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内心微笑脸:敢说一句想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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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七千字,抱歉抱歉,更新晚了
第30章 亲密【修】 ·
一时无人答话, 空气似乎有些许的凝滞,赵长渊抬脚,漫步走上了最后一层台阶。
他站在许蕴灵面前, 神情如常,不见丝毫异样, 但一双眼神直直地注视着她。他不说话时不怒自威, 周遭的人群不由自主地静默下来,就连一旁准备厉声质问的许蕴凡都讷讷地闭上了嘴。
许蕴灵无端地感觉到了几分紧张的气息。
赵长渊慢慢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想吗?”
他的语气平淡从容,许蕴灵不知怎么的, 却从他极度平静的口吻里听出了几丝危险, 似乎只要她顺着他的回答, 哪怕仅是点一个头,他就会立马翻脸不认人。
许蕴灵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他在不高兴, 他在生气。
“不说话?”赵长渊看到她片刻的沉默, 眸光顿时一沉,脸色冷峻,微微颔首道,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不是!”眼看赵长渊的脸色难看了一分, 许蕴灵瞬间就惊恐了, 她慌了一瞬,身体的反应快于思考的速度,她果断摇头,信誓旦旦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眨眨眼,一脸认真地吹捧:“您身为千金之躯, 怎么好请您出手相救呢,万一要是将您砸坏了那可怎么办。”
这话说完许蕴灵都要佩服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了。
她脸皮果然厚了不少,竟然学会当众硬吹了。
赵长渊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许蕴灵努力表现出真诚的模样。他唇角微勾,低沉的嗓音又愉悦起来,意味深长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嗯?”许蕴灵不明所以,眨眨眼。
什么以前?她说过吗?
她不记得了。
赵长渊微微眯了眼睛,看她茫然的模样突然有些手痒。他这么想的,于是也这么做了。
赵长渊抬手掐了下她的脸颊。少女柔嫩的肌肤与指腹相触,温热细腻的感觉似乎穿透了皮肤,他的指尖一下变得滚烫。
许蕴灵呆楞当场,对于摄政王突如其来的动作彻底回不过神。
赵长渊看到她的反应,终于满意了些,自然地收回手,好像刚才的于他来说举止十分寻常。他迈开步子,擦过她离开,只余一句揶揄:“当初从墙头硬跳下来时,怎么不想着我会受伤。”
许蕴灵:“……”
许蕴灵的大脑已经完全死机了。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赵长渊突然掐她脸这件事上。
他这是中邪了么?!
赵长渊和楚恒继续往楼上走,很快两人便消失在楼梯处。
他一离开,无形的威压骤然消失。还没有走远的贵女们拍着胸口长长地松了口气。
赵长渊的气势太足了,即便他穿了身低调的便服,可气场依旧强大,压得她们喘不过气,连开口说话也不敢。
贵女团们不认得赵长渊,不过她们惯会看人,一眼就明白这位的身份不一样。
一时间,她们所有人看许蕴灵的眼神都变得很微妙。
贵女们在猜测赵长渊和许蕴灵的关系,认得赵长渊的元妍希心中已是充满了震惊。
她万万没想到,许蕴灵与摄政王居然认识,且两人面对面时,关系如此亲密!
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因为春日宴的那一回?
她这边犹在不解和震惊,许蕴凡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嗤笑了声,阴阳怪气道:“许蕴灵,方才那位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表哥啊?”
许蕴灵回神,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许蕴凡当她心虚,以为抓住了许蕴灵的把柄,愈发得意起来:“满嘴谎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可真够没脸没皮的,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野男子打情骂俏,果真下贱!”
许蕴灵言辞粗鄙,面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许蕴灵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元小郡主坐不住了,脸色微微一凝。
“蕴凡别说了。”元妍希紧张地看了眼楼上,低声喝止许蕴凡,委婉道,“这里人来人往,不是你们姐妹吵闹的地方,有什么问题等出去了再说。”
摄政王正在楼上,她们说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透到了他的耳朵里。许蕴凡在鹤顶楼骂王爷野男人,这不是嫌自己命长么。
元妍希惶惶不安,偏偏许蕴凡是个没眼色的,不懂元郡主的用心,她脸色慢慢涨红,梗着脖子不服气:“我偏要说!她就是和野男人勾三搭四,伤风败俗。不止如此,这个女人还心狠手辣,我看见了,刚才就是她把二姐姐推下去的!”
后面的话元妍希已经听不到了,许蕴凡张口闭口说摄政王野男人,她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恨不得立马捂住许蕴凡的嘴。
这个蠢货!
元妍希让她气了个半死,不高兴继续搭理她了。
许蕴凡蹦跶地欢快,一个劲地挑许蕴灵的不是。贵女们渐渐围拢过来,兴味地看她们。
“只是认识的一个朋友。”许蕴灵淡淡地解释,目光扫了圈走近的人群,最后看向许蕴凡,似笑非笑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啊,我让他过来一趟,我们一起说说清楚。”
也不知道赵长渊听到许蕴凡骂他会作何反应。
此话一出,贵女们有些紧张。
赵长渊方才的气场实在令人发怵,她们打心里面不愿意再见到他。
”不必了。“元妍希更是急忙出声,生怕许蕴灵将王爷再次招来,”方才那位我认得,同我和许大姑娘是朋友。”
许蕴灵看了看元妍希,诧异她会帮自己解围。转想到元妍希的身份,她明白过来,小郡主许是认出了赵长渊。
有元妍希的说辞,贵女们自然顺着台阶下,逐渐打消了看热闹的心思,转对一直挑起事端的许蕴凡不满,嫌弃地看她。
有人忍不住压低了嗓子奚落。
“庶女便是庶女,不知礼数。”
“可不是么,一个庶女都敢如此逞威风,刻意欺负嫡女,满嘴粗话,当真是没教养。”
“恐怕是应了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也就是钱小姐心善,中秋会叫上她一起,要换了别人你看谁瞧得上她。”
贵女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她们压低了声音,但许蕴凡离得近,她们每一句清清楚楚地钻入了她的耳朵里。
这些话犹如利剑毒药,将她的内心捅满了窟窿。
许蕴凡僵硬了躯体,咬紧牙关不让眼眶变红。
这帮见风使舵的小人!以前听说许蕴纯要嫁给元世子时,她们可没少为了攀关系巴结自己,如今一朝夕改,她们立马瞧不起她了。
许蕴凡恨恨地盯着许蕴灵。
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她该死!
“许大姑娘,我们下去吧。”元妍希出口说。
许蕴灵点点头,走在了后面。
许蕴纯刚从楼上摔下来,惊吓之后意识清醒了不少。元浩存扶着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吩咐身边的小厮煮了一碗醒酒汤。
一碗醒酒汤下去,许蕴纯混沌的脑袋顿时轻了些。
元妍希走下楼,叫了元浩存一声哥哥,看了眼被他护在怀里的许蕴纯,欲言又止。
元浩存冷淡地应了声,听到许蕴纯咳嗽了一声,连忙轻声细语地关切起来。
元妍希的脸色一下淡了。
许蕴灵路过时,下意识地看了看许蕴纯,正巧她也抬头,两人对视了一眼。
许蕴纯喝了烈马酒,眼神水润,两颊通红,看起来既可怜又惹人怜爱。只是没人知道,她垂在袖子里的手指,死死地攥成了一个拳头。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掉下来的居然不是许蕴灵。
许蕴纯有些不甘心,于此同时,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方才她摔下来时,赵长渊分明瞧见了他,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有出手接住,是侧身利落地避开,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喜欢他,这一世不想与他在一起。可赵长渊不是重生的人,他喜欢的人仍是自己,怎么会不按上一世的剧情走呢。
许蕴纯百转千回,矛盾极了。她一方面始终不信赵长渊对自己没有感情。另一方面看到许蕴灵和赵长渊感情没有丝毫进展的样子,心里着急,害怕最后仍是她去遭受摄政王可怖的感情。
她为了躲开赵长渊,在一次落水时救了差点溺死的元浩存,刻意接近他,又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不出意料,元浩存果真渐渐喜欢上了自己,甚至还发誓要娶她。
她努力到了这一步,不能前功尽弃。
“许蕴灵,刚才是不是你将纯儿从上面推下来的?!”元浩存看到许蕴灵,脸色一沉,立刻不分清红皂白地指责她。
许蕴灵脑袋有些疼,同是元家人,元浩存和元妍希差的也太大了。
元妍希自从知道许蕴纯拿嫡女身份骗人后立马划清了界限,怎么到了元浩存这儿,赵长渊都亲自指认许蕴纯当日在春日宴上的所作所为了,他仍能跟瞎子一样视不见。
许蕴灵语气凉凉:“你看到了?”
元浩存当然没看到,但他听到了许蕴凡说的话,是她推的纯儿。既然知道凶手是她,看不看到又有什么区别。
元浩存毫不犹豫地点头,咄咄逼人道:“我看到了,确实是你推的。我要抓你去见官!”
“……”许蕴灵静默了一瞬,一脸认真地说,”世子,你该去找大夫看看脑袋和眼睛了。”
元浩存蹙眉:“什么意思?”
许蕴灵都不忍心了,这实在的傻孩子,竟然还问出来。
许蕴灵懒得搭理他,反垂眸看了眼许蕴纯,眸光深深,不紧不慢道:“不如问一下二妹妹,方才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许蕴纯对上她了然的目光,心中一紧,诬陷的说辞在肚中翻来滚去,最终变成了轻声的一句:“世子,您错怪大姐姐了,刚才是我不小心踩了个空,所以摔了下来。”
“可是——”元浩存愣了,显然没有想到许蕴纯是这个回答。
“你听到了。”许蕴灵摊了摊手,打断了他的可是。
不过许蕴纯想一句“不小心”将方才推她的事轻轻揭过,也要看她乐不乐意。
“只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二妹妹。”许蕴灵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既然你不小心踩空了楼梯,那为何在之前,你要故意来推我?”
此言一出,许蕴纯紧张地握住了瓷碗,“我……”
“你什么?”许蕴灵逼逼紧逼。
许蕴纯今夜喝了酒,心防松懈,更容易露马脚,看她推人时的失态便可知道,只要再继续追问,这人装的天真无害的面目就会碎个干净。
到时所有人都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许蕴灵紧紧地看着她的眼睛。许蕴纯果然慌了起来,她眼神左右闪躲,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余光看到下楼的许蕴凡,情急之下,她脱口说:“是三妹妹没有扶稳我,让我没有走稳。大姐姐,我没有故意推你。”
许蕴灵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许蕴凡,“哦,你说的是三妹妹。”
许蕴凡也是一脸呆滞的模样。
许蕴纯的这一出栽赃实在来的过于猝不及防了。
许蕴灵不得不佩服许蕴纯的“明哲保身”,许蕴凡一直在帮她,她也能说利用就利用,说出卖就出卖。
许蕴凡愣了下反应过来,立马怒目视。可许蕴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脸我原谅你的表情,说道,“三妹妹,我理解的,你与大姐姐有纷争,气急之下没有扶住我,我不怪你。”
许蕴纯这话说的有意思了。
表面在解释许蕴凡没有扶住她这件事,暗中却是将矛盾推向了许蕴凡和许蕴灵两个人的私怨,与她毫无干系。毕竟她们两人刚才还在争吵,在众人看来就是矛盾由来已久。
她这一出祸水东引的伎俩用得真是炉火纯青。
许蕴灵眉梢微挑,觉得论绿茶许蕴纯才是当仁不让。
一时间,许蕴凡再次被人指指点点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许蕴纯,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般。
钱婉儿送走了谢端宜,回头一看大家都没有出来,于是回了鹤顶楼,看到大家诡异的沉默,一脸狐疑道,“怎么大家都站在这儿?马车在外面候着了,我们去码头吧。”
钱婉儿一出现,凝滞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贵女们立刻动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往外走,“来了,我们走吧。”
许蕴灵看了眼许蕴纯,跟着钱婉儿一起走了出去。
望凉河的码距离鹤顶楼不远,只是她们人数众多,结伴出行实在过于惹人注目。大家坐上自己的马车陆陆续续到了码头。
钱婉儿定的画舫停在了河岸边上。边上还有一艘更大更豪华的船。
许蕴灵她们踩着甲板走上了小一点的船上。
画舫精致,灯火通明,从河面上看京都的夜景别有一番风味。
夜风习习,望凉河边人头攒动,有许多百姓正在河岸上放花灯,河面星光闪烁,好似天上繁星落入其中。
一盏盏明亮的花灯顺着河水漂流下,画舫缓慢游动,搅起的水流便承载着花灯晃晃悠悠地随船同行。
贵女们看到这幅场景,都来了兴致,找船夫要了花灯,吵吵嚷嚷地要在船上去放灯。许蕴灵没跟着凑热闹,趴在栏杆上慢慢吹风,顺便欣赏一番中秋望凉河上的美景。
随后她目光一转,便瞧见原来还停在河岸上的那艘巨大的豪华画舫,竟然追赶了上来,与她们的小画舫并排前行。
许蕴灵暗想哪里来的土豪,身边突然有窸窣的响动。
她闻声望过去,却见许蕴纯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许蕴灵眉头不由皱起。
她没回去?
画舫地方不大,到甲板总共没几步路的功夫,许蕴纯醒了酒,慢悠悠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同她一起趴到了船杆上。
“……”许蕴灵的好心情一下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