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把反派脸打肿了——麦苏
时间:2022-01-01 14:04:48

  这一脚下去,周安直接被踢了个头晕脑胀,半边脸瞬时肿了起来。
  “当着这么多乡亲父老的面儿,你今天必须要给顾家一个说法,躲是别想躲的,你也躲不掉。”顾惜年淡淡宣布。
  “当着这么多乡亲父老的面儿,你顾家也得给我一个说法,凭什么呀,我和我的兄弟那般辛苦,冰天雪地冻个半死,好不容易到了,一句感谢没有,一口热茶没喝,倒是被五花大绑捆个解释,又打又骂兴师问罪,你们顾家就是这样子对待出手相处你们的人?”周安也是不甘示弱。
  “巧言令色。”顾惜年冷哼一声,“难为你,早早准备了这么多说法。”
  她懒得再跟周安废话太多,转而向着周围越聚越多,将此处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们抱拳。
  顾惜年开口之前,先望向了顾老夫人,老太太按着心口,显然是被气的不清,她的师父孙道然和君如斯陪伴在侧,王锦廷老人不知何时也到了,气的脸色铁青,冲着顾惜年就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尽管动手,不需顾忌。
  他的意思,大概是所有人的意思。
  这些看惯了风云纵横,见识了大风大浪,一辈子在风里雨里走了一遭又一遭的老人们,早已出离愤怒。
  此情此景,经历了如此剧烈的悲恸,很多顾忌,已然放下。
  纵然顾惜年要搅个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出来阻止。
  顾惜年聪慧至极,哪里不懂长辈们的意思。
  她冲着周围一抱拳:“诸位乡亲,听我一言。顾家今日大丧,接英灵归家,本不愿多惹事端,可刚刚的场景,大家也是看到了,战死沙场的顾家二郎被分尸,一块一块的装在棺木之内,就这样子被运了回来,先不说他曾立下了多少战功,更不提他护卫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只当他是普通人家的儿子,是各位家中的儿子,如今他死了,却遭受如此侮辱,敢问哪一家的长辈、亲人、父母、妻子、兄弟姐妹,能忍受的了这件事,而不予追究??”
  铿锵有力的话音传了出去。
  百姓们纷纷点头。
  “是啊,总是要有个说法的,谁能忍的了,自己好好的亲人走出门去,回来却变成二将军那副模样,未免也太让人心疼了。”一个老夫人边说边垂泪。
  她一应和,更多人跟着点头,甚至有人激动的开始叫嚷,要替顾家求一个公道。
  顾惜年目光如炬:“据这位所言,他接到棺木,也未查看,也未过问,只负运送,不管其他,这件事,我不认可;但我此刻不急追究这件事,而更关心的是,另外四口棺木里,我顾家的老将军和小将军,是否也遭受了更非人的对待。”
  哗然声,顿起。
  顾老夫人的身体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余氏与三少夫人刘氏默契的在左右扶稳。
  她们心如刀割,但她们也知,顾惜年是在为顾家人,向这天下百姓,求一个公道。
  她们帮不了什么,但她们必须要撑住不倒下,万万不能在外人面前,堕了顾家人的声明。
  “祖母在上,不孝子孙顾惜年,谨以顾家嫡女之身份,在此请求长辈应允,当街开棺,验明亲人们的遗身,让我顾家以命相互的父老乡亲们做一个见证,还我顾家英灵一个公道。顾惜年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我,应允。”顾老夫人气的心脏都在撕裂着,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顾大姑娘,且放心的去做,我们这些人,虽是微不足道的贩夫走卒,但心里边还是清楚着的,若是顾大姑娘有需要,我们可以做一个见证。”
  “对,做见证!绝不允许英灵受辱!”
  “决不允许!”
  ……
  四面八方,传来了如浪潮一般的低吼声。
  周安吓的一瑟缩,惊恐的看向了周围。
  万万想不到,顾惜年竟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开棺,她就不担心英灵不安?她就不担心名声有污?
  顾惜年显然是不担心这些的。
  她低吼了一声:“开棺!”
  顾家诸位、女侍队与顾家忠仆齐齐怒吼:“开棺!”
  周围的百姓,所有人都一起吼了起来:“开棺!开棺!开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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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顾家五子,惨烈如斯
  二少夫人解下披风,披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顾二郎的遗躯拼凑成人形摆好,下人们送上了白布,帮二郎蒙头盖住。
  二少夫人就瘫坐在一旁,哭的肝肠寸断,谁也拉不起来。
  其他四具棺木,小心挪了过来,一字排开。
  周安一早边说,顾三郎的遗体未寻到,没有运回来。
  因此,三少夫人的神情始终是木木然的样子,分明已是万念俱灰。
  余氏低语了几句,四少夫人周氏跟五少夫人侯氏忍着痛意,来到冷氏身边,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冰天雪地,就那么跪着,万一冻坏了,可是不得了。
  顾家已失去了很多人,不能再搭上一个了。
  “阿年会给三弟讨一个公道,二嫂先不要哭了。”
  “是啊,二嫂在这儿难受的不行,阿年那边一定会分心,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只有不要让她担心,好不好?”
  冷氏一头埋进侯氏的怀里,身子剧烈的颤抖,哭到快断了气,可这次却是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也未坚持着一定要守在二郎的身边。
  顾惜年没有再去嫂嫂们的泪眼。
  顾家忠仆过来,之前抬棺的百姓们也过来,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去了棺盖。
  几乎是每开一口棺,便能听到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这……”
  “怎么会是这样子!!”
  最早看到的人,已是忍不住,痛哭的同时,便朝着周安怒目而视,眼神若是会杀人,周安此刻已被凌迟。
  “遭了,这几具棺材也是用烂木头制成的,天气冷,一冻之下,木头板子又酥了。快点,先将几位将军抬出来,都见到棺材板裂的很大缝隙,等会又要塌了。”
  慌乱之中,也不知道都在喊什么。
  有人取了被子,先铺在地上,再小心翼翼的将棺木里的顾鹰将军,以及顾家大郎、四郎和五郎给抬出来。
  顾鹰将军还保持着生前的面貌,连身上的铠甲都不曾换下。也因此,能看得出他曾经历过一场怎样惨烈的战斗,身前身后,各种六箭,箭尾折断,箭头还留在身体之内,脖颈、大腿跟后背,各有一道入骨的刀伤,至于铠甲上擦蹭出来的伤痕,更是不计其数。
  顾惜年的眼睛里,多了无数闪耀的东西,她在按捺,她在压抑,她更想爆发。
  顾家大郎顾长垣的尸身是经过烈焰焚烧过的,已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勉强能看出那黑漆漆的一团曾经是个人,一个惨字都不足以形容。
  顾家四郎伤到的是头部,整张脸完全砸的塌了进去,从棺木里抬出来时,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跟凝固的脑子。四夫人只看了一眼,就险些直接栽倒,这场景,不亲自经历过,绝难想象那种震撼感。
  顾惜年早就得知了消息,可亲眼看到了,又是另一种心情。她的牙根,都要咬碎掉了,愤怒、熊熊燃烧的愤怒,她仿佛也要跟着燃烧了起来。
  顾家五郎似乎是中了毒,同样也穿着战时的软甲,伤痕无数。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鼓胀了起来,就像被人从内冲了气,连皮肤都撑的薄了些。
  单是放在那儿,就没有一个人敢认,那会是顾家容颜最好的顾五郎的身体。
  “不是说,是战死沙场吗?这尸身,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有人提出了疑虑。
  顾惜年摆摆手,让顾家忠仆,用白布将所有遗体蒙头盖好。
  她这才转身,来到周安面前:“你最好给个完美的解释,究竟是什么情况,会发生这样的事。”
  周安讪讪,本来心里有气,不想回答。可一对上顾惜年的脸色,心里边的主意顿时就改了。
  他弱了声音,“属下真的只是奉命送顾家的几位回来,至于为何会是这样,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我听说,找到了顾家的这几位时,便已是这样子了,并非是有人蓄意伤害。”
  他看向顾惜年,底气不足的解释:“顾小爷,您想想看,顾家几位将军为国捐躯,是大大的功臣,谁敢对他们的遗体不敬。”
  想到自己在城门口初见顾惜年时,也曾出言不逊,周安的表情更加不安,赶紧转了话题:“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已经好好的把棺木给送到了,至于棺木里边,他们为何如此,怕是只有当日同在战场上的那些个将士们才知内情,小的……小的不知。”
  “那棺木呢?你又要如何说?为什么选了这么烂的棺材?”顾惜年咄咄逼人。
  周安长吁短叹:“棺木也是别人准备好的,小的真的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居然用这么糟烂的木头所制的木头来盛放将军们的遗体,未免……太草率了些。”
  情势逼人,周安非常识时务的妥协了。
  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了在军中时,听到的顾家军的传说。
  这位顾家小爷,那可不是普通人物。
  虽是女儿身,却不比男儿差。
  周安收了张狂,觉得还是不给自己找麻烦的好。
  “顾小爷,您行行好,我这一路,也算是平安把几位护送到了。您心里有气,可冤有头债有主,去找那些祸害了顾家英雄的坏人报仇,莫要难为我这个小人物了。”
  这倒是实话了。
  顾惜年心里有数,却不打算放过周安。
  在她看来,这些人全是一丘之貉,与顾家惨剧逃脱不了干系。
  原还是在怀疑顾家几位之死,其中必有猫腻,今日一见遗体,顾惜年就把怀疑改为确认了。
  边关,她必走一遭。
  害了她父兄的仇人,她必手刃。
  遥遥望见去顾家取棺木的忠仆,与一队孔武有力的百姓一起,合力将空棺从顾家抬到了这里。他们生怕误了时间,一路小跑,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顾惜年来到顾老夫人面前:“祖母,您看到了。”
  顾老夫人点头:“是的,阿年,你想做什么?”
  “进宫,面圣。”顾惜年冷硬着脸。
  “孩子,你已出嫁,是为人妇,又贵为亲王王妃,为了顾家之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唐王府的牌子进宫去,不合适。”顾老夫人此刻已是心神大乱,却还在强打精神安排。
  “我今日来,就没打算用唐王妃的身份。”顾惜年攥住了老太太的手,“祖母放心,阿年心里有数。”
  “丫头,你想做什么?”顾老夫人是看着顾惜年长大的,对这个孙女相当的了解。
  今日之局面,顾惜年看来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些。
  可也就是太冷静了,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一定是,做出了某种打算。
  果不出所料,顾惜年淡淡的答:“祖母,我要去敲登闻鼓。”
  “不可以。”顾老夫人被震撼的摇摇欲坠。
  “祖母,顾家六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顾惜年轻轻的挣脱了顾老夫人的手,“您看看,我父我兄的样子,您不心痛吗?”
  顾老夫人当然是心痛的。
  那是她的儿,她的孙,她的骨血,更是她的心头肉。
  她比任何人都痛。
  但这不代表,她要再把最疼爱的孙女搭进去,让她去敲登闻鼓,为顾家鸣冤,让她承受酷刑,只为替顾家说一句公道话,直达天听。
  “祖母,我心里有数,没事的。”顾惜年将一切轻描淡写,“瞧,棺木来了,我们先把父亲和哥哥们送回家吧,外边天凉。”
  顾老夫人只得点头。
  立即有人负责诸多事宜,此处还是在当街之上,不方便为遗体进行清洗和换衣等,就只能暂时抬入棺中,依然是由顾家忠仆与百姓们一起,替换抬举着,一路送回到了顾家。
  周安看着周围,人潮在随着顾家人缓缓而行,似乎没有人搭理他了。
  他才想站起,身后便挨了一下。
  有个女侍卫一直站在他身后,冷面无情的样子:“跟我走。”
  “去哪里?”周安心里边生出了害怕的情绪。
  “去该去的地方。”
  女侍卫提着人,沿接而行,很快消失不见。
  ————
  顾家的管家,早已做好了准备,本是计划着将事先预备好的衣服,给主子们换好,让顾家的英雄们能体体面面的上路。
  可一开了棺,看到了主子们,管家顿时哭泣出声。
  合身的衣服,早已是不能穿了。
  就连给主子们洗脸梳头,也是不容易。
  边哭边清理,边清理边哭,从灵堂内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是肿着眼睛,哑着嗓子的。
  终于清理完毕,顾惜年也已经将顾家的事安排妥当。
  余氏在见到了夫君的那一刻,整个人就懵住了。
  回来顾家之后,一个人关在了房里,谁都不肯应。
  顾惜年只得命人看紧了些,免得她想不开,寻了短。
  至于其他几位嫂子,在那边也不能够掉以轻心,同样是安排了孔武有力的丫鬟婆子在院外伺候,以防发生不测,不及施救。
  又让府内的大夫,开了养心的药丸,还熬了很多的肉汤,随时预备着。
  顾惜年安排好了这一切,重新回到了灵堂前。
  棺木尚未盖上,但顾家的几位,能够清理妥当的,都已经收拾利索了。
  她父亲安稳的躺在棺木内,宛若睡着了。
  她大哥和五哥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衣服更是穿不上,便只用白布裹好的身子,再将衣服盖在上边。
  她二哥的身子已经用线缝合好了,穿上衣服,表面看起来还算完整。
  她四哥的脑袋坏了,只能用布重新做了个假的装上,至少是身体健全的离开,黄泉路上不是让其他鬼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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