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道:“都闹成这样了,我总得出去瞧瞧,衡王把谁给.....”
她叹气,一手推出门去。
长公主诧异的声音,指着床上的沈碧渠指间微抖,“怎么会是你。”
“快退下,都给我退下,把门关上了,”她慌乱喊道。
下人显然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场面,大家伙的心颤了颤,赶紧屏息退下。
落昭阳从隔间出去,正欲闯进那屋子,下人们阻拦道:“落姑娘,这...你不能进去。”
顾如岩原本在席上坐得好好的,一眨眼衡王和落昭阳都不见人了,就连对面沈碧渠也不在,见长公主起身,他想着一定是出来寻人,便跟着去了。
刚进这个院子里,便瞧见落昭阳正和屋外的下人们僵持不下。
落昭阳好奇心实在强烈,她拧眉提声道:“让开。”
“啪”的一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屋内传出,伴随女子娇弱的哭泣声。
顾如岩听着声音熟悉,快步而去,他不顾下人的阻拦,一脚踹开了屋门。
屋内的人大惊,齐齐侧头看了过来,沈碧渠忙用被子捂紧身子。
长公主看着闯进来的落昭阳和顾如岩,面上一阵难堪,“落姑娘,这....这是一场误会。”
此时,贺承衡满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了椅子上,他满脸懊悔不已,唯有沈碧渠还裹着被子,半躺在床榻上泪眼婆娑,低声啜泣。
落昭阳脑袋里全是浆糊,沈碧渠怎么会在这里。
她揉了揉水瞳,确定自己真没看错后,侧眸瞥了顾如岩一眼,他的脸上黑沉,隐有青筋暴起,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和王爷私通,还被自己撞见个正着,这场面....
落昭阳忽然想起那夜她夜袭顾府时见到劲爆场面,这还真的风水轮流转。
顾如岩眸中怒意,却碍于衡王的身份,不好发作。
他重声道:“顾家与沈家原本便甚少有往来,这门亲事更是母亲匆匆定下,如今沈姑娘既然....”
他顿了顿,掷地有声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会亲自到沈府退亲。”
他拱手对长公主道:“顾某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话毕,匆匆拂袖而去。
长公主面上板起,半眯起眼看着沈碧渠,“狐媚轻浮的贱人,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沈碧渠泣涕涟涟,扯着被子从床榻上滚落下地,死死抓着衡王的衣摆,“殿下...方才进了屋子,是殿下抱着我不放的,殿下要了我的身子不能不管我。”
长公主气得抬手扶着额间,怒道:“肯定是你勾引衡王,妄想攀高枝。”
贺承衡端坐着,面上冷如冰霜,没有丝毫动摇。
沈碧渠唇色咬出血丝来,“若殿下不要我,那我只能撞死在这屋中。”
贺承衡抽开她紧攥着的衣摆,仍是沉默不语。
落昭阳心里忽然生了几分不忍,虽说她不喜欢沈碧渠,可长公主设局原是冲她来的,若不是沈碧渠,如今躺在那的,怕就是自己了。
作为一个持有良好职业素养和正确恋爱观的检测员,绝不能靠这样的方式谈上恋爱,她在心中默默摇头,这副本不成,剧情走向也不正能量了。
她缓了神,“许是衡王殿下方才在席上喝了不少的酒惹出来的,也并非全是沈姑娘的错。”
衡王怎么也不表态,到底是他自己做出的事,好歹给个痛快话。
长公主拧眉沉思,此事想要了结也非易事,沈碧渠好歹是清官之女,户部一事未清,陛下正对衡王心有芥蒂,若是此事闹大,怕是对贺承衡名誉有损。
长公主头疼地抵了抵太阳穴,“落姑娘叫你看笑话了,我府上一团乱,今日就不留你用饭了,改日再到国公府递帖子邀你来叙。”
落昭阳本还想接着看,但人家都发话,自己也不好意思瞧下去,她福身正欲退出去。
长公主扫了眼贺承衡道:“衡儿去送送落姑娘。”
落昭阳忙摆手,低道:“不必了,衡王殿下还是想好如何处理此事吧。”
待落昭阳出去后,长公主沉声道:“事已至此,衡王过几日便把沈姑娘迎进府里,给个妾室之位吧。”
沈碧渠眼眸浸泪,嗓子泛着沙哑道:“公主殿下不可啊,我父亲绝不会答应我为人做小的”
长公主哼声道:“怎么....就凭你,还想当衡王妃不成。”
一直沉默的衡王,启唇道:“姑母,是不是你在我酒里下了药。”
长公主眼皮一跳,吩咐身边的婢女带着沈碧渠下去更衣。
长公主眼中闪过懊意,“我是好意,本是想撮合你和落昭阳,那落国公是个呆板正派的人,若不出此下策,如何能收拢他,谁知....”
她叹了一气,“我千算万算都没能想到沈碧渠为何会来插一脚,我明明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院子。”
贺承衡大声道:“姑母,您这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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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盛暖官配
落昭阳出了公主府,还沉浸在方才的错愕之中,清婉不明就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走路也心不在焉的。”
落昭阳眉头轻蹙着,男主和女配都睡了,她还有什么盼头。
她叹道:“清婉,我想吃梅花酥饼,你去趟南阁楼帮我买吧。”
清婉犹豫道:“那姑娘你可千万别乱跑。”
她笑道:“我就在这条街上还能不见了不成。”
清婉应下而去,落昭阳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走,这剧情都崩成这样了,她就是力挽狂澜也救不了,要不还是早点回去吧。
这样想着,她半仰着头,自己居然走进了药馆里,她深深吸了吸气,自己还是第一回 主动想回现实世界的。
她挺胸鼓气,“掌柜的,有没有什么死得快,又没那么痛苦的毒药。”
掌柜闻言,半眯着眼睛盯着她了一会,那表情把她当成了作奸犯科之人似的。
落昭阳忙连续摆手,“掌柜的,您别误会,我家中闹老鼠,我用来毒老鼠。”
掌柜“害”了一声,“姑娘真爱玩笑,毒老鼠的,我这有毒老鼠药,可比毒药管用得多。”
他转身去取,“只是人别误食就成。”
落昭阳咽了咽口水,“人要是误食了会.....会如何。”
掌柜面上轻松,“如何...口吐白沫而死。”
她一听,自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她狂摇头,“掌柜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她吓得一路从药馆跑了出来,正微喘着气,背后让人轻拍了下,她乍然转身,幕泽玺盯着她看,担忧道:“你怎么跑得这么快,身子还不舒服吗?”
说着,抬手去捂了捂她的额头。
落昭阳脸颊上泛着绯红,忙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剧情都崩成这样了,你还整天到处乱逛。”
幕泽玺挑笑道:“这剧情才走了多少,你别想太多。”
落昭阳不想理他,自顾自往前走,幕泽玺好脾气地跟在她后头。
忽然,街头的一角传来熟悉的喊叫声。
盛暖一身男子装束,气势汹汹一个回旋踢了过去,怒声道:“光天化日,竟然敢欺负人,还抢东西。”
卫已侧身躲过,面无表情道:“你让开。”
盛暖张开手臂护着摔倒在地的大叔,“大叔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抬眸恶狠狠瞧着卫已,“你堂堂七尺男儿,长得还挺俊的,怎么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要脸不。”
卫已眉头微皱,寡淡道:“我没有,你快让开。”
盛暖朝他走了两步,挺胸抬头道:“我偏不,我今日非抓你见官不成。”
话落,她一掌击了过去,卫已轻摇头,缓道:“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我还不想误伤你。”
盛暖气极,指着他道:“你个小白脸。”
卫已侧眸瞥见盛暖身后的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脚下生风似的往后拼命跑,他彻底没了耐性,赤手空拳打了过去,盛暖微偏过头,头上束发的玉冠不小心被挑了下来。
微风徐来,她的一头青丝宛如瀑布般倾泻浮动。
卫已黑眸一惊,手上一顿,反应迅速地收回了手,面色沉凝,竟然是个女的。
盛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发梢,扯嗓子开口,“这...怎么停下来了,继续打啊!”
卫已看着越跑越远的小贼,冷然道:“我不同女子打。”
他捡起地上的钱袋子,盛暖快步过去拍了他的手背,喊道:“你还想拿,那是别人的....”
她转过头,刚刚趴在地上那哥们怎的不见了踪影。
落昭阳眨巴着水眸,嘀咕道:“那不是盛暖吗?怎么在这里,还同别人打架”
她一路小跑了过去,“盛暖你没事吧。”
盛暖回过神,扯开一个笑,“昭阳,你从哪冒出来的。”
幕泽玺紧跟了上来,他轻讶,“卫已。”
卫已忙拱手,“殿...”
幕泽玺一听,忙道:“殿下不在这儿,”他快步走到他面前,搭着他肩膀道:“我今日不当差,就自己出来的,”他说着,不时朝卫已使了使眼色。
卫已不解,这又是哪门子的事,“当差?”太子需要当什么差。
盛暖指着卫已,怒气道:“昭阳,这人偷了东西,还不承认,我打不过他,你快去报官。”
话落,一位男子拐着腿蹦了过来,“多谢大侠。”
他伸手接过卫已手上的钱袋子,笑呵着对周围人大声说,“刚刚有小偷抢了我钱袋子,还推了我一把,我这脚都崴着了,多亏这位少侠出手相助。”
盛暖咋舌,低下头表情微窘,低低说:“那你怎么不解释啊!”
落昭阳还是第一回 见她这副模样,笑道:“都是误会...误会。”
卫已漠然,“我做事,为何要向你解释,”他朝幕泽玺抱了一拳,默然离去。
盛暖诧然抬头,指着他的背影,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他他他....这什么人啊....还挺傲,真当自己是什么救世的英雄不成。”
幕泽玺挑眉,“卫已,贺帝亲封的骠骑大将军,战功赫赫,自领兵以来从无败战,他自然是有傲骨的资本。”
落昭阳忙回望卫已的背影,系统立刻跳出一行标签,显在最底下的一句话,让她乍然一惊,这.....这.....
系统荡起提示音【卫已与盛暖是官配,宿主需撮合两人】
她转头看了幕泽玺一眼,他朝她颔首点了点头。
盛暖骂骂咧咧道:“他居然就是卫已那个混蛋,上一次我父亲做副将同他一起出征蛮夷,结果....他倒是加官进爵了,我父亲都年过半百了,到现在还不得封侯,定是他在从中作怪。”
这件事落昭阳也听说了,这卫已和盛将军一向是死对头,盛暖和卫已怎么能是官配呢!
她叹道:“这其实也不能全怪卫将军,到底是运气不好,”她也只能这样说了,据他所知,盛暖父亲好像在那场战役中犯了错,险些被俘,这还是卫将军出手相助的,才能平安而归。
盛暖努嘴道:“昭阳!你怎么还替别人说话。”
下一秒,盛暖头也不回径直而去,落昭阳“哎”了一声,忙跟了上去。
过了几日,落国公府邸。
落昭阳正摊在床榻上呜呼哀哉,她原以为剧情走到这,算是彻底毁了,结果最近听说沈碧渠一乘矮轿从后门被抬进了衡王府。
她起先诧异,沈碧渠这样自命天高的,如何肯为人做妾,后来仔细一思量,长公主决计不可能让衡王娶一位对他前程没有帮助的。
幕泽玺手里捧着梅花酥饼进屋,笑道:“你最近倒是不往外跑,天天躲在府里,丧得成什么样子了。”
落昭阳从榻上起来,伸手抓了梅花酥咬了一口,吧唧嘴道:“我想破头都不知道有什么可努力的套路了,你倒是最近很闲嘛,你角色不是东宫里的暗卫,不用当差啊。”
为了解释卫已认识自己,幕泽玺自己谎骗她,自己是东宫太子身边的暗卫。
他不自然地清咳了咳,“我最近休假。”
落昭阳不禁“哟”了一声,“这赶巧啊,我今日听几个丫鬟在咬耳朵,说是明日东郊庙上有庙会,这可是一年里的盛会,不如你带着我翻墙溜出去玩玩。”
虽说她院子里的墙好翻,可真叫她翻,她还是有些怕的,幕泽玺就不一样了,他往上一蹬,整个人可就飞出去了。
幕泽玺笑道:“女主是个练家子,你这怂样,小心毁了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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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凤星临世
落昭阳被他这话一噎,瞪着黑眸看他,“反正闲着也是无事,这副本剧情虽然崩,但是场景啥的做的是真不错,就当去见见世面也好啊。”
幕泽玺幽幽道:“你还真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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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落昭阳和清婉打了招呼,溜进了后院。
幕泽玺见她站立在红墙白瓦,一身男装黑袍,周身透着文雅。
他从屋顶上跃了下来,挑笑,“你这身打扮倒是颇有翩翩贵公子之气。”
她媚眼一笑,抬着下巴道:“那是。”
东郊庙会上,落昭阳左手抱着一包板栗,右手拎着一根糖葫芦,靠着街边一角,便能听见小贩拖着长腔的叫卖声,人流如潮。
她一脸新奇,眼睛笑眯成了月牙般,“幕泽玺,这副本画画实感做得也太好了。”
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扰得落昭阳耳膜生疼,她一手捂着耳朵,“这前头是什么啊,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