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王爷帐中娇——妩柚
时间:2022-01-03 16:33:31

  “娘子方才说得话可是不算数了?”他像个孩童般追着眼前人想讨要个说法。
  “方才说得话,作数的。”沈临烟嘴角微顿,低低瞧了车里人一眼,继续说道:“但不是这个时候罢了。”
  “娘子把手伸进来。”君初此刻倒像是深闺里思念情郎的女子般带着些许怨气,直直盯着眼前人。
  “嗯?”
  还未等沈临烟反应过来,便见车中男人身子向前方靠近几分,修长的指尖很快触及自己的指尾,利索又带着些许得逞的在指间稳稳留下了彼此的印迹。
  “盖了章,这下娘子便不许再骗我。”君初很快又将身子缩了回去,只当方才甚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沈临烟指尖微僵,似是在躲避眼前人的目光,也很快偏过头去,瞧着那原本半敞的车帘也随即落于底下。
  “嗯……我知晓了。”她话语说得吞吐,手上握着的绳子也不似之前,反而松垮了些。
  沈临烟揉揉眉心,很快缓了缓心绪,又向着王府方向驾车小心驶去。
  这一路上,虽说她驾车还不太熟练,但大抵是懂的了些,也总好过君初抛头露面惹人注意,避免了不少麻烦。
  眼下也不知楹漓那边又是否知晓了消息,依着她的性子恐怕又要闹了半边天去。
  正想着,马车也逐渐靠近于七王爷府,沈临烟指尖微顿,远远看去那大门紧闭,门外也没侍卫留守,倒是景色萧条,像极了传闻里说得可怖的阴曹地府那般。
  她小心下了马车,将其停留在隐蔽街角处,刚想着去探探路,却听得车里人询问的声音响起。
  “娘子要一个人去何处,可是又要抛弃为夫?”
  “没……没有,我只是要去探探路。”沈临烟不知为何,心底莫名发起虚来,好像正如男人所说一般,自己要弃了他。
  “娘子探路,为何不带为夫一起去?怕是嫌弃为夫是累赘,无妨娘子自己去就是。”他嘴角微顿,继而说道:“去吧去吧,娘子一个人去吧……”
  沈临烟神色微愣,也拿眼前人没了办法,如今看来君初若生得是女子,性子又是个会撒娇的,必是众星捧月的明珠才是。
  “你若是女子……”她话说一半,又生生打住。
  “女子?”君初将帘子轻轻拉开一个角:“若是娘子有这般情趣,为夫倒也可以为了娘子扮一次女子。”
  沈临烟瞧着眼前人话语说得认真,不由得退后几步,摇头说道:“不……没有,不必了。”
  “什么不必。”他捂着肚子轻笑,又伸出一只手掌来,似是再等眼前人回应:“说好的,又怎么能反悔呢?”
  沈临烟杏眼低垂,目光落于男子掌心,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放上去。
  “娘子,为夫等着手指都发凉了,还是快些过来罢。”君初见她犹豫,不由得小声提示道。
  “啊……哦,好。”
  沈临烟手指才刚触及男人那带有凉意的掌心,就被人反握于怀间,他低笑似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一般。
  “这下手都握紧了,娘子可要带我一起去。”
  沈临烟这才忽的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王爷府前头探路的,可鬼使神差的,竟一时被眼前人戏耍了去。
  若不是瞧着眼前人面容无辜了些,她倒真有点怀疑君初根本就没有失忆。
  “嗯,你跟紧我。”瞧着这十指相扣难舍难分,沈临烟也不做挣扎,只好由着眼前人去,临走之前小心为彼此压低了帽檐。
  “嗯,跟紧。”君初神色心满意足,倒像是偷了腥的猫咪,正乖觉舔着毛发。
  沈临烟叹了口气,心里也没了法子,只好带着男人从王府后门走去。
  她还是头一次这般握着君初的手,像做贼般回自己府里,现在只希望莫要再出些波折才好。
  沈临烟心下奇怪,这七王爷府安静得厉害,甚至还有些安静得不正常。她正想着,掌心处传来一阵温热,男人顺势贴到耳边问道:“娘子,我们为何不从正门进去?”
  女子脖颈处微痒,下意识离得远了些,磕磕巴巴说道:“后门……后门离歇息处近些。”
  “是吗?娘子方才盖过章,可不许再骗为夫。”君初倒是毫不客气,整个人倚在了女子身上。
  “是……是啊,应该是吧。”沈临烟莫名心虚起来,说到底好像是前门更近一些。
  “嗯,不知道的还以为……为夫跟娘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君初优越的下颚再度往女子脖颈间蹭去。
  沈临烟背脊微僵,刚想伸出手想要推开男子,却听得一阵无辜的声音响起:“娘子可是想要把为夫推开?先前娘子说莫要离开半步距离,也不做数了吗?”
  “自然……作数的,可现在这个姿势实在难以前进。”女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哦,好。”君初似乎是有些不高兴,恢复了之前的姿势,但十指还是紧紧扣着,一刻也不得分开。
  两人正说着,侧门处传来一阵铁链的声响,接着便出来一位侍卫模样打扮的人,细细瞧去这人沈临烟倒也认识,是那日从后门去万花楼时,为首的侍卫。
  男人身穿一袭黑衣,面容瞧着憔悴了几分,略微粗糙的手指还斜搭在刀鞘之处,正四周打探着。他似乎是探查到两人的存在,下意识步伐慢了些,刀刃也亮出半截。
  沈临烟微愣,不由得走前几步挡着身后男人,轻言出声道:“且慢,是我们回府了。”
  男人听闻这才细细打量着二人模样,先前七王爷就吩咐过不可窥探王妃面容,他哪里又知道沈临烟生得如何面容。
  这夜幕深了些,他也实在看不清,刚想走近几步细细打探一番,却被女子身后一道声音打断:“自己的家竟也不能回吗?”
  他说得话语带了些许冷调,倒是像极了先前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侍卫背脊微僵,很快弯下身子去,双手举过头顶,眼眸紧紧盯着黑靴,原本严肃的面容隐隐多了几分欣喜,说话声也变得激动起来:“卑职参见王爷,卑职该死有失远迎,请王爷责罚。”
  沈临烟下意识回过身子,直直看着身后人,却见君初摸着鼻尖,不知想着些甚么。
  “王爷?”君初轻笑握紧女子手心几分,转过头看了正门一眼,继续说道:“快去把正门打开。”
  侍卫这才敢直起身子,小心询问道:“那王爷,卑职一会儿便告知府里人王爷回来了,也好做准备。”
  “哦。”君初很明显的有些不耐烦,等那侍卫去开正门的时候,才贴在女子耳边抱怨道:“这里人真奇怪,也是我们家的吗?”
  听着君初又恢复成了方才的模样,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点头轻声提醒道:“回了府里,该自称一声本王才是。”
  君初瞧着那七王爷府大门被缓缓打开,很快里面走出来两列训练有素的侍卫各站在两旁恭敬等待,他低头看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桃花眸微微扑闪,说道:“夫人,跟本王回家吧。”
  沈临烟杏眼流转,许是夜色暗涌带了几分迷离,此刻她也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哪个人?
  是之前阴晴不定的人,还是如今心思稚嫩的人,不过眼下是哪个也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马上就要回府了。
  “好。”沈临烟点头,指尖却也将男人握紧了些,以后的日子还要他二人共同面对才是。
  君初桃花眸微愣,很快眼尾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笑意,青丝遮掩之下的耳尖不自觉泛起了淡淡烟粉,他心里倒也失笑,自己还是这般没出息。
  两人才走到王府门前,那侍卫动作一致恭恭敬敬向眼前人行着跪拜之礼,动作整齐划一,话语也异常沉稳。
  “卑职恭迎七王爷。”
  君初眉眼轻挑,神色似是不悦:“本王竟也不知,你们都眼瞎了。”
  “卑职该死,请王爷恕罪。”
  “王爷……无妨,他们并不认识我。”沈临烟下意识为面前战战兢兢的众人辩解道:“我也没有见过他们,自然不识得。”
  “嗯,倒也在理,他们若是真瞧上一眼,那眼睛珠子挖了也不足为过。”君初说得这话倒也不像玩笑话,带了几分危险之意。
  沈临烟听闻,不由得背脊一僵,怎到了府里君初又变得如此反复无常起来。正想着,手心被眼前人偷偷打着转。
  “王爷说笑了,还是快些回府吧。”她轻笑君初的顽劣,却也不再看眼前人。
  两人才进了王府里头,一道窈窕的倩影便从远处急匆匆跑来,女子发髻已然歪了些许,面容微微发着红,鼻尖也随即泛起了粉,眼眶里雾气朦朦胧胧打着转,眼瞧着就要哭出来。
  “奴婢拜见七王爷……七王妃,奴婢来迟了。”白茗顺势跪在阴冷的地板上,重重向眼前人叩首,身子被冻的发抖起来。
  “如今天气寒凉,怎不多穿点衣衫出来。”沈临烟顺势走前几步,将女子轻轻扶起柔声说道。
  倒是将君初晾到了一旁去。
  “娘娘,是奴婢不好,若是奴婢当日跟着,也不会让娘娘受了这平白无故的委屈。”白茗眼眶微红,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这些日子,娘娘都瘦了。”
  “府里没出什么事吧?”沈临烟轻拍着女子手背询问道。
  “无事,那日娘娘跟王爷不见后,奴婢跟侍卫便四处去寻,便瞧见后山崖那古树周围景象,方丈赶到后告诉奴婢几个说,快回府找些人再来寻找一番。”白茗嘴角顿了顿继续说道:“着急回了王府,却也发现宫里早已得知了消息,这才派国师大人跟林将军暗地里帮扶着王府。”
  “宫里那边没透露出风声吗?”沈临烟问道。
  “国师大人同府里人说过,若是将这消息放出去,王爷王妃可能性命不保……”白茗犹豫了一会儿,也没在说话。
  国师大人其实还说过一句话,若是王爷王妃出了任何差池,府里人尽数都要陪葬,无一幸免。
  白茗倒也不知,表面温文尔雅的国师大人,有天也能谈笑风生说出这般可怖的话来,只当是为了七王爷府好,她也没讲与自家主子听。
  还没等沈临烟答话,却听得男人幽冷的声音响起:“有本王跟着,王妃能受甚么委屈?”
  正说着,从白茗手背上将沈临烟白嫩的玉手收回掌心:“现在晚了,理应带我们就寝才是,有什么话明天再讲,本王困了。”
  他实在瞧着眼前两人举止亲昵,心里难受得紧。
  白茗很快低下头去,弯着腰回应道:“奴婢带王爷王妃去吧。”
  “不用,下去吧。”他将女子往怀里拉了拉,有些不悦的说道。
  “是。”白茗也不做停留,很快识相的退了下去。
  “王爷识得路?”沈临烟倒也不解,眼前人的心思。
  “不认识,娘子带为夫去罢。”君初摇头回答道。
  “不认识,还叫人走?”沈临烟失笑,若是自己也不认识,又要耗费一番时间去。
  “只觉得娘子方才冷落了为夫,便不想那人再打扰。”君初青丝微垂,轻轻向着女子耳侧蹭去,引得一阵发痒。
  “冷落?”沈临烟杏眼低垂,方才不过是与白茗打了个招呼,怎么在君初眼里就成了冷落。
  “嗯,为夫嘴里有些酸。”他言语调笑,浓眉下桃花眸微眯,顺着青丝而下,贴近几分又很快覆着于一侧的耳尖,轻轻一咬似乎是宣泄着对眼前女子的不满。
  “你……”沈临烟却也没曾料到身旁男子会这般胆大,感受着耳边温热的气息和酥麻感,她红着脸瞪了君初一眼,倒也不知说什么。
  “这下好多了。”君初见状很快心满意足的离开,瞧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娘子放心,四下无人看不到我们的,眼下还请娘子带路才是。”
  沈临烟也不做声,似乎是被眼前人戳中了心思,红着脸又很快偏过头去,闷闷的从嘴里发出个“嗯”字。
  “可是惹得娘子不高兴了?”君初支着头低声询问道。
  “没……”沈临烟回答。
  “那下次娘子跟为夫换个地方就是,莫要生气。”
  他说得认真,一时让沈临烟也有些无奈。
  毕竟君初眼下,心智还不成熟,自己也不该过多计较才是。
  她叹了口气:“快些跟我回屋里罢。”
  “嗯,好。”
  两人才轻轻推开那扇久违的红木门,屋里倒是一片漆黑,女子杏眼低垂刚向前走几步,却不料身后人轻轻扯着自己的衣袖:“娘子,屋里有些黑,为夫害怕。”
  沈临烟转身拍拍男子手背以示安慰:“无妨,你先站在此处不要乱动,我去找些烛台过来。”
  “不要,我要跟娘子待在一起。”君初嘴角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娘子之前说的,莫要离开娘子半步,娘子的话可是不算……”
  “算数,自然是算数的。”还没等君初说完,沈临烟便打断了对方的话,继续说道:“那你小心些脚下,莫要磕着碰着,还有记得跟着我。”
  “嗯。”君初回答。
  女子杏眼低垂,靠着依稀的月光和以往的直觉,在屋里小心翼翼摸索着,只是手里不时传来的温热触感,一时又扰了她的心绪去。
  她才走到以往放烛台的地方,指尖微勾小心拉开抽屉,将红色蜡烛小心放在烛台上头,凭着感觉拿起火折子缓缓点着火,待那烛台上的火舌逐渐拉长又摇曳,沈临烟才缓下心神来。
  再抬眼,透过灼热的火舌映入眼前的便是一双火光之下倒放着自己面容的桃花眸,睫羽微微扑闪,男人眼尾泛着些许淡粉,很快嘴角微微勾起低笑道:“娘子,这红烛可是要彻夜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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