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简直是天性,苏攸棠顿时也来了兴趣:“为何啊?”
“这山庄是夏先生的一个弟子的。”
这苏攸棠是知道的,听说这山庄虽然名义是借住,可说是夏先生的也不为过。
文静瞧着苏攸棠这副模样便知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起这个弟子其实比夏先生还大上一些,不过即便是多年前的夏先生学识也是很厉害的,收个比自己打的弟子倒也不是很稀奇。
关键是这弟子也喜欢夏夫人,那时夏夫人还未嫁给夏先生,那弟子总是去献殷勤。
后来也许是被夏先生品行折服了,便不再纠缠夏夫人了。
夏夫人与夏先生成亲后,每年便回来这弟子的山庄里避暑。
许是那时夏先生对夏夫人承诺了什么吧,后来夏夫人离世后,夏先生依旧坚持来这里。
那位弟子后来也娶了妻室便鲜少来这山庄了。”
文静说完之后还板着小脸说:“阿棠,这事你可别往外说。”
苏攸棠连连点点头,分享完八卦总是会要求别人保守秘密,这是流程。
不过苏攸棠这会猜错了,瞧文静一脸神秘的样子,显然还没八卦完。
小脸上就差把‘我还有秘密’这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苏攸棠自然十分捧场:“这其中可还有其他秘辛?”
文静将她拉到一边,这回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这个事鲜少人知道的,听说夏夫人会忧思成疾而亡,不仅仅是因为娘家的遭遇。
夏夫人有个手帕交,阿棠你可知那人是谁?”
这苏攸棠哪里知道,不过瞧着她这般谨慎的样子,便猜测道:“不会是皇室之人吧?”
文静惊讶道:“阿棠你也知道?”
苏攸棠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到了,“我胡乱猜的。”
文静看苏攸棠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果然沈师兄娶个夫人也要娶个聪明的吗?
“听说夏夫人的手帕交是已故的容王妃!”
说完便等着瞧苏攸棠震惊的样子,这样的神情会让说秘密的人很有满足感。
然而文静失望了,苏攸棠一脸迷茫的问:“荣王妃是谁?”
文静一脸痛心:“阿棠你怎么能连荣王妃都不知道呢?
就是十几年前意图造反的荣王的王妃。
不过夏夫人病逝的时候,荣王妃已经死了几年了。
我猜夏夫人的死应该与荣王妃无关,不过这些流言传着就变了。”
苏攸棠不解:“不是说是秘辛吗?怎会传出流言?”
文静一副大人模样,摇头晃脑的说:“这天家的事,怎么可能瞒过天下百姓呦?”
苏攸棠被她这模样逗笑了,“那你刚才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文静笑着说:“这样说起来更有意思些,不过这些事情阿棠听过便算了,莫真的传扬出去。不然指不定招些什么祸事?”
苏攸棠一手掐着她的小脸应承道:“知道了,再不快点都到了晌午了。”
说了一路这会早已经快到湖边了。
远远便瞧见湖中有座亭子,苏攸棠瞧着很是惊讶。
走近了更惊讶,问身边的文静:“这没有回廊怎么走到那亭子里去?难不成划船到哪里后爬上去?”
文静嘻嘻一笑:“自然不是,不过去碧月亭确实不容易。咱们还是别想了,划船游湖就可以了。正好现在荷花正茂,采些莲子回去。”
苏攸棠偏偏还较起劲来了,“你这么说我更想知道了。”
文静没办法,只好告诉她:“这水下有桥的,只不过这会被荷叶遮挡住了,你才没看见而已。”
苏攸棠闻言走到一处,拨开荷叶,果真有一道桥。只是这桥藏于水下,也就岸边还能瞧见,往远了看去,便隐在水中。
“这桥隐于水中,不是很容易坏掉吗?”
文静:“那是自然,不过是隔断时日便有人来修而已。”
苏攸棠暗自啧声,这山庄的主人可真是有钱。
文静:“阿棠若是不担心湿了鞋袜,倒是可以尝试走上一走。这桥还是很稳的,走到桥中时远远瞧着,便像是站在水中一般。”
不得不说古人真会玩。
苏攸棠倒是想试试,这个季节热得很,倒是不担心湿了鞋袜。
不过山庄里毕竟有许多男子在,万一他们也行至此地,被瞧见了可不妥。
最后还是跟着文静一块去划船,划至湖中到处了荷叶,吹着风,倒也不觉得热,果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听风苑中,沈镜给文嘉誉看了一上午的文章。文嘉誉正在修改,他倒是闲了下来。
百花居那边的人只早上过来传话说苏攸棠用过朝食了,这会也不知和文姑娘在做些什么?
也许在采花什么的?不过以文家小姑娘的性子,刨花带回家的可能更高。
说不定这会正带着苏攸棠在院子里刨花?
文嘉誉被沈镜这么一指点,下笔如有神,不一会便洋洋洒洒的写了大半。
抬头间,见沈镜一副沉思的样子便问道:“师兄有心事?”
沈镜:“没,快到晌午了,差人去百花居将阿棠和文姑娘唤过来一同用饭,免得还要跑两处。”
文嘉誉抿唇偷笑道:“师兄,你该不是想嫂子,找的借口吧?
不过,她们这会应该不在百花居才是。”
沈镜没有理会他的打趣,直接问道:“不在百花居?那她们去哪了?”
“我听我妹说,她们约好今日要去碧月湖,估摸着中饭也在那里用吧。”文嘉誉稍显犹疑的说。
沈镜闻言却是刷的白了脸:“你说什么?她们去了碧月湖?”
第74章 弯着腰便将她抗在肩上
文嘉誉不明所以:“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吗?”
沈镜的确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他之所以会与苏攸棠成亲, 便是因为两人同时调入湖中,伤了她的名节。
当时因为有人暗杀他,他便将计就计娶了身为侯府千金的苏攸棠, 也让那些杀手背后的人收手。
而且那时,不知从何处传出的谣言,若他当时不娶苏攸棠,怕是她也会被逼的青灯古佛, 了此余生。
说到底娶苏攸棠到底是为了摆脱那些人, 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一时之间想的有点远, 直到文嘉誉又唤了两声, 他才收回思绪。
“师兄, 你若真的担心, 便先去看看她们吧。
我这剩下的这些写完便去寻你们, 不过师兄也不必太担心, 文静虽是稚气了些。
但还是懂得分寸的,而且文静水性也不错,师兄可以放宽心些。”
沈镜轻摇了下头, 随后说道:“我去寻她们,若是没能及时回来,你便同先生说一声。”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文嘉誉伸了个懒腰才继续提笔, 只是心中好生羡慕他那沈师兄。
沈镜刚听文嘉誉说苏攸棠去泛舟湖上的时候,确是心中一紧, 随后便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自从未成婚前苏攸棠落水之后,她便鲜少靠近水。
犹记她坦白下药的之后,曾经与他娘一同去集市,忽悠了一群妇人跳入水中。
一个害怕水的人, 若真是想要教训别人,也不该用水才是。
后来端午时,他说赴夏先生宴,是在湖上时,她的眼中也只有期待没有一丝害怕。
他还能为她寻个游船上与陆地上无二的借口,所以她才不会害怕。
之后赛龙舟的时候,她便一直未下游船,也许便是她怕水的缘故。
为此,那天他带她提前离开时,便租了一条宽敞的乌篷船。
可碧月湖上的船为了方便,都是轻巧的船只,甚至连船篷都不曾有。
想到这里,沈镜只想着苏攸棠或许并未靠近水。
然而,他心中却凝起一丝疑惑,是他不愿去想的疑惑。
因心中太过担忧,半个时辰的路程,沈镜生生提前了一刻钟便到碧月湖。
放眼望去是一片荷叶,朵朵莲花像是红宝石落在绿绸缎上一般。
唯独没有看见有人的身影,难不成她们已经回百花居了?
正当他疑惑之时,便听到一道清脆的笑声,是文静。
沈镜连忙唤道:“阿棠?”
苏攸棠与文静其实离沈镜并不远,只是两人正伏在船上,逗弄着水里面的小鱼。
也不知是这群鱼过的太过安逸?总之文静撒了一些吃食到水中,这群鱼便纷纷围了过来,只要下手动作快些,便能抓上一条来。
刚文静正事抓了一条鱼,才会笑的开心。
这会苏攸棠突然听见有人唤她,便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便是一个不稳摇晃着身形。
沈镜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心!”苏攸棠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沈镜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苏攸棠不会凫水!
只一瞬间,沈镜便跳进了水中。
另一边文静见苏攸棠掉入水中自是十分慌张,只是还不等她跳下水,苏攸棠便已经冒了出来,显然是懂水性的。
文静正要拉她上船,可苏攸棠却是对她抿唇一笑,随后便又扎进水中。
文静站起来向岸上一看,果然没了沈镜的身影,暗道这夫妇俩可真会玩。
这般想着,脸上还露出一抹向往之意。
水中沈镜正焦急地寻着苏攸棠的身影,可是却瞧不见。本以为她被文静救了上去,可他露出水面看向文静时,却只有她一人。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一脸平静。
她知不知道苏攸棠不会凫水!
这一刻他保持不住那一身风度,他只想多个人一同寻苏攸棠,可他话还没出口,便感觉腿上有一股力气在拉他。
沈镜旋即狠狠踢了一下,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苏攸棠。
惊讶之余,又迅速地去拉她。
苏攸棠万万没想到沈镜竟然在水中还能踢人,那一脚踢在她肩上,疼的她差点缩成一团。
好在沈镜及时将她带上了水面。
苏攸棠咳了几下,才怒道:“你做什么踢我?”
沈镜眼中竟布满血丝,红着眼尾,显然是动了怒气。
苏攸棠:……
明明是他突然冒出来吓得她落水,她也只是想吓一吓他,船就在边上,更何况另一边就是那道潜在水底的桥,自是不会真的让他遇险。
可这人突然怒目瞪着她的时候,她气势便矮了一大截。
沈镜不仅瞪了她,还啾恃洸回头狠狠瞪了文静一眼,小姑娘被他吓得声都不敢出。
随后他便抱着苏攸棠游上那条桥上,苏攸棠刚站好,沈镜便他那湿透的外衫披到苏攸棠身上。
“我不用,天这么热……”
可沈镜一点也不听她说话,弯着腰便将她抗在肩上。
苏攸棠顿时觉得胃被顶的难受,嚷嚷着让他放她下来,沈镜却是充耳不闻。
待他们走远了,文静才拍着胸口,一脸惊慌未定的模样。
嘴中还喃喃道:“阿棠可真是厉害,刚才沈师兄的眼神要是刀子的话,自己这会怕是千疮百孔了……”
沈镜走得很快,苏攸棠只觉得从湖边到百花居只用了短短的时间。
百花居内的下人们见他们这个模样回来,都颇为诧异。
不等他们询问,沈镜便让他们都下去,吩咐最后一个走的人准备一些水。
沈镜直接将苏攸棠扔到了床上,捏着她的下颌牙咬切齿道:“你会凫水?”
那一瞬间,苏攸棠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下颌传来痛感,她才恍惚地想着:原主不会游泳?
沈镜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倒是说话呀。”
苏攸棠不敢看他的眼睛,撇过头去:“我、我会。”
“哦?是吗?那你怎么解释当初掉进湖中的事?”
苏攸棠:“那、那时候的我不会。”那时候她还没穿来,原主不会,那姑且算她不会吧。
沈镜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最后是苏攸棠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身上的湿衣裳黏哒哒的,让人觉得烦闷。
“你先放开我,你想问什么我直说便是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也不过是穿书了。
只是不知比起被他这个疯子似的男主喜欢,说出穿书孰重孰轻?
两人僵持的对峙着,苏攸棠觉得被沈镜看的头皮发麻,这会听到了敲门声,于苏攸棠而言不亚于是救星。
只是来人不是送热水的下人就更好了。
苏攸棠伸手推了推他,“你赶紧起来,你想被人看着吗?”
沈镜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动手动脚的,可是个人都能瞧出沈镜只是脸上平静而已。
下人们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放置好,便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隔绝了外头的阳光,这屋子里又有几分凉意,更何况苏攸棠身上还穿着湿衣裳,便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要不你先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或许苏攸棠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话中的小心翼翼。
沈镜:“不必了,你先洗。”说着还将她的箱笼递给了她。
苏攸棠拿着箱笼有些不知所措,沈镜:“还有什么事?”
“你先出去一会?我很快就好,之后随便你问什么!”苏攸棠站得笔直,就差举手发誓了。
沈镜看了她一眼,说一句不必了。
苏攸棠还想反驳,怎么就不必了呢?就算你说过喜欢我,但我也没接受你的心意啊。
只是还没等她将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说出来,沈镜便走到一旁放开帷幔,顿时便瞧不见那边的木桶。
饶是如此,苏攸棠还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沈镜疯子人设占了君子人设的上风,所以她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沐浴完。
沈镜对此只是冷笑了一声,便让人进来换了水。
待两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时,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