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让你先润一润了,也不至于说不出话来。”
唐砚浓使尽余力在他腰上捏了一把,那力度跟挠痒痒似的。
狗东西,那时候谁知道他是这个意思。
晏修使坏,故意捏她鼻子,让她喘不动气,声音带着轻松,“自己还没点数,每次叫得都那么大声。”
唐砚浓气得想踹他,但她又只能生生地忍着。
之后晏修说的话她已经听不见了,只觉得好困,好困。
一夜灯影晃荡,火树银花绕了一圈圈缠绵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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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在窗檐上的捕梦网嗅了一夜密事,这会儿随着风微微荡漾。
唐砚浓还没有完全醒,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在她的胳膊上作怪。
只当是做梦,准备再睡。
耳窝处先是感觉到一阵温热与酥痒,接着听见他沙哑温柔的嗓音,“今晚加班不回来了。”
唐砚浓困得睁不开眼,胡乱点头。
晏修拧着眉极其不满意她的反应,报复似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唐砚浓嘤声抗议,他才满意地起身。
晏修走后,她蓦地睁开眼。
他刚才说什么?
今晚不回来了?
唐砚浓瞬间兴奋起来,刚才困到睁不开的眼眸,现在一片清明。
自从上次她偷跑出去之后,就一直心有余悸。
这几天就算晏修不回家,她也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冒险出去。
装乖几天,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心中躁动的因子,她爬起床赶紧给宋九伊发消息。
宋九伊似乎心情不太好,非要拉着唐砚浓去酒吧喝酒。
晚上接了宋九伊的电话,唐砚浓编了个闺蜜失恋要去安慰她的理由,从风华里逃出来。
唐砚浓一到,就看见宋九伊趴在吧台上,头发蒙着脸,全身酒气。
宋九伊拿起一杯,不要命的一口闷,唐砚浓伸手夺下酒杯,“哪有你这样喝的,好酒都让你浪费了。”
宋九伊揉了揉额角淡笑,“没浪费,这样喝才有味。”
唐砚浓还没开口问宋九伊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她把酒放在一边,眯着眼盯了她一会儿,“晏修的床上功夫很厉害吧。”
唐砚浓一噎,脸色唰地一下红了,“你在说什么?”
宋九伊啧啧两声,指了指唐砚浓红透的脸,“还不承认,你现在完全是一副被男人滋润过的样子。”
唐砚浓双手捂住脸颊,昨晚的场景重新浮现在眼前,羞红了脸。
她怕被宋九伊笑话,打开宋九伊的手,转移话题,“别乱说,快说说你吧,你到底怎么回事?”
宋九伊重新趴到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能怎么回事,纪徊不理我了。”
“为什么想娶我的,不想嫁,我想嫁的人却又不肯娶我呢。”
纪徊是宋家的保镖,宋九伊见到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可身份悬殊。
别说宋爸宋妈不同意,现在就连纪徊都对她冷淡至极,极力地跟她撇开关系。
唐砚浓看着宋九伊痛苦的样子,她也很难受。
可她除了坐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九伊突然把酒杯摔在桌子上,大声朝天一喊:“你不喜欢我,老娘还不喜欢你呢!”
唐砚浓还没反应过来宋九伊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就被她拽住胳膊,“走,我们开心快乐去。”
一段热舞之后,宋九伊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彻底释放。
两人重新坐回吧台,宋九伊戳戳唐砚浓的细腰,“你老公让你出来玩?”
唐砚浓笑着躲开,凑到宋九伊耳边放大声音,“今晚他不回来。”
“那趁你老公不在,咱俩……今晚开个房?”
宋九伊笑得很坏,眼睛朝唐砚浓眨呀眨。
唐砚浓自然看到旁边几个男人对她灼灼不移的目光。
“好啊,那你今晚可要好好对人家。”
矫揉造作的声音,扭捏放荡的语气,宋九伊顿时瘆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妖精!
宋九伊察觉旁边往这看的男人已经目惊口呆了。
她觉得有意思,又暧昧地贴着唐砚浓的脸,在旁人看去似在接吻。
果然她看到了他们脸上的鄙夷与失落。
而在唐砚浓看不到的身后,有一双阴郁愤恨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
几杯喝下来,宋九伊再好的酒量也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去卫生间。
过了很久她都没回来,唐砚浓担心她出事,过去看看。
“天呢,你在干嘛?”
唐砚浓一进来,就看见宋九伊醉得稀巴烂,不停地敲厕所门。
“你好了没?”
“快出来啊,我要上这个。”
“求求你,快出来吧,你都进去好久了,你再拉肠子都拉出来了。”
里面传来奔溃的女声,“你别催我,越催我我越拉不出来!”
唐砚浓无语:“……”
这还聊上了。
“隔壁不是还有一个空着的,干嘛非上这个?”
唐砚浓过去扶住她,“走,我扶你去隔壁。”
宋九伊甩开她的手,“不要,我就要上这个。”
“不都一样的,这个还风水好啊?”
宋九伊嘿嘿一笑,指着厕所门上的海报,“不一样,我就是想上他!”
厕所门上贴着一个男明星的海报,唐砚浓也不认识,“他谁?”
“我也不认识,但我就觉得他比纪徊那狗逼好看。”
唐砚浓一听不得了了,狡黠地眼眸一闪。
“九伊对不起了喽,我真没什么坏心思的。”
唐砚浓不怀好意地看着宋九伊,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宋九伊,你在干什么?”
“上厕所。”
“旁边不是有空的?”
“不要,我就要上这个,我就要上他!我就要上他!”
“他谁啊?”
“他是我的小宝贝,他长得好奶好可爱,我好想把他压在身下欺负哭啊。”
唐砚浓吸了口凉气,赶紧结束录制。
她已经十分期待纪徊的脸色了。
宋九伊醉地垂着眼,“你都问我一遍了为什么还要问?”
“问……过了吗?”
宋九伊拍拍唐砚浓的肩膀,“当然问过了,肯定是你喝醉了,忘,忘记了。”
唐砚浓嘴一抽,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她现在已经很快乐了。
上次唐砚浓打电话把纪徊叫来,这次显然情况不一样,左思右想,只能暂时先把宋九伊送到酒店。
唐砚浓刚从酒店出来,就接到了刘婶的电话。
“少夫人你在哪,少爷回来看不见你,在生气呢!”
第15章 他要是能发现,我就倒着……
晏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脱下的西服随意地扔在一旁,领口处的两个扣子解开着,手指夹烟,薄唇抿成一条线。
被扔在桌面上的手机还亮着屏,晏修只扫了一眼时间,便挪开视线。
唐砚浓在接到刘婶电话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慌了。
晏修不是说今晚不回家吗?
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他突然回来是发现了什么事,还是单纯的生气,这么晚了她不在家。
唐砚浓在心里预设了各种可能性,想得越多,她便越慌乱无措。
她在心里狠狠地把晏修骂了一顿,急赶慢赶地飞奔回风华里。
她推开门,一阵浓重的烟味先扑面而来,客厅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沙发的地方微微亮着一点火星,再仔细看,可以粗略地看到旁边有人影坐在那里。
唐砚浓喉咙一紧,轻声地唤一声:“老公。”
没有得到回应。
唐砚浓的心逐渐收紧,慌乱侵袭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她想走过去,但夜盲症让她眼前一片漆黑。
唐砚浓扶着墙壁,摸索着找到开关打开灯,瞬间客厅内灯火通明。
唐砚浓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刺了一下,不到半秒,视线便迅速地落在晏修身上。
晏修嘴里咬着烟,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皮一抬,落在唐砚浓的脸上,他神情专注地带有几分邪气。
“回来了?”
他低迷声线从嗓子里溢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轻轻的往上勾着弧度,完全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摸不着底,更加慌乱。
唐砚浓整颗心提了起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三十六计,撒娇认错走为上计。
她走到晏修身边,没有坐下,微颤的指尖拉住他放在腿上的手,双眼出现朦胧地一片水雾。
“老公,对不起。”
晏修没有动,手让唐砚浓握着,眼皮一抬,语调微扬,“哪错了?”
唐砚浓心里犯嘀咕,她哪里都没错。
不过心里骂得越厉害,娇弱的脸上认错的表情却越诚恳认真。
“是我不该这么晚出去,让老公担心了。”
说着说着,声音哽咽地发不出声音,眼眸一垂,抚着胸口不停地咳嗽。
唐砚浓哭哭啼啼地说完之后,微微抬眼偷瞄晏修的表情,可晏修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
还是说,她去酒吧被他发现了?
唐砚浓心底乱成一团,胡思乱想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被他揭穿她反倒不好解释,如果她能够主动认错,是不是就没有那么不可原谅?
唐砚浓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着,她咬着嘴唇,紧闭着眼眸,视死如归地说道:“对不起,今天晚上我去……”
话还没有落下,晏修泛着冷意的声音将她打断。
“你为什么没有吃药?”
唐砚浓愣了一下,刚要滚落下来的泪珠,瞬间凝结在了睫毛上,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我……”
晏修看见唐砚浓满脸的惊讶与慌乱,越发地肯定心里的猜测。
他把放在沙发上的药瓶打开,里面的药片满满当当的。
看样子只是开了个封,实际上一颗都没有吃。
晏修把药品摆在她面前,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吃药?”
唐砚浓一颗心猛地落下去,瞬间又提了上来。
她今天下午把药拿出来检查了一下,想把过期的扔掉,再找方伯煦开几瓶。
可宋九伊打电话叫她出去,她一时急着换衣服,就随意地扔在了垃圾桶里。
唐砚浓心里发虚,一根肠子都悔青了。
晏修的眼神一直盯在唐砚浓的脸上没有挪开。
他唇角带笑,可眼神太有穿透力,让唐砚浓无法逃脱。
唐砚浓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尽量不泄露出自己的不安,道:“我没有不吃,只是其它的吃完了,这一瓶我正好打开。”
晏修哂笑了一下,身体随意地往后一躺,两腿交叠在一起。
唐砚浓的手被他甩开,脸上的笑意也彻底地消失,唇角轻扯,“到现在你还在欺骗我?”
唐砚浓嘴角一僵,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看来,他是已经发现她在装病了。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唐砚浓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唐砚浓抬起眼眸,方才所有的娇弱全都化作一丝倔强,“如果你觉得是我骗了你想离婚,我没有意见。”
晏修眸光冰冷,锐利眸子一眯,“你以为离婚了就了事了?”
离婚还不够,他还想让她赔偿精神损失费呀?
唐砚浓心里鼓着的一口气也上来了。
她也不想再装了,刚要破罐子破摔。
下一秒就被晏修一个用力搂到怀里,两人四目相对。
晏修轻抚着他眼角的泪痕,声音染上几分隐怒,“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些药你一点儿也不吃,身体怎么可能会好?”
今天晚上,晏修原本是回来拿一份文件,却意外在垃圾桶看见了几瓶从未开封的药。
他查看了这些药,全是治疗心脏病的。但意外的是每个瓶子都没有开封。
更重要的是它们全都过期了。
晏修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唐砚浓想慢性自杀。
她故意不吃药,根本就是想放弃治疗。
晏修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打电话告诉刘一白,晚上的饭局不去了,之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唐砚浓回来。
晏修并没有打电话催促她,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
娶她之前就知道她命不久矣,不过想着各求所需,晏家给她治病,而她给他挡住麻烦。
就算不治之症,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吃药打针总能续着命。
可现在她却自己主动断药。
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
而唐砚浓没想到事情竟然反转的这么快,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瞬间调整自己的情绪,垂下眼帘,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哭腔地说道:“我这病,就算吃药又有什么用?”
晏修面色冷沉,看了她一会儿,握着她的手道:“明天我就给请你最权威的心脏病专家,一定会治好你的。”
他之前查过她的病,几乎没有希望。尽管如此,他也要让她接受治疗。
万一她真的想不开,断药自杀,一旦传出去,那他岂不是落下一个薄情的骂名。
唐砚浓瞬间面色苍白如纸,请来的医生一定会查出她是在装病,那不就露馅儿了。
她依偎在他的身边,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娇声地说,“谢谢老公,可是我不想让别的医生帮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