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小戏精——花花点点
时间:2022-01-08 13:18:55

  眼睛微转,并没有看到疑似江总裁的身影。
  床边矮柜上倒真摆了一大束鲜花,红色,开得十分艳丽扎眼。
  帘子被拉上。
  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期间还问了几个常识性问题。
  最后,几位专家针对她的情况竟然争论起来。
  殷茵无聊地望着天花板,心里却在想,这病房高级得就像是间豪华公寓,不仅各种高科技仪器配备齐全,几位专家也是随叫随到,恐怕两个月住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
  小时候她跟着外婆住在城郊,妈妈常年在城里打工,家里条件很普通。
  再看时柔和那个未婚夫,虽然看起来不穷,但也不像是很有钱的富二代之类,那么……
  “怎么样了,徐医生?”
  外头有人催促。
  是之前那位陌生男子的声音,应该是江总裁的助理之类。
  她脑中灵光一闪,反应过来,这间豪华病房十有八九是江总裁安排的。
  说不定她还是工伤。
  徐医生拉开帘子,态度恭敬,“江先生,时小姐术后恢复得不错,目前身体比较虚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只是……”
  殷茵怀着巨大的好奇,朝他面对的方向望过去。
  离她稍近,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目测有一米八多,长相端肃周正,一看就是个有为青年,十分可靠的样子。
  这是江总裁?会不会略显平平无奇了些?
  她正觉失望,突然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地朝右望过去,赫然发现浅米色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沙发上散落着几只暖色抱枕,大片阳光洒落下来,看起来岁月静好。
  那人显然不太喜欢这片光,身体微侧,靠坐在边上仅有的一片阴影里,两腿分得很开,西装裤包裹着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这个角度满眼都是腿,看不见他长什么模样。
  殷茵费力地梗着脖子,眼睛往上翻。
  冷不丁地,撞进一双波澜不兴的眼睛里。
  ……
  殷茵心口一窒,两眼飞速地在他脸上扫描。
  绝了!
  这颜值,这气场,这才是给她发工资的金主爸爸!!!
  抑制不住地心花怒放眼冒小钱钱,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张开嘴,以艰难的姿势冲着总裁脱口而出——
  “爸爸!”
  专家们的争论声戛然而止。
  接着,是一阵可怕的寂静。
  江砚池面无表情,搭在沙发上的手微动。
  定定看她两秒,开口,“再给她检查下脑子。”
  殷茵闭上嘴巴,为自己刚刚发出的声音羞愧难当。
  粗哑难听像鬼叫还在其次,重点是她明明想叫“老板”,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爸爸”。
  好羞耻……她以极慢的速度回正脖子,仿佛这样就没人能发现她的存在。
  接着,两眼一翻重新闭上,继续装昏迷。
  床边几位专家神情懵逼,不知道这演的是哪一出。
  江砚池食指轻叩扶手,不紧不慢看向徐医生。
  徐医生立即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解释道,“通过检查和问询,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时小姐,可能失忆了。”
  江砚池微微拧眉,瞥一眼正悄悄往上拉被子的某人,“不是失智?”
  徐医生忍不住也看向病床,推推脸上的眼镜,语气有些不确定,“之前检查时,病人反应灵敏,语言和思维能力正常,现在看来……可能还需要再观察。”
  殷茵躺着装死,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眩晕,不知道是术后后遗症,还是被自己刚才不要脸的骚操作给蠢晕的。
  她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江总裁再帅那也是个资本家,资本家大多唯利是图,他会不会以为她脑子坏了没有压榨价值就决定放弃她?
  不可以!
  她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有个现成的大腿可以抱,绝不能让一句“爸爸”给毁了。
  她得想办法扭转这局面。
  正胡思乱想。
  “姓名?”
  低低的两个字,带着一团凉薄的气息一起穿进她耳膜。
  她蓦地睁开眼。
  江总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床边,就站在她上方。
  她躺在那,即使是死亡视角,也不得不承认眼前是张好看得没有瑕疵的脸。
  尤其距离比之前沙发那要近很多,这种扑面而来的冲击力更是巨大。
  她很不争气地开始走神。
  唔……个子看起来比他助理还要高,俊美白皙,气质优雅,连声音都带着华丽丽的质地。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眩晕了,是被金主爸爸给帅晕的。
  “姓名。”
  他问第二遍,手插在黑色西裤兜里,像是很有耐心。
  殷茵眼珠转动了下,清清喉咙,沙哑地说:“时茵。”
  “年龄?”
  “二十几。”她不是很确定。
  他微凉的目光注视她几秒,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叫什么?”
  殷茵不假思索,“江砚池,我老板。”
  她嘴角咧开,努力弯出一个多一分觉着傻少一分显得呆的弧度,以证明自己智力正常。
  江砚池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殷茵只觉他的目光在她头顶盘旋很久,神情捉摸不透。
  她不由突发奇想,江总裁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这样想也不是不可能,小时候谁不夸她漂亮可爱,隔壁婶婶还说她是全村最好看的娃,长大了肯定是个天仙。
  她正有些沉浸于自己的美貌,就见江总裁薄唇轻启,“很丑。”
  她笑容慢慢僵住,不敢相信,他……说她丑?!!
  以她幼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底子长大了能丑?江总裁若是以他自己为标准,恐怕谁在他眼里都是丑的。
  她立马否定先前认为他可能对自己有意思的想法,甚至怀疑今天来探病只是一场作秀。说不定助理已经拍下老板在下属病床前慰问的照片,好做宣传资料。
  她很快说服自己,没必要跟金主爸爸一般见识,眼睛越过他,看向后面的男助理。
  自己失忆前应该跟这位是同事,于是她十分友好地晃晃没什么力气的手,顺便奉上一个友好的微笑。
  男助理端肃的脸上陡然出现一丝裂缝,像是见鬼一样,眼神惊异地盯着她。
  江砚池微微偏头,冷冷瞥一眼。
  男助理神色微变,迅速低下头,有些惶恐地离开。
  徐医生惯会察言观色,悄悄对几位医生招手,一群人也火速撤离。
  房间里只剩下一躺一站两个人。
  殷茵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先前的那种压迫感又来了,不由自主收起脸上的笑容。
  江砚池很自然地坐到旁边椅子上。
  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
  殷茵被他看得心里直犯嘀咕。
  这种眼神绝对不是爱慕,而像是在研究某种稀奇的物品。
  五秒钟之后,他语带嫌弃地说:“还是不笑顺眼点。”
  呵!对对对!你笑起来才顺眼,你全家笑起来都顺眼!
  殷茵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在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
  最后还是决定翻个身,免得污了金主爸爸的眼。
  她挪动虚弱的身体,像翻壳的乌龟一样滑稽地挣扎好几下才翻过去。
  面朝墙,刚想喘上几口气,就有一只温凉的大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扒拉一下,接着——
  她又被翻回来了。
  ……
  殷茵瞪着他,心中顿起一股无名火,感觉自己此刻渺小得像只蚂蚁,一只手就能主宰她的命运。
  胸口起伏好几下,她开始疯狂脑补怎么撸袖子跟他干一架,再不济,也得破口大骂骂得他狗血喷头才解气。
  奈何人怂,到最后她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脸上笑嘻嘻,“老板,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啊?”
  江砚池一动不动地注视她,“你在生气?”
  殷茵嘴角一僵,接着笑出一个括弧,眨眨眼,“没有啊。”
  江砚池若有所思,良久才说:“原来你会笑,也会生气。”
  接着,他嘴角掠开一个凉凉的弧度,像是突然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身体甚至微微前倾,更加凑近了。
  废话,她又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还是说……她以前不会笑也不会生气?
  等等,他突然靠这么近做什么?
  她瞪着那张神颜,一阵头晕。
  喔!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不由自主地,她伸出左手挡住自己的眼,挡住那张令人眩晕的脸。
  咦?
  她惊奇地看向自己的手。
  第四根手指线条扭曲,形状竟然是畸形的。
  怎么会这样?她小时候手指明明是好的!
  尝试动了动,没有任何痛感,像是很久以前的伤,但它明显反应不如其它手指灵活。
  殷茵心中一沉,这么悲催么?
  脑袋被砸,被未婚夫和妹妹背叛,现在手还有残疾,自己从前到底是作了多少孽啊?
  透过指间空隙,她瞄向对面。
  江砚池已经靠向椅背,正盯着她的无名指。
  低声自语,“我以前竟从没发现过。”
 
 
第三章 我的女人,不用做牛做马。……
  三天后。
  时茵恢复不少体力,也已经完全接受自己不叫“殷茵”的事实,在医院由专人伺候,吃好喝好,十分享受。
  一早,她让护士小姐姐打开电视,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电视,时不时再和她聊上几句。
  “我们院虽然是私立,但名气可大了,特别是脑外还有肿瘤方面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别说普通床位了,就是vip特需也是很多有钱人要抢着订的。”
  护士小姐姐语气相当自豪,“专门负责您的徐医生就是我们副院长,脑外科著名专家。”
  时茵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才想起来问:“我是怎么受的伤?”
  “您是被十三楼扔下来的酒瓶给砸了,听说还是在上班路上,当场昏厥,送到这做了开颅手术但一直昏迷不醒,现在恢复得这么好,真是万幸。”
  护士语含同情地说。
  开颅手术啊,听起来还怪恐怖的。
  许是没了记忆,时茵并没多少后怕,也体会不到当初的凶险。
  她拿纸巾擦擦嘴,“有镜子吗?我想看看。”
  护士很快找来。
  时茵举起镜子,扬起嘴角,打算以绝佳的姿势好好欣赏自己的美貌。
  两秒钟后……
  她倒吸一口凉气,手一哆嗦,当场扔了镜子。
  脸色苍白,两颊凹陷,瘦得像难民就不说了,右边脑袋上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弧形疤痕简直触目惊心。
  而这些,都没能打击到她,真正让她备受打击的是——她!竟!然!没!有!头!发!
  也不能说没有,甚至还挺多,只是两三厘米长参差不齐地扎在头皮上,根根竖立着,像刺猬一样。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一想到这些天就是以这种面目示人,尤其还被个帅得令人发指的资本家当面说丑,更是嚎啕大哭。
  护士见这情景,吓得赶紧按铃叫人。
  医生过来时,时茵正躺在床上两眼放空,眼睛鼻子通红,脸色比墙还白,看上去奄奄一息,十分凄惨。
  徐医生以为有什么突发状况,心里一咯噔,赶忙上前。
  这位主在这躺了两个月,好不容易醒过来眼看就要出院,可千万别再节外生枝。
  想当初人被送来时,医院几个董事都在,江砚池就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
  还有上周,他在门口亲耳听到江砚池对着病床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时助理,你觉得把这铲平建高尔夫球场怎么样?”
  他摸摸手心的汗,江砚池是什么人?
  从小被放逐国外的江家长孙,三年前突然杀回国内,一声不响干掉正当权的亲叔叔,成为江山集团真正的掌控者。
  而就在时小姐住进来一个星期之后,江砚池突然成了这家私立医院的最大股东!这个人的能力和手段可见一斑。
  徐医生面上还算淡定,手心却在冒汗,“时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
  时茵两眼慢慢聚焦,勉强笑笑,声音还带着哭腔,“徐医生,这旁边的头发还长吗?”
  她可怜巴巴地往右边脑袋刀口处比划了下。
  徐医生心里一松,想着小姑娘和他女儿一般大正是爱美的年纪,笑容亲切起来,“别担心,疤会慢慢淡化,等头发长长就遮住了。”
  他是主治医生,从开始抢救到现在全程参与,眼见着如花似玉一姑娘瘦得脸只剩巴掌大,一头秀发也被剃得精光。
  不由由衷说道,“时小姐头型长得好,现在这样也是好看的。”
  护士在一旁连连点头。
  时茵吸吸鼻子,之前毫无心理准备才会被自己的丑样吓哭,现在想想还有点难为情,没头发总比没命好,大不了以后戴帽子就是。
  她让护士把床头调到合适的高度,舒服地靠着,“徐医生,为什么我只记得小时候的事?”
  徐医生沉吟,“有可能那是你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或者说你潜意识里想逃避一些人和事。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
  时茵曲起腿,抱着膝盖,沉思一会忽然抬起头,“您有没有想过,时茵其实已经死了,现在是另一个灵魂穿进这具身体?”
  徐医生一愣。
  护士小姐姐表情惊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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