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打醮翁
时间:2022-01-08 13:26:45

  林见鹤缓缓将手收了回去,目光里却是冷笑。
  姜漫:“脑子没烧糊涂吧?”她伸手去摸林见鹤额头温度,他偏头躲过。
  她嘀咕:“不要说不是我抓的,就算是我抓的,我一路累死累活将你背回来,救了你,按照古人所言,这可是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我也不要你以身相许,你哪天不对本姑娘冷笑我可谢谢你了。”
  林见鹤视线在洞内扫过,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
  “我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不过有了这堆柴,我们起码不会冻死。知足吧。”姜漫以为林见鹤饿了,在找其他东西。
  林见鹤目光在她破破烂烂不成样子的裙摆上扫过,在她擦伤很严重的手上顿了顿,随即又面无表情移开了去。
  姜漫忙着将布条扔进煮沸的水中浸泡,煮一会儿用枯枝夹出来烤干。
  “你伤口让我看下。”她脸上表情难得认真。
  林见鹤垂眸,看着小腿处、胳膊、手臂上包扎的痕迹,没有说话,将手伸了出去。
  姜漫没听到他冷嘲热讽,有些不太适应,不由抬头纳闷地看他一眼。得来林见鹤冷漠凝视。
  她噎了一下,低头只当做没看见。
  她垂着头,目光专注,将下午包扎的布条一圈一圈拆下,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林见鹤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静静看着她。
  姜漫蹭了蹭脸上头发,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林见鹤,你三岁的时候,牙长齐了吗?”
  她想起梦里那个软软的小包子,心里就摁不住想揉一把,捏一捏。林见鹤小时候真可爱啊,性子也好。
  林见鹤声音果然发冷:“不记得。”
  姜漫还以为他不屑回答呢。
  “哦。”她回忆着梦里的小包子,“方才你梦到什么了?我梦到一个小孩子,可漂亮了。”
  她冷哼:“关键是爱笑,性格可好,不像某些人,对救命恩人,冷嘲热讽,毫无感激之情。”
  林见鹤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
  姜漫抬眸:“做什么?”
  林见鹤漫声道:“不敢劳烦,我自己来。”
  姜漫心道小气鬼,爱记仇。
  她将布条放到他手上。手臂包扎好了,腿上的伤他自己也能行。
  可能是荒郊野外,外面的狼嗥让人不安,也可能洞里摇摇曳曳的火光让人打瞌睡。
  姜漫只觉得脑子反应有些迟钝。她将下巴托在膝盖上,视线落在林见鹤缠绕绷带的手上,眼睛迟缓地眨动着。
  很安宁。
  “林见鹤,我梦里那个小孩子跟你长得可像了。不过,你肯定不会那么可爱。”她一放松警惕,说话便有些肆无忌惮,踩着林见鹤底线瞎蹦跶。
  林见鹤手顿了顿,眉头一拧,似笑非笑道:“脑子摔坏了?”
  姜漫眨了眨眼睛:“好着呢。不然怎么把你背到这儿来?啧,真是凶啊。”
  她摇摇头,撇嘴:“凶。”
  林见鹤垂眸,慢条斯理将剩下的布条缠好,漆黑的眸子里冰冷一片。
  他勾唇笑了笑。
  姜漫太累了,一打瞌睡,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是被一阵很大的响动惊醒的。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林见鹤立在洞口,厉兵秣马,手臂上汩汩往下流着血。
  看到黑暗里的东西,她倒吸一口冷气。
  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里,让人头皮发麻。
  她颤声道:“林见鹤。”
  “别动。”林见鹤嗓子沙哑,声音冷漠。
 
 
第39章 凝视
  039
  深冬寒夜, 狼群可能饿了很久。
  鲜血刺激了它们。
  姜漫抽出两根根燃烧旺盛的木头,咬牙向林见鹤靠近。
  狼群在跟他们对峙。它们是最敏锐的猎人。他们若表现出一丝退缩,狼群会立即飞扑而上, 将他们分食。
  林见鹤目光狠戾,脊背挺拔, 不动如山。他浑身都是杀意, 犹如一道黑暗深渊。
  狼群忌惮,焦躁地喘着气, 幽幽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他们。
  姜漫抓住林见鹤胳膊,视线盯着洞口她放的那堆干草。
  林见鹤目光未动, 紧紧盯着狼群,从她手里接过一根木头。
  就在这时,狼群动了!
  林见鹤冷静道:“扔!”
  姜漫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烧得剧烈的木柴扔到了干草上。
  “哗——”火焰遇到晒得干枯的草, 燎原一般窜了起来, 洞口的火霎时窜到墙顶上!
  冲在前面的狼惨叫两声慌乱逃散,外面传来呜呜风声和狼群的嗥叫声。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 姜漫脸色发白,脚底下还有些软。
  林见鹤皱眉:“往里面走。”
  姜漫担忧地看了眼洞口, 那堆干草烧起来火势很大,但坚持不了多久。待到火势熄灭, 狼群便再无顾忌。
  这处洞穴里边很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如今只能避着外面的狼群。
  “走。”她说着蹲下来。
  林见鹤垂眸:“做什么?”
  姜漫就着半蹲的姿势扭头看他:“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你的腿能走?不要耽误了本姑娘逃生。”
  她皱眉:“快!”
  林见鹤沉默了一瞬,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邃。
  他抿唇:“不必。”说完,他眉毛都不皱一下, 便向前走去。速度不慢,看不出腿都摔断了。
  姜漫撸起袖摆,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林见鹤。”
  林见鹤声音尚且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澈:“若是不想被狼吃了,便快些。”
  姜漫气笑了。
  她快步走上前,跟在他身边。林见鹤视线扫过她时,她露出个不怎么好意的笑容。
  “本姑娘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她点了点头,“好啊,很讨厌我?”
  她猛地出手,拍了一下他包扎的胳膊。
  林见鹤皱眉。另一只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及时收了回去。
  姜漫趁他疼得动不了,将人一揽,在他反应过来前拂了他的穴位。
  “讨厌我,我偏背。”她露出个得意的笑,将林见鹤背了起来,脚下速度加快。
  林见鹤被迫举着燃烧的木柴照亮。这是姜漫硬塞给他的。
  “婆婆妈妈,腿断了就服软,再让你墨迹下去,非叫狼吃了不可。姑娘我命重要得很,要是因为你丢了命,我让你不得安生。”她借着木柴那点闪烁的光亮,脚下稳准狠,避开凹凸不平的石头,快速向前移动。
  “闭嘴。”林见鹤冷冷道。
  “我叫你不得安生,不得安生。”姜漫的声音在昏暗的洞中回荡,叽叽喳喳的,像只欢快的小麻雀。
  明明是逃命,她鬓角都被汗水打湿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开玩笑。
  她还笑得出来,胆子也大得出奇。
  林见鹤视线落在她渗出汗水的额头,盯着一滴汗珠顺着她额头滑落,消失在下颌。
  这辈子,她的表情总是骄纵的,是洒脱的,跟上辈子,截然不同。
  “林见鹤!”怯怯懦懦的小丫头抓住他衣摆。
  他冷眼看过去。小丫头缩了缩脖子,明净的脸上眼睛很漂亮,但总是很胆小:“林见鹤,你别去好不好?”
  “不好。”他冷哼,生气极了,指着小丫头的胳膊,“你是笨蛋么?胳膊都能摔断?”
  小丫头心虚地挠了挠头:“那啥,林见鹤,真是我不小心摔的。”
  他气笑了:“摔的?你把那只手也摔一下让我看看?”
  小丫头眼眶泛红:“你欺负我!”
  “哈?”他气得发笑,“我欺负你?我倒成了欺负你的?”
  他狠狠呼噜了一把小丫头乱糟糟的头发,把她像个拨浪鼓似的胡乱拨弄。
  “我生气了!”小丫头委屈巴巴地鼓起腮帮子。
  他恶狠狠地笑:“哦。还真是让人害怕。”
  笑着笑着,他视线软了下来,拿起旁边的梳子,揉了把她的头:“站好。”
  “要双髻!”她很自觉地从一旁的抽屉里抓出来松子糖,乖乖巧巧吃起来。
  “呵。”他冷哼一声,“让三皇子替你梳啊。”
  姜漫皱了皱眉:“他不会。”
  林见鹤眉眼一冷:“我也不会。”
  “你会,你上次梳过。”姜漫较真。
  “啪。”林见鹤放下梳子,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丫头,声音冷冷道:“自己梳。”
  姜漫睁大眼睛,看出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道:“那算了,我也不会,不梳了。”
  林见鹤颇为无语地看着她。
  小丫头在跟松子糖较劲,一颗接着一颗,全部心思都放在上面。
  林见鹤将抽屉阖上:“剩下的不许吃了。”
  他不顾对方祈求的眼神,复又拿起梳子,将她拨正站好,捏起她乌黑的头发,一缕一缕梳起来。
  他垂眸,梳得认真。
  外面蝉声聒噪,他心底一片宁静。
  待全都梳顺了,他伸出手去,掌心向上。
  姜漫乖乖地将手里攥着的红绳放到他手心,有些不确定,担忧地问:“双髻吗?”
  “想得美。”他冷哼一声,手中动作却很灵活,指尖快速如飞,用红绳绑住辫梢,替她梳了双髻。
  姜漫不用看见,从他在头发上最后的动作,瞬间判断出来,高兴道:“是双髻!林见鹤!”
  林见鹤冷嗤:“蠢死了。”
  姜漫头抬起来就要跑,林见鹤扯着她头发冷声道:“还没好。”
  “哦。”姜漫并膝乖乖不动,眼睛一个劲想看到脑袋后头去。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她咬着糖感叹,“什么都会。”
  她举起手指头,一样一样数:“梳头你会,补衣服你也会,做饭你也会,做鞋子你也会,做糕点你也会……你什么都会。”
  她眼睛很亮,里面很多喜爱。
  林见鹤视线一顿,眼前昏沉的火光跳跃。他眉目一冷,将记忆打散。
  背着她的这具身体是瘦弱的。肩胛的骨头硌人。
  方才一段记忆让他心情不好。他冷眼看着汗水从姜漫额头大滴大滴滚落,最终掉落尘土。
  姜漫知道那堆干草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几乎是用跑的。
  洞穴里其实很黑,如果没有林见鹤,她一个人跑,安静下来的时候会很恐怖。她从小就怕黑。
  林见鹤手中的火把已经快要熄灭了。
  地上的石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尖锐。姜漫不得不小心。
  她几乎是硬着头皮在往前摸索。这种在黑暗里对前方一无所知,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窒息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屏住呼吸。
  “停下。”林见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漫心神一松,并没有停,她一边摸索,一边问:“怎么了?”
  林见鹤借着微弱的火光,缓缓抬手,将一块帕子啪在她脑门上:“你没发现,狼并没有追进来吗?”
  姜漫跑得耳鸣,她大喘着气:“什么?”
  汗水蛰湿了她的眼睛,因为刺痛,她使劲眨了眨,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放我下来。”林见鹤道。
  姜漫摸到额头上的帕子,她惊了:“时间没到,你的穴位怎么解开的?”
  林见鹤一只手抓住她肩膀,从她背上跳了下去。
  她吃了一惊,忙停下。
  林见鹤将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光向着前面的黑暗中挥了挥,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姜漫盯着他的腿,眉头不自觉拧了拧。
  这人的腿不是小伤,他是断了腿。
  “发现什么了?”她问。
  “不要再往前。”林见鹤蹲下,伸手在地上捡起了什么。
  火光只剩极微弱的一点还在努力挣扎。
  姜漫凑近,看到他手指捏着一团灰黄的毛发。
  她脸色一白。
  “这是,老虎。”她想到洞穴里那些废弃许久的东西,很久都没有人用过。
  林见鹤若有所思:“狼没有进来,可能洞里还残留了气息。”
  姜漫打了个寒颤。
  林见鹤就地坐下,视线扫过她吓得发白的脸,伸手捻了捻指尖的毛发,道:“你方才跑得动静那般大,冬眠的蛇也该醒过来了。”
  姜漫怒目而视:“呵,也不知道是谁那么重。”
  不过,她心神没那么紧绷了。
  林见鹤闭上眼睛,背靠着洞壁,休养生息起来。
  姜漫向两边看了看,最后一丝火星也熄灭了,她什么都看不到,总觉得黑暗中有可怕的东西。
  她缩了缩脖子,悄悄凑近林见鹤,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抓住他袖摆一角,紧紧攥着,也学他靠着墙壁,安慰自己什么都没有,快休息。
  林见鹤手轻轻动了动,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寒气透过石壁,渗透到身体里。
  他将握紧的手松开,原本打算抽出来的袖摆,稍有犹豫,便烦躁地随她去了。
  前面是虎穴,后又有狼群,他凝神静听远处动静。
  寒风呼呼吹着,洞穴深处似乎传来幼童一般呜咽的声音。
  他的目光平静,像一个睿智而残忍的猎人。
  姜漫一日之内经历了太多,很疲惫,不知道是不是待在林见鹤身边,她甚至没有那么怕。
  坐下没多久,她的眼睛便有些睁不开了。
  睡过去之前,她脑子里好像还想着,不能睡,要是在睡梦中被老虎叼走,要是天亮的时候没有偷偷把林见鹤衣摆松开,这样样都很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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