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又活过来了——猗凡
时间:2022-01-07 14:38:31

  白玨:“是那个男人抛弃了闵栀?”
  顾容瑾:“哪能啦!有了朝朝是意外,男人是来找闵栀和好的,闵栀不愿意,她觉得一个人过挺好,现在后代也有了,人生圆满。”
  白玨彻底信了,因为闵栀曾经无数次跟她说过天下男人皆祸害,与其给人当老妈子不如一个人过。要是真喜欢小孩子,可以借种。
  借种的想法一冒出,白玨眼珠子转了下,到底是自己曾经看作妹妹的人,她不想让顾容瑾觉得闵栀脑子不正常。
  顾容瑾默不作声,给她时间消化,暗自观察她表情,见她神色是完全信了自己的话。又过了会,才道:“我的问题解决了,你的呢?你打算怎么给我个交代?”
  白玨想了下:“我有什么问题?”
  顾容瑾正经严肃道:“那俩个女人怎么回事?”
  “你在外头喝酒,找你的小兄弟们玩乐我统统都不计较了,你怎么还将人往家里领?”
  “以前我年纪轻,脸皮薄,有些话想说不好意思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也都出在这。现在我想同你交心,这些话我不得不讲,你别看外头那些女人对你阿谀奉承,小意温柔,实则她们个个心怀鬼胎。不说远的,就你捡回来的那俩个美婢。刚才给我捏肩的时候,我就察觉她们不怀好意了。”
  “你是榆木脑袋吗?引狼入室懂不懂?你真以为你以前交的那些小姐妹只是冲着你来的,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平白增加了多少麻烦?”
  这,她还真不知道。
  不对,“你的意思是,你认为那俩个美人是我弄回来的?”白玨的语气有些飘。
  顾容瑾是下定决心要同她交心了,他再也不想彼此猜心思了,好累。
  “不然呢?擅自买卖婢女,我府里人可没谁有这么大胆子。”
  “哈!”白玨扶住他的肩,大笑出声。
  太逗了,乐死她了!
  *
  时候已经不早了,夕阳西斜,眼看着宫就要下钥了。
  一辆马车急匆匆停在月华外。
  来人亮了令牌,宫人慌忙迎上,另派一小宫人火速赶往圣安宫。
  顾姝刚喝了药,压着帕子咳嗽,最近天气转冷,她能感到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明明才四十出头,却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小宫人来报顾太尉请求觐见,顾姝又惊又喜,一时也没猜想都这个时辰了弟弟突然过来做什么?只满心的欢喜,又让宫人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统统端上来。
  顾姝母亲去的早,与爹爹不亲近,儿子虽然是亲生的,可还是比不上这个弟弟。
  顾容瑾出生就没了娘,等于是姐姐一手拉扯大的,其中的感情可想而知。
  然而顾太师却不喜欢这对姐弟过于亲近,总说顾姝太惯着顾容瑾了,这样对他不好。
  顾容瑾进了正殿,宫人掀开帘子,顾姝的笑容堆在脸上,张了嘴正要说话,一眼瞧见两名美婢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她也不说话,身子一斜往贵妃榻上一靠,态度都冷淡了许多:“阿瑾,你是来谢恩的?”
  顾容瑾若说是,顾姝当即就能笑出来,那一定是大团圆大欢喜的场面。
  “唉,阿姐。”顾容瑾也没见外,往顾姝左手边一坐。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给我塞人了。”顾容瑾是完全没多想。
  到底是亲姐,顾姝没顾着那俩个美婢,而是盯着顾容瑾的脸不动了,“阿瑾,最近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憔悴了这样?”
  “长思的事我听说了,很严重吗?就算是心疼孩子,你也要顾惜自个儿的身子啊!”
  “看着你这样子,阿姐的心都要碎了。”顾姝忍不住落了泪。
  顾容瑾慌了神,匆匆解释:“阿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胡须是我自己要留的。”
  顾姝眼泪还挂在眼睫毛上,呆住了。顾容瑾有些好笑,拿起她的帕子帮她擦了,他动作细致又贴心,顾姝的心都被熨帖了。
  “听姐的话,把胡子给刮了,不好看。”
  顾容瑾眼里融了笑意,没应声。
  顾姝看他神色,心头暗暗一惊,忽然就明了了。
  “是那个女人让你留的?”
  “阿姐,”顾容瑾:“什么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不管她的事,是我自己觉得这样好,都快三十的人了,模样稳重些压得住人。”
  顾姝:“你以前从没这样想过。”
  顾容瑾又笑,没接话。
  顾姝无端觉得心口堵得慌,“你调查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了吗?别又是不怀好意的。我听说她和阿玨长得很像……”
  “阿姐,不说这个,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你最近身体还好?”
  顾姝:“你上次也说你心里有数,今个还不是没参加小朝会。”
  顾容瑾略感惭愧:“喝酒误事,以后不会了。”
  顾姝抬高音量:“你还喝酒?”
  顾容瑾觉得姐姐真有些反应过激了,他虽酒量不行,但官职在此,时有庆典,也是要饮酒的。
  他又同顾姝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
  那俩美婢全程就跟个透明人似的跪在下手,顾姝看着她们生气,说:“你不要的人,留在我哀家面前也碍眼,送去浣衣局。”
  浣衣局是粗使杂役之所,进去的都是各宫犯了事的,或者年老无用处的老仆发配之地。活计繁重,条件艰苦,宫人们要是进了那基本上就没有翻身之地了。
  那俩美婢一听,顿时花容失色,她们也不笨,不住的冲顾容瑾磕头:“太尉大人!太尉大人求您行行好带婢子们走吧。”
  顾容瑾本以为今日与阿姐交流顺畅,不想是这么个结果,任谁都能感到迁怒的意思。
  “阿姐!”
  顾姝还是慈眉善目的样子,眼底却没有笑意:“心疼的话,你就收了她们。”
  顾容瑾默了默:“阿姐,我有喜欢的人,希望你理解。”
  顾姝:“喜欢的人?”她冷笑一声,“阿瑾,你生性单纯,待人真诚,轻易就能对人掏心掏肺,你这个样子,怎能叫我放心?”
  顾容瑾不知道自己哪里让人不放心了,姐姐在管束他这件事上,时常让他感到窒息:“阿姐!你管的太多了!”
  顾姝的眼睛空了那么好一会,喃喃自语:“你嫌弃我?”
  她边上的老嬷嬷担忧的叫了声:“太后。”又转过头劝顾容瑾:“太尉大人,您语气太冲啦,太后是您亲姐,她是关心你啊。”
  顾容瑾大概是今日和白玨敞开心扉后,像是解锁了自己什么事都习惯埋在心里的特性,他眼神定定的看向老嬷嬷,眼珠子又黑又沉,怪吓人的:“候嬷嬷,我知道我府上的茹婆子是你的同胞姊妹,她因为犯了事已经被赶出府了。”
  太后与候嬷嬷脸色都是一变。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挑明了告诉她们,顾容瑾知道太后在他府里安插了眼线。往亲近了说,是亲姐担心弟弟,派了人手过去帮忙。然而现在的情况是,顾容瑾之前并不知道这人还有这一重背景,而且这人仗着背景在府内作威作福,就连全顺都避其锋芒。
  “你在怀疑我?”顾姝语气颤抖,她感觉到了伤心。
  顾容瑾无力又无可奈何,他姐是一国太后,关键时候不乏杀伐果断,可有时候又会做一些让人特别费解的事。
 
 
第80章 
  顾容瑾回到太尉府已经深夜了,他先是去看了儿子,孩子们已经熟睡。悄声退出去,察觉到一束视线落在身上,他回头看去,发现白玨靠坐在窗户旁,神情疲惫,似乎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顾容瑾有些意外,心里又感到高兴:“怎么还没睡?”
  白玨搬回了顾长思的院子,住的也是她原先住的地方。
  “想起了一些事,又想不明白,脑壳有些疼。”
  顾容瑾站在窗户边:“说来听听。”他说这话的时候打算推门进去。
  “你就站外边吧。”白玨说。
  顾容瑾默默退了回来,眼珠子动了下:“主院就倒了一面墙吧,我那边房间多……”
  白玨:“我今天想了很久,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我觉得我们再住在一起好像不合适。监视的借口似乎也用不上了。”
  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敲击心头,很慌。
  白玨:“之前我为了自保,也因你对我有怀疑,不敢用尽全力运转长春功帮助孩子。如今没了这层顾虑,我想先把孩子的身体调理好。”
  这事顾容瑾半点异议都没,“可是你的身体……”
  白玨:“你护我周全。”
  顾容瑾心头一动。
  “好了,没事了,你回去睡吧。”白玨朝他挥了挥手,是真的疲惫不堪了。
  顾容瑾想看着她先进去睡,半晌见她没动,目光一转:“你的腿……”心下已然明了,他径自进了屋,将她抱回床。
  “明天我派俩个得力的下人伺候你,你放心,府内不会再出现那等被人监视的事了。”他说完这些就走了,他不是那种纠缠的人,说明白了,他自己会慢慢消化。
  此后数日,顾容瑾一切正常,再没有出现像之前那样随意请假不去衙门的事,如同往日一般勤勉,不过非必要的应酬也都一并推了,忙完就回府。
  倒是这几日府内有了大变故,所有下人都被挨个调查审问了一遍,但凡发现丁点问题一律被辞退或直接打出了府。
  常青半辈子都没什么出息,一直在太尉府没得重用,忽然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主子看重,调去伺候那位身份微妙的姑姑了。
  他很纠结,一面觉得自己心是向着已故的顾夫人的,一面又觉得新差事是这位王姑姑给的,知遇之恩也是大恩,要是伺候得好,仆随主,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
  白玨这段时间只一门心思以内力调养儿子身体,白天为儿子疏通经脉,晚上自我调息,连轴转,很是辛苦。
  顾容瑾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又无可奈何。白玨是心性坚韧之人,决定做的事,自不会轻易改变,况且,她也说了调理这种事自当持之以恒,一刻也不能懈怠,若不然前功尽弃,又得重来。
  顾容瑾更不敢说什么了,只在白玨满头大汗之时,亲自拿了帕子为她擦汗。
  后来有一日,顾容瑾推了一辆轮椅过来。
  白玨每次功力耗尽,都会半身不能动弹,她不愿顾容瑾一直抱着她,顾容瑾又不愿旁人代劳。
  白玨看到轮椅很欣喜,受制于人会让她有不安全感,这礼物倒是送到她心坎上了。
  岂料,顾长思看到这个,眼泪没止住,落了下来。
  白玨摆摆手,自己转着轮椅跑了,她哄孩子不大擅长,肉麻的事交给顾容瑾,反正他喜欢黏黏糊糊。
  *
  太后自上次被顾容瑾伤了心,很是冷淡了一段日子。就连亲侄儿伤重也没像以往那样源源不断的送礼品。倒是小皇帝亲自登门看了表弟。白玨不愿牵扯出麻烦,躲了开去,二人也没见上。
  小皇帝还很遗憾,他母亲和舅舅因为那个女人有了些矛盾,他有所耳闻,本来还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何方神圣。
  又过了几日,余阳县主忽然送了拜帖,邀王姑娘赴“赏菊宴”,拜帖是直接送到顾容瑾手里的。当时院子里正好有几朵开的快谢了的金丝菊。
  他颇感无语道:“眼看就要入冬了,赏雪还差不多,赏什么菊?推了。”
  全顺躬身接过帖子,看着顾容瑾的脸,欲言又止。
  顾容瑾:“还有事?”
  “没事。”全顺艰难的退了下去。
  自从他建议他家老爷留须后,他俨然成了府里的罪人,全府上下没一个看他顺眼的。背地里都骂他心怀不轨,奸佞小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太后的气大概是消了,又传了顾容瑾后宫觐见。
  天气转冷,顾容瑾也正担心姐姐身体不好,亲姐弟能有多大仇?就连太师也来劝,“你姐年岁大了,管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多让着她点。”
  顾容瑾这段时间也搜罗了一些补药,送去了宫里。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姐姐的家宴竟然还请了显国公夫人和她的小孙女邹小姐。
  说好的家宴,这也太离谱了。
  与此同时,太尉府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闵栀自从接回朝朝后,听她详细叙述了与那位“姑姑”相处的所见所闻,心里早就恨不得插翅飞进太尉府了。可她与顾容瑾有约在先,互不打扰。经历过上次硬闯后,顾容瑾不是没给过她警告。讲真,她有点怕。
  后来从薛红那辗转得知,只是有些像阿玨的女人,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总觉得顾容瑾背叛了阿玨。
  然而前段时间,太尉府有了大动作,辞退了不少人,她也有耳闻。
  太后在宫里办家宴,闵栀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这一日太师刚离开,她也乔装改扮出了府,中间过程自不必赘述,总之她也算有惊无险的混进了太尉府。
  她想着瞧一眼,远远瞧一眼就够了,不管是与不是,她也就心安了。
  十分不巧的很,她鬼鬼祟祟的靠近顾长思的院子,还没想好怎么偷摸着进去,就被常青看到了。
  与王姑姑相比,常青显然更不待见闵栀。
  于是常青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始呼喊侍卫。
  闵栀气得跳脚,到底是过久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以往的灵活不再,没几下就被侍卫捉住了。
  廖凤低头一看,难以置信:“闵……闵夫人?”
  闵栀索性也不捂脸了,理直气壮道:“我来见王姑娘!”
  廖凤见她一身小厮打扮,目光古怪,什么也不说,示意属下人将她带走。
  闵栀又不干了,“姜奴!姜奴呢?叫他出来,我来找他的。”
  姜奴是顾容瑾的贴身护卫,非特殊情况不离岗,她也是慌了,将这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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