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壮汉又摇了摇头,文见发直接瞪圆了眼睛:“你不要告诉我是五百两!”
不等壮汉回话,梁文才扒拉着文见发道:“他们出老千,是他们给我下套害我……”
壮汉闻言,只是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你又不是第一次去我们赌cha
g了,里面什么规矩,你难道不清楚?自己技不如人,你怪别的也没用!按照规矩,你今日要是不把钱给了,那我们就只能卸一条胳膊回去交差了!”
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表情,梁文才自然清楚他们是说到做到的,还要对文见发开口时,后者已经怒道:“你怎么不去死你?你特么的值五百两吗?值吗你!
你那个未婚妻不是对你百依百顺么,你让她去给你筹钱!”
“我现在就是把她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文少爷,你这次救了我,我就再也不赌了,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滚蛋!”
不等他再度扒拉过来,文见发再度嫌恶地将其踹开,随后看向那几位壮汉。
“本公子的身份,不用我多说了吧,否则你们可就真的是有眼无珠了!莫说是你们,就算是你们的九爷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给我端水倒茶。我朋友欠你们的钱,我替他给。”
说着,他直接从荷包里拿出了五两银子,递了过去。
壮汉见状,凶恶的表情不变:“是我刚才没说清楚,还是你耳朵里塞了驴毛了没听清楚?老子说的五百……”
“你说谁呢!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不待那壮汉把话说完,文见发身边的小厮已经上前,给了刚才那出言不逊的壮汉一个耳光。
一个耳光顿时激起千层浪,眼见着两拨人就要打起来,文见发突然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对着一个壮汉的耳朵上割了去!
“啊!”
一声惨叫声中,那壮汉的耳朵已经被划下来一半,粘连的一点皮层下,才导致被割掉的那块没完全掉下来!
扫了眼呆怔的另外两人,文见发表情愈见凶狠,如野兽。
“听不懂老子话的人,这耳朵不要也罢!你们算是什么几把玩意,也敢在老子面前造次?我说了,欠你们的钱,就这些,爱要不要,不要就立马滚蛋!”
说着,他又用匕首拍了拍另外那壮汉的脸,在其面上把匕首上刚才沾到的血渍擦去。
“你们也不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就算是他欠了你们的钱,他好歹还是个秀才,就你们这背地里的营生,你们敢状告官府吗?
就算是你们去告了,他最多被剥夺了秀才之位,届时,他欠你们的钱,你们就能拿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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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雨女无瓜
但见那几人再度面面相视,眸中有着松动之色,文见发直接把那五两银子塞到了其中一人的衣服里。
“拿着钱,赶紧滚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否则,你们就是和我文家作对,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你们和我文家作对的后果吧!”
顾忌着文见发的身份,最终,那三人还是任栽离开了。
见状,梁文才终是松了一口气,膝行至文见发面前。
“这钱我会还你的,文公子,你再借我一些钱吧,我要去县城的学院去,你放心,等我一路扶摇直上,考上举人,那你就是我的再生爹娘,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听着这极为耳熟的话,文见发面上满是嘲讽。
“我记得你考中秀才之前就是这么对我说的,结果呢?你报答过我什么?哪一次不是找我给你擦屁股!”
但见文见发就要离开,梁文才突然道:“山上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保密的!”
文见发的脚步登时僵住。
梁文才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面上杀机四起!
片刻后,文见发眸中戾气敛去,恢复了一贯的神色,转身将梁文才拎了起来,皮笑肉不笑。
“好兄弟就要这样互相担当,你看你这伤的,走,我带你去喝酒!”
他们的身后,银柳儿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眸中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人家自己愿意狼狈为奸,雨女无瓜呗。
翌日。
梁文才从窑子里醒来时,但见自己赤身luo体的,不用回想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似是也已经习以为常了,穿上了衣服出门。
屋内不见昨晚云雨的女人,外面也不见了文见发的身影。
而等他出了屋才发现,这竟然是低贱破旧的窑子,而并非他之前去的金满楼。
有女人看到了他,却并非对待一般客人那般热情揽客,反而躲避瘟神般,立刻避开他,回了屋。
梁文才只以为是自己面上伤势未好,还有些吓人,当下也没多想,骂了声“臭biao子”后,便也离开了。
走在街上,无意中看到了一家du坊后,他没忍住,再度停下了脚步。
听着里面的“买定不离手”等声音,梁文才顿时一阵心痒难耐,再也挪不动步了。
突然,但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也走了进去,梁文才心底微顿,面上闪过了几分狰狞之色。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没过多久。
白菊村。
银柳儿正在和银封瑾下棋,突然,李翠莲的叫骂声由远及近!
“银封瑾,你给我出来!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家的祖坟了,这么倒霉!你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带我女婿出入du场,还害他欠了那么多的钱,这钱必须你赔!”
紧接着,就看到李翠莲扯着梁文才走进了院子,身边还跟着文韵。
银柳儿见状,正欲开口,银封瑾却只是拍了下他的手背,随即幽幽地扫了眼梁文才。
“你说我带你出入du场?难道你之前输钱输到差点被卸了胳膊的事情,你都忘了?”
话落,但见梁文才只是不停地向身下抓去,好似奇痒难耐,luo露在外的皮肤上还出现了大片红色的疹子,不禁眸底微怔。
银柳儿似是也察觉到了,四目相视,皆在彼此的眸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
都说久病成医,银封瑾对岐黄之术自是有所了解的。
而银柳儿因银氏铺子里的人之前身份特殊,在让宁宗义上门给她们检查身体的同时,对这方面的病症更是清楚。
看来,这梁文才因为不自爱,怕是已经得了什么脏病了。
想着,她当下直接把黑风放了出去。
“李翠莲,你自己女婿什么尿性,你要是真不清楚,你就自己去街上打听打听,看看他这一身黑的还需要别人再抹黑他吗?
你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来讹我银家,你要不要我再借你几个狗胆?还有,你这女婿怕是病的不轻。
我建议你还是赶紧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吧,他祸祸了你一家没事,要是再祸害了村里其它人,怕是你这几条命还真不够赔的。”
梁文才闻言,似是突然醒悟,面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咬牙切齿。
不待李翠莲问清楚,他却已经转身向远处跑了去,饶是站在门口的文韵都没拦住。
李翠莲见状,只好冷着脸瞪向银柳儿,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是这梁文才平时太作,眼下,不肖银柳儿再开口,闻风而来的村民已经冷嘲热讽道:“人家还说的不够明白吗?你女婿得了脏病你不知道?”
“自己女婿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吗?还一直自我欺骗幻想着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殊不知这些年来其实都是养了头白眼狼!”
“是啊,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女婿去过不干净的地方,你倒好,非但不信,还把我赶出去,说什么我嫉妒你女婿现在是秀才,故意诋毁他!
我呸!就你女婿那遭烂玩意,我吃饱了撑的诋毁他?有那时间我不如撒泡尿自己活泥巴玩!”
“这种人太脏了,哎呀,我们还是离远点的好,免得也被传染了!”
说着,又对着银柳儿道:“我说银家妹子,你还不把她们赶出去?我们可是还要去你铺子里买东西的!”
银柳儿还未示意,黑风却似已经听懂了话,当下直接对着李翠莲冲了过去!
生怕被刺穿,李翠莲惊叫一声后,忙不迭地转身跑远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骂谁。
银柳儿对此视而不见,待门口的人散去后,只继续和银封瑾下棋。
见其落子利索,银封瑾想了想,似没忍住,问道:“你就不问问,我究竟有没有去du坊?”
银柳儿也不隐瞒,淡道:“我那天看到你进去了。”
银封瑾:“……”
好吧,他就权当她是无意中看到的。
“那你当时怎么没进去把我揪出来?”
若说银柳儿一直容忍他“不学无术”,他还能理解,但是亲眼看到他进了du场,还能这么淡定,他的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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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其实就是犯贱
银柳儿落下一子,将对方困毙后,才抬眸看向对方道:“这镇子上能玩不能玩的,都被你玩了一遍了。
你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看到梁文才想进去的时候才进去,难道不是另有原因?”
已无棋可走,银封瑾索性搁置了棋子,面上平静无波。
“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银柳儿拍了拍他的手背。
“娘也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毕竟,聪明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梁文才智商不够还蔫儿坏,怪得了别人?
因着梁文才家的事,李翠莲家最近可是被村民看尽了热闹。
他身上的脏病是捂都捂不住的,村民们原本以为,把他扫地出门都是轻的,没想到,文韵竟像是中了那梁文才的毒!
非但在她娘面前替求情,还不惜自毁名声的说,她已经怀了梁文才的孩子!
也许正是因为文韵这种毫无底线的纵容行为,才导致了梁文才的变本加厉!
在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悔过弥补之意,甚至轻则整日里酗酒,重则不顾文韵腹中的孩子,直接对其一阵拳打脚踢。
破罐子破摔的如同烂泥!
这日,他又在村子里喝的酩酊大醉,倒在柴垛上爬不起来。
不顾周围村民的指指点点与看笑话,文韵要将其拉起带回家时,却被梁文才不知轻重地突然推倒在了地上。
文韵下意识地捂住了微微隆起的腹部,满脸的痛苦之色。
路过的银君珠见状,终是没忍住,上前把文韵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文韵只是看向自己的腹部:“孩子,我的孩子……”
银君珠向她身下看了看:“没流血,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大夫?”
“不用,没流血应该就没事。”
文韵从银君珠身上抽回了胳膊,缓慢地后退了几步,声音细弱蚊蝇。
“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声音虽轻,却依然被梁文才听到了。
之前还醉的看似不省人事的他腾地站了起来,就要对文韵动手。
“你这贱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嫌弃老子是不是?你嫌弃老子你就滚啊!”
不等他对着文韵的腹部动手,银君珠忍无可忍,骤然一脚,直接把梁文才踹倒在地,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压得他动弹不得!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再让我看到你对女人动手,你的手指头就别想要了?你是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是不是?”
说着,她就要向梁文才手指上踹去时,却被文韵拉住了。
但见她表情哀戚恳求,似是还想为这人渣求情,银君珠的满腔怒火险些没把天灵盖给顶掉!
“文韵啊文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别的不说,就算是为了孩子,你是不是也得离开这渣男,省得再被他拖累了?
他压根都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还能指望以后会对你们娘俩好吗?你要是以后自己带孩子困难,大不了我帮你!
你说你还管这个恨不能把你踹进淤泥,拖入地狱里的烂人做什么!他现在还有病,你是生怕你们娘俩,你们一家人不被他给染上病是吧!”
银君珠一阵低吼,文韵闻言,只眼泪簌簌,面色愈发苍白,却只字不言。
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只是劝银君珠。
“我说君珠啊,你与他们最多只是同村的关系,对他们真的也做到仁至义尽了,你苦口婆心,人家根本不领情,你还费那口舌干啥,平白的把自己给气个半死!”
“谁说不是呢,人家自己不想活,不给自己留活路,说好听点叫痴情,其实就是犯贱!你还能阻止人家犯贱,阻止人家去死不成?”
“……”
银君珠看着文韵瘦骨如柴的身体,看着她面上的惨无人色,最终,还是抬脚离开了,并挥散了还在议论纷纷的村民。
她狠了心,不再管文韵的事情,但是,她们却低估了梁文才的渣。
梁文才自从得了这种脏病之后,便自暴自弃,非但不积极救治,竟然还四处勾搭,以至于被他传染之人越来越多。
一时间,莫说各大药铺人满为患,便是高进家门口都聚满了人。
还有人去李翠莲家堵梁文才,找不到他的身影,就对着其他人破口大骂,骂的李翠莲家是白天黑夜的都不敢再开门。
银柳儿看着那些涌来的陌生面孔的男女老少,总觉得情况似有些不对劲。
梁文才再丧尽天良,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再者,这短短数日,他就能勾搭到这么多的人?
这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交代银封瑾等人在家等着后,她直接去了宁家药铺。
还没到,就看到,陶守义正带着衙差把原本不知所踪的梁文才给抓了起来,同被抓的还有文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