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这天，舒雅收到了许多苹果。有包装的和没包装的装了半抽屉，当然她也送出去很多。
放学她将苹果装进书包里，和萧何一块骑车去了他的麻辣烫店。这个点吃饭的人正多，舒雅索性脱了外套帮忙收碗擦桌，沈慧心见状，让她赶紧放下。
舒雅坚持，“阿姨，我待会儿准备吃霸王餐，帮你干点活就当抵消了哈。”
沈慧心哪肯，“可以不要钱，但不能让你干活啊。你这姑娘，快把抹布给阿姨。”
沈慧心是过来人，这姑娘虽不经常过来，但她看得出来自家儿子的那点小心思。她前前后后敲打过萧何几次，不要耽误人姑娘学习。
毕竟学生阶段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出来补菜品的萧何瞧见两人拉扯，忍不住笑，“别争了，我来擦，两位女同志都歇着。”
话落真的走过来，从舒雅手中拿走抹布，舒雅仰头看他，只听他憋笑小声道：“看来我以后不用操心婆媳问题。”
这人！舒雅拿眼瞪他。萧何立马见好就收，“你先去我家等着，我一会儿给你端过去。”
舒雅故意挖苦他，“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当然。”见又有客人进来，萧何催促她，“去吧。”
舒雅穿好外套，拿了书包就准备走。谁知萧何又追出门外，“等等，钥匙忘给你了。”他微微侧着右腿，“我戴着手套不方便拿，在裤兜里，你自己摸吧。”
舒雅就真听话的伸手去摸。
男生裤兜比女生裤兜深，舒雅摸了半天没摸到，忍不住往下探了探。
萧何忍不住“嘶”了一声，“你手怎么跟泥鳅似的？快点，哥哥冻死了。”
舒雅看了眼他单薄的卫衣，这才惊觉手下的衣料有些过分的薄了。终于摸到钥匙，她拿出来，忍不住问他，“这么冷的天，你没穿秋裤，只穿了一件单裤子？”
“哪一件？不两件嘛。”萧何理所应当道：“内裤不算吗？”
话毕，舒雅脸意料之中的红了。她抬脚狠狠跺了一下他的脚，然后气呼呼的转身。萧何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笑的肚子痛。
萧何的家离他的麻辣烫店并不远，胡同拐弯五十米。
家中两室一厅，格局舒适、布置的还挺温馨的。她在门口没看到有一次性鞋套，踟蹰许久才拿起看起来是属于萧何的灰色拖鞋。
思考一会儿又觉得不妥，立马放下，直接脱鞋、穿着袜子进门。
她将书包放在沙发上，拿出书看了一会，大约半个小时便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谁呀？”她警惕的问道。
“是我。”萧何在门外好笑的回道。
她走过去开门，看到萧何端着两个大汤碗，立马伸手去接，“这么快？”
萧何侧身没给她，“怕你饿着。你先去洗手，我来。”
舒雅问他，“洗手间在哪？”
“合着你来这么久没参观我家啊？”
舒雅抿唇“不礼貌。”
“还挺讲究，不是早晚得熟悉。”他伸手往里指了指，“往那里面多走几步能看到。”
舒雅依言找到卫生间，洗完手出来后，萧何已经将餐具都摆好。看到她只穿了袜子，不免皱眉，“鞋架上不有鞋吗？”话落，似想起什么，“知道了，不礼貌。”
他起身拿起自己那双灰色拖鞋走过来，“先穿我的吧。”
“那你呢？”
“我男生又不碍事，你们女生不是得手脚保暖才对身体好。”
舒雅将脚穿进带毛的拖鞋中，鞋号很大，套在脚上像只晃悠悠的小船。
两人坐在绒垫上开始吃麻辣烫。萧何还贴心的给她倒了杯热水，她挑着碗中的菜品觉得稀奇，“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正开可乐的萧何瞅了眼，“你每次来店里反反复复不都捡那几样。”他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玩笑道：“我发现你这这姑娘还挺专一的。”
舒雅不理他的故意挑逗，一边吃菜一边问他，“你来这边，店里待会儿忙得开吗？”
萧何也闷头吃饭，“兼职工过来了，不过吃完我得过去看看。今天平安夜，人比平常多一点儿。”
舒雅“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专心的开始吃饭。
男孩子吃饭终究比女生快，萧何一碗饭吃完的时候，舒雅刚吃一半，他将碗筷推到一边，侧头看她，“怎么跟小鸡啄米似的，你这饭看起来可没少多少。”
舒雅低头喝了一口汤，“你给我弄的太多了。”
“我是想让你多吃一点儿，太瘦抱起来咯手。”
舒雅索性选择一声不吭，萧何看她脸蛋发红，忍不住弯了弯唇。
十分钟后，舒雅是实在吃不下了。她放下筷子，拿张餐巾纸擦嘴，“以后别给我弄这么多了，吃不完。”
萧何将她的碗和他的碗放到一起，“吃不完算了，我们说会话。”
“你不得去店里看看。”
“晚会也行，我刚微信问过兼职工，这会儿人不多。”
“哦”舒雅捧着热水杯，“要不我们切个苹果吃吧，平安夜不是得吃苹果嘛！”
“你还有肚子？”
舒雅立马摸了摸自己吃涨的肚皮，“没。”
“那意思一下，少吃两小块儿。”
这倒是可以的。她点头从书包中摸到一个苹果递给萧何，萧何起身去厨房，几分钟后便端着一盘用牙签戳好的苹果块出来。
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感觉很甜。
萧何陷进沙发里，“你那书包里的苹果都是别人送的？”
“嗯，怎么了？”
“还挺多。”
舒雅见他一副不大满意的样子，侧身拿出早准备给他的苹果，“呐，我给你准备的，在水果店选了好久呢。”
萧何接过来，好心情的把玩着，半晌抬头、语气不明“舒雅，你说我们这种状态像什么？”
“什么像什么？”
“我们现在的关系。”
“朋友啊。”
“朋友？”萧何轻咳一声，有些不怀好意，“接过吻的朋友？”
舒雅无语，来不及脸红，又听他慢悠悠的语气响起：“反正已经亲过一次了，再亲一次也不碍事吧？”
第29章
舒雅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因为萧何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直接倾身压了过来，甚至还低声让她张开嘴。
果然有些事情有一就会有二。
萧何侧低着身子，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撑在茶几上。
舒雅还坐在地垫上，她后背紧紧贴着沙发边缘，被迫着扭头和扬头。
两人一上一下，男生明显处于绝对的掌控地位。
因为姿势别扭，没一分钟，舒雅就感觉脖颈发酸。她伸手推了一下萧何，没推动、反而被他顺势握住、直接将她半压在地垫上。
舒雅大惊，瞪大双眼。萧何轻喘着气宽慰她，“别担心，我不乱来，我就是想亲亲你。你要是不想我就停下。”
闻言，舒雅才勉强平住心神。
今天是平安夜，她不想让彼此因为这个事情尴尬，而且说实话，没亲之前不觉得，亲完之后她发现自己不排斥他的这种触碰。
算了，亲就亲吧，她缓缓眨眼，算是同意。
萧何高兴，再度将唇压了下来。女孩儿唇瓣柔软，像是葡萄又像是樱桃，更确切的来说，是果冻，香甜、芬芳让人着迷。
他用舌尖抵开她的嘴巴，尝试着与她粉舌共舞，舒雅被亲的情不自已，她忍住颤/栗、双手紧紧揪着他肩上的衣服、承受着他温柔的索取。
他是真的亲亲她而已，没有任何一步逾矩动作。比起上次的生涩，这次的他明显得心应手起来，不再像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
一吻完毕，舒雅只觉嘴唇和身体都发麻。
萧何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声说了句，“平安夜快乐。”
舒雅感受到他的胸腔震鸣声，突然有些希望时间能够过快点儿。
*
平安夜过后一星期便是元旦。元旦这天周六，舒庆年邀请萧子洋全家来家里吃饭。
饭后大人们聊工作日常和生活琐碎，孩子们则去了桐湖公园参加跨年活动。
所谓的跨年活动无非是些烟火秀。舒雅挤在人潮中，听着四面八方的喧闹声，只觉脑仁都是疼的。
期间舒乔吵着吃冰淇淋，萧子洋本打算去买，但舒睿闲她多事、同她争执了两句便硬拉着萧子洋走开了。
舒乔气的炸毛，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人，脸色铁青。
舒雅没有跟上去，因为刚去卫生间的时候，萧何给她打了电话，说是一会儿也过来。
她找了个位置歇息，顺便给萧何发了定位。舒乔也没一个人走，她跟着舒雅落坐。因为心情不好，讲话也不委婉，“你们在一起了？”
“什么？”舒雅抬头，没有听清。
“我说你跟萧何。”
舒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是在一起吧又没正式确立关系，说是没在一起吧，两人吻都接了、而且还两次。
舒乔没有等她回答，又径直说道：“元旦前一天我跟萧何表白了。”
舒雅略微吃惊。
“不过被他拒绝了。”舒乔神色如常，没有表现过多伤心，“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我猜想那人应该是你。”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萧子洋。”
“是啊，我是喜欢子洋哥，但并不影响我喜欢萧何。”
“？”舒雅不解，这话让她没法接。
舒乔自嘲，“何书桓都能同时对两个女人动心，我为什么不能同时对两个男人动心！”她偏头，“优秀的人不就是用来喜欢的吗？只不过我没那个幸运能被他们喜欢上。”
舒乔能说出这话，舒雅并不意外，毕竟不管是好是坏，她从没掩饰过自己的想法。
萧何顺着手机定位找来时，刚好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人，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此刻该不该上前。
舒乔却是瞧见了的，她微笑，“反正优秀的人多的是，我再去别处找。”话落起身，自己拿钱去饮品店买了个冰淇淋。
萧何瞧人走远，这才踏步而来，他挨着舒雅坐下，“聊什么呢？”
“聊你被表白的事情。”
萧何微顿“她跟你说了？”
“嗯。”
“我拒绝了。”
“我知道。”舒雅不想聊这些事情。她抬头，看远处绚烂绽放的烟花，低声道：“我们去那边看烟花吧。”
萧何也跟着抬头看天空，稍倾抓住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好位置。”
萧何指的好位置是在桐湖公园的西门。那里因为偏僻，来的人并不多。但今天跨年夜特殊，聚集的人还是比往常要多一些的。
两人刚找位置坐下，头顶便“砰”的一声传来烟花炸开的声音，光亮照着萧何的侧脸，舒雅忍不住问道：“马上跨入新年，你有什么愿望吗？”
萧何双手插袋，挑眉看着她，“有啊，希望时间直接跳到下下个跨年。”
那时他们已经高中毕业，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
舒雅觉得他这个愿望不正经，让他换一个。
萧何眼睛一转，又来了鬼点子，“那就跳到十年后，你说我们会不会有孩子了，而且不止一个？”
舒雅无语，“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见人闹了脾气，萧何这才正经起来，“我的愿望很简单，店里的生意红红火火，我爱的人平平安安。你呢？”
舒雅有些羞赧，“我希望高考我们能考到一个城市一个学校。”
“一个学校？”萧何好笑，“你也太看得起我的成绩了。”
“那你尽自己最大努力，考不上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城市也好啊。”
“就那么想跟我一个城市啊？”
“当然，难道你想跟我谈四年异地恋？”
此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沉默。舒雅懊恼自己心直口快，萧何倒是乐开了花，故意拉长音调“哦～你这算是变相的表白吗？”
舒雅撇撇嘴，“你说是就是。”
“行吧。”萧何好心情道：“我肯定尽我最大努力，争取咱俩不异地。”
舒雅抿了抿嘴，终是没止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正在此时身旁有人大叫，“离新年还有一分钟，我们待会儿一块倒计时吧。”
众人兴奋的附和着，等到从十开始倒数的时候，萧何和舒雅也加入喊声大军中。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一”字刚落，天空烟花便相继绽放，身旁男男女女更是此起彼伏的对着远处大喊某某某，新年快乐！”
借着嘈杂声响，大胆的表达自己的心声和爱意。
氛围持续高涨，舒雅也被感染，忍不住双手拢在嘴边，冲着湖面大喊了一声，“新年快乐，萧何！”
萧何没料到舒雅会有这番操作，毕竟她是那么文静的一个女孩子。
不感动是假的，只不过他感动之下做出的动作有些疯狂，将人抱起，站在原地疯狂转了三个圈。
身旁接二连三的吹起凑热闹的口哨声，舒雅脸一红，慌忙喊道让他停下。
萧何这才不舍的将人放下，替她整理好吹乱的头发，凝视一番、然后又抬手忍不住揉乱，“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