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坏——喻言时
时间:2022-01-08 12:01:57

  ——
  这家健身会所的泳池很大,池水蔚蓝澄澈,温柔地就像一匹蓝色锦缎。人徜徉其中,仿佛是裹住锦缎在安睡,说不出的惬意。
  八月中旬,天气炎热,正是游泳的好时节。泳池里游泳的人很多,水花扑腾荡漾。
  夏君岱换了泳衣,戴上泳镜,先下水游了两圈。
  他常游泳,娴熟无比,宛如一条游鱼在水中直线穿梭。
  南絮换好泳衣出来,他正从水里上来,身上湿哒哒的,直望地板上掉水。
  她已经挑了最保守的泳衣了,可惜依然包裹不住她的好身材。贴身的泳衣,胸是胸,腰是腰,身段分割鲜明,身材火辣。
  她一出现,周围的男人纷纷朝她投去目光。
  南絮本就生得美,眼下又穿了泳衣,她纤瘦,可该有的一样不少。回头率自然是杠杠滴!
  她视若无睹,径直下水。
  她游得很慢,在水中徐徐前进。
  池水温度适宜,泡在水里十分惬意。
  游完一圈,她气喘吁吁。
  这几年总是忙于工作,疏于锻炼,一下水就容易喘。
  南絮披上毛巾,躺在躺椅上休息。
  这么会儿功夫,周围男人打量的目光就没断过。
  夏君岱觉得自己是脑抽了才会带南絮来泳池游泳。这么多男人虎视眈眈。
  “跟我走。”男人面露不悦,拉上南絮就走。
  南絮不明所以,“怎么了?”
  “人太多了,不舒服。”
  南絮:“……”
  夏君岱找工作人员换了个比标准池还大的泳池。这里空旷无人,池水沉静。
  见他换了泳池,南絮多少回过味儿来了。在某些事情上,这人不知道有多小心眼。
  知晓他这点小心思,她也懒得戳穿他。
  室内安静,少了无数喧哗声。夏院长非常满意。
  两人相继下水。南絮游不到夏君岱那么快,她落后了半圈。
  他提前游到了池对岸。摘掉泳镜,懒洋洋地靠着池壁,在等南絮。
  南絮以龟速前行着,两只白皙的手臂有节奏地前后滑动,在蔚蓝的池水里翻出串串水花。
  动作慢归慢,还有些笨拙。
  他不是第一次见她游泳。以前他就经常带她出去游泳。她以前就游得很慢很慢。
  五年过去,依然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她身上很多特质都还停留在五年前。她好像一点都没变。可他始终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他以为他会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她彻底敞开心扉的那天。可是他发现他做不到了。
  为什么看到她安静的睡颜,他会那样感动?
  为什么想抱她,想亲她,想看她对自己展露笑颜?
  因为爱还在,肖想还在。他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南絮慢腾腾地游到对岸。
  夏君岱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室内明亮,一线线光束掉在池水里,反射出醉人的色调。
  这样一个夜晚,温柔、寂静、缱绻、不受打扰,一切都美好地不像话。适合醉生梦死,也适合干点什么。
  几乎不等南絮有所喘息,他便已经反手摘掉她的泳镜,扔到岸上。一把揽住她腰,精准地找到她的唇,吻落下去。
  脸透湿,水珠挂在上面,脸上的肌肤被放大,似乎毛孔都能看见。
  亲近至此,南絮怔了怔。好半晌都没反抗。
  在夏君岱眼里,她不反抗就等于默认。
  他瞬间受到鼓舞,亲得凶狠起来。
  “许许,我太想你了。”男人的嗓音低迷沉醉,灼热的气息悉数洒落。
  双眸明亮,蓄着暗夜里的篝火。
  渴望无数,肖想无数,一遍又一遍,说不清,道不明。整整五年,不曾停止。
  漫长的等待,漫长的想念,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慢慢熬成了毒,锥心蚀骨,满目疮痍。
  池水横过两人的肩膀,水波一层连着一层,漂浮不止。
  像极了南絮当时摇摆不定的心绪。
  鼻尖相抵,呼吸纠缠不清。男人的气息越来越紊乱,越来越厚重。
  他说:“许许,我不怪你了!”
  不怪她自作主张将他们的那段感情画上等号;不怪她吝啬地连个像样的分手理由都不给他;不怪她给了他希望,又残忍地亲手将希望打碎;不怪她让他这五年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在那段支离破碎的感情里,她击败了他全部的骄傲和自尊。她让他变得偏执,变得霸道,变得口不择言,变得患得患失,满身戾气,千疮百孔……
  他如今的这副样子,全都拜她所赐。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想怪她。比起这些,他更害怕的是失去她。没有目标的等待比什么都能击垮他。
  他说:“许许,既往不咎,从头开始。”
  放下执念,放下戾气,放下一切的不甘和不满,从头再来。
  南絮被压在池壁上,池水环绕身体,夏君岱身上熟悉的气味将她蛊惑。理智和冷静被击散,一点点往下沉。
  她有些无助地想,他换泳池就就是想对她做坏事吧?
  年少轻狂的年纪,快乐最真实。这样的小把戏他做了不少。每次她都是默许的。这次也一样。
  人哪能永远理智,永远清醒呢?
  今晚她偏偏不想理智,也不想清醒。她想要放纵,想要循着本能爱一次。
  “走吧。”南絮张了张嘴。
  “去哪儿?”
  “开|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刚好写到这里。(顶锅盖跑)
 
 
第43章 
  第43坏
  夏君岱在前台开了房间。
  拿上房卡, 两人乘电梯上楼。
  迫不及待,意乱情迷。他们在电梯里拥吻。似乎想以这样的方式将缺失的那五年给补回来。
  电梯密闭,机器运转的声音冰冷而机械。
  感官的愉悦让两人轻易忽视了一切声响。
  摸索着刷开房门,南絮被抵在门板上, 两人十指紧扣。
  他沉重的呼吸萦绕耳畔, 火烧一般。
  他压低嗓音在她耳边低语, “许许, 过了这扇门, 你可就没退路了。”
  事到临头, 他却偏偏煞风景。
  她轻咬他的耳垂, “今晚我不要退路。”
  理智, 退路, 通通见鬼去吧!
  夏君岱勾唇一笑, 打横抱起她。
  身体双双陷进柔软的床垫,他的手一直没放开, 紧紧握住她的。
  唇再次被人封住。
  稳准狠,比他握手术刀还要干脆利落。
  他对南絮有瘾, 戒不掉。
  最好不要独处, 但凡独处他就没法控制自己。
  这样一个夜晚,酒店,大床,南絮,一切都在引诱他犯罪。
  唇齿纠缠间,呼吸不畅。
  浴火在静静燃烧,悄无声息。
  南絮认命地闭上眼睛。今晚是她自己要跟着他走进这间房间的,不怪他。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都是成年人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要谈。还不就是这些俗不可耐的事情——情浴,激情。
  理智完全沉到了谷底,只想循着本能。
  撕扯间,南絮的衣裳被剥落。
  寒凉的空气侵袭而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脚指头。
  夏君岱眯了眯眼,双眸猩红一片,火网密布。
  “冷?”他的声音低得过分,近乎嘶哑。
  南絮点点头。
  他覆上去,抱紧她,“还冷吗?”
  火热的胸膛,哪里还会冷。她僵硬地摇摇头。
  南絮早已被人架上刑场,只等监斩官一声令下,她就受刑。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然而她迟迟没等来。
  她赫然睁眼,眼神迷茫。
  夏君岱伸手捞起薄被裹住她,“你亲戚来了。”
  南絮:“…………”
  刚才两人坦诚相待南絮都没害羞,这会儿直接把自己煮熟了,双颊绯红,红得滴血。
  男人眼底的炽热迅速消失,恢复清明。
  他麻溜套上衣服,淡声道:“你去处理一下,我出去给你买东西。”
  言语之间听不出半点尴尬。
  夏君岱离开房间,南絮拍了拍自己的脸,烫得慌。
  想想还真是神奇,她和夏君岱第一次在外面过夜,她早就做好了把自己交给他的准备。事到临头,她姨妈造访。两个年轻人措手不及,无比尴尬。
  没想到五年后同样的情形居然再现了。
  没做成,南絮反而松了一口气。
  人在冲动时做出的举动往往欠考量,缺妥帖。冲动容易,等冲动完再面对现实就尴尬了。眼下两人的关系这么微妙,要是再搞到床上去,真就说不清了,对谁都不好。
  她坐在床上有些发愣。
  室内密闭,她觉得热得慌。
  刚才只想着直奔主题,谁都没顾上开空调。
  她找来空调遥控器把空调给开了。
  房间里的气温渐渐冷却下来。她的内心也渐趋平静。
  ——
  十分钟以后夏君岱回来了,给南絮买了新的内|裤和姨妈巾。
  两人谈恋爱那会儿,夏君岱没少替南絮买姨妈巾。那时年少情浓,甜蜜异常,她不会觉得半点尴尬。
  可是现在,夏君岱变成了前任,同样的事情他再做,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尴尬。
  南絮红着脸道谢。
  夏君岱睨她一眼,调侃:“害羞什么,我什么没看过。”
  南絮:“……”
  处理完,南絮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出来。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总有股不真实。
  一双腿软绵绵的,好像使不上力道。
  夏君岱给她倒了杯温水。
  南絮接过哑声说了句谢谢。
  玻璃杯握在手心里,光滑温热。
  她坐在床边,一双脚悬空,一下一下摇晃。
  小巧可爱的脚丫子,鲜亮的绿色指甲油,异常惹眼。
  夏君岱瞥一眼她白皙的脚背,眼神晦暗。
  本来心火都压下去了,这会儿居然又神奇地窜上来了。
  果然这孤男寡女就不该共处一直。
  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姿态慵懒而闲适。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室内静谧无声,呼吸声交叠。
  “我没想到会这样。”南絮终于开口。
  他语气轻快,开玩笑:“好事多磨,下次补上。”
  南絮:“……”
  还有下次?
  怎么可能还会有下次?
  “肚子疼吗?”他问。
  她摇摇脑袋,“不疼。”
  姨妈刚来,没什么感觉。
  他旋即起身,拿掉她手中的玻璃杯,吻再次扣下去。
  南絮:“……”
  这人总是出人意料,让人措手不及。
  “夏君岱……我不方便……”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混沌不明,低沉暧昧,“不碰你。”
  但亲还是要亲的。
  火热灼人,极尽缠绵。
  南絮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她的视线往下飘,看到鼓鼓囊囊的东西。
  心里忍不住在想:这人不是在折磨自己么?
  “我洗澡去了,你困的话就先睡。”
  夏院长落荒而逃,一头扎进卫生间。
  南絮继续喝完半杯水,终于有了困意。一躺到床上,眼皮子直打架,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夏君岱手动解决完需求,这才舒坦。
  他对南絮有瘾,看得到,吃不到,简直太磨人。
  他迅速冲了个凉水澡。
  皮肤冷却,心情也平静下来。
  等他裹着浴袍出来,南絮已经睡着了。
  小小的身体陷进白色的被子里,只留一个脑袋。
  他这么难受,这姑娘倒是睡得香。
  夏君岱拿来空调遥控器将温度又调高了两度。
  他走带窗边拉开一半厚重典雅的窗帘。外面正对着一望无际的浪江,江面平静,灯火阑珊。堰山大桥威武地横跨在江面之上,宛若游龙。
  夜阑人静,满城人间烟火。
  夏君岱倚靠着窗户发了会儿呆。
  稀里糊涂的一个晚上,刺激又好笑。
  他躺到她身侧,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这才找回一点真实感。
  勉强眯了几个小时,睡得并不安稳。
  六点刚到,科室的电话匆匆打进来。
  苏寒影焦急的嗓音灌入耳膜,“师兄,来了个危重病人,需要我们眼科会诊,我搞不定啊……”
  “我马上到。”
  夏君岱翻身而起,套上外套。
  床上南絮睡得正熟。
  他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好好睡,我的女孩!”
  ——
  南絮那一晚睡得出奇的安稳。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昨晚竟然难得安睡了一整晚。
  身侧空空,夏君岱已经走了。
  南絮暗自庆幸,他走了更好,不然醒来大眼瞪小眼更尴尬。
  微信里他给她留了信息。
  夏君岱:【医院有急事,我先回去了。】
  夏君岱:【我昨晚说的都是真心话。许许,既往不咎,从头开始。】
  姨妈造访,小腹不舒服,老腰也酸腾得厉害。南絮一直躺到中午才退房。
  回到家先泡红糖水。
  到客厅的柜子里翻红糖。上次夏君岱替她泡过红糖水,还剩下一点。
  翻出红糖,也顺带翻出了最底层的一张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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