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发了狂一样的只想赚钱,逼自己完全走出了舒适区,时笑知道,她这是受了这段感情的摧残,整个世界观都颠覆了。更是对女人不需要这么努力,将来找个好男人依靠那套说辞,嗤之以鼻。
用安星自己的话说,她永远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生活充满热情,所以只有钱才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或许也怪她自己运气不好和之前太过盲目相信男人,以为他对她多么照顾周到,就真的忠贞不渝。
可事实证明,她这辈子遇到过最坏的人就是程赞,那个她唯一深爱过的男人,也是除了父亲意外,对她最纵容最宠溺的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依然在她深陷其中最信他的时候,给了她最致命的打击,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能让她完全缓过劲来。
时笑很心疼,特别是亲眼见证安星从那段地狱般的日子熬过来的种种经历,她便在心里暗暗发誓,怎么也不能再步入姐姐的后尘。
她警告自己,有姐姐的前车之鉴,这辈子如果要找一个人共度此生的话,那么一定要选择和自己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的人。
当初安星的悲剧,可以说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与程赞两人悬殊太大,从小接受的教育观念不同,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分道扬镳。
只是,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就好比现在的她,稀里糊涂的就和秦肆的关系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虽然她自认为很清醒,也时刻提醒自己对感情保持理智。却也总是在睡觉前,习惯性想起秦肆为她做过的所有事情。
她多次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甚至很担心有些东西自己无法控制,将来会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讲到最后,安星突然问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笑笑,你在学校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时笑像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似的,顿了顿,有些奇怪也有些心虚:“你怎么会这么问?”
安星说:“上次回家就见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没。”时笑断然否认,想了想,又镇定道:“可能是参加辩论赛压力有点大。”
安星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她想着就算是时笑真谈了男朋友可能也不会承认。
小女孩儿总是比较害羞的,她也是从那个少女时代走过来的。
所以她也没过多逼问她,只是客观的给了她一点意见:“就算谈个恋爱也没什么问题,学校里的感情还是比较纯粹的,但还是要慎重点,一定得保护好自己。”
安星苦口婆心,时笑心里不是不明白。
她嗯了声,很听话的应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可是挂了电话以后,她心情又开始五味杂陈了起来。
靠在汤池边,她望着蒸腾氤氲的水汽,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盯着半空中的某个点,好久眼睛都没眨一下。
想到最后,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人若想要坚持做一件正确得事情真的太难了,因为谁都无法预料这中间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考验。
而她现在,好像就处在了这个困境之中,甚至没办法跟人分享这个秘密。
她摊开手掌,掬起一捧水往身上浇了浇,然后起身,拿起池边放着的干浴巾包裹住身体,往外走。
换了衣服,她沿着刚才的来路去找秦肆他们打牌的地方。本想顺便逛逛山庄的夜景,奈何寒冬冷雨,温度低到没办法在外面多待。
她裹着羽绒服一路小跑,到了包厢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屋子里的暖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烟草的味道,时笑轻咳了声。
屋内空间极大,装潢富丽,灯光明亮,两张特制的四方桌。一群高大挺拔的男人或站或立,围在桌边。
时笑进去时,靠窗户那边一桌玩纸牌的刚好一句结束,桌上一片笑闹声。
她一眼望去,背对着门的那个背景闲适地靠在椅子里,肩膀宽阔,趁着对家洗牌的空当,他捞起手边的打火机把玩着,修长白净的手指,骨节分明,正是秦肆。
时笑谁也不认识,看见小赵站在秦肆身旁,走过去笑问了句:“谁赢了?”
小赵爽朗地笑了笑,还没说话,被一旁的杜彦抢先道:“这里有个能记牌的,谁跟他玩儿谁输。真是服了,一把都不让,胜负欲要不要这么强?”
时笑一听这话,就明白他是在说秦肆,看向他。
秦肆刚听到她声音,这会儿也正回头,看她一眼,又吩咐小赵:“拎把椅子过来。”
小赵立刻照办,椅子搬来后直接放到秦肆旁边,也很识趣的让时笑坐,自己走到了另外一边观战。
时笑也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旁,虽然看不太懂,但是就这么陪着他,好像也不觉得无聊。
上一局因为杜彦的抱怨,第二局秦肆故意放了水。
结束后,杜彦这下开心了,哈哈乐道:“想赢三哥一次可真是难!”
秦肆淡淡牵了牵嘴角,没说什么,开始洗牌,手法十分流利。
就在这时,杜彦突然转过头来看了眼一旁的时笑,眼睫一垂一抬,将她审视了一道,时笑莫名心跳一窒。
“你——”他刚一开口,好像要说点什么,结果这时兜里电话响了,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回过头,一边拿牌一边接通了电话。
时笑听他跟人对话的内容,好像是公司里有什么重要岗位的人辞职了。
他不耐烦道:“人走了不会找?什么事都来问我,公司养着你们是干什么的?”
杜彦应对了几句,忙着要玩儿牌,就给挂了。
桌上的气氛一直都很热诺,这一局秦肆又赢了,桌上的人又是一番笑闹调侃。
这次轮到杜彦洗牌,秦肆点了支烟。
大概是屋子里的热气开得太足,又加上房间里透气不太好有点缺氧,时笑捂嘴打了个哈欠。
秦肆回头问她:“困了?”
时笑眼睛里有淡淡的水雾,看着他说:“还好。”
秦肆看她一秒,小姑娘脸上红扑扑的,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分明就是困了。
他想着她肯定是故意硬撑着在陪他,便说:“一会儿让赵儿带你去休息,这几个家伙还没尽兴,我没办法走开,明天再好好陪你玩一天。”
时笑在他耳旁笑出一声,没料到他会想得这么体贴:“你放心和你朋友玩,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时刻需要人陪。”
秦肆了然地勾了下唇,语气调笑:“这么懂事?”
时笑:“....”
“行。”秦肆显然心情不错,跟她说:“那你就等我一块儿睡,待会儿赢的钱都是你的。”
时笑:“”
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19章 你可真是我的小克星。
一块儿睡那肯定是逗她的,而且秦肆的意思也并不是两人同床共枕。
再说,他第一次带人出来玩,也不可能就提这种越界的要求。以小姑娘现在的脸皮,碰一下只怕要吃了他。
后来他还是安排小赵给她安排房间,提前回去休息了。
不过他也言而有信,不仅把头天晚上赢得钱都给了她,第二天真陪了她一整天。
但说实话,他带她去玩的那些项目,时笑心里暗想,真的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吹吹空调看看他书房里的那些绝版书籍。
她从来没有滑过雪,他们几个男人那身姿和速度,一看就是个中好手,玩得老疯了。
唯独她,秦肆还专门给她请了个教练,结果还是跌得晕头转向。晚上回去洗澡得时候才发现,腿上几块淤青。
秦肆说她没用,刚刚见她能在雪道上慢慢溜达了,还以为她天赋异禀一点就通,就带着她一起在高级雪道上转了两圈。
结果事实证明,他真是太高估她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小的姑娘,全程死死地抓着他,速度稍微快点还能吓到尖叫,搞得他也怪紧张的,深怕把她摔了。
然而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他被她紧紧拽着,在第三圈转弯时,一时疏忽没能控制好速度,两人抱在一起直接栽进了雪地里,滚了好几圈。
时笑倒是被护的好好着没什么事,秦肆却把脚给崴了。
想他从初学开始就从来没有失误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让自己负了伤。
回来路上,他嗤笑她:“当初往我车上撞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怕死?”
“.”时笑没什么底气地反驳他:“我说我不行,不是你非得拉着我一起的?”
这下换做秦肆没有言语了,可他脑子转的快,不紧不慢地打击:“亏得还是高材生,我看也就只剩会读书了。”
时笑:“”
秦肆没办法再到处活动,原本计算下午带她去玩真人CS战场,现在也只能留在山庄里研究研究茶道了。
大家都在屋里工作,院子里只他们两人。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温度没怎么回升,太阳却晒得很舒服。
时笑抿了口茶水,入口回甘。
呼出的热气像棉花,蓬松地飘散在空气里。
她放下茶碗,看向对面的秦肆。
太阳的光晕笼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俊朗英气。他垂眸晃着手里的茶汤,低垂的睫毛挡住了一抹光线,在他眼底投下一抹幽暗。
时笑发现,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语气和神情,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矜贵气质。
所以很多时候想着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她也觉得不太真实。
哪怕现在和他面对面坐着,依然觉得有些飘渺。
想起那时候在医院,当初刚知道他身份,冯娟鼓励她主动跟他接触,其实她是很被动的。
也没别的什么原因,就是不太自信。
他是天之骄之,只是网上简单的几行介绍,就已经金光闪闪到让一般人不敢轻易靠近。何况她,只不过是一无名小卒。
冯娟说年轻漂亮就是资本,可他这种人身边肯定不乏各种类型的美女,她又何以见得具备外在方面的优势。
出院那天,她其实也就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根本没存什么希望。
谁知道她这个向来与幸运绝缘的人,竟然也会有赌赢的一天。
所以她心里的疑惑才越来越复杂,文悦榕究竟是哪里不好,他为什么会宁愿跟她在一块儿,也不愿意接受那位漂亮有才华,家世还和他相匹配的名门淑女?
当然,以现在和他的关系程度,她还不敢贸然问他。但可以肯定,这中间绝对有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也许以后她会找到答案。
秦肆放下茶碗,回头发现她一直在盯着他看,漫不经心地问:“看我做什么?”
他眼眸淡淡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丝淡淡的琥珀色。
时笑摇头,又微微笑起来,突然好奇:“你平时走在大街上是不是会有很多人一直看你?”
秦肆瞅她一眼,问她:“你想说什么?”
他走在大街上被人瞩目是常态,对他来说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并不稀奇,不明白她好奇这个做什么。
时笑眨了两下眼睛:“没有啊,就随便问问。”
秦肆忽地一笑,却没说什么,慢条斯理地给她杯中添了点茶,又给自己杯子里斟满。
时笑被他笑得有点心虚,于是又找了个话题:“你昨天那么晚睡,白天都不困么?”
他绕有滋味地回了句:“这不是要陪你么。”
时笑故意跟他调侃:“那我太受宠若惊了,日理万机的秦总放弃休息时间陪我,别的女孩子可能都要羡慕死了。”
秦肆哼笑出一声,发现这小丫头越来越油嘴滑舌:“谁羡慕?”
“不知道。”时笑故弄玄虚道:“就是有人会羡慕吧。”
秦肆抬眸看她,心里好像什么都明白,却没有继续往下接话,又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才道:“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困了。”
放下茶杯后,他摊在藤椅里伸了个懒腰,时笑催促他去睡会儿,怕他固执,干脆起身过去拉他。
秦肆扭伤的那只脚走路有些不太方便,时笑搀他起来的时候,他叹了声气:“你可真是我的小克星。”
不知怎得,明明说得是埋怨的话,时笑却生生听出了宠溺的意味来。
她知道他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这句话却刻在了她的心里,一个下午都在反复翻检。
直到杜彦他们一行人回来,她才转移了注意力。
几人见有现成的茶喝,便直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时笑也很有眼力见的帮他们烫杯温壶,然后放茶洗茶。
坐她旁边的男人一笑,问她:“三哥呢?”
时笑告诉他秦肆进去休息了。
肖霖坐一旁看她烫杯,又问:“小妹妹怎么称呼呢?”
几个大男人平时浮浪不羁地调戏女孩子习惯了,知道时笑和秦肆是有关系的,这话已经算很收敛了。
但时笑被他一口一个小妹妹的叫着,还是有点尴尬,小声回答:“我叫时笑。”
“时笑?”肖霖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最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名字。”
时笑看他,还以为他懂什么玄门之术,诧异地问:“哪里好了?”
结果肖霖咧嘴一笑,说了个大实话:“听着就喜庆。”
时笑:“.....”
肖霖帮她把水烧上,又问:“时笑妹妹看着挺小的吧,今年多大了?”
时笑答:“二十。”
“哟。”肖霖说:“那不是还在读书,哪个学校的?”
时笑低声说:“A大的。”
肖霖瞪大了眼睛,夸张道:“原来是高材生啊!”
时笑又笑了笑,也配合着接了句客套的话。
说话间,她把沸水再次倒入壶中,标准的凤凰三点头,用壶盖拂去表面的茶沫,然后盖上壶盖,再用沸水遍浇壶身,最后开始分杯斟茶。
肖霖又夸她:“这茶泡的不错。”
时笑谦虚道:“别见笑才好,也是第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