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发现了施一诺,一个每天.行走在违纪违规警戒线边缘的不良少女。于是,她想在施一诺身上找回自尊,处处揪她尾巴,抓她违纪。然而事实却不尽人意,施一诺长了一张单纯的乖乖脸,而且成绩又好。说她做坏事,几乎没人肯信。
吴逸婷无论怎么做,都扳不倒施一诺,反而她自己的自尊心被践踏得体无完肤。最后心里实在承受不住,闹了个退学风波,退了学。
“噢……”众人又长叹了,不过这回是了解到真相往上扬的吐气,还有人为刚刚自己误信吴逸婷而内疚了。
“那你为什么要跟婷婷举拳头?”
就在大家看罢热闹准备开席时,周长洲走了过来,仰着面,背着手,发出刨根究底的审问。
“大姨父。”谢旭谦朝来人温和有礼。
“大姨父。”施一诺嫁鸡随鸡地叫。
“先吃饭吧。”谢旭谦揽着施一诺的后腰,对周长洲道,“多大点事啊?两个高中女同学之间的陈年烂芝麻,也值得耽误大家吃饭的时间?”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谁再继续纠结此事,谁就是不够气量。
周长洲一听,点点头。他是被“校霸”两个字吸引来的,但此时也觉得自己官腔打错了地方,有谢旭谦给他台阶下,他便也转身往自己座位上走去。
谁知吴逸婷不干了,本就恼羞成怒,被自己爸爸一压,又被大姨父一抬,她彻底甩起了脸子:“谦哥哥你护什么护?别以为她做了你老婆我就不敢说。”
谢旭谦转头,眸里一记冷光打在吴逸婷鼻梁上,堪堪要折了她。
可吴逸婷不理,手抬高,指着施一诺,起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你就是个校霸,还是个女校霸。蛮横无理,性格尖锐,每天晚上翻学校的围墙出去打架,第二天早上翻回来。天天不上课,在寝室睡觉,同学去叫你,你就装头痛,还锁门,不让同寝室的进去,还说她们打扰你睡觉。”
这几句劈哩啪啦夹枪带棍的,惊得整个包厢里的人又把脸面一致对向了施一诺,坐等吃瓜。
谢旭谦脾气也上来了,正要开口教训,施一诺捏了他一下,面向吴逸婷:“吴逸婷,你看见我翻围墙了?我翻出去干了什么,你怎么知道?你也翻出去看了?”
她面色平静,语气不急不躁,却是连连反问,字句清晰。看起来没有对方那么咄咄逼人,可谁都感受到她有股子四两拨千斤的气场了。
有人暗暗叫了声:“厉害。”
第40章 贪他的吻
吴逸婷脸上青红皂白.精彩绝伦,手指用力抓着椅子后背,都抓出了指甲印。
而施一诺还没完:“对,我白天是在寝室睡觉了,那又怎样?我不是一样高考考了高分,考进了柠城大学?你呢?吴逸婷,你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你读了什么大学?”
末一句,还带了怜悯和惋惜,可让人听着,更像一个天大的嘲讽。
因为,吴逸婷只读了一个三本,到现在工作还高不成低不就的没着落。而柠城大学,谁都知道,那是全国重点大学,能进柠城大学的那都是尖子生。
再看施一诺现在,在铭泰银行工作薪水好,又体面,年纪轻轻又嫁给了谢旭谦,十足的人生赢家啊。
“好了好了,都知道你牛逼了。你有必要这么说人吗?”六表舅终于按捺不住,站起来护犊子了。
众人皆笑,吃瓜吃得有滋有味。
吴逸婷抛出来的信息量太大了,虽然说词有所夸张,虽然施一诺打脸打回去了,但大家对施一诺也都有了新的看法。
一时,议论之声嗡嗡作响。
谢旭谦也感觉自己忽然之间像是发现了施一诺的另一面,可当下,他见不得自己女人被人非议。
他眼眸一垂,眉上横了冷刀:“各位,施一诺是我太太,你们要说她什么,就是说我什么。别说她没错,就算有,也有我担着。对她有意见的,尽管冲我来。”
他声音不高,语调四平八稳,却严肃得像是宣布影响天下局势举足轻重的重大事件,教人抗辩不得。
五桌人,老老少少顿时噤若寒蝉,没人再敢说话。
“婷婷,”谢旭谦眼风瞟过六表舅,落到吴逸婷身上,“你才22岁,就这么喜欢嚼是非,耍脾气,你前途堪忧啊。”
一个“忧”字十二分的重,配合了施一诺的语气,一样是个天大的嘲讽。
简直是妇唱夫随,绝配。
“哈哈,都瞧见了吧?”吴雪岚眼皮子薄薄一挑,对姐姐和旁边人冷笑出声,“瞧我这儿子鬼迷心窍的。我在家说了施一诺一句不好,还被怼半天呢。”
“好了好了,都吃饭吧。”周长洲站在自己座位上,双手一抬一压,颇有威严地,“两个女孩子之间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还要上升到阶级矛盾吗?吃饭吧,吃饭吧。”
有他开口,一个包厢里的人更没人再敢继续这个话题了。
吴逸婷被她爸爸按了头坐回座位,得不到四周人的同情,她这会倒是识趣得像个鹌鹑,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谢旭谦舒口气,带着施一诺走去主桌入座。
这顿饭这才终于开了席。
*
不知道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众捧在掌心里袒护过,施一诺心里有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正巧她的另一边坐着大表舅妈,身上有股味,施一诺上半身便不由自主地倾斜在谢旭谦一边。
谢旭谦以为她心里委屈,心一软,就想给她更多。他不停地给她夹菜:“多吃点,你太瘦了。”
施一诺还没怎样,对面的吴雪岚坐不住了。一想自己养大的儿子如此被别的女人蛊惑了心,眼里除了那个女人,竟然连她也没有了,不由得悲从中来。
更教人羞耻的是,施一诺颈窝里的一抹红痕像冬日冻在河面上的红丝带,在泛着银光的雪色里异常鲜艳,夺目。
吴雪岚嘴里正咬着一只浸油蚕豆,烫得没法吞咽,看到那抹红,一个气急,蚕豆滑进了喉咙,顿时整条食管都像是被泼了热油,一直泼到胃里。
痛得她捂着胸口就趴桌上了。
“这是怎么了?”吴雪岩赶紧拍她后背,端了水给她喝。
吴雪岚捶胸顿足,什么都说不出口,抬起涨红了的脸,对上施一诺无辜的眼神,直教她气得更拧巴了。
同桌有眼力见的人都看出事由来了,周长洲对自己夫人打趣道:“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张扬吗?”
吴雪岩赞同地点头:“可不是嘛。”
周乐霖疯狂地给谢旭谦打眼色,谢旭谦却只是回他一个敢作敢当的笑。
施一诺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悄悄拉了拉谢旭谦:“我身上有什么吗?”
“没有,你很好。”谢旭谦略带欣赏地瞥了眼她。
施一诺再不敢苟同他,起身去了卫生间,一照镜子,才知道自己丢了多大的人。
这个狗男人……
好在这里是五星级酒店,想要什么都有。
狗男人坐在包厢里,和众人觥筹交错,一会看看腕表,一会又看看腕表,正担心他的狗女人跑路了,手机“叮”了一声,一条消费提醒。
两分钟后,在他翘首以盼的目光里,施一诺重新走进了包厢,脖颈上多了一条丝巾,橙黄渐变的花色,随着女人的步调轻轻飘扬,衬得女人更明艳动人。
啧,完美。
谢旭谦舌尖抵了下齿贝,眼眸流转,眉宇间又多了几分风流。
*
吃过饭,吴雪岚发了话,所有人转战汗蒸馆。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去的。个别一些人有事,或者不喜欢汗蒸的都打了招呼直接走了。六表舅不想自己女儿再丢脸,带着一家人也走了。周长洲下午还有工作,和谢旭谦单独聊了几句公事也走了。
汗蒸馆是韩式的,沐浴区男女分开,汗蒸的包厢可共享。
施一诺沐浴好了,穿上浅土色的短袖短裤,把湿头发随意扎了个丸子,又在脖子上系了条干毛巾遮住那红痕,才出去找谢旭谦。
而谢旭谦此时正在某个超大豪华的包厢里,一身深土色短袖短裤,盘腿坐在地上,和人斗地主,姿态懒散又贵气。
打牌的就三人,四周围观的人群却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要不是听见谢旭谦的声音,施一诺怕是直接忽略了这群人,走开了。
她赤脚走进房里,不动声色地绕开人群,往最里面的石坑走去,想去那里感受一下碾压的滋味。
“一诺,过来。”却没想到,被狗男人叫住了。
隔着人群,谢旭谦的角度里其实只看得到一双女人的腿,纤细匀亭,可他就断定了那是他狗女人的腿。
他开了口,所有人纷纷让路,像打开了一段荣耀之光的通道,万众瞩目。
施一诺只好走了过去,走到谢旭谦身边,坐下。
吴雪岚坐在靠墙的石凳上,和吴雪岩、还有几个同辈女人聊着天,眼里看到这一幕,心里又一阵不舒服。
打牌的除了谢旭谦,另外一个是周乐霖,还有一个男孩子,年纪20岁上下,脸颊两边满是红鼓鼓的青春痘,看着像个大学生,很活跃。
谢旭谦运气不错,连着赢了几把,可他沉稳,赢了也没有骄躁之气,另外两个输的人也就不觉得丢脸。
三人打得技术战,颇有些勾心斗角的意味。看牌的人也热闹,围着他们走动,每个人的牌都看,从上帝视角看得个个抓心挠肺的。
周乐霖甩了一把顺子通到A,手里还剩两张单牌,一个2,一个7。他以为没人接得动,正要先丢个7,2再回手,就赢定了。
谁知大学生扔出一个炸弹来,4个8,炸了他。炸完了,手里就剩一张。他得意地笑:“随便王在你们谁手里,这回我赢了。”
可是他正要抛最后一张牌时,谢旭谦很淡定地:“等等。”
而后,他抽出一张小王放下,再抽出一张大王放下,动作慢条斯理:“王炸。”
“好——”人群爆发一次惊呼声。
“来,你继续来。我就两张。”周乐霖把自己的牌盖下,依然笃定了赢面。
“先从我这过,我只有一张。”大学生兴滋滋地搓手,他那张是K。
谢旭谦手里还有好多牌,那都是之前走不动的牌。此时他故意吊足大家胃口,从一个3开始往外抛,再一个3,那就是对子了。然后再来一个4,又来一个4,接着5……
等他把手里的牌抛完,不是葫芦就是对子,竟一张单牌也没有。
在他抛下最后一张牌时,人群又爆发了一次惊呼,期待已久的凯旋终于得归。
另外两人输得直叹气,大学生来一句:“姜还是老的辣啊。”
“可不是,老奸巨猾。”周乐霖补刀。
哪知,谢旭谦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一个“老”字。他把眼一垂,语气生冷:“不服气?今天非输得你们不认得回家不可。”随即洗牌,气势汹汹,像极了披甲上战场,厮杀无休的老王。
施一诺暗笑,看着他洗牌的手势还挺熟练,不由得猜想他曾经也是个不羁少年吧。
大学生认怂了,抬头寻求外援:“谁来谁来,我怕了谦哥了。”
顿时,好些人跃跃欲试,不等大学生站起身,就推挤着他抢占位置。
周乐霖大手一挥:“你们都不行,全是炮灰。”下巴一努,对向施一诺,“弟妹你来。”
对施一诺有意见是一回事,但在场的能镇得住谢旭谦的怕也只有施一诺了。
为了赢谢旭谦,个人一点喜好又算得了什么。
周乐霖笑呵呵地:“来,来,弟妹你来把旭谦打个落花流水。”
“我不行吧。”施一诺没自信地摇了摇头。
“来,我教你。”谢旭谦扬眉,朝她嘴角一勾,一个王者之笑。
第41章 贪他的吻
施一诺脸一抬,眼尾上翘,琥珀色瞳仁在雾色灯光里有一种独特的澄净,却也隐着一丝狡黠。
关于赌,她这个不良少女从来就没有间断过,斗地主更是小菜一碟。
远的不说,就大学里,她成立羽飞公司之后,有意改邪归正,却也不忘和同学们有机会就斗一斗,赌一赌。
什么一顿饭,一礼拜的打扫厕所,青蛙跳跳个操场都赌过。就徐培俊那个输得难看了点,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十赌九赢。
此时男人盛意拳拳,施一诺也不再扭捏,顶了大学生的位置,盘腿坐下,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小媳妇样。
开局几把,谢旭谦有意让施一诺,施一诺却不要他让,故意将一手好牌都打成了烂牌,看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她牌技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