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一听,气得喘得更用力,狠狠地瞪了卫已一眼,“你这个愣木头,我这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你的佩剑忘了取,我巴巴的给你送来了,竟这样不领情。”
卫已瞧了瞧她递过来的剑,眼尾泛着几丝笑,“我送出去的剑...倒也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盛暖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他送出去的剑,自己不过借来一用而已,“你什么时候送给我了?”
卫已低道:“我的东西从来不借人,你既用了,那就送你了。”
盛暖一双眸子瞪得浑圆,他卫已财大气粗也不用这样吧。
“那你风鸣还被我骑了呢,难不成你连自个的战马也要拱手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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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当真不认识太子?
卫已一听,一时间愣了愣,自己内心想的竟是...好像也可以。
盛暖见他发愣,上前一步,将自己身上荷包里的那枚玉佩取出,“呐...既然你非要把剑送我,那我便拿这玉佩同你换,你倒也不吃亏,如何?”
卫已接过,眼眸中隐有波动,“你...你不是多少银子都不肯吗?”
盛暖红着脸颊灿笑,“此一时彼一时,我如今肯了。”
丢下这句话,她便欢欢喜喜抱着剑走了。
卫衣眼眸幽深,心弦早已不动声色被拨动。
各家夫人小姐皆打道回府,唯独被留在宁和殿中的落昭阳。
落昭阳有些正襟危坐,太后的亲切让她不好意思得手和脚如何放都忘了,生怕坏了规矩。
太后见她放不开,屏退了伺候的下人们,只剩郝嬷嬷伺候。
郝嬷嬷亲自替她添了茶,笑着:“还得多谢落姑娘上回帮了太后。”
落昭阳忙道:“真...不谢,倒是要谢太后今日替我解了围。”
太后笑吟吟道:“你是个好姑娘,我自是知道你是不屑于做那样的事。”
落昭阳至今仍心有余悸,想必是自己撞见了那贺玮然的事,她急了眼,想对付自己,可这样的事,她毫无证据,说出来也没人信服啊,指不定还要被冠上个诬陷的罪名。
太后是看着落昭阳越看越喜欢,她说太子一向糊涂,近来倒是上进的很,原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太后掩着帕子咳了几声,“昭阳,今日夜已深了,就别回国公府了,在我偏殿歇下吧。”
都这样说了,落昭阳只得连忙应下,见太后说上两句话,便得咳上一咳,心也跟着提起来,“我瞧着太后身子不爽利,可请了太医来看。”
太后摇头笑道:“这都是旧疾了,吃了药也不见好。”
用过饭后,落昭阳陪着太后下了一会棋,才回了偏殿歇息。
清婉正躬着身子铺床,她倒了杯温茶正抿着。
窗外“哐当”一声,她站起身来探了探,便道:“清婉,这儿也没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清婉打了懒哈子,“那姑娘千万别闹,这儿是皇宫,可比不得国公府。”
落昭阳斜眸瞪了她一眼,清婉乖乖退下。
“出来吧!”她朝外轻喊一声。
话落同时,“轰”了一声,幕泽玺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她今日实在是受了惊吓,拉着幕泽玺坐下,一五一十地把今日看见以及发生的事通通告知。
幕泽玺沉思了一会,“你真没看清楚那标签上后面的字?”
系统会自动识别对一些角色采用标签提醒,但只会在人物出场的时候显示,一旦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落昭阳支着脑袋,“若是我知道,我能着急成这样吗?”
幕泽玺目光幽沉,“旁的也就算了,只是这虎符的图腾若落到敌人手里,兵马恐损。”
她“呜呼”一声,“这副本难度也太高了,推不了主线就算了,铺线又来得莫名其妙,这个世界的设定怎么可能有外国人?又不可能是妖怪神仙之类的,又不是仙侠剧?”
幕泽玺摸了摸下巴,回忆着自己进来系统时匆匆翻过的剧本片段,片刻才道:“异瞳而已,我好像看介绍时里面有一段左西女子在成婚有孕后便会偶显异瞳。”
落昭阳眨巴眼眸,“这么酷,那后面呢....”
他笑了笑,面上有些懊悔,“那时着急,只看了有这个设定,其他是真不知道。”
落昭阳气得小脸都鼓红了,“我要你这个系统维护员有何用...”
她泄了一气,恹恹道:“第一次走这种没底的剧情,我都快....”
幕泽玺见她沉着一张脸,心绪不宁的模样,抬手往她脑门上一击,“怕什么,万事有我呢?”
落昭阳吃痛,捧着自己的脑袋,嚷道:“你有什么用处,一个反派太子的护卫,估计自己什么时候杀青都不知道的吧。”
他朝她笑了笑,“你放心,我是带资进组,没这么早挂的。”
落昭阳气极了,直朝他翻了个白眼。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落昭阳连忙坐直,一手将幕泽玺的脑袋压到桌子底下。
“是谁!”声音慌乱。
郝嬷嬷捧着食盒,“落姑娘还未歇下吧,太后老人家惦记着宫中的菜食不合你胃口,特地叫小厨房做了几样点心,姑娘可要吃?”
郝嬷嬷送来的就是太后送来的,她怎么不能不卖这个面子.
“吃,嬷嬷且等一等,我这就来开门。”
她连忙指了指床底下,幕泽玺黑着一张脸,小声道:“不成...”
落昭阳想都没想,直接踢了他一脚。
见幕泽玺藏好了,她才匆匆开了门,接过食盒,笑容可掬道:“有劳嬷嬷了。”
郝嬷嬷往屋内探了探,她方才明明见到了人。
落昭阳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夜深了,嬷嬷快去歇息吧。”
郝嬷嬷眼眸掠过床底下看见那展开的一角布料,心中立刻清然,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落昭阳赶紧关上了门,刚一转身就瞧见幕泽玺一身狼狈,他身材颀长,相貌英俊,这会却苦着一张脸从床底下爬出来,惹得落昭阳嘴角弯弯。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宫中危险可不少,明日你尽早回国公府吧,我有空便去看你。”
落昭阳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他,乖巧点了点头。
太后正在躺椅上闭目,郝嬷嬷进了屋,添了安神的梨香后方才开口道:“公主...您猜猜方才我去落姑娘屋里,无意间瞧见了谁。”
太后按了按额角,轻笑道:“莫不是...太子?”
郝嬷嬷应道:“正是太子...我特地去查看了,太子没惊动任何人,自己翻墙进来的。”
太后捧着茶盏乐得大笑:“我倒是不知道太子也有这样认栽的时候。”
郝嬷嬷拿手太后手里的茶盏,“是啊,夜深了,太后莫喝浓茶了,当心睡不下,我让人煮蜜水来。”
太后颔首,唇角的笑意却未压下,续道:“我从前不喜太子,总觉得他恃宠而骄又胸无点墨,近来这脾性是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郝嬷嬷悠悠道:“奴才也觉得,太子变了,只是为何两人不大大方方的在人前走,太子总是这般,于礼总是对落姑娘的名声不好。”
太后未置一词,倒是想起太子今天那毛毛躁躁的样子。
“她救过孙儿,孙儿爱慕于她,只是她未知晓孙儿的心思,亦不知孙儿的身份。”
太后望着橘黄色的烛火,眼眸一亮,“太子这样瞧着,倒有些帝王风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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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落昭阳起了个大早,到厨房亲手煮了枇杷叶炖冰糖。
清婉在一旁帮手,“姑娘,平日里你在府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个的。”
落昭阳随口胡诌,“看...话本子学的。”
“这宁和殿里多的是下人,姑娘干什么自己亲手做呢?”
落昭阳将汤盛好,“你个傻丫头,太后帮了我,投桃报李是做女主的基本要素。”
清婉咋舌,自家姑娘天天几个法则,各个要素的,真的是戏精本精了。
正赶巧,几个小宫女前来取糕点,落昭阳莞尔道:“可是太后要用点心了。”
宫女答道:“倒不是...是太子爷和衡王殿下来请安来了。”
落昭阳擦了擦手,“那该去见上一见,”只是她现在同衡王的芥蒂实在不少,那反派太子她也是要去认认脸的。
落昭阳前脚去了前殿,幕泽玺后脚就匆匆离去。
她看着身影,倒与昨夜那个清俊挺拔的身影相交叠。
太后笑着介绍:“昭阳来了。”
衡王挑眉看向她,眼底竟比往日多生了几分意味不明。
太后见势道:“怎么...衡王认得落姑娘。”
衡王放下手中的茶盏,“我与落姑娘可有数面之缘,当日,我险些被刺客所袭,落姑娘还曾救我。”
落昭阳只觉得他话里有话,却是听不明白,只在一旁干笑着未语。
这些话放在太后耳朵里,竟听出了酸味。
敢情太子和衡王看上的是同一人?
衡王垂眸盯着茶汤上飘着的一茶叶,开口道:“皇祖母,我还要去趟国公府同国公商议朝事,不如由我送落姑娘回府。”
太后沉思片刻,昨儿出那样的事,若将落昭阳留在宫中久了,指不定那些小姐们乱说什么闲话,送回去也好。
太后面上带笑,轻道:“那就先回去吧,只是往后要多同你母亲进宫来看看我。”
落昭阳笑着应下,又嘱咐太后多食用枇杷叶炖冰糖,可缓咳嗽之症。
贺承衡与落昭阳并肩走出了宁和殿,贺承衡双眸阴鸷扫了她一眼。
落昭阳呼吸一滞,不由背脊冒出了汗,云穿法则第一条,男女主有嫌隙时,必定得解释清楚,不然这恋爱多半凉凉。
她斟酌了片刻后道:“殿下...这是有话要问我。”
贺承衡眉锋一动,不紧不慢道:“落姑娘...当真不认识太子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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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袭轿
落昭阳满脸狐疑,怎么又是太子。
她眸色里堆积了不明,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贺承衡对上她的眼眸,仔细辨认着其中的真假,见她半晌未答话,只叹了一气,“罢了...落姑娘上轿辇吧。”
轿辇缓缓而行,落昭阳越想越觉得不对,自打她进了系统,确实没见过太子这号人物。
她坐在轿子里一手支颐,正思绪纷飞,轿辇忽然一个不稳,倾落而下,重重坠地。
她吓了一跳,面色乍然瓷白,外头贺承衡已经下了轿子,正在发脾气,“怎么抬轿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抬轿子的奴才们个个跪地叩首,“是方才这位姑娘忽然冒了出来,奴才吓了一跳,才没扶好轿子。”
落昭阳掀开了帘幔,瞧见一位女子跪地,泣声不断。
小厮骂道:“哪来妇人,还不快拖下去。”
女子嘶哑着嗓子喊着衡王殿下,街上行人停下脚步,纷纷往这处投来目光。
那女子一身素色衣裙,鬓边只别了一朵芍药,一手抓着贺承衡的衣摆,脸上挂满了泪珠,低声哀求道:“衡王殿下,请听奴把话说,奴身份卑微,又沦落于风尘中,曾受启王多年相助,才得苟活于世间,听闻启王被贬,承州荒芜,奴恐惧忧思,奴深知此番话有辱皇家,本该耻宣于口。”
她顿了顿,哑着嗓子泣道:“可奴只求殿下能帮帮爷,寻个听话乖巧的人随爷一同去承州,替爷扫庭院、做羹汤,侍奉左右。”
话落,她急急朝地瞌了一记响头,落昭阳心中一紧,想必这一瞌,头都得瞌破了。
街上人群聚拢着,皆是来往看笑话的人。
贺承衡呵笑了一声,一手扯开被她紧拽着的衣袍,“你既知是辱没皇家,那就该烂在肚子里,说出来贻笑大方吗?”
那女子哀声道:“殿下,好歹你们是手足啊,求求殿下帮帮爷吧。”
“来人!”贺承衡眉间一拧,已然不悦。
“且慢...”落昭阳赶忙下了轿子,她在轿子里也听清了几分,估摸着是启王爷的哪位红颜知己,得知他有祸,没抽身离去,却想着他余下的日子艰苦,想托衡王为他寻一位贴心的人在身旁服侍。
她轻道:“王爷...到底是雪中送炭难...”
贺承衡摆了摆手,“那便送走,再赏些银子。”
落昭阳一听,深谙启王到底是因陷害衡王败露才被贬,衡王不帮这忙也是在常理之中,她垂眸去看仍泣涕涟涟的女子,恻隐之心泛起,“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抬起头来,目光刚与落昭阳相视,也是一惊。
竟是醉胭坊的头牌姑娘蝶娘,初见她时,锦衣粉黛,肤如凝脂。
这会一身素缟跪地,哭成了泪人,倒叫人心疼得紧。
她弯腰将蝶娘扶起身来,声若细蚊道:“我认得你...你若真想所求成真,且别闹了,回去等我的消息。”
回了落国公府,贺承衡送落昭阳入了府。
落昭阳谨慎道:“殿下不是要同父亲议事?”
他唇上扬起一抹讽笑,“那是我寻的借口,你当真也听不出?”
落昭阳一听,男主对自己上了心,本该高兴得放鞭炮庆祝的,可她心里却一点波动都无。
她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目送贺承衡的轿辇离去。
她刚回了屋,手里捧着温茶。
落宏日不知打哪晃出来,“长姐每又....又闯祸了,往后还是躲在闺阁里逗猫就好。”
她无奈,这那个弟弟是京中八卦小能手不成,“这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