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谢旭谦就着她的手喝了口,喝了之后才接过茶杯,放到了书桌上,坐着把女人揽得更近了些。
施一诺站着,双手摁在他肩膀上,她若不弯腰,男人再如何伸长脖子也够不上她的唇。
谢旭谦心里一动,手上一使力,抱着她脚下一个跨步,就把两人倒进了床上。
施一诺猝不及防摔在了他身上,想爬起来,却被他双手箍紧了。
一切抗拒都是徒劳。
谢旭谦仰了脖子去吻她,身上那特有的阳光味道夹杂着些许酒气,一点点氤氲在女人的耳边,脖颈上。
施一诺感觉自己的心一寸一寸被薄棉的蚕丝绕紧,她捧过他的脸,看着他垂下的眼睫在灯光下拉长了阴影,那弧度漂亮得恰到好处。
她抬起指尖轻轻划上去,口中不小心发出一点声音。
谢旭谦喉咙滚烫,喉结弧度深刻地滚过,漆黑的眼眸深沉如海,窥不见底中喷薄一片欲色。
“把我的衣服脱了。”呼吸交缠中,他的声音暗哑的如窗外的夜。
施一诺不听,拉扯他的领带,故意勒他。
“又想谋杀亲夫?”谢旭谦低喃的戏谑哑在她耳边,酥得人浑身发颤。
然,正此时,手机响了。
是老陈:“谢总,钱多多闹着要回家,我哄不住了。”
施一诺一听,所有的柔情嘎然而止,抬了腿就踹男人。
“往哪里踹?”谢旭谦抓住她小腿,身上一股火难以抑制。
“外面太冷了,钱多多会感冒的。你赶紧走啦。”施一诺管不得他,跳下床就要去接钱多多。
谢旭谦几分无奈,在施一诺的床上躺了好久,才下了地,端起冷了的菊花茶一口灌进身体。
人不如狗。
堂堂鼎言大BOSS活成了这样?
*
谢旭谦下了楼,站在大楼前等老陈的时候,有一辆车开到跟前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
男的轻浮风流,女的卖弄风情,两人勾肩搭背走在一起,看着有那么点形骸放浪。
这么巧,是孔洛扬和方丽彤。
两人走上台阶,孔洛扬酒喝多了,有些醉意,抬头一眼看到个冷面神,还是自己熟悉的,腿一软,差点跌倒,口里不清不楚叫了声:“哥?”
谢旭谦点头,冷着声音:“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送,送人回家。”孔洛扬把方丽彤松开一些。
他借口送方丽彤回来,真正的目的是想来看看施一诺。方丽彤不用说,见自己能搭上一个二世祖,心里不知道要怎样欢腾才好。
“送到了还不走?”谢旭谦垂眸看他,不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视线像附上了一层低压线,像是随时能将人触及身亡。
可是都到大楼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孔洛扬有点不甘心:“还,还没到家。”
“到这就行了。”谢旭谦声音更沉了几分,似是压着怒气,再顽抗他就要发狠了。
孔洛扬“哦”了声,从小一起玩大的,平时再怎么玩笑,也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
他放开了方丽彤,挥挥手,让她走。
方丽彤见孔洛扬都没胆子面对谢旭谦,她就更不行了,只好讪讪走了。
正好电梯到了,老陈走了出来,方丽彤诧异了下,也不敢多问,闪身进了电梯,上去了。
孔洛扬懒散散地摸了摸后脑勺,桃花眼里几分迷醉。他转过身,想和谢旭谦一起走。
谢旭谦却抬起一只腿,对准他屁股,就一脚踹了过去。
孔洛扬不备,一个狗啃地的姿势摔在了地上,下巴还重重磕了一下,痛得他大叫,酒也一下子全醒了。
老陈急忙走上前,把他扶起来。
谢旭谦迈步往前,走到台阶时,离开孔洛扬两米的距离,才停下脚侧了脸,警告出声:“管好你自己,别把主意打错了。”
好像是对立柱说的,也好像是对地面说的,眼里根本没有看着孔洛扬,没头没脑,不知所云。
可是孔洛扬听懂了,他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没人发现,却没想到全被谢旭谦看在了眼里。
他拍了拍膝盖,推开老陈,一声不吭,下了台阶,走去自己的车,上了车,发动,走了。
*
方丽彤进了家门,又讶异了声。
家里灯火通明,施一诺抱着钱多多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音量放得很小。
施一诺一向不怎么喜欢看电视,这个点,画面上播得又是体育新闻,更不像是在看了。
方丽彤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声音带着点讨好:“还没睡啊?”
“在等你。”施一诺神情淡漠,语气不温不火。
方丽彤强笑:“等我干嘛?睡吧睡吧,我上了保险了。”她指了指进户门,“我还得洗澡,你赶紧睡去吧。”
“我们聊两句,聊完了,你再洗。”施一诺微抬脸面,声音不高,却是个祈使句,由她说了算的口吻。
不是询问,也不是提议,更没有平时“彤彤姐”的亲切感。
第52章 恋爱补习
方丽彤站在电视机旁,暗暗骂她和谢旭谦,两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说起人来都这么死沉沉的带着压迫?
“要说什么嘛?”她故作无关痛痒地,往自己房门口走去,“很晚了,明天都还要上班,有什么话明天说。”
“不行。”这一声,是凌厉之气。
方丽彤拿钥匙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下。
“彤彤姐。”施一诺仍坐着,清喊了声,见对方停了脚,便开门见山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另找房子,搬出去吧。”
“不是,大晚上的你说什么?”方丽彤这下有点急了,“我不是刚交了这个月的房租给你吗?你这么赶人是什么意思?”
“房租我退在你微信里了,你查收一下。”施一诺不急不躁,把自己靠在沙发上,脸上寡淡地,“我们租约上有一条,一方不满意另一方,可随时终止合同。我当时还强调过,你应该记得的。”
“你这意思,对我不满?”方丽彤说着,摸了手机出来,看到微信上果然一条转账,她随即点了拒绝,不想就此落人下风。
“你自己觉得呢?”
“我做错什么了?”
“要我说吗?”施一诺冷嗤,“你今天为什么要我去接你?你心里想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怎么啦?”方丽彤脸上端不住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留情面,口吻弱下几分,企图欲盖弥彰,“情况有变嘛。大老板不让我走,我也不好意思走了嘛。人家请你喝杯酒,你上来就打人一拳,要不是有谢旭谦来了给你撑腰,你还不知道会怎样了。”
施一诺冷笑一声,抱着钱多多站起身,走到她旁边,眉心一凛,眼神一道犀利雪亮的光射到室友身上:“人呢,如果误入歧途又或者是自甘堕落,那充其量不过是有点可悲。可是一个人一旦有了坏心,有了害人之心,那她就会变成阴沟里的老鼠,遭人唾弃。”
最后四个字,咬音很重,意味深长。
方丽彤的脸一下子煞了白。
和面前的人住久了,她就知道对方看起来小家碧玉的,单纯没有心机,总是一副心很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却有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狠。
就像她的眼睛,平时看起来清澈不谙世音,像一双初涉人世麋鹿的眼,水灵灵的。可是一旦发了狠,变得犀利,那眼尾里就会有一种攻击性,要藏不藏的由内往外的带勾而出。
这就是传说中聪慧狡黠的狐狸眼,阴险又毒辣。
方丽彤被这样一双眼震慑住了,感觉两把锋利的刀剜进自己心脏,还教她痛得不敢吭声。再联想到施一诺打黄总的那一拳,她心里就更慌张,更害怕了。
施一诺叹息了声,见好就收,也没再为难人。
她放下钱多多,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时,见方丽彤还愣怔在房门口,好意提醒道:“早点洗洗睡吧,你还有三天搬家的时间。”
手里轻甩了甩水渍,她无意炫耀,却还是不小心抖露出一道白亮的光,在她无名指上闪闪发耀。 方丽彤见到那光,想到楼下碰见的大佬,低下头摸索钥匙,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去了再没出来。
*
第二天中午,施一诺从铭泰银行吃了午饭回来休息,一打开进户门,眉头一凛,一个陌生女人站在家里。
走进来,她还没说话,对方先开口朝她道:“谢太太。”神色几分恭敬。
“你是?”
“我是鼎言总裁办的第八助理,秦芸,谢总让我来处理方小姐的事。”秦芸回道,言语间,很商务。
施一诺点头,来人30多岁,一身职业装,很英气,好像是在谢旭谦办公室见过,可是:“怎么处理?处理什么?”
“谢总要求方小姐今天必须从你这里搬出去。”秦芸只字不瞒。
她一早接到谢总的外派任务,就去找了方丽彤,现在回来正等着对方收拾行李。
施一诺听着,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看到方丽彤房门开着,走过去,对方正在把衣柜里的衣物往行李箱里塞。
方丽彤背对着房门,知道施一诺站在门口,也不回头,只把手里的动作使得几分粗暴,很有撒气的意思。
施一诺也不便和她再说话了,转身走回客厅。
钱多多原本趴在沙发上,一见麻麻回来,早扑了上来求抱抱。
施一诺抱起它,钱多多立即像小孩一样,肚子贴在麻麻身上,两只前爪子搂紧麻麻的脖子,尾巴摇得像旌旗一样。
“狗狗很可爱。”秦芸笑道,“它不许我坐沙发,我一坐下,它就挠我,朝我凶。”
施一诺歉意地笑了笑,抬手重新请人坐了。钱多多瞥过一眼,见对方得到麻麻允许了,它也就允许了,圆亮亮的小眼睛里随即也解除了敌意。
“这狗狗又聪明又忠诚,看得我也想要一只了。”秦芸发出感叹。
“就是个鬼灵精。”施一诺笑着,摸了摸钱多多小脑袋,小家伙高兴,把麻麻搂更紧了。
两人交流了一会养狗心得,有人敲门,是个锁匠。
施一诺正诧异,怀疑对方找错了门,秦芸却说:“对的,是谢总吩咐的,他说要把你的进户门的锁也要重新换了。”
“哦——”施一诺长叹,“谢总真是细心啊。”
秦芸听着像夸赞,又像讽刺,她也不敢妄加揣测,只附和道:“谢总一向细心。”
谢旭谦吩咐她的事不只这一件,只不过另外那件,谢总说了,暂时不必知会谢太太,那她也就不多嘴了。
*
方丽彤搬走后,施一诺没想到她对面人家也搬走了,而且是连夜带家具家电搬走的。
第二天就有装修公司进入,一天24小时不停人的装修。一星期后,她就看到一车高档家具家电拉了进去,最后一组保洁人员清理了一遍出来,看起来就能入住了。
啧啧,施一诺大发感慨。
快过年了,急着在过年前装修入住,情有可原,只是一星期就拆掉一套房再装修好,这个速度还真不是普通人家应付得来的。
而且那些高档家具,看得出这人家很有品味。可是,那为什么要买在一个老小区呢?街对面就有新开盘的楼盘,去那里买不是更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施一诺对她的新邻居产生了好奇。
不过,新邻居还没遇到,她先遇到了她的新婚丈夫——谢旭谦。
这天,施一诺刚下班回来,进大楼时,眼里一亮,男人站在灯下,眉目清冷中,冷目灼灼,像两股爱之绳很明确地缠住她。与周遭寒冷的气温相反,那目光堪比夏天的烈阳,炽热极了。
狗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这眼神,合适吗?
“你怎么来了?”施一诺走近一步。
男人出差了一星期,早上打电话还说累得想趴,怎么现在人在面前,看着像是度假回来的,一点疲惫感也没有?
头发又理过了,气质飞扬。身上一件靛青色休闲装,肩头和胳膊肘上设计了深色鹿皮的补丁,看着依然矜贵,却少了几分沉稳,多了些跳脱和青春。
看来,男人和自己在一起,真的很在意年龄啊。
施一诺暗笑。
“想你了。”谢旭谦唇角微起一丝弧度,只手将女人拉近,展臂拥进了怀里,心里这些天的牵挂和思念瞬间流泻进臂弯,要多少有多少。
这一星期,他奔波辗转了三个城市,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二十多个,见了几百号人,拍板了七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