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
这特喵就……见鬼了??
她又重又占卜了一次,却是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怎么了?”司予安问她,“什么意思?”
“大吉。”
司予安:???
“嗯,大吉。”面露沉重,柒柒只觉是门外的东西太强,从而干扰了占卜。
“有人看见我的孩子吗?”
“你们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门外的女声还在询问,但语气却是越来越急,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是开始凶狠地撞门了。
“囡囡!囡囡你在哪儿啊!”那声音温柔。
“妈妈不会让你叫陶招娣的!!”这次的声音带着决绝和恨意,同时,渗入房内的水更多了。
“她是陶招娣,她的孩子也叫陶招娣?这村里到底有多少——”柒柒脑子突然宕机了。
“也许每个陶姓女孩都叫‘招娣’。”司予安的眼睛里仿佛淬了冰。
“我的囡囡在哪儿啊……你们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女人还在不停地撞着门,但这门却好似被施了什么封印般,她怎么也撞不开。
“囡囡啊!”
“你丢的是包袱里的孩子,还是青紫色的孩子?”正在这时,司予安突然问道。
柒柒:???
窦队这是问了个什么鬼问题??
但在这问题问过之后,那女人也真的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思索。
而在几分钟后,房门迎来了更猛烈的撞击。
“囡囡!囡囡!”
房门已经隐隐有碎裂的趋势了,但那层阻碍着女人的封印却没有半点能冲破的迹象。
“准备开门!”司予安当机立断。
她和柒柒退到房内,守在一左一右两个位置上,血光蔓延,她猛地打开了房门!
“囡囡!”
一个浑身湿透的长发女人冲了进来,她的头发都粘糊在脸上,看不清容貌。
她没有管司予安伸出来拽她的手,而是冲到了窗边,叫着“囡囡”的名字,直接又冲了出去!
“抓不住?”司予安微微皱眉,一个瞬移到了窗边。
刚才她的手从女人身上穿透过去了,并没能触到对方,柒柒设立的骰子也是同样被穿透而过。
两人追到窗边,可窗外却是没有女人的身影,只在惨淡的月光下,爬出了很多或大或小的柔软黑影。
它们皮肤或灰白或深绿,全身肿胀不堪,一张张扬起的小脸上满是怨毒。
“卧槽!”柒柒后退了一步,“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爬行后留下的灰绿粘液,满眼写着抗拒。
“过暗河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司予安失笑。
柒柒:???
那水底下有这个?不是长须怪鱼吗??
“桃源村不是‘物产丰富’吗?那还不是什么都有。”望着那些粘液,司予安缓缓道,然后偏头跟同样打开窗户查探的橡皮糖和英子对视。
“巧克力。”橡皮糖做着口型。
略一颔首,司予安抬手指向四楼,对方两人也是点了点头。
“粘液是一样的,啊!”柒柒往墙上一靠,打趣道,“破案了!你的巧克力是它们拿走的!就是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小孩子都爱吃甜的。”
柒柒:???
什么东西?
你说它们是什么??
离开窗户,司予安召出一个豆子人,让它搬开了瘫在房门外墙边的陶大田。
“它们是婴儿,还有孩子,但它们都死了。”司予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这要是在现实世界,别说巡卫,光是网友就够桃源村喝一壶的。”
“可惜这里是副本世界。”柒柒的语气中也带了些沉重。
两人沉默地走出房门,闻到了从陶大田身上传来的,混杂了血腥的酒臭味。
他的衣服脱到了一半,整个人倒在血泊中,表情扭曲就像看见了什么大恐怖般,连眼皮都没有合上。
可诡异的是,就在刚刚,两人听到的陶大田的声音,明明是兴奋又快乐的,怎么现在看上去反而——
这般痛苦?
“还活着。”司予安说,让豆子人把陶大田踢下楼梯,发出了沉闷的滚动声。
“哼!”向下瞥了一眼,柒柒忍住了没有补刀。
既然刚才跟陶大田同在门外的诡异都没有动手,那她……就替它们留着他吧!
“所以那些孩子一直都待在暗河里?”柒柒下意识又回头看了看窗户,“暗河——山洞里的窥视感,就是来自它们?”
“也不全是。”
“那就好……”
“你晚上吃的那些鱼啊虾啊的菜,不全是河里的河鲜吗?”
“哦还有。”司予安解释得漫不经心,“粮食和素菜肯定也是这些水灌溉出来的。”
柒柒:???
我……我没吃啊!
卧槽!我真没吃啊!连碰都没碰!!
她感觉自海鲜之后,自己连河鲜也不想碰了。
吱扭!
突然,一道阴风吹过,铁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只见通往四楼的锁裂开了好几条口子,现在只是虚虚挂在了门上。
而从缝隙中看去,门内一片漆黑。
“不是惨白了吗?”柒柒奇道,“白天是有什么东西反光?”她白天在“陶招娣”消失后,也往门缝里看了一眼。
吱扭……
司予安彻底推开了铁门,又点上了火炬,“白天你看到的应该是她的眼白吧。”
她虽然夜视能力出众,但还是更喜欢在光亮下行动。
柒柒:???
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然后她就看见了,在火炬的光芒下,那满墙的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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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吾与村北姐姐孰美
“卧槽!”
蹬蹬蹬——咣!
柒柒几步后退,后背撞在了铁门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火炬的照耀下,通往四层的两边的墙上,印满了暗褐色的手指印,重重叠叠,再加上划痕和抠痕,看的人密恐都要犯了。
“没有字,也没有画。”凑近了些,司予安观察着两面墙壁。
柒柒:……
她恶心得说出不话来,身心俱疲满是抗拒,只得虚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又踏回了楼梯中。
“你密恐啊?”司予安乐了,“那给你治治?用脱敏疗法?”
柒柒:???
她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由于好奇心作祟,还是作死地顺着火光望了过去。
只见某处被水渍反复浸润过的墙角处,星星点点附满了蠕动的白点。
那些白点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拍成一字,动得好不热闹。
“卧槽槽槽!”
几步又跌出了铁门,柒柒都快哭了,“咱们上去吧?好吗?不看楼梯了行不行……”
“可上面也许有诡异哦!”
“那就让我看见诡异洗洗眼睛吧!求求了!!”
“哈哈好!”
玩笑开够了,司予安方才拉着暂时瞎了的柒柒往楼上走去。
与前三楼不同,通往四楼的楼梯是木制的,而且年头久了附了不少苔藓,踩上去软软的,每踩一步都会发出沉闷的申吟声。
吱扭……吱扭……
周身阴气流转,这让柒柒感觉,她好似是踩在了什么活物身上。
楼梯的尽头又是一扇铁门,门锁虚虚挂在门上,随着两人的接近,又有一阵阴风吹开了它,里面也依旧是一片漆黑。
“废弃了至少得有十年了吧。”
因为司予安的停顿,柒柒睁开了眼睛,在紧张扫视了周围,没再发现什么“蠕动的白点”,和过多的血手印后,微微松了口气。
“十年?”
“嗯。”柒柒点点头,张开手心的珠子,“这里被封存了至少十年的时间,然后……”她撇了撇嘴,“还是大吉。”
大吉啊,也特喵是见了鬼了!
她在心里吐槽道。
大吉?
皱了皱眉,司予安推开了那最后一道门。
浓重的,但并不算太呛人的灰尘味扑鼻而来,还混杂着些许潮湿的霉味。
四楼确实如陶大田所说,放置了很多杂物,几乎都要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吩咐豆子人上前清理,那些杂物多为垃圾和废弃的家具等,只有极少部分是衣物等个人用品,而且衣物上还多有破损。
待豆子人清理完了大部分杂物,清出了一条路来,司予安和柒柒才终于踏进了四楼的范围,两人只觉……
有些硌脚。
木地板凹凸不平且多有突刺,稍不小心就会绊到或者磕着碰着,也不知陶招娣生前在这里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绕过废弃倒塌的柜子和各种家具,那后面铺了一张被单,被单下是整个四楼唯一不那么硌人的地方了。
“她就睡在这里?”柒柒站去被单前,又转头找见了窗户的位置,“挪来防风的。”她指着那些家具说。
略一点头,司予安没有说话。
豆子人小心地移开桌子,露出了这片小天地里最“舒服”的一处区域,那里铺满了软和的衣物,在衣物最上面还躺着一个刚刚成形的精巧布囊。
“跟塔楼里那个布料一样。”拿起了布囊,柒柒说,“但还没有绣字。”
她的脚踩在被单边缘,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在脚移开后,一块木板还“啪”的一声翘了起来。
“等等!”操纵豆子人掀开了木板,司予安看见,在木板下,交叠放着一张半泛黄的照片。
其中那半张是被撕过的,剩下的照片上是一个纤弱的女孩,还有一个很老了的,佝偻了身体的老妇人。
两个人肩并着肩,局促地笑着,老妇人的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陶招娣和她妈妈?”柒柒伸手拿过照片,仔细辨认着褪色的字体。
“为什么不是奶奶?”
“在这个村里,奶奶是不会喜欢……”
柒柒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司予安明白了她的意思。
被撕开的只剩一半的“全家福”,惊惧的眼神……这一切都昭显着,在拍摄这张照片之时,她们在承受怎样的压力。
翻开另一张照片,那上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曝光过度了一样。
“鬼打眼?”柒柒摸了摸照片。
“什么?”
“就是一种诡异现象,我记得我有个……啊找到了!”柒柒拿出一个小瓶,拧开后瓶中散发出了淡淡的腐臭味。
一滴粘稠的暗绿色臭液从倒转的瓶中滴在了照片上,顷刻间便渗了进去。
“这就够了?”见柒柒收起瓶子,司予安奇道。
她不是玩家,经历的副本也不多,连秘市才都只去了一次,是以对很多奇奇怪怪的道具都是抱着兴趣盎然的态度的。
“满够了!”柒柒忙拧紧瓶盖,“这东西,一滴就抵得上一件C级普通的道具!”
见司予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又解释道:“C级洗眼液,可在一定程度上破除诡异的伪装和遮掩!”
她话音刚落,吸收了暗绿臭液的照片就有了改变。
一栋腐朽的塔楼出现在照片上。
因为是从下往上的视角,塔楼四层完全隐在了阳光里,直到好一会儿后,阳光才终于散尽了,恢复到平常雾气蒙蒙的样子。
可是等等——
“卧槽?这照片会动?!”
两张扑克和照片一同被弹了出去。
但诡异的是,照片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悬在了司予安和柒柒身前不远处,同时塔楼四层的窗户里,也出现了两个窈窕的身影。
一个披头散发,状若疯癫;一个浑身湿透,头发糊了满脸。
她们一左一右,眺望的似乎是桃源村的方向,即便是只从照片中,也能感受到她们极强的怨念和阴气。
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在这照片现了原型后,连带这里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她们两个……”司予安眯起了眼睛。
但还未等她说完,两个女人就猛地转过了头,然后身形晃冲了出来!
一颗巨大骰子,还有一道带刺两篱笆墙倏地竖在了两人身前,司予安拉上柒柒,眨眼就瞬移到了铁门外——
噼里啪啦!
手中的火炬还在燃烧,可预想中的撞击声却没有响起,甚至……司予安能感觉到,她跟豆子人的联系也没有被切断。
两人重又进到屋中,但那两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照片掉落在地,又恢复成了之前白茫茫的样子。
淡淡的腐臭味传来,柒柒又滴了一滴绿液,但照片却仍是没有反应。
“窦队,你说……她们都是‘陶招娣’吗?”柒柒问,将一张半照片,还有布囊都收在了身上。
“两人气质不同。”司予安摇摇头,“‘陶招娣’——也就是湿衣的那个,看上去更温柔些,而那个披头散发的则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