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伯煦无语地表情,她又说道:“我知道可能性不大,那他到底是为什么?”
方伯煦轻笑了一下,“或许他真的爱你,爱到头脑发昏,给你个台阶下也说不定。”
唐砚浓惊恐道:“他有这么好心?”
方伯煦:“或许你魅力大呢。”
唐砚浓听得出方伯煦这是讽刺她,愤然地瞪了他一眼。
“不管了,我先应付过今晚再说。”
毕竟一直以来,薛寂白对她都挺好的,她不去就不合适了,何况现在她跟晏修也没有挑破。
方伯煦看她一眼,“随便你。”
唐砚浓拎过包准备下楼,走到门口回头说道:“你手机一定二十四小时开机,我害怕被谋杀。”
方伯煦没看她,“你高估自己了,你还不至于让晏修把你灭口,去吃牢饭。”
唐砚浓:“……”
-
唐砚浓从窗户里往楼下瞭了瞭,看见晏修的车已经到了,甚至通过车的前窗,隐隐地看见他影子。
唐砚浓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下楼。
刚靠近车,晏修就下车,亲自给他打开车门。
突如其来地体贴,让唐砚浓瑟瑟发抖。
她不敢看他,翁声道:“谢,谢谢。”
上车后,晏修没有发动车子,而是盯着她看了许久。
唐砚浓低着头,被他看得发毛,就在她忍不住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头顶传来男人调笑的嗓音:“我的礼物呢?”
第24章 他没发现!
唐砚浓愣了一下。
“礼, 礼物?”
晏修覆过身,勾着唇慢慢地贴近唐砚浓的脸,他眼角微扬, 伸手用力捏了捏唐砚浓的下巴, 道:“我过生日,你连礼物都没准备?”
唐砚浓屏着呼吸,局促地微微往后退了退, 距离太近,让她不自觉地心脏砰砰直跳。
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他的行为太过反常, 让她搞不懂。
她总觉得晏修这一秒朝她笑着,下一秒就会掐上她的脖子。
他一副无事发生的态度,唐砚浓更是忐忑不安,在没弄清楚他的意图之前,唐砚浓先按兵不动。
她掐着掌心,清了清嗓子, 轻声细语道:“怎么会呢, 我早就给老公准备好了, 只不过我一直生病, 就没有机会送给你。”
晏修勾唇,笑得风流骚气, 低沉性感的嗓音道:“那浓浓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唐砚浓望着晏修饱含情意又染着调笑的眼眸, 一时间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唐砚浓抬了抬眼眸, 娇笑着说道:“这个先不说, 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晏修挑眉,“真期待。”
唐砚浓笑笑。
晏修亲自给她系上安全带,发动踩油门,驶向车流中。
唐砚浓坐立难安, 偷瞄了晏修一眼,晏修的目光正好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撞,她促狭地眨眨眼,一秒后逃避地挪开。
晏修狭长的眼眸在暗处收敛着哂笑,他从后视镜扫了唐砚浓一眼。
“身体好些了吗?我看你今天的气色要比昨天好很多,看来跳跳发汗的方法还挺管用。”
唐砚浓微愣,她读不懂晏修情绪,从他脸上也捕捉不到半分的虚假。
芜湖!
他不会真地相信她说的话了吧。
唐砚浓不敢掉以轻心,决定先试探一下。
她缓缓垂下眸子,微微地咳了两声,又染上一副娇弱模样,“还行吧,当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放开了跳,不过现在照样还是很虚。”
晏修轻笑,暗暗地咬了咬牙。
她到现在还在撒谎。
都开始起草离婚协议书了,还在装。
她不累?
她这么喜欢演,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给她搭搭戏。
他倒想要看看她会装到什么时候。
晏修眼里迅速拂过笑意,温和地说道:“我看还挺管用的,昨晚你面色红润,我差点没认出你。”
唐砚浓艰难地开口,“可能气氛太躁动,心脏受不了才会充血到脸上。”
“或许。”
晏修握着唐砚浓的手,温声跟她商量,“不过你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去酒吧,我不放心你。”
晏修说的话情意又绵长,眼眸含着温柔的光,满腹深情。
他真的没有怀疑!
唐砚浓现在完全肯定。
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会像现在一副爱惨了她的表情。
唐砚浓心中微叹,真是个钱多人傻的二货。
唐砚浓一颗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缓缓地落下去。
她暗中松了一口气,打死不承认地甩锅道:“对不起,老公,我只是想赶快好起来给你过生日,才会听了方医生的话去的。”
唐砚浓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放在晏修的手背上,娇声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害怕就叫了九伊陪我,我保证下次坚决不去了。”
晏修反握住唐砚浓的手,“真乖,那种地方不适合女孩子,以后想去我陪着你。”
唐砚浓装出惊恐的表情,摇了摇头,“不去了,不去了,那种地方不适合我,我还是习惯泡杯茶,躺在床上看本书。”
爱读书的乖巧人设,拿捏地死死的。
晏修挑了挑眉,也不揭穿她,故意说道:“你都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明天我让刘一白给你填置一个书房。”
唐砚浓一噎。
一个书房?
大可不必吧。
唐砚浓半晌,吞吞吐吐地说道:“政治?或者哲学?”
晏修意外地出声,“你看的书还挺深奥。”
唐砚浓都要哭了。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看的都是霸道总裁爱上我这样的言情小说吧。
为了止住这个话题,唐砚浓开口问道:“老公你经常去酒吗?”
晏修没有直接回答,“怎么了?”
唐砚浓微微垂了垂眸子,声音又小又轻,道:“昨天晚上,我看见你身边坐着好几个很漂亮的女生。”
晏修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说道:“都是他们几个带来的,我不熟。”
晏修要给她安置一个书房的事,唐砚浓还是恨得暗暗咬牙,故意追着问,“可她们坐在你身边呀。”
在等红绿灯之际,晏修侧过头捏了捏唐砚微鼓的腮,笑得骚气,“或许我比较讨喜?”
唐砚浓心里臭骂,狗男人不要脸。
但面上故意嗔他一眼,娇着嗓子道:“能这么讨别的小姑娘喜欢的,不愧是我老公。”
晏修嘴角一直勾着笑,没有落下来。
见他似乎对她的彩虹屁格外满意,唐砚浓忍不住把头迅速转向窗外。
她真的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晏修嘲弄的笑容从嘴角划起。
演的不错。
适当的吃醋,却没有不理不饶人,即时止步,又恰到好处的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
晏修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唐砚浓的唇瓣上,他思索了半晌。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还是只用来接吻比较好。
-
来到晏宅。
晏修下车后牵着唐砚浓的手进去,晏老太太早就等不及,在门口巴巴地往外望着。
听见有动静,撇开薛寂白搀扶,腿脚利落地走出来。
晏老太太一看见孙子旁边领着个柔弱乖巧的小姑娘,脸上的笑止不住地溢出来。
上下打量了唐砚浓几秒,满意地直点头,牵过她的手,“哎哟,这就是我的孙媳妇呗,长得可真漂亮,阿修这小子的眼光真不错。”
晏老太太怎么看唐砚浓,怎么喜欢。
唐砚浓早就在第一次见到薛继白时,就已经习惯这种热情,也不局促露怯,乖乖巧巧地唤了声:“奶奶。”
这一声奶奶不要紧,晏老太太直接掏出了一个镶着金边翡翠,给唐砚浓戴在手腕上。
“这是奶奶送给你的见面礼,就当是改口费了。”
唐砚浓看了看手腕上泛着金光的翡翠镯子,“奶奶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晏老太太拍了拍唐砚浓的手背,“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都是些老玩意儿,你不嫌弃就好。”
晏老太太的执意,唐砚浓不知所措地看向晏修,晏修回看了她一眼,扬唇道:“奶奶让你收下,你就收下。”
有了晏修这句话,唐砚浓才轻声应下,乖乖地朝晏老太太道谢。
刚才唐砚浓偷偷询问晏修意见的眼神,晏老太太全都看在眼里。
虽然他们家不崇女尊男,但懂得尊重丈夫的意思,在金钱面前不贪,不妄念,自然是个识大体懂事的好孩子。
一老一少相拥进去,晏修被孤零零地撂在了外面。
他舔了舔后牙槽,把手插在裤口袋,拉住走在前面的薛寂白。
“那东西奶奶都拿出来送了?”
薛寂白觑他一眼,语气不悦地说道:“你就嘚瑟吧。”
晏修一脸的冤枉,“我怎么就嘚瑟了?”
晏老太太的先祖曾是慈禧太后的近身嬷嬷,那只镶着金边的翡翠玉镯由慈禧太后亲赠,穿女不传男,沿传至今。
然而到了晏老太太这一代,她没有女儿。
薛寂白虽然没有打它的注意,但也期盼着老太太会传给她,谁知道老太太一直捂在手心里没出手,她都把这一茬给忘了。
今天老太太居然拿出来送给了唐砚浓。
可见这个孙媳妇她是喜欢的不得了。
“我都没看一眼呢,就让你媳妇拿去了。”
薛寂白不解气地踹他一脚,“得了便宜还卖乖。”
晏修吊儿郎当地歪着头,“这也怪我?”
薛寂白看见晏修嘚瑟劲,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临进屋前狠狠地拧了晏修一把,才勉强顺了气。
晏老太太话头多,把在外面旅行遇见的趣事一一讲给唐砚浓听。
唐砚浓也不嫌烦,听得很有耐心,到激动的地方也会插上一嘴,满眼都是羡慕的目光。
晏老太太看了看唐砚浓,“有机会让阿修带你去,那里可好玩了。”
唐砚浓笑着应下,心里却想着离婚协议书都开始打印了,怎么可能还会一起出去。
晏老太太又给唐砚浓推荐了好几个有意思的地方,忽然想到,“你们蜜月旅行去的哪?”
唐砚浓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看向坐在一旁捏手机的晏修。
晏修听见了,但没抬眼,随意地说道:“工作太忙,哪都没去。”
晏老太太惊诧了一下,然后训斥孙子道:“人这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没婚礼不说,连蜜月旅行也没有怎么行。”
晏老太太在晏家说话向来有威望,甚至比当了一辈子军官的晏爷爷更有分量。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替他们决定,看着晏修说,“从明天开始你就不准在工作了,跟砚浓去度蜜月。”
晏修捏了捏眉心,离婚协议书都在来的路上了,还怎么去度蜜月。
唐砚浓看见晏修朝她使了个眼色,她秒懂,微微一颔首。
拉着晏老太太的手说,“奶奶,出去一趟还挺远的,要不……”
“你想今晚就走?”
“啊?”
晏老太太笑了笑,“瞧你急的,现在太晚了,来不及准备,等明天再去。”
唐砚浓:“……”
她无奈地看向晏修,晏修抚了抚额角,道:“奶奶,砚浓心脏不好,受不了路程颠簸,我看还是……”
晏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我孙子真知道心疼人,不用担心,到时候开私人飞机去,保证稳如泰山,不会颠到你媳妇的。”
晏修:“……”
第25章 我的离婚协议书写完了吗……
第二天。
天色蒙蒙亮, 唐砚浓还没睡醒,就被打包塞进飞机。
唐砚浓眼圈发红,红血丝充满眼眶, 她捏着太阳穴, 问旁边正在看文件的晏修。
“老公,我们这是去哪啊?”
晏修没抬头,应道:“冰岛。”
“啊?”
晏修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把她脸上强忍兴奋的表情尽收眼底。
“昨天老太太说的时候,你不是很兴奋?”
唐砚浓眼眸闪烁了一下, 别扭地开口,“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就我这身体状况,去冰岛会不会……”
晏修眯着桃花眼看她,截住她说的话,道:“不用担心, 给你准备了氧气瓶。 ”
唐砚浓:“……”
唐砚浓默默地收起话茬, 忍住心中激动地嘶吼, 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偷偷地往外瞄。
小的时候, 妈妈跟她说,极光是黎明的化身, 能够看到极光的人, 是上天钦点的幸福人。
那时候每天都被病痛折磨, 她无数次幻想可以看到极光, 可以得到上帝的眷顾,让她变成一个不用打针,不用吃药的幸福人。
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就算后来她病好了也没有去看过。
昨天晚上晏老太太说在冰岛可以看见极光, 瞬间让她想起妈妈跟她说的话。
虽然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但还是想去看一次,在极光下许上七个八个的愿望,说不定就真会实现了。
唐砚浓也不敢让晏修看见她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只能背侧着他,捂着嘴偷偷地笑。
或许是太过于期待,还没到达目的地,唐砚浓就已经在睡梦中做起了看见极光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