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捡到宝了——南塘梳子
时间:2022-01-01 14:01:28

  看上琼枝?
  景廉眼睛猛然瞪大,直直盯着何方,“何方你说什么呢,老子不过多嘴问了一句!”
  何方狠狠瞪了瞪他,“没看上你跟我急啥眼?”
  说完扭头就往里走。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身后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就又传了来。
  “诶——诶!你还没跟我说呢!”
  没看上?哼!何方扭头怀疑地深深瞥他一眼,只丢下了两个字,“没事!”
  李琼枝也没事?
  景廉就有些搞不明白了,这他娘的里头在演哪出啊!
  与此同时,勤政殿内的齐彦则双眸紧闭双拳紧握,其中右手隐隐有血丝木刺黏在其上,观其身子,竟还有些微微颤抖。
  喉间微动,齐彦慢慢睁开眼睛,“她……一直这样?”
  底下的琼枝止了抽泣,开始摇头,“不……不是的,公主幼时虽然胆小怕黑,但并不会这样,是因为五岁那年出宫玩的时候被一伙土匪抓走了,他们……那群丧心病狂的土匪……他们竟然想卖了公主,他们把公主关在一个没有窗阴森森的小屋子里,只给一些水,等先帝找到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
  琼枝说着说着就没了声,抽噎了几下后忽然大哭出声,“里面竟然有只挠烂死去的花蛇啊,公主那么小……那么小……吓得抖着身子缩在墙角直说胡话……我可怜的公主……自……那以后,就有了这病症……”
  ……花——蛇……?
  齐彦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顿时连牙根都感到森森的冷意,“这……些年来……就……治不得?”
  琼枝沁着泪摇头,“我……我不知道……他们……他们都说公主是心病,不会……不会治……”
  齐彦痛苦地闭上眼睛,不知何时,琼枝淡淡的抽噎声也消失了,殿中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几许青烟袅袅缠绕。
  未多时,何方走了进来,见殿中紧闭双眼的齐彦,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轻轻出声唤他。
  齐彦睁开眼睛,瞥向何方。
  何方当即恭敬回道,“是张太医来了。”
  “让他进来。”
  察觉到零碎的脚步声,齐彦抬眸,直接发问,“你可知道陛下的惊惧症?”
  张太医自进殿伊始就瞧见了陛下旁边的琼枝姑姑泪痕斑斑歪倒在地,心里正敲边鼓,如今又听到太傅问及陛下的那症状,暗道一声不好,虽说两任陛下都极其信任太傅,委之以重任,可难保太傅没有司马昭之心,无论如何,他是觉得先帝的突然驾崩跟太傅脱不开关系,如果太傅真有这野心,陛下这症状铁定会成为他攻讦陛下的把柄,不行……不行……他不……
  “张太医……还需要思虑再三?”
  冷冷的声音毫无感情地砸来,张太医立时吓得抖着身子就趴了下来,哆嗦着说道,“臣……臣不敢……”
  话音刚落,带着冷脸权臣独有瘆人感的话一字一顿袭来。
  “你可知道陛下的惊惧症?”
  第二次……第二次问……张太医瞬间忘了自己那一瞬的风骨,只顾点头喃喃,“臣知道……知道。”也顾不得顶上人说话,张太医就又开了口,好似怕那张薄唇再吐出什么瘆人的话来。“陛下五岁那年出宫回来,就时不时地犯此症,先帝为此曾大怒,只是陛下这病在心不在身,微臣等都无能为力……差点……差点就都没命了……好在……好在陛下后来自己好了,也就九岁那年误落荷塘犯了一次,后来就……再没犯过。”
  齐彦眼光扫向一旁的琼枝,却只见她惶然地连连摇头。
  摆摆手示意何方将张太医带出去,齐彦袖底下的手掌大力握紧,眸色平静地看向琼枝。
  “说吧。”
  琼枝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太傅只知道公主骄横跋扈,可知缘由?”
  问罢,她凄凄一笑,径直又接了下去,好似本来就不打算听到对方回答似的,“公主是先帝独女,日后极有可能是大统继承人,她可以霸道,可以无礼,可以嚣张,可以蛮横……怎样都可以!可……独独……不能懦弱不能害怕!可是,公主她就是害怕,她不止害怕,还发抖,试想一下,这样的……公主,怎么能支使宫人?以后又怎么能支使臣子?……所以,她不能害怕……也不能怯弱,她只能用尖锐跋扈的声音去遮掩她因害怕颤抖而变调的声音……越嚣张越大声,她的颤抖越是不会被发现。”顿了顿,琼枝弯起嘴角,“所以……没人发现她是个胆小鬼公主,就连太傅……也不过觉得公主不过蛮横一些罢了……”
  齐彦听得拳头紧了松……松了紧,薄唇抿得泛白,原来她竟……这样辛苦……她钓鱼时强拖自己的气喘吁吁,自树上下来时打他累得牛喘,原来都是……他……他竟一点没察觉……可恨他还对她那样冷漠!甚至冷冷地将她摔到地上独自离去!那时候的她会是怎样呢?独自一人在树下颤抖得不成样子?还是强忍着疼痛与俱意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想到此,齐彦的心蓦地揪成一团,嘴角讽刺的弧度越发明显,她还亲眼目睹自己父皇死于他手……独自一人掉入冰冷的护城河中,她又会怕成什么样子……会抖成什么样子呢?
  齐彦不敢想象这场景,他无法让此时的自己平静下来,他只想马上——立刻找到她,此生再不让她惊惧无依……可是……她在哪呢?
  “琼枝恳求太傅,恳求太傅让琼枝去找公主,在琼枝身边,公主就算怕……也有个熟悉的人陪着她……琼枝恳求太傅……恳求太傅……”
  随着砰砰砰的声音,琼枝额头已现血丝,只是,她仍旧没感觉似的,直直地往地上磕头。
  公主,她可怜的公主……她必须要陪着她!
  看着离去的琼枝,齐彦淡漠的眼中忽然涌起几分艳羡,再等些日子,他就去找晴子!再不让她害怕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求软萌小天使的收藏!!!
  到这里我觉得可以分别说下青砚和齐彦了,小公主是个求温暖求拥抱的胆小鬼公主,但是在齐彦这里呢,老是冷漠地被拒,被摔,欧啦,即便小公主有心发展……然鹅,越走越冷……so泥萌懂哒
  但是青砚这里呢,有拥抱,有微笑,有宠溺有安慰,所以在这里,小公主可以放肆地把自己的害怕替换成温暖……所以啦,小公主的最终归宿是青砚*^_^*
  虽然齐彦没有小公主,但是有泥萌啊
  最后,还是求收藏求收藏,可怜可怜我吧,路过的小天使收藏收藏啦!
 
 
第15章 泼茶
  元玉歪在移墨堂外临时安置的一个软榻上,秋日微曛的太阳晒在脸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蔺嬷嬷坐在一旁的印竹纹高脚板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她,“玉姑娘今日想吃些什么?方才见路大娘采买回来,竟弄了些海参,不若老奴露一手,给姑娘弄个老奴的拿手好菜佛手海参?”
  哼哼,这海参可不是偶得的,可是她仔细嘱咐路大娘一定采买的!蔺嬷嬷心里得意极了,虽说她只是个乳母,可做饭这手艺……呵,可不是她说大话!她的手艺,就是个公子也满意得很,这小丫头!不给她露两手她就不知道花儿为甚么这样红!那可是她杀鸡宰鱼多年染红的!!这么一说,蔺嬷嬷胸中磨刀霍霍的洪荒之力蠢蠢欲动……
  笑了笑,蔺嬷嬷又往元玉边凑了凑,骄傲地说,“姑娘啊,您不知道,这佛手海参可是蜀中那儿的贡菜,连公子都赞不绝口,若不是老奴老子当初在蜀中老家的时候做过厨子,老奴也不会呢。”
  佛手海参?什么东西?阿砚也喜欢得赞不绝口?有这么好吃?
  元玉睁圆眼睛,好奇地看着蔺嬷嬷的圆盘脸,“是吗嬷嬷?”,砸吧砸吧嘴,元玉顾不得早前对蔺嬷嬷想从她手里抢阿砚的事,直直地瞧着蔺嬷嬷,“那我要尝!”
  说起吃的,元玉嘴里忽然涌现出一种味道,那种味道……让她想起来就有些垂涎,舔舔唇,元玉颦紧了眉头看着蔺嬷嬷,“嬷嬷……嬷嬷会不会做那样一种鱼?”
  鱼?
  嗨,那简单!蔺嬷嬷一听那是眉开眼笑,“玉姑娘,这你可问对人了,说到做鱼上,路大娘可都比不过我!”得意地拍了拍胸脯,蔺嬷嬷打包票,“你说吧,老奴给做!”
  仔细回味那味道一番,元玉有些不太确定,“那鱼……呃……有些甜……也有些酸……”说着元玉感觉那味道越来越清晰,坐起身子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跟蔺嬷嬷比划,“就是既有甜味,又有咸味酸味的那种鱼。”
  既有咸味儿?又有酸味儿?更甚还有甜……甜味儿?
  那是什么鱼?
  任是蔺嬷嬷这见菜多食菜广做菜也极其上手的也有些懵了,“姑……姑娘?有……这种鱼吗?……甜……咸……酸味儿的鱼?”
  有,元玉拧着眉重重点头,她一定吃过的,“有,有的!”继而元玉飞快地摇了摇头,伸着指头为难地比划,“不是鱼本身有甜味咸味儿,就是……就是做出来的这个味儿……”
  咽了咽口水,元玉抬头看着蔺嬷嬷,有些巴巴地,“嬷嬷会不会?”
  蔺嬷嬷张了张嘴,愣在那儿了,现在说不会……是不是有些打脸?
  可是,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去哪给这小祖宗弄这古怪味道的东西!还甜味掺和咸味的!你说这掺点酸的没啥,可这菜里头掺甜的,听都没有听过!这甜的就是甜的,咸的就是咸的这咋能掺和?!!!
  “老奴……”蔺嬷嬷只觉得满嘴苦水,忽然,她圆脸盘上褶子一颤,“对了姑娘,你还吃不吃知琴做的糖心火烧?”
  死道友不死贫道,想起昨晚这姑娘啃着一只火烧那满足的样子,她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正在后罩房休息的知琴。
  呀!糖火烧!香香甜甜的糖火烧!
  元玉立马忘了鱼的味道,直接站了起来,“我想吃糖火烧!”
  蔺嬷嬷满意地眯起眼睛,她此刻真是无比感谢知琴那卖糖火烧谋生的亲娘,尽管她俩从未谋面,可是……“姑娘,知琴今晌轮休,在后罩房休息呢!”
  元玉颇有些不高兴,“我现在就是想吃!你陪我去唤她!”拧着眉毛想了想,她又扬着头加了一句,“那让她……让她明日多轮休一晌!”
  说完,元玉起身就想走。
  眼见这姑娘蹦蹦跳跳的着急样子,蔺嬷嬷拉扯住她,瞟了瞟移墨堂里间,小声道,“跟公子说一声啊。”
  哦对,还有阿砚,得问问他吃不吃。
  话音未落,蔺嬷嬷就寻不见她了,这姑娘,蔺嬷嬷不由失笑,怪不得彤玉小姐……唉……她家公子那个楞正直板的人,估计也只有碰着这样吵吵闹闹的小丫头才能过得有人气儿些吧!
  移墨堂里。
  谢青砚摸着古籍绣字的手指顿住了,随着耳边蹬蹬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这小东西,一说起吃的就……还咸的掺甜的,真是奇异吃法……
  不过……他倒是没想过蔺嬷嬷她俩这几日光景就能处得这样好,早前他也知道,蔺嬷嬷是一直中意彤玉的,还多次谈及这事,倒是没想到……
  谢青砚又摇头轻笑,这小东西!前几日还日日黏着他,这几日倒是只要有人陪着就不闹腾了,跟他早前的虎皮猫颇有些像,又懒又黏人。
  “阿砚——你要吃糖火烧吗?”元玉声音略有些急促。
  谢青砚笑着偏头朝着声音的方向,“你慢点!别磕着了……”
  元玉快步走了进来,矮身趴在他身边,左手无意识地把玩他肩上的余发,问道,“你吃糖火烧吗?吃糖火烧吗?”
  又拿他的头发……
  “别闹。”谢青砚无奈地从她手里抽走自己的头发丝,笑着回道,“那……给我捎带一只吧!”
  元玉嬉笑着点头,手指又无意识地在他肩上给头发绕圈,“那我去找知琴做去?”
  谢青砚点头轻嗯: “小玉,你的手在哪。”
  呃……元玉嘿嘿一笑,跑了出去。谢青砚只无奈地连连摇头。
  后罩房里。
  知琴看了看一样的茗棋,秀气沉静的姑娘温柔地看着手上天青色的荷包,约莫绣几针就仔细磨搓磨搓,看看针脚,摸摸质地,那仔细的样子好似在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恋人,知琴见过好几次她这样,叹了口气,她端起绣篓子坐在茗棋旁边。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那荷包上绣得是一丛墨色的矮竹,抬眼看着茗棋面上温柔的神色,知琴有些不忍,但还是开了口,“茗棋,你这几日……”
  “你是想说我逾距?”停下针细细抚摸一通,茗棋才掀眼皮看知琴,上下看了一番,她又低下头去仔细下针,“那又如何?你又不是不知我喜欢公子。”
  知琴看着她的样子,垂了垂眸,“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茗棋冷冷一笑,“不是这样,不是怎样?没有好好尽一个丫鬟的本分伺候那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吗?”不屑地轻哼一声,她继续下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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