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又躺下了——元余
时间:2022-01-03 17:16:51

  “飞檐走壁,脚下生风。一个太学院,几个瞬息而已。”
  林瑾钰手都挽不下去了。
  林水月也不管她,径直进了待客的花厅。
  她乍一出现,周遭的议论声都小了一截。
  “还真来了?”
  “那是自然,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能攀附上王爷,怎可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可惜白曼语做了那么多,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说来可真有意思,好端端的一段美人救英雄的佳话,偏偏叫有心人利用去了,想用这等事情来攀高枝,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容芯蕊挽着白曼语走过来。
  “你说是吧,白姐姐。”
  白曼语今日亦是打扮一新,穿着身簇新的白底蓝纹的广袖长裙,露出了一截洁白的脖颈来,头上戴着白色蓝色的绒花与步摇,既清新又不失大方。
  就是脸上的笑有几分勉强。
  白曼语走到她身旁:“林二小姐,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请上座。”
  林瑾钰落后半步进来,容芯蕊忙凑到她身侧:“以前还以为这位白家小姐是个好相处的,没想到却也不一般。”
  “她自己也是王府请来的客人,却以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去跟林水月说话,你说,林水月会不会当场发疯啊?”
  林瑾钰看了眼那青色背影。
  林水月最近就很不正常,跟她说话,总有种自己才是疯子的感觉。
  那边,林水月还没回答,王府的管事匆匆行来,对白曼语行礼道:“白小姐,您的琴取来了。”
  “王爷吩咐过,今日必得用您的琴声来开宴。”
  白曼语羞涩一笑,似是漫不经心地看向林水月:“我得要先去开宴了,林二小姐请自便。”
  说罢高傲地仰着头走了。
  林水月喝了口茶:“好茶。”
  她身后的红缨:……
  林瑾钰走过来:“王爷已经入席了,二妹怎么不过去。”
  林水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坐在最前方的庆王。
  又听林瑾钰叹道:“白小姐的琴艺确是一绝,王爷让她开宴倒也无可厚非。可惜了,二妹若有一技之长的话,今日开宴的人,就是你了。”
  其实林瑾钰才是林水月的第二父母。
  她在塑造原身性格这方面,还真是功不可没。
  为了激怒她,甚至还要委曲求全,忍住恨意对她示好。
  林水月叹了口气。
  林瑾钰面上一动,忍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
  却见林水月拿起公筷,越过面前所有的菜,给她夹了一块香辣猪舌。
  还用一种怜惜的眼神看着她:“多吃点,你辛苦了。”
  林瑾钰:……
  她真是疯了,才会跟林水月说那么多话。
  林瑾钰一闭嘴,林水月的注意力就跑到了台上的白曼语身上。
  琴声铮铮,美人顾盼生姿。这般绵绵情意,却都只冲着台下的庆王去了。
  再看庆王,亦是抚掌闭目,满脸陶醉之色。
  好一出女才男貌。
  林水月喝完茶,在琴曲接近尾声的时候,站起身来。
  她没注意到,自己这一起身,周遭所有的人都精神了。
  “出去了!”
  “这是妒火滔天,不愿在这待着吗?”
  “依我看啊,多半是想法子与白曼语抗衡去了。”
  “林二不是什么都不会吗?”
  “说不好,她手段那么高,今日过来,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些人本就奔着看好戏而来,仔细一想也觉得林水月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纷纷兴奋了起来。
  可林水月一出去就不见回来,叫所有的人望眼欲穿。
  最后连庆王都被这种气氛感染,不断地回头去看。
  白曼语从台上下来,问自己的婢女:“她们在看什么?”
  “说是那位林家二小姐准备与你同台竞争呢!”
  白曼语脸色瞬变,正好看见庆王起身,她忙迎上去:“殿下这是去哪儿?”
  庆王轻咳了声:“屋内有些闷,出去透透气。”
  白曼语微怔,随即道:“我陪殿下去吧。”
  庆王不好拒绝,只能应下。
  他们二人一并离开,其余的人眼瞧着也坐不住了,一边感慨林水月手段超凡,毫不费劲地就能把庆王吸引出去,一边跟着离开。
  于是一群人出了花厅,拐过王府的假山流水后,看到了林水月。
  还有一群老太太。
  “等等,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碰!”
  话音刚落,就见林水月眉飞色舞地打出去了一张牌。
 
 
第12章 确实该怪你
  林水月身侧坐着的,正是上次那位老封君。
  老封君一抬眼,看见这么多人,领头的还是庆王,就道:“听说魏老夫人在王爷府中,老身就不请自来了,还请王爷见谅。”
  魏老夫人长得慈眉善目,含笑道:“老封君哪里的话,您能过来,王爷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罢思虑了下,才打出一张牌。
  魏老夫人是宫里德妃的生母,庆王的亲外婆。
  庆王回过神:“外祖母所言不错,倒是本王失礼了,扰了几位的雅兴。”
  老封君这把年纪,还与宫中太后是多年好友,连皇帝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庆王在她面前也不敢端王爷架子。
  老封君摇头道:“若是知晓王爷今日在府中设宴,怎么也不该今日上门的……你愣着做什么,打牌。”
  抬手在林水月面前叩了下。
  林水月皱眉沉思,犹豫半天打出去了一张牌。
  老封君当即推到面前的牌组:“胡了!”
  林水月:……
  桌上另一个老太太陆老夫人没忍住:“我说你把这林二叫过来做什么,原是为了吃她的牌。”
  魏老夫人点头附和:“她没来之前,老封君都输多少把了。”
  老封君挥挥手:“瞧你们说的,我哪知道能赢,给钱给钱,都别耍赖。”
  一边对林水月道:“我们玩一两银子的,你就给一文钱就行。”
  林水月忙道:“这如何能行?”
  老封君只笑:“怎么不行,你是个孩子,手里也没多少银子。主要你这牌打得太臭了,陪着我们打几圈下来,怕是要把家底都赔个底儿掉!”
  “我们打牌就图个乐子,不差你这几个钱。”
  旁边两个夫人都乐了,她没来之前她们三人拖着个下人打,她们这些当主子的自然不可能要下人的银子。
  轮到林水月身上也一样。
  “你就听老封君的吧,不然传出去啊,还说我们几个老姐妹骗孩子的钱呢!”
  林水月:?
  她好像受到了侮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封君这番话,直接堵了那些又打算诟病林水月骗老人银子的人的嘴。
  “小姐。”绯珠悄无声息地走到林瑾钰身后,对她点了下头。
  林瑾钰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见容芯蕊走了出去,她扬起了唇角。
  “林二小姐真是来这边打麻将的?”容芯蕊冷笑。
  不等林水月回答,又道:“只怕不然吧,前些日子我在府外还见到了林二小姐,天不亮就上了马车,一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
  林水月:“读书确实很辛苦。”
  容芯蕊嗤笑,她身侧的丫鬟忽而道:“那辆马车,是英国公府樊公子的。”
  “樊篱?”有人惊讶道。“没想到林水月还勾搭上了他。”
  “这是为了攀龙附凤,脸都不要了。”
  容芯蕊正好走到白曼语身边,叹气道:“所以我才为白姐姐不值,这种人,她也配与你相提并论?”
  白曼语还算冷静:“她如何,得由王爷来判定。”
  但庆王的脸色已明显变差。
  今日林水月受邀过来,是他的意思。林水月却在宴上被人曝出与他人有染,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稀罕!”老封君一出声,周围都安静了。
  这位老封君,年纪越大眼里越是容不得沙子。
  他们都想看,当她得知了林水月的真实意图后,会是个什么表现。
  哪知老封君一回头,眯着眼睛看的,却是容芯蕊:“我记得你是容家的姑娘吧,什么时候好好的小姐不做,当起了家里的门房,去管别人上谁的马车了?”
  容芯蕊脸一变,却不能跟她发火:“老封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身的意思,是让你下次看清楚一些!林二是上了樊篱的马车,但在马车里的,是老身而非樊篱。”
  老封君不耐地道:“眼下这世道也真是变了,什么时候老身用一下孙辈的马车,都要遭人诟病了?”
  魏老夫人只能出来打圆场:“误会一场,容姑娘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我是想不计较,可你看看这都什么事。林二虽牌打得臭,但是脾性好,我就乐意跟她打牌。”
  “那天正好碰见她去太学院,又没马车坐,我就将樊篱赶下去借了自家马车给她,只让她散了学来英国公府陪我打打牌就行。哪知到了旁人嘴里,就编排成了林二与樊篱之间不清不楚了。”
  老封君气道:“得亏今日我在此,否则就林二这傻的,还不定叫人说道成什么样了!”
  众人:……
  虽说容芯蕊没安什么好心,但林水月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啊。
  这老封君别是对林水月有什么误解吧?
  那边,容京今日也在宴上,收到消息后匆匆赶来。
  见容芯蕊涨红着一张脸,无地自容。他只得上前道:“妹妹口无遮掩,开罪了老封君。”
  “还请老封君见谅。”
  林水月手里把玩着麻将,笑:“老封君也别怪容小姐了,这事是我不对,我去太学院第一日就借坐了容公子的马车。”
  “容小姐会误会倒也正常。”
  她突然出来自爆其短,反而叫人看不明白了。
  老封君皱眉道:“你好端端的,老是借坐旁人马车是何道理?”
  林水月扫了旁边一眼。
  林瑾钰心头猛跳,不待她开口,忙道:“是我的不对,家里马车调不开,连累二妹受了委屈。”
  “我就算是自己不坐,也该让出来给妹妹的。”她满脸惭愧。“容小姐和老封君要怪就怪我吧。”
  “林家大小姐可真是不容易。”
  “有那么个跋扈不讲理,做事不守规矩的妹妹,可真是难为她了。”
  围观的人都怜惜起了林瑾钰。
  容京看她的目光满是温柔。
  老封君却点头道:“确实该怪你。”
  林瑾钰的笑僵在了脸上。
  “女院离你们林府也就一条街的距离,太学院却跟林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罢了。”老封君满不在意地挥挥手。“你们林家实在是腾不出来马车给林二,老身便叫人给林二送一辆。”
  林水月:“这怎么好意思。”
  老封君脸上带笑,她最喜欢的就是林二这不装相的模样:“行了,给你就收着,时常来陪老身打麻将就行。”
  她不再追究,容芯蕊也没脸再待下去。
  宴席已开,这边的人都散了。
  庆王回头看了眼林水月。
  她穿着身素净的青衣,衣摆上绣了些白色小花,墨发用一根玉簪挽上,玉手纤纤,熟练地码着麻将。
  白如凝脂的细腕上戴着一对成色普通的玉镯,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
  微风拂来,她轻笑了下。
  恬静又美好。
  与从前,是全然不一样了。
  “王爷?”
  庆王转过头,与白曼语对上。
  白曼语见他脸上来不及褪下去的笑,问道:“王爷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吧。”庆王不欲多谈,白曼语却有些心浮气躁,回头深深地看了林水月一眼。
  而这些,林水月都全然不知。
  她陪着几位老太太在王府打了一天的麻将,把把输,也不生气。
  因为老封君在,宴上的人没法过来为难她,更没有让她去与白曼语同台竞技。
  林水月落得一天清静,临近傍晚,老封君还亲自将她送回家。
  “你那姐姐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己留心一些。”下马车前,老封君还特意嘱咐了她一番。
  林水月笑眯眯地应下,目送老封君离开后,才转身回家。
  回家后却一派平静,今日在庆王府上的事情,根本就无人提及。林水月还有些意外,进了门才听说,刘家来人了。
  刘家主母与林水月的母亲秦氏是亲姐妹,平常偶有走动。
  不过这位姨妈很不喜欢林水月,觉得林水月不光出身乡间行为粗鄙,而且心思深沉阴郁。
  每次来都要敲打林水月一番。
  她的女儿刘玥也是如此,只是不同的是,刘玥面上并不表现出来,反而跟林水月交好。
  借着林水月的手,来对付令她嫉妒发狂的女主林瑾钰。
  也就俗称的恶毒女配二号。
  刘玥等了林水月一天,早已经不耐烦。
  但她今天过来就是来打探消息的,看见林水月后,诧异了瞬,忙按下心绪道:“表妹怎么这样去了王府?你可是庆王的救命恩人啊,怎么能穿的这么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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