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总说我病的不轻——悬砚
时间:2022-01-03 16:18:32

  江溆对于自家姜姜的喜好自然是极为了解的,早就在府上准备好了,此次过来接人也是配合她演一出戏而已。
  二人出了何府,迎面遇上了带着人过来的许渠。
  谢姜对他眨眨眼,笑的俏皮,“本宫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便交给许侍郎了。”
  许渠心领神会,回了一礼,“多谢殿下相助。”
  “无妨,本宫是为了欣欣。”
  小姑娘无所谓的摆摆手,“本宫看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许侍郎可不要让欣欣被欺负了哦。”
  许渠微微一笑,郑重行礼,语气笃定,“殿下放心,臣定护阿欣周全。”
 
 
第60章 不闹
  今日谢姜来何府不过是演一场戏, 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何欣媛将她所掌握的证据摆出来,顺便激怒叶氏,让她露出马脚。
  至于这件事到底如何处理, 谢姜还真没打算亲自动手,一切交给何欣媛便是, 她只负责给她做足了气势便可,推波助澜顺便看戏着实舒服。
  从何府到侯府, 这一路上谢姜的心情明显很不错,直到看到苗苗。
  “殿下。”
  少女换下了一身的银饰,穿上了浅樱色的襦裙, 梳了双髫, 许是不习惯这样繁复的裙摆, 苗苗在行礼时还拽了拽衣袖, 看向谢姜时又是笑的灿烂, “殿下,该服药了。”
  谢姜面上的笑意僵住了。
  好心情顿时就没了呢。
  注意到她扁起的小嘴,江溆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反正在自己府上也没有其他人。
  “先去用膳吧, 听话。”
  小姑娘撇撇嘴,也知道今日是必须要服药的了,她既是做了决定, 自然没有逃避的道理,只不过今日难得的好心情, 结果猝不及防的来这么一出,实在是让谢姜有些来不及反应。
  “好吧。”
  她认命的点头应下,小手下意识的去牵住了身侧男人的衣袖,刚踏出一步, 手掌便是被他握住了。
  “你记错了,我们此前一直是这样的。”
  江溆说的理直气壮,将小姑娘软腻的小手握紧了些,“此处没有外人,就这样吧。”
  谢姜眉心微蹙,面上有些怀疑,“真的?”
  男人当即撇嘴,“你不信我?”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故意撒娇会换来一声软绵的撒娇,没想到小姑娘却是点了点头,语气笃定,“确实不太信。”
  江溆:“……”
  难道不应该说她信他,在扑到他怀里蹭一蹭吗?
  话本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怎么到姜姜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我这几日梦到了一些事情。”
  谢姜扬起桃面似的小脸,定定看着他,“感觉我们并没有很……很……”
  她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倒是江溆猜到了她的意思。
  “没有这么亲密?”
  男人晃了晃他握着的小手,笑着俯身,“是吗?”
  谢姜猝不及防红了一张脸,下意识的想要后退,脊背却是被他揽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靠近自己,温热的呼吸都洒在她面上。
  “我……”
  她呡唇,果断伸手抵住他的肩头,“我想先去用早膳。”
  这样明显的拒绝江溆自然是能够感觉的到,他目光暗了暗,面上笑意并没有减少半分,就着这样亲密的姿势半搂着她去了花厅。
  他如往常一样给她摆好碗筷,盛好热粥,将小勺子塞到她手里,若不是小姑娘控诉的小眼神太过强烈,他能把吃的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这些事江溆倒是做惯了的,并没有什么不自然,倒是谢姜有些不适,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侯府里有谢姜的院子,临近江溆的院子,格局相当于主院了,也方便了苗苗对她的治疗。
  施针后服药,苗苗此次倒是真的给她把药做成了药丸,吃的时候并没有多苦,只是体内的蛊虫活跃起来时极为痛苦。
  每次服药对谢姜来说都是一次煎熬,她只能努力将自己埋入江溆怀里,苍白的小手死死攥紧他的衣袖,很快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江溆将人搂紧,就这么以一个古怪的姿势靠着,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面上尽是不忍。
  待痛苦消散,谢姜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她闭上眼缓了缓才坐直了身子准备去沐浴。
  瞥见江溆那被自己攥的皱巴巴的衣袖,谢姜呡唇,干哑的声音低低的,“多谢皇叔。”
  若不是他陪着,她或许真的坚持不下来,毕竟她自小就是被娇养着的,从未受过什么苦,这样极致的痛苦对于她来说实在是难捱的。
  她不可能跟父皇和哥哥们说自己有多难受,因为他们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她不愿意让他们担心,是以一般有什么事她都会自己担着,想办法自己解决。
  然后江溆出现了。
  他像是突然出现一样,以极为熟稔的姿态陪在她身边,对她极为了解,她的小心思小习惯他都知道,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配合。
  久而久之,她也不可避免的依赖上了他,这种感觉很古怪,谢姜理所当然的将其理解为小辈对长辈的依赖,并没有过分的去深究。
  当然,这只是之前。
  现在她知道了江溆对她的小心思,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他们二人之前的关系,虽然说并没有说直接接受,但也没有拒绝。
  她知道,就算她始终没有想起来那段过往,她也不会拒绝江溆。
  怦然心动可能只是一个瞬间,谢姜或许没有察觉到,但是日益绵长的情义在朝夕相处间是能够酝酿出甜腻的。
  谢姜没有记起怦然心动的瞬间,但是她知道情义绵延的天天。
  这样乖巧的小姑娘看着很舒心,江溆轻笑,将人搂过来,果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应该的,无需言谢。”
  谢姜撇嘴,无力的伸手以衣袖擦了擦额头,“都是汗,脏的。”
  “不脏。”
  男人低低的笑,将人搂紧了些,屈指按了按她的眉心,“听话,不闹。”
  说罢,他又是垂首啄了一下她的鼻尖。
  谢姜嘴角抽了抽,看着他上扬的嘴角,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到底是谁在闹啊……
  皇叔真的比自己大六岁吗?
  谢姜再一次有了这样的疑惑。
  沐浴完谢姜照例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江溆守在外间看书,她出去时正好看到他镀着日光的侧脸,发梢泛着浅浅的金色。
  “醒了?”
  男人放下书卷走向她,极为自然的将人搂过,“饿不饿?”
  谢姜摇摇头,任由他带着自己坐好,张嘴吃下他投喂过来的小点心。
  “你猜的不错,确实有人忍不住。”
  江溆将一卷密信展开送到谢姜面前,顺手屈指擦去了她嘴角的点心碎屑,“方才得到消息,有人前去刺杀你那位大宫女,被你哥哥的人拦住了。”
 
 
第61章 听话
  “他们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谢姜撇撇嘴, 捧着杯盏小口小口的饮着,“我还以为他们会快一点动手的,我还等着月柳回来呢。”
  从她将月柳赶出聆雪殿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谢姜以为他们会早点动手呢,没想到拖到现在。
  这般想着, 谢姜便是忍不住摇头叹息,“也不知道月柳这段时间过的如何, 有没有瘦。”
  谢珺传来的信笺上将情况说的很仔细,许是知道谢姜会看到这封信,还特意嘱咐她要乖乖吃药, 不要胡闹, 一定要听皇叔的话, 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去东宫找他。
  尽管对于谢珺这样絮絮叨叨的做法有些无奈, 但谢姜还是仔细的将他的话都看过去了, 放下纸笺时还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
  江溆翻阅卷宗的手一顿,“怎么了?”
  小姑娘眨眨眼,双手一摊, 很是无辜, “哥哥让我一定要听你话,不要胡闹。”
  说完,她还不服气的鼓了股面颊, 只觉得自家哥哥这个嘱咐有些多余了。
  先不说她根本就不会胡闹,再者若是她真的完全听江溆的话, 他们二人现在还不知道会腻歪成什么样子呢。
  江溆挑眉,拿过那封信继续看,方才他只看了前一部分,发现后面那些话是写给谢姜看的, 也没有去看,毕竟是人家兄妹的体己话。
  现在看来,这位太子殿下还是挺好的嘛。
  注意到某人面上的笑已经快收不住了,谢姜屈指敲了敲桌面,“皇叔,你脸上有东西。”
  “嗯?”
  江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对上小姑娘那认真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怀疑,只主动凑上去,“我摸不到,你帮我。”
  虽然是这样说,但他的速度很快,薄唇的目标是谢姜小巧的鼻尖。
  谢姜早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地不正经,果断伸手啪叽一声将他的脸拍开,面无表情的捧着杯盏后退少许。
  男人捂着脸委屈兮兮的看向她,哼哼唧唧的想要说什么,刚开口便是被塞进来一块点心。
  “不要糊弄我,方才我没有用力,根本不疼。”
  谢姜撇嘴,注意到他依旧委屈的表情,又是后退了几分,“皇叔你方才笑的很可怕。”
  江溆一脸无辜,并没有退回去,“是吗?”
  他觉得他笑的很正常啊,哪里可怕了?
  谢姜重重点头,“是的。”
  眼看着他又要开始委屈,小姑娘直接无视,换了一个话题,“我想尽早把月柳接回来。”
  注意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严肃,江溆放下手中东西坐好,正了正色,“尽早……是多早?”
  谢姜思索了一番,“自然是能多早就多早。”
  “聆雪殿那么多宫女,月柳跟着你的时间最久,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姜姜,你那么相信她?”
  男人眯了眯眼,将卷宗递过去,“你此次在园洲遇刺,牵扯到华京的一些势力纠葛,你应该心里有数。”
  “我明白。”
  她并没有反驳,“皇叔,有些事情父皇不想让我知道,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溆心下了然,面上并没有多少惊诧,毕竟他确实应该是最为了解她的人,“那你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谢姜撇嘴,语含不满,“皇叔你故意的?”
  被质问的男人一脸无辜,“怎么会呢?”
  他这表情,谢姜若是信了那真的就是有鬼了。
  “皇叔你为何最近总是要逗我?”
  小姑娘扁扁嘴,发顶被男人轻轻揉了揉,她不满的哼唧了几声,才缓声开口,“园洲算是父皇的一大后盾,毕竟是我的母族,此次想要刺杀我的人,上次利用卓昀流接近我的人,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位尚书吗?”
  那位尚书,谢姜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江溆也能猜出来。
  礼部尚书姚文博。
  姚尚书与柳相国的明争暗斗如今已经让整个朝堂进入风云诡谲的状态,所有人有了明显的站队,毕竟当年圣人能够顺利登上帝位这位姚尚书有不小的功劳,加上他手下的人不少,盘根错节在朝中各部,一时间也难以彻底肃清。
  谢珺为皇后姜氏所出,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被立为太子,这几年来的努力与优秀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皇族这一众小辈都很优秀,譬如温润如风的谢曙,譬如果断凌厉的谢汇,年幼聪慧的谢鸿。
  小辈优秀是好事,但是野心太大并不是一件好事,譬如谢汇。
  谢珺虽然依旧是太子了,但在他没有继位前,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变数。
  “皇叔。”
  谢姜忽的直直看向他,声音低下去几分,带着几分迟疑,“园洲那件事,与……三哥有关吗?”
  江溆愣了愣,面上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落在小姑娘眼中便是明显的答案了。
  她眨了眨眼,仰头将杯盏中微凉的茶一饮而尽,主动换了一个话题,“月柳的反常一直都有,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不过一直没有当面质问过,毕竟她确实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及笄那天被贵妃揪着不放不排除是巧合的可能,在真相出来之前,她依旧是我的大宫女。”
  “姜姜。”
  眼看着小姑娘还要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下去,江溆忽的开口打断,拿过她紧紧攥在手中的杯盏放到一边,主动敛了衣袂坐到她身侧,一手揽过她的肩头。
  谢姜眨眨眼,面色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男人收紧了手臂,微微一笑,“你继续说吧。”
  他的声音一直带着股让她心安的温柔,谢姜扁扁嘴,还是选择靠着他的手臂,一手去牵他的衣袖。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江溆无奈轻笑一声,主动将另一只手送到这个小傲娇手里。
  他的手指修长如竹,骨节明显,谢姜倒也没有拒绝,拿过他的手握好,继续道,“我记得月柳是母后带来我身边的。”
  江溆目光动了动,明白了她的意思。
  姜氏去的太早也太过猝不及防,留在这世上的痕迹一直在渐渐变少,而月柳便是这少数中的一个。
  他思索了一番,还是不愿意让她失落,斟酌了一番才开口,“你既是喜欢,留着便是,但如果她有了什么小动作,不只是我,你父皇和哥哥都不会留她。”
  “我明白的。”
  谢姜点头应下,面上终于有了笑意,“皇叔放心,我心里有数,我的大宫女,若是对我有威胁,我不会心软。”
  “听你的。”
  江溆调整了一番坐姿,想起另一件事来,“虽然目前确实没有查到她做过一些事,但是她的确与贵妃有过暗中的联系,似乎与她那位妹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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