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猪从山里出来了——酸茄
时间:2022-01-03 16:15:27

  穿两边的琵琶骨,再加上心口的一刀,这才叫众人对她的死讯深信不疑……
  魏璟逸可以不在乎狗蛋儿母子到底有什么秘密,但他依然会觉得不真实,这带他一种极不安全的感觉,似乎她这次回来,日后还是要走一样。
  他知道,这种飘渺又不真实的感觉,只有靠他自己想办法才能克服。
  思想很滑坡,他承认,办法很极端,他知道,张翠花会生气,他也做好了准备。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得到验证,魏璟逸才真正觉得,眼前这人真的是个活人。
  ……
  晚上,张翠花果真送来了伤药,魏璟逸也配合的不再去问她的事情,只当今日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只管按照她期望的方式去配合就够了。
  他翠花姐姐想瞒着他,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他翠花姐姐希望他能把误会接触,他去就是。
  狗蛋儿那边他有去解释,但效果如何他也不清楚,总归他是解释了。
  就在魏璟逸狗蛋儿做了一番思想教育之后,第二日,狗蛋儿就去找了他娘。
  也不知是被灌输了什么,就见他一本正经的对着他娘劝道:“娘,我想清楚了,总归你如今也是孤身一人,我的确不好干涉你们太多,但像前几日那种霸王硬上弓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有。”
  想起那一晚的事情,张翠花抽了抽眼角,顺口说道:“你想多了。”
  她不过逗一逗小六,真让她霸王硬上弓她也没这个胆子,毕竟,像小六这样的花季少年,哪能让她牛嚼牡丹似的染指了去?
  不过……别的女子,若是她看不上,也不配染指小六就是了。
  狗蛋儿今日来找他娘谈话,显然是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我没有想多,昨晚干爹跟我解释了,我也反思了……”
  张翠花到时好奇这小子到底反思了什么?却只见他攥着衣角,忸忸怩怩的接着道:“我想通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那天都对我干爹那样了,结果总不会再坏。”
  狗蛋儿这话的意思便是听之任之,不再去管,只是希望他娘能换个方式,这意思张翠花听得明白。
  但事情压根不是他想的那样,远比想的更加现实:“那样什么那样?你可拉倒吧!你干爹人中之龙,以后兴许是要当皇帝的,就跟高山上的高岭之花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哪是你娘能配得上的?”
  尽管偶尔会被小六这副皮囊所诱惑,但张翠花有这个自知之明,什么锅配什么盖,小六这口锅压根不是她这个盖儿能配得上的。
  但这话听在狗蛋儿耳中却成了另一重意思。
  说到那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只听狗蛋儿十分欠揍地回了一句:“哦~你还想玩我干爹……”
  张翠花羞红了脸,当即怒道:“滚滚滚!”
  事到如今,张翠花已经懒得再与他解释,狗蛋儿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她对小六图谋不轨,这几天解释了那么多都无用,他倒是好,今日反倒是想通了。
  狗蛋儿还要去上课,张翠花正好也要送他,二人说话间正好经过王府花园的水池边。
  正值九月,岸上的菊花开得正好。
  指着水池子里菊花的倒影,张翠花准备做最后一番挣扎,想了想,又说道:“狗蛋儿,你瞧见那水里的花没?我告诉你,你干爹就是那水中花,看着似乎离得很近,但碰不到,也摸不着……”
  狗蛋儿一脸不解:“啥意思?”
  看着狗蛋儿这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张翠花索性放弃挣扎,随即摆了摆手,一脸无奈的道:“算了算,没啥意思,你还小,跟你解释了你也不懂!”
  狗蛋儿嘟着嘴:“那你倒是解释啊!你不解释我怎么会懂?”
  “解释了也是白解释,浪费口舌。”
  一路上狗蛋都在他耳边嘟嘟囔囔,惹的张翠花只能祭出大招:“对了,娘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
  说到这里,两人停驻了脚步,只见张翠花幽幽的看着狗蛋儿,一字一顿的道:“听说我走了之后,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狗蛋儿“……”
  谁?谁告的密?
  看着他娘这副马上就要发飙的样子,狗蛋儿摆摆手,连忙后退了两步,只见他一脸苦笑的解释道:“娘,误会,都是误会。”
  但张翠花哪能就这么放过他?这两天,这小子是怎么让他颜面尽失的,那一晚她说是误会的时候狗蛋儿又是怎么据理力争的,这些她可都记着呢!
  账要算清楚,亲兄弟是如此,母子俩更应如此……
  这个早上,伴随着狗蛋儿的哭声,正道的光,又洒在了大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早上, 狗蛋儿是哭哭啼啼的上着学,到了晚上,他又开开心心的回来。
  路过园子里的花园, 瞧见那水池边光秃秃的一片,狗蛋儿尚还有些不解, 秋天里还能盛开的花不多, 除了爱花之人会特意盖了暖房去种,唯有这菊花能在这寒凉中安然吐蕊。
  可早上还见着的这一园子菊花,傍晚回来就不见了踪影,倒是有些奇怪, 问下人说怎么回事, 底下的人也只说是六殿下让剪的, 要用来插瓶。
  狗蛋儿不清楚这府里到底有多少瓶子能用的了这许多的菊花, 直等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娘的房间……
  包括但不限于客厅、饭堂,但凡目光所至之处,皆有这菊花的踪影。
  晚饭时分, 三口人聚集在饭厅,饭桌上足足摆了十来盆的菜色, 每道菜都是分量十足,至于用饭之人,一大一小两个吃饭狼吞虎咽的自是不必说,外带一个慢条斯理的魏璟逸, 倒像是南北极一般。
  一桌子菜很快就被消灭了个七七-八八, 闲暇之时,狗蛋儿看着饭桌上正中央摆放的一瓶子大蕊菊, 忍不住吐槽:“干爹怎么把园子里的花都剪了?”
  魏璟逸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漫不经心的回道:“没什么原因, 想剪就剪了。”
  狗蛋儿也没拿这当回事儿,只道:“剪了也好,早上娘还跟我说干爹你是什么水中花,碰不见摸不着,剪了插瓶子里就够得着了。”
  吃饭也中枪的张翠花听到这话,不禁从埋头苦吃的状态中抽身出来,伸出一条长腿自桌子底下直接对着对面的狗蛋儿踢了过去。
  “吃你的饭吧,哪儿这么多话?”
  这一脚明显带着警告的意味。
  再说张翠花的力气本就非比寻常,这一脚又是直接踢在狗蛋儿的椅子上,只把这实木椅子踢飞了出去,好在狗蛋儿动作灵活,反应的快,直接一个后空翻安然落地,而那椅子却是倒地不起。
  狗蛋儿一脸哀怨的把椅子扶了起来,又重新坐了上去,才对着他娘抱怨道:“说实话,我有些怀疑,你真是我亲娘?”
  坑儿子不偿命,哪个亲娘会干出这种事情?
  也就是他灵活多变,不然这一跤是摔定了。
  对于狗蛋儿的抱怨,张翠花倒是不以为意,往嘴里扒了口饭才又微抬起了头,含含糊糊的说道:“不用怀疑,假的。”
  魏璟逸见他们母子如此只是轻笑,并未答话。
  张翠花吃饭素来是狼吞虎咽,只图快,不图吃相,尤其跟前两个又是她最亲近的人,自然没什么顾忌,当下吃的嘴边都是饭粒。
  看着她这副吃相,魏璟逸忍不住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了她:“自己擦擦。”
  张翠花随手接过,胡乱往嘴上擦了两下,但她这两下也只是把饭粒擦掉,油花还盯在上头,魏璟逸只好站起身来接过帕子给她擦。
  二人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抬起头,由着人伺候,一个手撑在桌子上耐心擦着,这场面看的狗蛋儿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先是看看她娘,再时看看他干爹。……
  好家伙,这情形,似乎有戏!
  狗蛋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放下手中的筷子,还把两只胳膊都撑在了桌上,才又凑到魏璟逸跟前,扯出一张讨好的笑脸道:“干爹,你说你对我们这么好,我娘之前还对你做这种事,实在是惭愧……”
  “无妨!习惯了。”
  说这话的时候,魏璟逸眼皮抬也不抬。
  “额……”
  他这一句话差点打的狗蛋儿不知道怎么接,直等他缓了半天才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干爹,我想过了,既然错已经酿成了,你又受了这么大委屈,不如这样,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收了我娘,也省得她再出去祸害旁人。”
  这话一落地,忙听张翠花厉喝道:“狗蛋儿——”
  她这一嗓子便是想让狗蛋儿闭嘴,不料狗蛋儿倒是闭嘴了,却听魏璟逸有些为难的应了一声:“你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我倒是无妨,毕竟府上也不差你和你娘两个人的口粮,主要还看你娘,得问她答不答应?”
  听他这么说,狗蛋儿顿时眼前一亮,当即应了一句:“我娘听我的,她肯定没意见,不就是改嫁吗?我举双手赞成。”
  张翠花当时就摔了筷子,红着脸道:“你赞成什么赞成?狗蛋儿你别闹,就算我愿意,别忘了,我跟你爹在官府还有着关系。”
  “娘这意思是不是说,若是你跟他没了关系就可以改嫁?”此一问,狗蛋儿明显是故意给他娘下套。
  但这话倒是给张翠花问的眼前一懵,说实话,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想过,不过若是小六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个想法刚在脑子里萌芽就很快被她否决。
  不行不行不行,要她对小六下手,实在是太丧心病狂……
  说到底还是她跟小六差的太大,不提年龄,且身份上就有差,她从前倒是不觉得,也是后来在京都待的久了才明白这身份上的差别。
  别说她已经有了孩子,就算是完璧之身,妙龄少女,配当朝的六殿下也还是委屈了他。
  张翠花低下了头,不仅替小六委屈,也替自己委屈。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嘭!”
  却是碗裂之音。
  不知何时,她手上的粥碗竟不自觉地被捏破。
  瓷片碎了一桌子,碗里的粥也洒了一桌子,即便不烫,却还是淋得满手都是白粥。
  魏璟逸不动声色的蹙起了眉头,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上前去替她擦拭,擦拭之间,也亲眼目睹了她手上细小的划痕是如何愈合。
  瓷片的伤口极细,出血也慢,张翠花中间瞥的那一眼并没有看到有血渗出,才会任由小六去擦。
  但看着那道渗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魏璟逸心中还是震惊不已。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直到如今,他还是觉得他翠花姐姐周身都带着神秘,让他忍不住去探查……
  “说起来,翠花姐姐的手倒不像是这个年纪会有的,面容也是,似乎七八年前就是如此。”
  说到这里,魏璟逸咧嘴一笑,玩笑道:“翠花姐姐要是有什么不老的秘诀记得传授给我,我也好拿去试试,免得过些年倒是老在了你前头。”
  听到这个问题,张翠花猛然一顿。
  是了,她怎么忘了自己跟正常人压根不一样,不单单是体质,好像自成年之后这面容也不曾改过。
  要是这么来看,年龄差算个球事……
  别说差八岁,差八十也不是不行,端看她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了。
  一想到这里,张翠花竟觉得有趣起来。
  没想到终有一日,她也会因为感情之事怯懦起来,真是丢人,好歹她也是个大将军,是在战场上军功积累,是刀口上舔血舔过来的,比那些养在后院的官家小姐们又差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她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有儿子给她助攻,拿下一个魏璟逸还不是早晚的事……
  魏璟逸可不知自己一句话就让张翠花有了转变,刚才是见她神色郁结才会有此一问,见她神色忽然变化,虽不知是因为什么,但还是没再多提,包括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狗蛋儿倒是没去多思这两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知道他娘伤不了,所以并不担心,从始至终都是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就如同他自己小的时候磕到碰到,他娘也不着急,或许旁人理解不了,但他们就是这么相处的。
  等下人把这烂摊子收拾的差不多,三人也回到了原本的座位,刚刚还在探讨改嫁的问题,张翠花说有顾虑,正当时,只见狗蛋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大力扯开,随即又从里头掏出了一张纸来。
  匆匆一瞥,但还是能看得清,那纸上赫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
  狗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娘,笑眯眯的说道:“娘,我没跟你说过吗?或许你跟他以前有关系,但现在没了。”
  狗蛋儿把和离书往桌子上一拍,张翠花拿过来一瞅,果然是叶北辰的字迹。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举着那封和离书,张翠花有些惊讶。
  “我逼他写的。”狗蛋儿理直气壮。
  张翠花给狗蛋儿竖起一个大拇指,恨不得想抱起他来亲一口,“你可真是我亲儿子,干得漂亮!”
  狗蛋儿谦虚道:“那是那是,都是娘教的好。”
  魏璟逸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的这副高兴劲儿,笑着摇了摇头,挥手叫下人呈了样东西进来。
  “对了,我今日出去时见到一件不错的皮毛大衣,这尺码翠花姐姐你能穿。”
  “这才九月,穿毛皮大衣是不是早了些?”张翠花道。
  “不早,我昨晚观星,晚上应是有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天冷了,明天记得多披件衣服。”
  “行,知道了。”张翠花应道,说着便收下了那件玄色大衣。
  等到魏璟逸坐下来时,她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有个贤内助真好!”
  这一句话,说的魏璟逸面上直接添了一抹霞色。
  见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狗蛋儿在他干爹眼前晃了晃手,忙不迭的道:“干爹,我的呢?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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