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七重血纱
时间:2022-01-03 16: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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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书房,虞卿望着桌前在不知道在写什么的苏有辞,迟疑了下,把手里的茶放下,偏过头往桌上看了眼。
  原来是在练字,不过这临摹的,是书圣的笔迹。
  “朝云走了?”
  “没呢,在院里的客房睡下,她一个人我不放心,便让妙玲跟着杨姐姐身边的荷香一块待着,怕人醒了找不见人。”
  “人怎么在这里睡下了?”苏有辞搁下笔,抬眼低声问:“难不成是袁怀又惹了事?”
  袁怀惹事他倒是一点不奇怪,不过能让杨朝云在这里住下的事,怕不是小事。
  虞卿听苏有辞这么提起来,便顺着把话说了下去。
  “夫君,你可知道这几日袁大哥去过什么地方?和……从前那些人还有什么联系吗?”
  闻言苏有辞扬眉,伸手拉着虞卿在自己怀里坐下,只觉虞卿这拐弯抹角的样子甚是有趣。
  “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你再拐弯抹角,我便是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袁大哥是不是和锦宴楼还有来往?”虞卿推开靠过来的脸,有些羞恼道:“和你说正事,正经些。”
  锦宴楼?
  苏有辞心里一跳,暗叫袁怀这人办事不靠谱,怎么还去了锦宴楼,那是什么地方,这要是牵连他,那岂不是——
  悄悄打量了眼虞卿,见虞卿并未因此想起些什么,苏有辞松了口气。
  幸好,虞卿并未想起这些,他捡回虞卿后,也少得很再去锦宴楼。
  只是从前荒唐的事,终归是自己做的,总不能不认。
  “他去那里做什么?许久未听闻他与谁牵扯,你可知道缘由,我也好托人去查查看。”
  苏有辞搂着虞卿道:“你知道吗?”
  虞卿点头道:“杨姐姐说是有人来托见袁大哥,袁大哥就匆匆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事,连解释都来不及,哪有这样办事的,非得亲自去,难道差个人去不行吗?”
  “有人到尚书府传话?那恐怕是救命的事。”苏有辞蹙了下眉,想了想,“你且等等,我托人去打听下,现在就去。”
  “林原吗?”
  “不,他去不合适,他要去了,明儿怕是汴京内就要传出我要纳妾的消息了。”
  这个时候去锦宴楼尽管有些不像话,但袁怀在那里,还闹到杨朝云到虞卿面前诉苦,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林原去不合适罢了,叫人看到,他那从前旧事又要被翻出来说道。
  闻言虞卿点点头,觉得苏有辞想事情周到,还能考虑到这一点。
  “那夫君你去安排人,我先去看看给杨姐姐煲的汤怎么样了,我也不知怎么照顾孕妇,去问问母亲或者嫂嫂。”
  “那今晚的烟花……”
  “往后的烟花都陪你看。”
  杨朝云还在这里,虞卿是不会抛下她出门的,都已经快晚饭的时辰,等解决了袁怀和杨朝云两口子的事,怕是都到了深夜。
  盯着苏有辞的脸,伸手碰了下他的脸,戳了戳他的脸侧,“这场烟花,一定能看。”
  一定能看?
  苏有辞张口在她手指上咬了下,“好了,你快去忙你的,我让人去锦宴楼打听下,早些解决,也能早些回去,晚上总不能要你陪她一块了。”
  小气。
  不过虞卿却觉得这样的苏有辞,怪有趣的。
  难怪从前苏有辞说她有趣,竟是这般感觉。
  轻眨了下眼睛,虞卿在他眉上亲了下,然后起身走到房外,禁不住笑了起来,“此事就麻烦夫君了,锦宴楼那地方虽是些命苦的女子,夫君已是有妇之夫,避开些也好。”
  还记着呢。
  苏有辞险些把手边的墨弄翻了,轻咳了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林松,去办件事。”
  “公子吩咐。”
  苏有辞瞧着进来的林松,想了想道:“去趟锦宴楼,别让人发现,打听下袁怀去那里做什么,主要是那位叫玉燕的。”
  “属下明白了。”
  “别让人知道你是晋国公府的,要让人知道,那你就别回来了。”
  林松怔了下,想起刚才暗暗听到的那句话,立即会意,悄悄转身往外走,离开了院子。
  伸了个懒腰,苏有辞站起来往院子里走。
  “算了,还是去看看这位嫂子,别火起来真的拆了院子。”
  杨朝云是什么脾气,苏有辞可是见识过的,总不能因为成亲这一阵子后收敛脾气就以为真的改了本性。
  苏有辞刚走进院子,又想起了一件事,只好转身回了书房。
  算了,他和袁怀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一块混遍了京城内外,他这一去要是刺激到了杨朝云。
  回到书房里,左右看了看,见书架上有几本书,苏有辞上前拿下来,翻开来看了几眼。
  都是些旧时收集回来的书,也算不得什么珍贵,不过如今发现,倒是没有看完。
  随便找了一本,苏有辞安静待在书房里,时不时让林原过来问个话,看看虞卿那边是什么情况。
  莫要出了事才好。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林原进来时,林松也跟着进来了。
  “公子,袁公子的事情查到了。”
  “是因何去的锦宴楼?”
  “那位玉燕姑娘遭人虐待,送回锦宴楼时已不成样,命悬一线,只求赎身,死也不死在锦宴楼。”
 
 
第104章 这京城平静之下,我们……
  人命关天的大事, 怎么可能不急。
  苏有辞听完林松的回复,明白为什么袁怀会那么着急过去,只是还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比如, 换个人前去。
  赎身一事,不外乎是银子的问题。
  就算是锦宴楼有心为难,趁火打劫,开出来的价, 也不见得袁怀担不起, 无非千两。
  再翻个倍, 袁怀也拿得出来。
  亲自去一趟, 惹杨朝云不高兴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 不是谁都能容忍这样的事。
  原本这事就是错的。
  “明白了, 你再打听下是谁做的, 查到了也按兵不动, 等着看看要怎么处理。”苏有辞交代了一句后往外走, “要是阿卿问起,你们只当不知道,我会和她说。”
  林松点头, 看了眼林原后,转身往外走。
  瞧着自家兄长离开的背影,林原跟在苏有辞身后, 去见了虞卿。
  虞卿见到苏有辞来了,往里看了眼, 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到外面说,杨姐姐还休息着呢。”
  还在休息,怀孕的人都这般嗜睡吗?
  之前听袁怀说, 还未有真实的感受,如今可算见识到了。
  走到偏厅里,虞卿坐下后,急切道:“怎么样,查明白了吗?”
  “查明白了,不过,并非之前我们所想那样,是人命关天的事,袁怀听了着急才去。”
  苏有辞的话让虞卿愣住,不太理解这话里的意思,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是那位玉燕姑娘出事了?”
  人命关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苏有辞看着虞卿,“你真要知道?”
  虞卿不解道:“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有何听不得的,我想知道。”
  此事也的确瞒不住,苏有辞不打算瞒着虞卿。
  “并非什么大事,只是那位玉燕姑娘遭人折磨,送回锦宴楼时,已经遍体鳞伤,还有多处遭人虐待的伤势,都是那些人在床上折磨的手段,命不久矣,特地托人找到袁怀,想要赎身,死也不想死在那地方。”
  床上折磨人的手段?
  虞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说的是什么,不由惊讶地看着苏有辞,只觉震惊。
  她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苏有辞,不管是起初还是如今,苏有辞总是顾着她,她从来不知道床上还有折磨人的手段。
  不该是如鱼得水的鱼水之欢吗?
  巫山云雨,当是令人愉悦的。
  否则行那事做什么。
  “那些人什么乐子都有,这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看着个个衣冠楚楚,可私底下的模样,任谁也说不出是正常的。”
  苏有辞看着虞卿,“此事怎么和朝云说便看你想怎么说,我已经命人去帮忙查是谁做的,袁怀多半会拿银子解决,赎身而已,退了贱籍,也并未有什么。”
  蹙眉看了眼面前的苏有辞,虞卿心里的震撼才缓缓褪去,长叹了声。
  是个可怜的女子,身世惨,命也惨。
  什么救风尘的事,也只是话本上的少数,进了那地方,哪里有全须全尾出来的。
  “杨姐姐那里我想想如何说,不过若袁大哥只是为了此事去的,多半也该回来了,看看他和杨姐姐怎么解释,夫妻间的事,若能他们亲自谈那自然是好的。”
  夫妻吵架,本就是一时冲动,尤其还是因为误会,说开了便好。
  非要到了不做人的地步,也断不可能姑息。
  虞卿摸着面前的杯子,心头一片感慨,只庆幸自己走投无路时遇上的是苏有辞,决定了这往后的路是怎么样的。
  真要进了那地方,这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吓着了?”苏有辞放下杯子,瞥向旁边的虞卿。
  他听闻过这些,也未亲眼见过,毕竟不是什么好事,都是私下里偶尔有人提过一两句。
  玩弄人的手段是花样百出,饶是苏有辞从前纨绔,也是颇为不屑。
  男女之事,女子处于弱势,若男子再强迫、玩弄,岂有半分欢愉可言?
  “那便等袁怀回来,再看看此事要如何做。”
  “嗯。”
  虞卿答应了一句,看着苏有辞,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回答刚才苏有辞的问题,便又摇了摇头。
  “不是被吓到,只是觉得奇怪,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苏有辞笑了笑:“可能是为了猎奇,满足自己的奇特心里,大千世界里,什么人没有,总有些奇怪的。”
  虞卿还是不能理解,只能叹了声,“可怜被他们看中的人,要遭受这样的待遇,真是可恶,完全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爱好。”
  说着忽然瞄了眼面前的苏有辞,“那袁大哥帮玉燕姑娘赎身,要很多银子吗?”
  钱串子。
  苏有辞在心里默默说了句,不过想起那阵子虞卿为了几十两银子发愁的模样,便又觉得可爱。
  “放心,袁怀还不至于连几千两银子都拿不出。”
  苏有辞倒了杯水给虞卿,“喝点水,你忙里忙外的进进出出,不累吗?”
  听到苏有辞这么说,虞卿才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的,拿起杯子,很快喝完了一杯水。
  也不知道袁怀什么时候来,锦宴楼的事,再慢也该忙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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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后,方才用过晚饭的时辰,国公府里挂了不少花灯,愿意出府的自行去街上赏灯,不愿意的,在府里的花园里闲逛聊趣也行。
  袁怀在一盏茶前匆匆赶来,向晋国公和郡主匆匆行了礼后,便来了苏有辞的院子。
  房门被关上,虞卿被苏有辞拉着往外走,频频回头。
  “真的不会有事吗?”
  苏有辞叹了声,把人搂紧怀里,“别人两口子的事,你要是插手,到时候便成了你的问题。”
  “可是——”
  这话有一些道理,但也不是什么场合都适用的。
  现在有事的可是杨朝云,而且还身怀有孕,要是待会儿两人谈不拢,或者是杨朝云急了,那怎么办?
  虞卿着急得眉头一直蹙着,坐立不安,一直让妙玲留意着那边的情况。
  尽管从前袁怀行事有些荒唐,但成亲后是什么秉性,苏有辞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数。
  出不了事,说不定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人都该双双把家还了。
  气定神闲端着茶,苏有辞打量着虞卿的神色,也不说话,也不再劝解,只是觉得虞卿这般模样,生动又鲜活。
  大户人家从来都是各扫门前雪,遇事多都是独善其身,朋友之间多的是酒肉朋友,酒桌上能豁出命,等到真正遇事时,闭门不见常有的事。
  偏偏虞卿把一颗心拿出来,坦坦荡荡的给别人看。
  只要是对她好,她会用十分来还。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虞卿从另眼相待到如今的视若珍宝。
  “姑娘、姑娘!”妙玲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喘着气道:“杨大娘子跟袁公子要回去了。”
  闻言虞卿瞪大眼,反应过来之后看向苏有辞。
  这都能算到吗?
  苏有辞把茶杯放下,牵着她起来,“走吧,都要回去了,你不去看一下,怕是也不放心。”
  虞卿面上微热,点点头,乖顺任由苏有辞牵着往外走。
  来到院子里,看见杨朝云被袁怀搀着,一副小心的样子,虞卿心里的石头落下,笑着走上前。
  “杨姐姐,袁大哥。”
  杨朝云想到之前在虞卿面前的哭诉,有些赧然,“大过年的还给你们添麻烦,还好没出什么事,那我们先回去了。”
  虞卿摇摇头,“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第一时间来找我,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她在汴京也待不了多少日子,能和杨朝云见的次数也不多,能多见见也是好的。
  旁边袁怀是自知理亏,心虚地看了眼虞卿,朝旁边苏有辞看去时,给了苏有辞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苏有辞手中扇子握着,瞧了瞧手心,不在意地摇摇头。
  小事一桩,不用这么客气。
  “好,有你这句话,往后有什么事,我都第一时间来找你。”杨朝云看了眼苏有辞,听到外面传来烟花的声音,笑道:“今天是上元灯会,外边灯市热闹,又有烟火,可不耽误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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