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坠》作者:圆小北
文案:
圈子里都笑说,这世上能留住昇衍这个浪荡公子哥的,只有香烟和烈酒。
一年后,多了一个陆向晚。
大家都说昇衍着了一个女人的道,烟戒了,酒也不喝,仿佛一个浪荡公子突然从良。
大家都好奇对方是个怎样的女人,能让昇衍跟家里断了往来,为她戒烟戒酒搞慈善。
直到大家终于看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有人问,就那个看似清心寡欲的女人,你看上她什么?
昇衍一派自得其乐,笑得妖孽众生,他认命般耸耸肩,“谁让她掌管我生死呢。”
春日白兰x浪荡公子
*1v1,he
*短篇,大概十万出头,开文既全文存稿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其他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阳春白兰x浪荡公子
立意:点石成金
第一章
五月末的北城温度已经开始攀升,人心也开始躁动。
新冶,北城最热闹的夜场。
头顶灯球折射的激光将激昂的场内切割成无数块,昇衍翘着腿坐在卡座上,酒杯随着音乐吊儿郎当地摇着,人却显得兴趣恹恹。
“衍少,来一根?”
昇衍接过烟,对方便主动给上火。
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随后便立即皱了皱眉头,烟雾缓缓吐出,眼神却嫌弃地看向对方。
董杰自然读懂这表情,“你那烟,我哪里有,将就一下呗。”
昇衍这公子哥什么都讲究得很,吸的烟都是定制的。董杰吸过几次,尼古丁含量少,但味道该有的都有,烟草都是进口的,甚至还带着点茶香还是别的什么特殊香味。
昇衍今天难得身上没带烟,正好烟瘾被董杰这口烟给吊了上来,但最后还是嫌弃地将手里的烟给掐了。
香烟和烈酒,这唯二两样让他还有点兴趣的东西,要是这也将就那就太没意思了。
昇衍把灭了的烟丢了,说道,“今天这场子有够无聊的。”
董杰:“次次都来新冶,哪能不无聊,换个场玩玩?”
昇衍看了他一眼。
董杰:“天天玩野的,不时换个口味才有新鲜感。”
昇衍挑眉笑了声,不予评论。
董杰:“正好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口碑不错的小酒吧,里面的一个调酒师被传得传奇又神秘,要不咱们去探探店?反正在这待着也是无聊。”
昇衍可有可无地挑眉。
*
“湮灭”,一间隐在北城繁华商圈小巷里的一间清吧。面积不大,装潢普通,甚至没有驻唱,却几乎每晚满座,只因里面的一杯名为“忘忧”的鸡尾酒,和那位钟情于身穿旗袍的女调酒师。
在任何一家酒吧里,都不会找到这样一位与香烟酒精完全格格不入的调酒师。
温婉、安静、随和,不会拒绝任何一个人的攀谈,脸上随时都是愿闻其详的笑意,却又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感,偶然遇到刻意针对她惹事的,她也只是笑笑,然后不愠不恼地换人退下。
闲暇时,人安安静静站在吧台后低头专注擦拭酒杯,就如一株白兰,洁净又安静地盛放着,带着种致命的吸引力,神圣得让人望而却步,不知谁才可摘得。
陆向晚将干净的高脚杯倒挂好,看了眼时钟,临近十点,离她下班还有一小时。
她在这不是全职,工作时间足够弹性,营业时间内她几乎只负责上半场。
今天不是周末,这个点清吧内还有零星几个位置,场内的客人已经人均一杯酒,缠缠绵绵的爵士音乐弥漫。她抬头安静地用目光绕了一圈,锁骨上的旗袍纽扣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低调的丝质光泽,片刻后,又继续低头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杯子。
这大概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这很好。
将吧台的东西逐一归位后,陆向晚再度将头抬起时,清吧的门便被推开,两个男人从外走进,目光均下意识往吧台方向看来,很快便锁定在她身上。
陆向晚礼貌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自顾自地摆弄东西,随手擦了擦冰锥,为即将可能的调酒而做准备。
董杰进门后第一时间就往吧台方向看去,然后轻佻地弹了下舌头,“旗袍美人啊,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这种小店也能维持这么久。”
昇衍闻言朝吧台方向看了眼。
吧台后的人一身低调休闲旗袍,长发轻挽,低眉垂眼,表情专注而安静,伫立在各色各样的酒瓶中,显得异常违和。
旗袍美人?
他波澜不惊地移开目光,嫌弃他这大惊小怪的模样,无聊到透顶般丢出了句,“也就那样吧。”
酒吧里空余座位不多,昇衍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率先拿起酒单扫了一眼,没有一款他看得上,“这就是你说的口碑不错的酒吧?”
他抬眸扫了一眼这家平平无奇的小店,又瞥了眼吧台后面那个女人,点点头,“让我陪你来满足你的美色之欲,也是可以。”
董杰瞬间将自己的目光收回,闻言立刻也翻开自己跟前的酒单,朝这位祖宗介绍道,“旗袍美人是其一,其二是这位美人亲自调的那杯忘忧酒,说比曾经喝过的所有酒都有滋味。”
昇衍看向酒单上的“忘忧”二字,不屑道,“什么鬼,鸡尾酒?”
所有人都知道昇衍历来只喝烈酒,鸡尾酒这东西,在他眼里就是小朋友才喝的东西,鸡肋又无谓,就跟小屁孩爱穿大人衣服一样,过过无聊的瘾。
董杰:“就当个前菜,试试也无妨嘛。”
陆向晚收到酒单子,果然又是无忧。
无忧这款酒,其实并没什么特别,只是她在这里面加了一样东西,一样寻常人都不会去尝的普通东西。
本应十分熟练的流程和动作,却在一声带着怒气的声响而顿了一下,手上的柠檬皮一下压得太过,瞬间一股清新而苦涩的味道迸发。
她看了眼就在吧台前的那桌新客人,然后瞄了眼被对方用力扔在桌边的手机。
大半夜来酒吧喝酒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故事。有人来寻开心,有人来泄苦愁。
随即她手一松,便将手里被压干的柠檬皮给扔了,然后按部就班进行下一步,并没打算为刚刚的小过失而重新做一杯。
陆向晚为两位客人端上酒,作了个慢用的手势。
食色性也,董杰看着从吧台后转出的陆向晚满眼都是惊叹。
一美人,一杯酒,能成为一个酒吧的招牌,也不是没有道理。
昇衍的余光里一人缓慢走近,一抹淡蓝的身影带着别样的酒香从迷糊到清晰,然而唯一吸引他的,是那两杯渐变色的鸡尾酒,和端着酒的那双手。
一个看似温婉纯净的人,一身干净简约的旗袍,手腕却纹了一个不算小的纹身,细细长长,从手腕内侧一直延伸至小臂。
他只是看了一眼,像一串符号,或者一串不知道哪国的字符。
陆向晚放下两杯酒,转身时抬手将濒临掉地的手机往昇衍方向轻轻推了一推,然后无声退下,折回吧台。
董杰自然也看到陆向晚的纹身,不由挑了挑眉,但碍于身旁那位公子哥的低气压,一个字都不敢哼。
昇衍刚才的电话内容他不知道,但无意中瞄到来电显示。昇帆,起昇集团掌权人,昇衍他哥。
一个掌管国内数一数二的国际贸易集团总裁,一个整天泡在酒精和香烟里的浪荡公子。昇家这两兄弟,一个天一个地,不说没半点兄弟亲情的样子,甚至在旁人看来,关系还不是一般的恶劣。
昇衍对于被扔在了桌角的手机漠不关心,端起面前的酒就干脆利落灌了一口,却没想到差点被呛到。
明明是酸甜口的酒,舌根却如烈酒般发苦,从口腔到喉咙都是一种被刺激的感觉,不是辛辣,是一种清凉,清凉到发烫。
那是什么?
他看着这杯酒精浓度明明不高的鸡尾酒,高高扬了扬眉。
“这小酒吧,是有那么点意思。”
陆向晚在交班前看了眼吧台前的那位客人,见对方并未对手上的酒有任何意见,便露出一个笑,默默撤下。
一小杯酒,昇衍喝得不快,直至杯底只剩下冰块,便抬手喊来服务生,想再点一杯。
“抱歉啊,负责这杯忘忧的调酒师已经下班了,今天这酒的供应结束了。”
昇衍闻言下意识偏头看了眼身后,这时吧台后面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饥饿营销,店不大,噱头还真不少。”
服务员仿佛对这方面的茬已经应付得得心应手,“这真不是噱头,忘忧这酒的确只有小晚会调,别的调酒师就算按照方子调,出来的味道也还是不一样。”
昇衍也不是真的有多想喝,就说了句“来杯这里最烈的酒”便挥退了人。
董杰看昇衍心情貌似没什么不妥了,便又随心所欲地聊道,“那调酒师的名字还挺别致。”
昇衍对他的话题有点不耐烦,“你除了女人能不能说点别的。”
董杰闭嘴。
*
翌日,早七点。
陆向晚敞开衣柜,是一排整齐且款式各异的旗袍。她用手轻抚,随即露出一个微笑,这都是出自她妈妈亲手定制的旗袍。
她挑了一条黑色改良款,中式立领,黑纱长袖,正好遮盖住手腕的纹身。腰身略收,裙摆轻盈散开,一处高开叉,里面拼接着香槟色桑蚕丝。
含蓄且包容的东方之美,是母亲生前对服装设计的理念。
她下意识摸了摸领子内测的刺绣,向晚。是她的名字,也是当初母亲创立品牌的名字。
陆向晚看了眼时钟,低头随意将头发挽起,赶在七点半前出了门。
八点多的艺联大学,早课的学生已经三三两两结伴走向教学楼。
陆向晚九点有一堂中古美术史,此时她走在校道上,裙摆随风轻扬,路过的学生均喊她一声陆老师。
艺联里美院的学生不算多,陆向晚作为美院的老师,名气可不小。
一副长得完全符合大众审美的长相,还有那一身穿梭在现代与古典的气质。就像她的课,中古美术史,一个活色生香的古典东方美人。
一堂早课,一个大阶梯室,几乎满座。
*
昇衍打着哈欠走在艺联校道上,瞄了眼手机里的信息,一路慢晃晃地荡到了一座独立的大楼前。
「昇衍:到了,赶紧出来。」
一分钟后。
「疯子:公开课还没结束,你直接上来三楼大阶梯室。」
昇衍昨晚在湮灭呆到了凌晨,这会早餐都还没吃就被梁子锋喊来,现在他一颗杀人的心都有了。
三楼就一间课室,隔着虚掩的大门都听到里面虚虚实实讲课的声音。
昇衍手一推,不耐烦地绕着底下的座位绕了一圈,轻易就看见作为旁听教师之一的梁子锋坐在最末一排故作干练老成地朝他打了个颜色。
昇衍翻了个白眼,在脚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困得头疼。
将腿懒懒地伸着,台下讲课的声音柔和得刚刚好,不刺耳也不算乏闷,正好适合补个眠。
昇衍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眯眼前随意看向台下讲课的人,困顿的神情瞬间定了一秒。
「昇衍:台下那人是谁?」
「疯子:哪个?」
「昇衍:讲课那个。」
梁子锋看着信息,看了眼昇衍,这是什么废话问题?
「疯子:今天公开课的老师。」
隔了会,梁子锋收到回复。
「昇衍:说什么废话。」
梁子锋:……
第二章
公开课比既定结束时间晚了十多分钟,陆向晚关掉ppt,学生也陆陆续续离开。
昇衍托着下巴,支在扶手上懒洋洋看着台下合上课本的陆向晚,打了个哈欠,直到梁子锋走过来碰了碰他,“东西在我办公室,走吧。”
昇衍起身,用力扭了扭肩颈,“这什么课?简直无聊到了极点。”
梁子锋:“中古美术史,您老怎么听得懂。”
昇衍挑眉,“美术老师?”
梁子锋:“按你的理解,美院里的所有老师包括我,你也只能统称美术老师了。”
两人拾步走往教师办公楼,刚推门进去没多久,陆向晚便紧接而入。
今天她只有今早这节公开课,这会打算改一下上周的课业作品,完事就能下班了。
梁子锋在陆向晚进门时笑着打了声招呼,“陆老师,课讲得漂亮,我看到副校都频频点头。”
陆向晚说了声谢谢,然后看向梁子锋身旁的昇衍,礼貌地点了点头。
昇衍抬了抬下巴,当作回了个招呼,然后便看着她回到座位,安安静静地低头处理事情。
从梁子锋手上拿到他要的东西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梁子锋:“你昨晚做贼吗,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有这么困吗?”
昇衍呵了一声,给了个你别管的表情,然后看了眼陆向晚,随即有点意思地问梁子锋,“你们这大学老师,能在外头做兼职?”
梁子锋“嗯?”了声,“倒是没这个规定说不行,怎么?你又想坑我什么?”
昇衍看了眼依旧安安静静低着头的陆向晚,朝梁子锋挥了挥手就撤了。
*
周五晚的新冶,舞池里燥热得几乎沸腾。
昇衍靠在卡座上给杯子夹了两块冰,再添上今晚的第三杯酒。
架着腿,喝了口酒,指尖吊儿郎当地把玩着一根香烟。
昇衍长得帅,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调调,周遭不少形形色色的女人都将目光黏在了他身上。
“嗨,卡座都满了,方便拼个桌吗?就我一人。”
昇衍看着卡座前俯下身靠近他耳边说话的女人,依旧漫不经心地架着腿,指尖的香烟翻了个圈,回道:“不方便,你去别桌转转吧。”
女人从没试过被拒绝得这样不留情面的,神色瞬间凝固得只剩下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