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狗都不如。
娜塔莉娅这样想。
哈维尔也是这样想。
老实说,在娜塔莉娅直视他的那一刻,他的心,狠狠地动了。
他上次这样的时候,还是上次(照镜子的时候)。
除了他自己之外,他这辈子和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再好看她也不是人,只是个人形……等会,什么来着?
“人,形……”他喃喃重复。
“兵器……?”夹在两人之间没什么存在感的萨姆补充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二脸懵比。
娜塔莉娅迅速压下唇角的笑意:“是的,主人。”
看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也就是说,她是这里的唯一一个人形兵器。
没人懂得她的使用方法。
也没人知道怎样逼她听话。
更不会有人可以报废掉她。
哇-哦。
那她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哈维尔试探性地问:“你到底是人,还是兵器?”
娜塔莉娅:“是兵器。”
“可你长得和人一模一样,你还会动会说话。”哈维尔当即提出质疑。
萨姆晃了晃自己的四十厘米长刀:“大人说的没错,兵器应该长这样,而不是长得和人一样。”
“……”
哈维尔拉住他拿刀的手臂:“萨姆,不要乱晃,危险。”
娜塔莉娅面无表情地解释:
“我是具有自我意识的高智能人形态兵器,在能量充足的情况下,可以帮助主人轻而易举地毁灭任何地方,消灭任何敌人,剿灭……”
“等等!”
哈维尔打断道:“所以你主人是谁?”
“?”
娜塔莉娅强忍内心的烦躁,继续解释:“你已经跟我进行了绑定,我现在的主人是你。”
说完,她看向他手中的钥匙。
这枚金色钥匙原本是在莱尔手里,他为了随时掌控她的命门,一直不离身地贴身带着,就连洗澡的时候都会放在眼皮底下。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的钥匙是怎么来的?
是重新生成的,还是在她被吸入时空漩涡时被自动回收到她身上的?
如果是后者,娜塔莉娅想象了一下莱尔看到这一幕时可能出现的表情。
@#¥%&…
算了,想不出来。
“那还是算了吧,”哈维尔向她伸出手,钥匙静静躺在他白色手套覆盖的掌心,“我连萨姆一个都快养不活了,更没有照顾女孩子的经验,你还是拿回去吧。”
被点名的萨姆挠挠头:“大人,我本来也不是个活的。”
“闭嘴。”哈维尔冲他使眼色。
娜塔莉娅眨了眨眼,有些吃惊地看着钥匙,又抬眸看向少年金色的瞳仁。
【正在进行情感分析……
分析成功!耗时:1秒
分析结果:纠结50%,好奇50%
建议采取的行动:劝解/说服】
娜塔莉娅:我偏不。
她道:“你说谎,你想要我。”
哈维尔瞳仁震颤:“……什么?”
……他没听错吧?
这是他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你,想,要,我,”娜塔莉娅一字一顿,神色认真:“不然为什么纠结?”
她的语气太过笃定,连萨姆都信了,他问哈维尔:“大人,您真的在纠结吗?不会吧不会吧!”
娜塔莉娅替他回答:“是真的。他不但在纠结,还对我十分好奇,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实话。也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口是心非’吧。”
萨姆似懂非懂地“啊”了一声。
消化了一会儿,他瞪着大眼睛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会读心术吗?”
“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这只是冰山一角。人形兵器之父卢卡斯博士说过,‘想要毁灭世界,先要了解世界’,人类的情绪只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哦,也许你们不是人类,但那对我来说不重要,因为那丝毫影响不了世界被我毁灭的最终结果。”
娜塔莉娅流畅地说完,对着惊呆的二人飞快地弯了弯唇角。
她成功将他们的现在的情绪变得出奇一致:震惊100%。
虽然他们呆愣的神情有点有趣,但她不打算花费过多的时间去欣赏。
她将哈维尔还在伸着的手强行掰成拳,推回去:“好好保管。我今天需要休息充能,明天再跟你上战场,到时候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好处。主,人。”
哈维尔浑身僵硬:“……”
【震惊50%,纠结50%】
娜塔莉娅有些烦躁。
狗东西,怎么还在纠结。
人类真是麻烦。
这样想着,她十分慷慨地对他眨了下右眼,算是小小的安抚。
然后亲眼看着他的纠结变成100%。
“嗯?”娜塔莉娅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她把手背到背后,仰着脸看他:“你喜欢我这样吗,主人?”
她对他眨了眨左眼。
“停!停停停!”哈维尔做出打住的手势,深吸了一口气:“你别再叫我主人了……”
即使是在这个世界,奴隶制也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废除了,一口一个主人什么的简直太羞耻了,这谁顶得住啊!
反正他是快要顶不住了。
萨姆关切地问:“主人,啊不,大人,您还好吧……?”
娜塔莉娅捂着嘴偷笑了一声。
她整了整领结,收起玩笑的神色,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景象,问道:“这里是什么星球?”
“星球?”萨姆挠挠头:“星球是什么?”
娜塔莉娅有些吃惊。
该死,她竟然来到了一个原始社会吗。
在她原来的时空,那些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自己所在星球的落后种族,早就绝种了。
而这里的人不但没有走出去过,甚至连星球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
毁灭起来岂不是更容易了!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剩余的能量,还有不到5%,也就是说只要休息24个小时,她就可以放出毁灭射线摧毁这个星球。
娜塔莉娅跃跃欲试,但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这里的卡帕原力浓度。
从解除休眠到现在,她一直没有感受到卡帕原力的存在,她把这一异常归结为休眠太久的副作用。
或者,这里的室内太过封闭,导致外面的空气进不来。
她径直走到形状怪异的窗前,推开窗户。
……
另一边,哈维尔在认真地和萨姆眼神交流。
两人一番挤眉弄眼,大致交流出了以下内容:
“大人您怎么看?”
“我看不行。”
“那怎么办?”
“送走吧。”
“送到哪儿去?”
“从哪儿来的就送到哪儿去。”
萨姆这次有点看不懂,问出了声:“什么?”
“我说,从……”
哈维尔这才想起他们讨论的主角还在这呢,于是赶紧住嘴,心虚地看过去。
当他将目光移向窗户的时候。
娜塔莉娅刚好从窗口一跃而下。
浅粉色马尾在风中划过一条柔软而凄美的弧线,然后坠落,消失于视野中。
“啪嗒”
哈维尔手中的钥匙掉落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哪有什么钥匙孔,那都是傻儿子脑补出来的,女鹅的钥匙是声控,超短裙那个部位得用别的钥匙来开
谢谢宝子们投的雷,贴贴!【伽小鱼 2个;沧海之溟、鹅妹子嘤 1个】
第4章 .寻死
哈维尔连滚带爬地跑到窗边。
这里离地面可是有十几米的高度,按她那个跳法,就算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但是!只要他跑得够快,他就能赶在她彻底落地之前……
“人呢?”他趴在窗口往下看,却没发现娜塔莉娅的身影,他的表情逐渐裂开:“摔没了?!”
这……总不能是嵌进地底了吧!
萨姆也将自己的大脑袋挤进小小的窗口,吃惊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粉身碎骨,变成飞灰了吗!”
哈维尔:“……”
这就比嵌进地底还离谱。
萨姆颓丧地薅了两把头发:“大人,您说她为什么要跳楼呢?就算她没能得到成为您下属的宝贵机会,那也不至于含恨寻死吧!”
“都怪我。”
哈维尔神情凝重。
他哪知道女孩子的心灵这么脆弱,一点点拒绝都受不得。
早知道她会因为这点小事寻死,那他说什么也会收了她……
“啪嗒”
这时,一颗不知是小石子还是鸟屎的东西,突然砸到哈维尔的脑袋上。
他下意识地将半个身子伸出窗外,仰起头向上看。
只见少女的身体灵巧如猿猴,正沿着高大的建筑一路向上攀爬。
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她超短裙下有和没有一样的黑色底裤。
饱满的水蜜桃晃得他脑袋有些发晕。
“好家伙。”他甩了甩头,惊叹道:“她在上面。”
“真的吗!”
萨姆也试图把大山般的身子从狭小的窗口探出去。
却被哈维尔啪的一下捂住眼睛。
“你别看。”他道:“少儿不宜。”
萨姆委屈:“大人!我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早就不是少儿了!”
还有什么是他老小子不能看的?
“哦。”哈维尔淡定改口:“那老处男不宜。”
“……”
萨姆:泪,炸了出来。
几秒后他反应过来:“大人,您不也是老……”
“不过她突然跑到上面去干什么?”
哈维尔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打断道。
看着少女风中飘扬的双马尾,忽然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建筑的第二层。
通常来说,想要跳楼的人不会直接从二楼往下跳,而是会爬上顶楼再跳。
这样才能一下死透,使痛苦最小化。
原来如此。
他可真是个大聪明,两下子就猜到了。
“娜……!娜可露露!啊不……”
“她叫娜塔莉娅,大人。”萨姆及时道。
哈维尔大喊:“娜塔莉娅!你先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不要爬得那么高!”
被蒙着眼睛,对目前情况毫不了解的萨姆附和道:“大人说的没错。爬那么高,要是不小心砸到人怎么办呢?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
“闭嘴!”
哈维尔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些,用不用他唱首《only you》给大家助助兴啊?!
见娜塔莉娅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哈维尔只能采取应急措施。
“萨姆,跟我下楼。”
他面露决绝:“拿上望远镜!”
……
娜塔莉娅沿着长满藤壶的墙壁向上攀爬。
她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建筑。
诡异的造型就好像无数几何图案不规则地拼凑在一起,表面虽然凹凸不平,却整体呈现出一座塔楼的最终效果。
她越往上爬,心底越是升起一种莫名不安与烦躁的情绪。
但比起这些,现在还有另一个最大难关摆在眼前:不论她怎么往上爬,空气中的卡帕原力浓度始终没有变化。
始终都是0.1%左右。
人形兵器想要维持最起码的行动,至少需要待在1%浓度的环境中。
0.1%,意味着即使她一天什么都不做,每天充能二十个小时以上,也只能维系最基本的日常生活。
娜塔莉娅不信邪。
据她所知,卡帕原力在全宇宙浓度的最低值也有0.5%,她不相信这里的浓度可以低于这个数据那么多。
一定是她站得不够高。
她默默加快了攀爬的速度,终于来到了最顶层。
站在这座建筑的最高点向下望去,她才惊觉自己脚下的建筑,竟然是这里肉眼可见的唯一一座建筑。
再远处,入眼只有一片无尽的荒芜寂寥。
她看着陆地上那些好似被辐射过一般的生物,忽然一种不可名状的诡异感油然而生。
即使站在制高点上,也仍只有0.12%的卡帕原力浓度,更是令她感受到一丝绝望。
她发誓只有一丝丝而已。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娜塔莉娅——!”
哈维尔站在地面上喊她,冲她挥手。
高处的罡风不断吹起她的裙摆与马尾,令她原本并不消瘦的身影显得有些凄婉萧瑟。
他举起望远镜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