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坏——喻言时
时间:2022-01-08 12:01:57

  南絮还没整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他气呼呼地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苏寒影的手机号,劈头盖脸一顿吼:“提醒一下你的病人,让她少玩点手机,别到时候眼睛瞎了又来怪医生没提醒她。”
  苏寒影:“……”
  电话那头苏寒影一脸蒙圈,“师兄,你吃错药啦?”
  男人把手机往南絮手里使劲儿一塞,“自己跟你的主治医生说。”
  南絮:“……”
  睚眦必报的男人,真是小气到了极点。南絮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依旧不解气。恨不得暴打他一顿才好。
  她握住手机,“不好意思啊苏医生,你师兄喝多了。”
  苏寒影:“……”
  “南小姐?!”苏寒影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卧槽,你和我师兄在一块?!”
  这两人进展神速啊!
  南絮轻咳一声,弱弱地说:“这是意外,我可以解释的。”
  苏寒影摸着下巴笑,“我懂的南小姐,你少看手机和电脑,注意用眼卫生,定期复查。”
  苏医生交代两句,果断挂了电话。
  南絮:“……”
  男人双手抱臂,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的主治医生都开口了,记得遵医嘱。”
  南絮:“……”
  她气得想把他扔出去!
  她说不过他,干脆闭嘴。
  对付痞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冷暴力,她不搭理他就是了。
  她去看了看斑斑。小家伙还在沉睡。
  看样子夏君岱暂时是不打算从她家里离开了。她索性任由他去。反正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这人不要脸的程度每次都让她刮目相看。
  南絮一个人去了书房,有工作还要处理。堂而皇之地把夏君岱扔在了客厅。
  见南絮离开,夏君岱自顾看他的综艺。
  ——
  两个小时以后斑斑童孩醒了。而夏君岱这家伙居然就在她家待了整整两个小时。
  斑斑小可爱看南絮的眼神也充满了哀怨。
  南絮知道这家伙是怪自己伤害了它。
  她也很无奈啊!它的女性尊严,她的睡眠,她自然倾向后者。
  斑斑一见到夏君岱就开始在窝里乱蹭,蓝色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摆明了是想寻求安慰。
  小家伙对着他喵呜,喵呜叫了好几声,像是在向他控诉南絮的罪行。
  他顺顺毛,“它叫什么?”
  南絮:“斑斑。”
  他捏捏斑斑的爪子,“斑斑,疼不疼?”
  斑斑:“喵呜!”
  “你妈也是为你好,你要理解你妈。”
  斑斑:“喵呜!”
  “别怕,明天就不疼了。”
  斑斑:“喵呜!”
  这一人一猫居然沟通得很是和谐。
  南絮自觉地退到一旁,打扰他们互动。
  等她再回到客厅,她看到夏君岱正端着玻璃杯喝水。正是她之前喝了三分之一,还剩三分之二的那杯温水。
  南絮:“…………”
  堂堂太子爷,惠仁医院的院长,又是医生,他都不讲究卫生的吗?她喝剩下的水,他为什么还喝?
  南絮看不下去,重新拿了个新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到他手边。
  男人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瞟一眼,没接。
  反而轻飘飘地说:“睡都睡过了,还在乎这个?”
  南絮:“……”
  “夏君岱你不要脸!”南絮直接开骂。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他微眯着双眼,痞里痞气,“南絮,咱们接过多少次吻,你数过吗?口水还会吃得少?”
  南絮:“……”
  这人骨子里坏得要命。她认识他那会儿他就是情场高手,阅人无数。各种荤段子信手拈来。
  南絮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他一撩就脸红,从来就招架不住。
  如今年岁涨了,脸红倒不至于,不过还是接不了话。在法庭上慷慨陈词,和对方律师据理力争的南律师,在他面前很多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痞子总有他的一套说辞,法庭上对付对方律师的那套根本就不顶用。
  南絮冷冷一笑,微讽:“你这些话要是让你太太听见,她作何感想?”
  夏君岱:“……”
  他垂眸,见南絮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他左手无名指的那枚素戒上,一动不动。
  心下了然,勾唇轻笑,“吃醋了?”
  南絮:“……”
  是问句,可语气笃定,分明早已知晓答案。
  南絮心里酸得要命,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完全不理会夏君岱的话。她现在就是炮仗,一点就燃,直接开骂:“读大学的时候换女朋友就像换衣服,现在背着老婆调戏前女友,夏君岱你怎么可以渣得这么专一呢?”
  夏君岱:“……”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是一条铁律,南律师不知道?”看她这个样子,夏君岱只觉得好笑,顿时起了玩心,就像逗逗她。
  “渣男就是渣男,把理由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他渣的本质。我家不欢迎渣男,请你现在马上出去!”
  夏君岱:“……”
  把夏君岱赶出家门,南絮没有骨气地哭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坏?放着家里的美娇妻不管,又来调.戏前女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夏院长被虐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第24章 
  第24坏
  被南絮赶出门, 夏君岱讪讪然地回了自己家。
  家里空荡冷清,一室寂静。
  他瘫在沙发上,揉揉肿胀的太阳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一旦离了人, 一旦独处, 空洞如影随形, 锥心蚀骨。
  他忍不住陷入沉思, 他是不是做错了?
  从戴上那枚戒指开始, 他就想赌一把。赌南絮的态度, 赌她究竟还在不在意他。
  几次三番不解释, 就是想彻底逼她一把, 把她逼急了, 看她真正的反应。他太了解她了, 她这个人一贯会口是心非,不逼她一把, 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
  今天看她的反应,他好像赌赢了。可是他又不太确定。
  他喜欢把控全局, 稳操胜券的感觉, 这样的不确定让他心慌。
  可是看到她难过,他好像更难过。
  凡事一旦牵扯到南絮,他就总是这么矛盾。
  他给奶奶发了一条微信。
  奶奶一直在留心他和南絮的进展。他私下也都会跟她报备。
  夏君岱:【我是不是做错了?】
  静慈师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说你做得对不对?】
  是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确实得不偿失了。
  物极必反,他做得过了,那一切就脱离掌控了。他不能让自己陷进这种被动的局面。纪岑说得没错,过头了, 只会把南絮越推越远。
  夏君岱果断把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给摘掉了。
  他翻出南絮的微信号,想跟她解释清楚。
  点开她的头像,又想起她一早就把自己拉黑了。
  他只能重新发好友请求,等她那边通过。
  事态发展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他必须做点什么补救,不然他就真的凉凉了。
  他给南絮打电话。可是对方愣是没接。
  他只好给她发短信。
  夏君岱:【我没结婚。】
  他等了大半个小时,也没见对方有任何回应。
  他想必须得找个机会跟南絮解释清楚不可。
  ***
  五月,青陵的雨水总算是少了,晴天渐渐多起来。堰山一带的合欢花开得格外热闹,满城绯红。
  五月一到,六月就不远了。
  南絮的生活和工作照旧没什么不同,忙碌是常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已经变成了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激情可言。
  可能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这就是生活本身的样子,忙碌,平淡,琐碎,枯燥。轰轰烈烈注定只属于小部分人。
  斑斑同志自从做了绝育以后就安分了。邻居小姑娘每天勤奋复习,她的父母再也没上门投诉过。
  小姑娘似乎状态不错,紧张的复习之余,还能坚持练琴。南絮经常听到悠扬的琴声从隔壁传出来,贝多芬,莫扎特,肖邦的钢琴曲都听了个遍。
  ***
  周六南絮和傅枳实吃饭,傅婧娴定了檐外听雨的小包厢。
  檐外听雨,名字取得别致诗意。一家古色古香的小资饭店,城北余家名下的产业。近两年在青陵炒得非常火,一席难求,来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没点身份,你还真进不来。
  这家店南絮和傅婧娴来过几次。傅婧娴图清净,她则钟爱店里的评书。傅小姐时常调侃她骨子里有文艺女青年的特质,专门喜欢些文艺的东西。
  虽说和熟人吃饭,但也是闺蜜的大哥。为显郑重,南絮还是化了个精致的妆容。黑色真丝衬衫,泡泡袖,后面镂空,一圈蕾丝点缀。再搭阔腿裤,一双细跟高跟鞋,知性温婉的穿搭。
  得体的衣着和精致的妆容是对朋友的一种尊敬。
  傅枳实倒是穿得休闲简约,短袖T恤,休闲裤,外面套一件薄薄的藏蓝色棉质外套。
  “等很久了吧?”南絮有些不好意思。
  路上堵车,她晚到了几分钟。
  傅枳实微微一笑,“我也刚到。”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就怕你等久了。”
  傅枳实:“能等美丽的女士,是我的荣幸。”
  檐外听雨,三进四合院,漆红大门,内里别有洞天,雕栏画栋,年代久远。
  置身其中恍然误入民国,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台上请了师傅讲评书,吹拉弹唱,气氛活络。
  “白眉徐良怒冲冲走下酒楼,直接赶奔长安侯府。他心里想:我见着那姓贺的,他要不把那姑娘放出来,他要不当面认错,我决不能轻饶他……”【注】
  南絮随意听了一耳朵,听出台上讲的是一出《白眉大王》。
  她旋即就说:“我们坐散座吧。”
  “喜欢听这里的评书?”聪明如傅枳实,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
  她点点头,“读大学的时候选修了一门《文学素养》,授课的老师经常给我们放小品相声,评书也听了不少。《白眉大王》听过几回。今天听到还蛮怀念的。”
  傅枳实抿嘴问:“你那个老师不会是贺清时吧?”
  南絮一听惊了,“你怎么知道?”
  傅枳实了然一笑,“整个A大也就贺清时那个老古板会叫学生去听评书了。”
  南絮:“……”
  她哑然失笑,“我都忘了,你也是A大的老师。”
  傅枳实淡声说:“医馆那边太忙,我今年已经不上课了,就带带本科生的论文。”
  散座离台上更近,评书自然也听得更认真。
  身穿素色旗袍的女服务员来给两人上了茶水。
  白瓷盖碗,外面一圈雕花,花纹细小,纹路清晰,栩栩如生。
  涑明茶,第一口苦涩,过后慢慢回甘。
  涑明茶是岑岭一带的名茶,因稀少而昂贵。青陵人独独偏爱这茶。
  散座泡的都是这般名贵的茶叶,檐外听雨这家店在青陵的地位自是不言而喻。
  南絮扫一眼在座的客人,果然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时常出现在报纸新闻上的人物。
  涑明茶是需要人耐住性子,静下心来细品的茶。
  南絮心境不平,总是尝不出它真正的味道。
  囫囵呡几口,全当白水喝,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见傅枳实看着她,她未免有些不好意思,腼腆一笑,“让傅大哥见笑了,我不懂茶。”
  “犯不着懂,白水自有白水的美妙之处,干净而纯粹。把茶当白水喝也是一种生活情趣。”傅枳实温和轻笑,有股风流云散的意味。
  南絮偏爱白开水,大抵也是偏爱那白开水情怀。这种情怀或许只有学医的人才懂。
  你的生命里有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他酩酊大醉,肆意挥霍人生,却会孜孜不倦叮嘱你多喝水。
  两人随便点了几个菜。
  吃什么不重要,交谈才重要。
  两人就像是老朋友,相谈甚欢。
  傅枳实温润,儒雅,谈吐不凡。
  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南絮觉得身心放松。
  雅致文艺的地方适合傅枳实这样温和的男人。不像夏君岱,过去带她去的不是酒吧就是游戏厅。
  ***
  夏君岱那群发小组了个局,挑的是余家人自己的地儿。
  檐外听雨,文绉绉的名儿,场地也同样文艺。古旧的四合院,年代感扑面而来,台上不是讲评书,就是演京剧。
  那么文艺的地方,夏君岱是半点都不喜欢。他这人俗气,简单粗暴,最不屑整文人墨客那一套,很多在他看来都是附庸风雅。还是酒吧和迪厅这些声色场所才更适合他。
  但奈何要迁就好友余初尘。余大厅长如今身居高位,有些活动难免不方便。外面的地儿大家伙也不放心,还是自家的场地才不会有顾虑。
  天刚黑下来,夏君岱和纪岑才到。
  都是大人物,店长亲自去迎接,满脸笑意,领两人去二楼包厢。
  临窗的长廊,一通到底。廊下几盏玉兰壁灯,光束晕暖,将环境衬得愈加文艺,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檐角轻挂几串风铃,微微摇曳。
  在一串脆声中,夏君岱看到南絮坐在人群中,长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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