上。
  来来往往的人纷纷投来惊异又好笑的目光,让她又气又急,若不是身旁婢女拦着,早已在大街上骂出声来。
  伏楽自小与伏珂一同在塞外长大,脾气秉性热辣,与京中女子的温婉截然不同,再加上伏珂官至一品武将大将军,但凡有些眼色的贵女小姐都不会与她起冲突,自然便助长了她泼辣的性子。
  她还欲冲进平南侯府与孟娇娇理论一番,怎料却被岚二一个眼神吓得噤了声。身旁的婢女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劝道:“小姐,算了,长公主殿下出嫁在即,不是好惹的。”
  婢女话里有话,伏楽自然也听明白了,旋即脸色才好看了些,轻巧道:“也是,马上要和亲一个瘸子,恶人自有恶人磨。”
  说着,她才惬意似地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南平侯府后院内,经过刚刚的一出戏,场上的气氛很快便冷了下来,生旦净丑还在堂前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可是早已没了一早的喜气。
  孟娇娇感受到在场人纷杂的视线,微微垂眸掩下目中思量,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又是一派端庄,朝着老太太微微点头示意道:“天也不早了,本宫该回去了。”
  老太太敏锐的感受道虞光身旁传来的戾气,当机立断的点了点头,将两尊大佛送出了侯府。
  马车上,孟娇娇刚刚落座,一个黑影便紧随她上了车。虞光宽厚的背影俯身而下,将她罩在了阴影之中。
  原本宽敞的马车因为多进了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忽然变得狭小起来,孟娇娇半窝在车榻里,感受到男人眼中狂暴,暗道不好。
 
 
第5章 
  “有妇之夫?”虞光声音沙哑的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师妹可有解释?”
  “……有!”
  她是无辜的。
  可她话都还没说出口,虞光附身而下,便在她颈间下了口。
  孟娇娇只觉脖颈一阵刺痛。
  她一把推开虞光:“你干嘛!”
  虞光朝她咧嘴一笑,她这才看清,他唇边沾着一丝血迹。
  这狗人把她咬破皮了?
  她指尖轻轻触上刺痛的地方,只觉一阵温热。
  果然出血了。
  “你疯了!”她再也忍不住,将手边瓷壶朝他掷去,却被虞光轻巧接下,俯身又将她禁锢于怀中。
  “想打我?嗯?”
  没错!
  孟娇娇的手快了脑子一步,朝着他腰间软肉掐去。
  虞光嘶出声,却是将她压得更紧了。他身子向来火热,透过衣衫传到她皮肤表面,引得孟娇娇没由来的一阵战栗。
  她手下力度不减,瞠目看着眼前人,嘴上却是解释道:“伏楽今天说的是场误会,和我没关系。”
  虞光的手轻轻抚上她捏着他软肉的指节,却没有阻止她使力。
  眉头轻佻:“怎么个误会法”
  “伏珂在狩猎上取了头筹,那日我王兄正好身体不适,我就代替他给伏珂赐了东西,怎料却被伏珂那未婚妻误以为我对他有意思……”
  想起狩猎那天的事情,孟娇娇眼中划过一丝气闷,攥着他软肉的手力道不由加大。
  “后来那小妇人在宫宴上攀扯我的侍女,硬说我为了夺伏珂做驸马想害她,伏楽八成是她撺掇今日才有那么一说。”
  “那你,不喜欢伏珂?”虞光看着她,眼眉低沉。
  孟娇娇忽然笑了,松开他的腰,却反倒抚上了他的脸。
  白玉似的皮肤比想象中的更加光滑。
  “师兄吃醋了?”她娇声问道。
  虞光微微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们不日便要成亲,我自然是希望师兄不要带着满腔疑虑迎我入宫。”
  虞光反应过来,她这是将昨晚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了。
  “唔……”他微微点头,又拉近了与她的距离,近到孟娇娇能看见他鼻尖细微的汗珠,“既如此,我便相信师妹对那伏珂无意。”
  “自然。”孟娇娇娇声一笑,转而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落下了一个轻巧的吻。
  虞光身躯不由自主地一震,孟娇娇透过他鬓边散乱的发丝,清楚地瞧见他的耳根泛着微微的红……
  结合到那枚香囊,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或许,虞光对她有意?
  想到这里,她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温柔,勾着他的脖子,顺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轻轻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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