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红着脸指责道:“你……”
“我什么我?”
张翠花“……”
这才两年不见,小六这小子不仅嘴皮子厉害了,这长相也愈发艳丽,勾人的很……
不对,呸呸呸!张翠花打了个寒颤,小六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有罪!
……
而等到张翠花将一汪墨汁磨好,魏璟逸却是将左手一摊,有气无力的道:“辛苦翠花姐姐,不过本殿下现在又不想写字了。”
“那你不早说?”
“可是你也没问啊!”
听到这,张翠花“啪”的丢开了手里的墨锭,埋怨道:“你故意的!”
“哪有?”魏璟逸一脸委屈,活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翠花姐姐可不要胡乱冤枉好人,再说了,是你自己要磨墨,又不是我逼着你做的……”
张翠花“……”
行吧!她忍!
整一个晚上,她被魏璟逸指使着做这做那,包括但不限于喂饭,另外还有烧水、洗脸、净面,直到快入寝时魏璟逸才叫她回去。
张翠花哪儿肯回去?她被折腾了一个下午,又在他手底下的兵,还有他儿子面前丢尽颜面……
她今天要是不折腾死小六,她就不叫张翠花。
屈起一根兰花指,就见张翠花忸怩道:“说好的一夜春宵,做什么又要人家离开?”
一句话,听的魏璟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又抽了抽嘴角:“翠花姐姐,你好好说话,人家这个词不大适合你,本殿下听着……”
“听着如何?”
“瘆得慌!”魏璟逸涨红了一张脸,终于憋出了仨字。
说实话,他翠花姐姐真不适合撒娇,太可怕了!
张翠花不以为然,只是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一脸奸笑,伸出两只魔爪,张翠花故意逗他:“六殿下,这个点儿了,也该就寝了,容妾身帮您更衣。”
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捂住衣领,魏璟逸严词拒绝:“大可不必如此,衣服我自己会脱。”
嘴上虽是拒绝,可那张脸却是通红,只不过在这昏暗的灯火下,着实叫人有些分不清楚。
张翠花一向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人,从前如此,如今亦是,小六越是拒绝她就越要勇往直前,不然可对不起他今日的作为。
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她了。
二人也不知是怎的,张翠花推着小六就上了床榻,看着那张俊秀的脸被染得通红,张翠花竟有些恶趣味起来。
“乖小六,把手松开,姐姐为您宽衣。”
魏璟逸死命护住自己的衣裳,嘴上也是不停的拒绝:“翠花姐姐,真的不用。”
“怎么不用?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冤有头债有主,你胳膊都断成这样?我这个罪魁祸首自然要负责到底,宽衣自然也是其中一项。”
魏璟逸羞红了脸:“衣服我自己可以脱,你赶紧出去,被狗蛋儿瞧见就不好了。”
“放心,他不会进……”
话还没说完,就听门被打开,自外间传来一道孩童脆生生的声音:“什么被我瞧见就不好了?”
这道声音,赫然是狗蛋儿。
说来也是巧,狗蛋儿想起今日的事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便打算着晚上过来找他干爹问问情况,结果……
兴冲冲的进来,一进去,就看见他娘压着他干爹,强制性的要给他脱衣裳。
瞧他干爹那小媳妇儿的模样,明显是被迫的。
这怎么能忍?
狗蛋儿站在床边,揪紧了眉毛,捂着心口看着他娘,一脸沉痛的道:“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娘,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玩霸王硬上弓这一套?”
“我没有……”
“我都看见了你还说没有?想我干爹大好年华,这么一颗好白菜就被你……怎么就被你给拱了?我干爹小你八岁,那可是八岁啊!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放屁!”张翠花驳斥道:“你干爹胳膊断了,所以我才会替他宽衣……”
“娘,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不觉得违心吗?男女有别的道理我都知道,你会不知道?晚上喂饭,我说我来,你不让,干爹要写字,我说我来磨墨,你也不让,娘,你到底还想找什么借口?”
张翠花头一次知道不光是小六能言善辩,他儿子也是个嘴炮。
“不是,狗蛋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狡辩。”
“狡辩”二字一出,只见狗蛋儿揪紧了眉头:“狡辩!呵呵!娘你终于承认了。”
张翠花“……”
“承认什么?死孩崽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你说我想的哪样?别告诉我说这都是误会。”
狗蛋儿就不明白了,都说眼见为实,事实胜于雄辩,他都已经亲眼瞧见了,就是他娘强迫的他干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偏偏他娘还死活不肯承认,到底有什么意思?
但张翠花还是选择严词拒绝,尽管态势已不如刚才,毕竟狗蛋儿咄咄逼人的劲儿是随了他,且今日的事情她确实理亏。
“就像你说的,确实是误会……”张翠花道。
见她娘还是选择否认,狗蛋儿一脸痛心疾首:“娘,你做了就做了吧?还非要瞒着我,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你瞒着我有意思吗?”
张翠花见这孩子就跟头倔驴一样,怎么也解释不清,只能冲着床上断了一条胳膊的魏璟逸喊道:“小六,你快帮忙解释解释。”
魏璟逸原本还在冷眼旁观,特意观摩一下狗蛋儿是怎么训他娘?如今,张翠花点到他,等到狗蛋儿冲他瞧了过来,眨眼间就变作了一副受人欺凌的模样。
再加上这床榻上刚刚才被二人折腾的杂乱无章,就更显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事儿。
只见张翠花瞪着他,威胁道:“你快解释啊!再不解释,由着狗蛋儿这么误会下去,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这里,魏璟逸扁扁嘴,摆出一副快哭了的模样,看着狗蛋儿,强忍道:“狗蛋儿,你误会了,是我,都怪我,我今日就不该替你走一趟,不该出现,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娘怎么会有错呢?狗蛋儿,原谅她吧!”
狗蛋儿将他干爹刚刚说的这话细想了想,只一个呼吸之间,整个王府的人都听到了狗蛋儿的怒吼。
“啊啊啊!娘,你太过分了!”
张翠花“???”
她这也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
托狗蛋儿的鸿福, 如今整个王府都知道他们家殿下昨晚差点就被人强了。
强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丫鬟爬主人床的事情在大户人家并不少见,但这人是个男人就不一般了。
一个风头正盛的皇子, 被个“男人”压在身下,差点就一杆进洞, 这种事情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因为对外并没有公布张翠花的身份, 加之她进来的时候大多是着男装,且带着面具,所以除了几个亲信,眼下并没有几人知道这人就是张翠花, 即便是对外, 也只说是花将军。
谣言没有传到外头, 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府内,少不了风言风语。
张翠花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原本是打算回来以后扬眉吐气一番, 但如今可倒好,别说是扬眉, 她喘口气儿都觉得压抑的很。
张翠花挠挠头,很是不解,她就不明白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对了, 都是小六的错!”
魏璟逸的胳膊虽然是接上了, 但还需要休养两天。
因为那一晚的事情,狗蛋儿也算是看清了他娘的虎狼之心, 所以这两天,但凡狗蛋儿在家, 都会誓死保卫他干爹的贞操,连睡觉都是挨着他干爹来睡,就差没把“防狼”和“防娘”四字写在脸上了。
张翠花原打算着跟儿子培养培养感情,可被他这么一搞,母子关系直接宣告破裂,弄得张翠花都有些无奈。
“狗蛋儿,你其实不用这么防着我。”
狗蛋儿摇摇头,严辞拒绝:“不行,我得守卫我干爹的贞操。”
“我又不是外头的豺狼虎豹,你这么防着我做什么?”
“你虽然不是豺狼虎豹,但你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果然啊!难怪“娘”和“狼”长的这么像,无非就是差了个偏旁,多了个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听到这话,张翠花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指着狗蛋儿骂道:“你你你……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玩意儿,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想把你塞回去重生。”
“人家赌博都是买定离手,更何况是生孩子,娘我告诉你啊!现在后悔,晚了。”
张翠花“……”
这糟心孩子!
张翠花被自己亲儿子防的牙痒痒,不过还是趁着狗蛋儿不在家的功夫特别找到了魏璟逸。
见着这个始作俑者,张翠花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道:“你玩够了?”
魏璟逸微微挑眉:“翠花姐姐觉得我是在玩儿?”
“难道不是?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但你折腾了两天也差不多了。”张翠花微怒。
“我才折腾两天,你可是折腾了我两年,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可知道吗?”魏璟逸原本只是语气淡淡的阐述,但说着说着也来了劲儿。
“狗蛋儿说你死了,连埋在哪儿都不告诉我们,可你倒好,似乎只是去外头游历了两年,又死而复生的回来了。”
听到这话,张翠花的神情变了又变,直问道:“他就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说实话,这个说法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两天光折腾小六和狗蛋儿的事情了,哪有闲工夫管别的?
她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她要是没记错,她当初只是跟狗蛋儿说去参军,没说自己是死了。
但这个事情魏璟逸显然是不知道的,只好反问道:“不是你教的吗?”
张翠花摇摇头:“不是,回头我问问他。”
“不过问他之前我想先验证一件事情。”
张翠花不解:“验证什么事?”
魏璟逸伸出一只手,“你把手我。”
“做什么?”
虽是这么问,但她还是选择把手递了出去,可就在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魏璟逸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小刀,直接往她手背上划了过去。
感觉到手背一阵疼痛,还有血渗出,张翠花忙缩回了那只大手,藏在身后,也不管面前站着的这人是六皇子,脾气一上来,只管皱着眉头,喝斥道:“你有病啊!”
换作旁人,被这么骂总该恼怒,但魏璟逸只是回了一句:“还好,不是什么大病。”
说着,他又拿那小刀在自己那只断了胳膊的手背上也划了一刀,他这一刀显然比刚才那下要重得多。
“你疯了。”
“没你疯。”
见魏璟逸这会儿还有时间跟他斗嘴,张翠花瞥了他一眼,心道:神经病,这孩子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
打从一开始,她这皱起的眉头就没再放下过,虽不知小六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把他那只手拽了过来左看右看,显然是比魏璟逸自己还要焦急。
有她在,想死都不容易,手背上的伤口自然也影响不到性命,所以她的焦急很快就从那道伤口上转变到小六那只细长的手掌上。
跟脸一样,小六的手指细长白嫩,看得张翠花都有些心痒痒,甚至还忍不住的吐槽道:“他娘的,这么好看的手,就这么让你废了,幸好我那有药,回头你抹上,保管连个疤痕都不留。”
说着,趁这个机会,她又多摸了两把,显然是回味无穷,看得魏璟逸直想笑。
“翠花姐姐上了两年战场,手上一条疤痕都无,看来便是这药的功效吧!不知这药是怎么做的,若是献上去,也是大功一件。”
听说他要把这“药”献上去,张翠花可是打了好几个寒颤,她的秘药,说好听点是药,说难听点就是她的血……
她自认不是个大方的人,又上有老下有小,还想再多活两年,承担不了拯救世人的重任。
顿了有一会儿,她才开口拒绝道:“算了吧!我这是祖传秘方,只许自用,不许外传,我这人比较自私,也没那个普度众生的想法,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着魏璟逸,就是想看看他今日此举到底想做什么,但这小子实在滑溜的很,倒是叫她摸不着头脑。
殊不知,张翠花在观察魏璟逸的时候,魏璟逸也在观察她。
刚刚划伤自己的那一刀,正好叫她翠花姐姐把手背露了出来,虽然很快就收了回去,但还是被他看的真真的,那伤口分明已经愈合了。
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在他眼皮子跟前,绝不可能是药的原因,那就只会是因为体质了。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时还是觉得惊诧的很。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母子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早有发觉。
这个并不难,不管是他们母子二人的力气、还是五感,又或是愈合能力,都让他觉得非同寻常。
当初狗蛋儿告御状的案子是他来监办的,对这其中的事情,除了狗蛋儿之外,他比谁都清楚。换作一个正常人,受了张翠花那样的伤,根本活不下来,甚至都活不到等人来救,偏偏张翠花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