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凌溪月,她已经抛之脑后。
待到凌氏走后,慕正山瞥了一眼凌莲心,不满道:“你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往家里随便招揽,好好地安稳日子都被你搅和了!”
一旁,凌溪月将这句话收入耳中,面色猛然一白。
她知道,慕正山这句话表面上是在埋汰凌莲心,实则是在暗指自己,慕正山已经对自己起了不满之心!
慕正山确实对凌溪月不满了,先前她入府的目的慕正山也有所耳闻,但并未放在心上。
但如今被人点出,他心中那点龌蹉已经是去了大半。
凌氏都闹到了府上了,又是凌溪月的母亲,她不制止也就罢了,还争吵起来丢人现眼。
先前还觉得凌溪月懂事,现在看来也就那样。
而凌莲心却是没听出慕正山话里话外的意思,现在的她宛如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凌莲心没好气的回了几句,气的慕正山是吹胡子瞪眼,拂袖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慕国公府便好似入了冬一般,随着慕正山和凌莲心的冷战和战战兢兢。
两人一时间谁也不服谁,慕正山气的紧,干脆让人搂了铺盖宿在书房,眼不见为净。
毕竟这几天两人一见面,凌莲心就得冷嘲热讽,话里话外的埋汰他,让慕正山心里不痛快的要紧。
看到父母冷战,作为儿女的慕明珠也是心里焦急,但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劝和。
“清芜,你就帮帮我吧!”慕明珠只得找白清芜出主意,这个情况她就是想破了那几两小脑瓜子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看着小脸都急的通红的慕明珠,白清芜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父母吵架,怎么你比他们还急啊。”
“我当然得急了!”慕明珠气鼓鼓的:“都怪那个凌溪月,若非她和她的母亲,也不至于此。”
“凌溪月。”
白清芜眼中闪过一缕精芒,这几日凌溪月倒是消停了不少,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这事急不得,劝和最重要的就是要耗着,把他们心里的那股子火气耗净也就容易讲和了,各给一个台阶下,此事也算是落成了。”
“那岂不是说还要等?可这都好几天了!”慕明珠坐立不安,急的在房里走个不停。
晃的白清芜眼前一阵恍惚,她连忙说道:“也罢,我就陪你带点你公爷喜欢的糕点,去书房说些好话吧,说不定会有些用处。”
“也行!”慕明珠眼睛一亮,她光想着怎么劝架了,倒不如带点好吃好喝的过去,说不定父亲心情一好就能服软了呢。
想到这里,慕明珠连忙吩咐下去让膳房备了一些慕正山喜欢的糕点,携着白清芜往书房去。
“爹!”慕明珠直接推门而入,风风火火的入了书房:“我给你带来好吃的了!”
猛然间,慕明珠一怔,脸上浅淡的笑意嘎然而止。
“凌溪月?”随后进来的白清芜看清房内的情况,面色也是一僵。
凌溪月赫然在其中,而且还被慕正山揽在怀里,气氛旖旎。
慕正山显然没料到慕明珠会突然闯进,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旋即又很好的掩饰起来。
他松开了握着凌溪月执笔的手,起身理了理衣襟,干咳两声:“为父正在教导溪月习字,她呀,练执笔都尚且不善,为父只能手把手教教了。”
慕正山说话的样子坦荡,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确实一个好为人师长辈的好模样。
看的慕明珠心里冒出的几分怀疑又瘪了几分,只有白清芜心中暗暗冷笑,对这个道貌岸然的慕正山印象是差到了极点。
整个公府在凌氏来闹了以后,谁还不知道凌溪月是奔着慕昭而来的。
没想到事情还没过几天,慕正山又忍不住了。
连有机会成为自己儿媳的人都不放过,这个慕正山是差到了极点。
“是啊,公爷是在教我习字。”
凌溪月月眉轻皱,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笔。
笔下,却是一首男女欢愉的情诗。
“二小姐莫要误会,我和公爷真的没什么的。”凌溪月一副认真的模样,但落入明眼人眼中,傻子都看得出来就是有猫腻!
慕明珠虽然心思单纯,但她却不是傻子,如何还猜不出半点端倪?
她两眼通红,父亲在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毁于一旦。
加上凌溪月欲盖弥彰的语气,更是刺到了她。
她猛的从白清芜手上抢来糕点盒子往地上一扔了之,愤然摔门而去。
第一百一十章 密会慕昭
深夜里
慕昭刚准备就寝,却听到外头有敲门的声音,他没有多想,连眼睛没有抬一下,懒懒说:“进来。”
有个小厮打扮的人,低着头悄声走进屋里,反手将门关上。
慕昭皱着眉刚想训斥,下人不懂规矩,回头时对上白清芜那双明亮的眸子,他先是很讶异,随即新奇的笑了,“你怎么来了?”
小芜儿,真是稀客。
“自然是有事求公子。”白清芜开门见山,没有拖泥带水的说道。
慕昭见她杵在门边,身子都快贴在木板上了,没有上前的意思,他有意逗她,便招招手,“离那么远作甚,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过来。”
白清芜一动不动,努了努嘴,示意公子,“把衣裳穿上。”
慕昭这才发觉到,身上只剩了件薄薄的亵衣,大片胸膛肌肤裸露在外,他低笑一声,难怪小芜儿不肯靠前呢。
“我在自己的屋子里,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他大刺刺的站在那,还特意又将亵衣松了松,再配上他妖孽般的笑容,一副好养眼的画面。
可白清芜心如止水,对他的脸和身材不为所动,表示欣赏不来。
慕昭备受打击,耸耸肩,再开口时颇有些哀怨的意味,“小芜儿连丁点反应都没有,属实很伤我的心呐。”
“公子,若非正事,我不会深夜摸到外院里来找你。”白清芜耐着性子,再强调了遍,希望他别没个正形。
慕昭无所谓的摊开身子,坐在塌边,当啷着大长腿,表示道:“显然现在的情况,是你有求于我,我着什么急。”
白清芜的脸色黑了三分,她这个队友,太也不靠谱了。
“那权当今夜我没有找过公子,等来日追悔莫及的时候,公子可别哭鼻子似的,后悔当初没有听我之言。”
她说完,作势转身就走。
果真激将法起了作用,慕昭收起玩笑的神色,坐直身子,随手扯过被子盖住,叫住她,“小芜儿脸皮这般薄,都不经逗呢。”
“公子既然逗够了,可愿听我说?”白清芜收回即将推门的手,但身子还没有转过来。
慕昭语气中带着几丝察觉不出的纵容,“行,小芜儿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白清芜找了个椅子坐下,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今儿用过午膳后,书房出了桩子事,公子听说没有。”
“书房,父亲怎么了?”慕昭不明所以,很是茫然,他并不知情。
白清芜想起那一幕,就莫名感到后怕,她告诉他,“老爷与夫人置气,没有吃午膳,二小姐怕老爷饿着,便带着我去书房给老爷送点心,后来。”
她欲言又止,想要试探下慕昭能往哪方面想,于是先卖个关子,“公子不妨猜猜,我和二小姐看到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慕昭闻言,皱了皱眉,他仔细回想了下,最近父亲受夜王殿下的事情影响,远离朝堂纷争,闭门谢客,也与太子那边的大臣断了联系,现下能出入府中的官员,几乎没有。
不是要务,那便是风月了。
而风月……
慕昭不在意一笑,“是刚买的小丫鬟们没有教好规矩,想引诱父亲不成?”
风月之事上,父亲早就没了那个心思,这些年守着母亲一个人,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别的女人更不会入父亲眼。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慕昭松懈了神色,没往心上去。
“公子聪明猜对了一半,但引诱老爷的人却不是新买进的小丫鬟。”白清芜瞧着公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的脸就来气。
藏在暗处有祸心的人,就是趁着慕家放松警惕时,争取一击致命。
慕昭戏谑勾唇,“难不成还是嬷嬷?”
要是府中老人,谁那么想不开,去自寻死路。
白清芜看向公子,目光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凌溪月。”
慕昭懵了,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被阴冷代替,“竟是她?”
看着表面人畜无害,唯唯诺诺,可背地里竟勾引起男人了,她嫌命长了?竟把主意打在父亲身上。
慕昭冷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陪着二小姐去了书房,本该候在门口随时等着听吩咐的小厮们,一个人影没有,都撤了干净,我和二小姐正纳闷了,门里就传来莺莺燕燕的笑语声。”
白清芜回忆起。
“二小姐听见动静,火气蹭蹭上头,我没有拽住就让她闯了进去,只见表小姐的娇躯紧贴在老爷前身,老爷攥着表小姐的小手,两人抱在一处,亲密无间。”
还没有等她将话说完,脚下摔过来一杯茶盏,顿时四分五裂,溅起的碎片险些划到她。
白清芜抬眼,公子已暴怒,双眸充斥血丝, 气得胸口起伏。
门外的小厮听到动静,吓得一激灵,瞌睡虫跑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隔着扇门低声问,“公子,有事么?”
慕昭忍着怒气,打发着,“无妨,我不小心撞到桌角了,退下吧。”
可小厮明明听到的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但他也不敢多问,便称是,立即退下去了。
白清芜默默蹲下身,捡起碎瓷片子,她提醒公子,“公子的怒气对我发,无济于事,还是先攒着想想对策,才是眼下最紧要的。”
慕昭搓了搓脸,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他压着怒火,追问白清芜,“后来呢?”
“老爷的说辞是,表小姐的字写得不好看,他便手把手交表小姐练字,还训斥了二小姐,说只是长辈与晚辈相处,是我们心思不正,想歪了。”
白清芜的话语中含着讥诮之意。
老爷冠冕堂皇,很是惹得她想笑,若是老爷心思正,真是对凌溪月以表妹相待的话,找两幅字帖,赠上一副好笔墨就是,何须得抱一起的教。
一边老爷信誓旦旦拿出长晚辈做借口,一边又私行男女之事,真是什么好话让他说了,什么便宜也让他占了。
“凌溪月有两把刷子。”慕昭右手搭在腿上,指节微屈,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脸色阴郁不已,“父亲多年不亲近女色,她一来就能将父亲那颗春心勾得跳动。”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找到了人选
“平日里,凌溪月在我面前装得谨小慎微,与我说两句话都磕磕巴巴,在我父亲面前就能柔韧有余了。”慕昭讥讽道。
事到如今,他才算看出来,凌溪月目的不简单,在他面前不表现不争取,卑微胆小,原来心思从来没在他身上啊。
“当日,我与公子说过,要提防表小姐,可公子却觉得我多疑。”白清芜挑挑眉,时间推移,已经证明了她说的都对。
“咳,旧账就不要翻了。”慕昭也懊悔了,但事已至此,总得想个法子,让父亲断了萌动的念头才是。
他问,“母亲知道了么?”
白清芜道:“还没有,我嘱咐二小姐,不要外传。”
慕昭唔了一声,没有传出去就好,别等让母亲知道,一时不能接受,在撒泼打滚的闹起来,不仅会是桩丑事,惹得不少笑话,让父亲难堪,也会将父亲的心推到凌溪月身上。
他感叹句,“明妹妹风风火火的性子,你能按住她,殊为不易。”
“因为我和二小姐说的是,五日内会让表小姐卷铺盖滚出慕府。”白清芜已经下了保证,这才将将能稳住二小姐。
慕昭欣喜,“哦?那你有主意了。”
“没有。”白清芜让他别做美梦,“我这不是没有,才来找公子商议的么。”
慕昭:……好吧。
“那你先帮我想想,有什么好对策。”
白清芜认真思索了许久。
凌溪月是被换过的,现在这个作为太子的暗卫,受了命令进慕家,不达成目的不罢休,自是死咬着不放,绝不是简单羞辱她两句,就能让她主动离开慕府的。
那将凌溪月撵出府,那势必会有流言升出,本是给慕家公子做妾的,却被老爷相中,暗中来往,被抓住后,凌溪月离开慕家,那慕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再者,凌表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就指望着凌溪月早点过了名分,在慕家站稳脚跟,凌溪月就是她以后富贵的指望。
只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够行得通。
白清芜缓缓说道:“无法两全,但能够将负面名声降到最低,就得看公子愿不愿意豁得出去脸皮了,若是你被议论两句,必可保慕家全家名声。”
慕昭揉了揉眼角,脸上露出烦忧之色,他问,“直接和我说怎么办?”
“凌溪月想与老爷私通,那就找个人和她私通,既断了她的念想,以后也没有办法进慕家大门。”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为今之计,只有如此才能保全慕家以后安然无虞。
“这样便可把凌溪月送回凌家,除掉太子殿下安插在府中的眼线。”慕昭思索了片刻,也没有想到比白清芜法子更好的,或许得按着她说的办。
白清芜点点头,“就看公子愿不愿意配合了。”
烦心事有了解法,慕昭展颜露出抹笑容,他不禁打趣道:“从来都是本公子我在外头给别人家夫君带帽子,现在要自己给自己带帽子,这滋味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啊。”
白清芜垂眸,心里暗暗想着,怎么勾搭有夫之妇,公子还挺自我感觉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