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打醮翁
时间:2022-01-08 13:26:45

  陈公公擦了擦汗,忙让人将折子送出去了。
  好不容易处理完公务,午膳时,又是一道难关。
  人人皆知皇帝厌恶用膳,对食物非常挑剔。
  往常宫人们就怕伺候皇帝用膳。
  如今是怕上加怕。
  陈公公想着这样不是个事啊,再这样下去,他一把老骨头可经不住喽。
  “陛下,奴才养的两只鹦鹉,你说怪不怪,红的那只爱啄绿的那只,啄得绿的那只飞走了,它又不吃不喝,”
  陈公公替皇帝布了菜,又笑眯眯道:“不过,那只小绿鸟脾气好,不记仇,红的那只追着它飞了几日,它又回来了。”
  林见鹤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陈公公忙跪下请罪:“奴才该死,多嘴扰了皇上清净。”
  “滚。”皇帝一脚将他踹出去。
  陈公公忙笑眯眯麻溜儿滚了。
  小太监又羡慕地凑上来:“这宫里数公公最得皇上的心了。”如今皇帝脾气那般渗人,都没罚陈公公呢。
  陈公公将人训了一顿:“有这功夫好好伺候主子才是正紧。多嘴多舌,小心扒了你的皮。”
  小太监都不怕他,知道陈公公最是心善,笑嘻嘻道:“公公,如何才能像您这般在皇上面前站住脚呢?”
  陈公公闻言眼神望远了,不知在想什么,总觉得想到了很久远的事。
  他回过神便踹了小太监一脚:“好高骛远,还不会走路就想跑了,快干活去!”
  小太监笑哈哈跑走了。
  桌前,皇帝不耐地扫了眼满桌菜色,眉眼泛冷:“追着跑?”
  ***
  这日夜里,姜漫睡着,忽然觉得身体从高处跌落,猛地惊醒,脑子里尚有些未睡醒的迷糊,却在看到眼前景象时,什么迷糊的念头都没了。
  这不是她的房间!
  屋内空荡荡的,青色帐幔厚厚垂下,压在人心头。
  她身体一僵,视线缓缓上移,便看见上次那戴面具之人。
  苍白一截下巴,嘴唇紧抿。
  看她的目光,像是盯着猎物的狼。
  阴冷阴冷的。
 
 
第47章 矜贵
  047
  姜漫心里一紧, 立即认出面前这人来。
  是明辉阁。
  她脸色有些白,视线若有似无从四周扫过。
  面具人轻笑了一声。
  “知道我请姑娘来所为何事?”
  姜漫垂着眸子,手渐渐攥紧:“知道。”
  “那你倒是说说, 何事?”那人浑身没骨头似的,整个儿倚在榻上, 视线落在她身上, 令人头皮发麻。
  姜漫张了张口,面色平静:“林见鹤我会带来的。”
  “何时?”面具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
  “等我找到机会, 我立即带他来。”
  那人漫不经心走过来,蹲在姜漫面前,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来。
  她的视线直直撞进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浑身都冷得打颤。
  “姜姑娘,怕是对我们明辉阁了解不多。”那人嘴角轻轻勾起, 声音有些狠。
  姜漫只觉得对方的指尖像是凝了寒气, 触在她下颌,冷意顺着肌肤, 直往四肢百骸钻。
  她睁大眼睛,诚恳道:“相信我, 我有办法带他来的。”
  “三日。”那人将手抽离,松开她, 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的压迫,“三日后,你若还不能将人带来,我们便从你身边人动手。至于胥琛,能让你换走,我自有办法让他从此消失。你想试试我明辉阁有多少杀人的手段?”
  姜漫袖中的拳头握紧, 面上冷静道:“好,三日。”
  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
  姜漫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她险些以为他要杀了她。
  她嘴唇颤了颤,道:“可否请教一事。”
  “说。”
  “林见鹤,有人托你们杀他?”
  这人一袭黑袍空荡荡披在身上,走路一丝声音都没有,三千墨发披在身后,不知道是什么出身之人,会做这杀人的生意。
  他笑了一声,道:“没错。”
  姜漫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是谁”。
  就算问也不会有答案。
  那人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三日。多一炷香也不行。你不会想知道,欺骗我明辉阁是什么下场。”
  两个黑衣人上前来请她出去。
  她又看了眼面具人,冷声道:“不会忘的。”
  殿门打开,她的身影有些娇小,很快便消失在门里,融入昏昏沉沉的灯火中。
  京墨皱着眉头,虽然垂着头,但有些不太理解主子为何非要姜姑娘带林见鹤来。
  带来了他岂不是要疯。
  林见鹤伸出手,将红泥小火炉上烧的茶壶拿起,手腕倾斜,茶水呈一弯莹润的曲线,哗啦倒入茶杯中。
  他半垂了视线,眸光明灭,情绪诡谲,整个人与黑色袍子融入窗外漆黑的夜色中,他身后好像有个深渊,旋涡一般,多看一眼,就要将人搅进去,不见天日。
  京墨只看了一眼便闭上了嘴,什么不必说了。
  林见鹤盯着茶水,心里有些散漫地想着,姜漫那个蠢女人,要是食言不带林见鹤来,他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杀了她。
  联系近日来这个女人所作所为,他心里升起一股烦躁,随手将茶壶一扔,“啪”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溅在袍摆上,他厌恶地皱眉,将大氅扔下。
  京墨默默看了眼主子背影,心道,不知道是想到了姜姑娘将林见鹤带来的情形,还是想到了不带来的情形。
  应该是带来的情形吧。
  光是想想就气成这样了,姜姑娘真将他带来,主子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严肃着脸蹙了蹙眉。
  ***
  皇宫里。
  陈公公给小红和小绿喂食,小太监扶着帽子,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跑过来。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脑袋不想要了?”陈公公板着脸道。
  “公公公公!皇上传唤!”
  陈公公立即戴上帽子就走,小太监跳起来将鸟笼拿下来,急急忙忙道:“皇上特意交代,将这两只也带去给他瞧瞧。”
  陈公公想到什么,笑眯眯的:“行吧,给我。”
  他提着小红和小绿,脸上带着笑来到永安宫。
  他心想皇上这两日出宫,应该是有进展了。
  心情会好些也未可知。
  这样想着,他有些高兴,脸上笑得越发慈祥。
  “陛下,您要看的鸟,老奴带来了。”
  他一进殿里,打头瞧见皇帝脸色,心里便道不好。
  怎么又不好了??
  他笑容淡了些,跪下磕头问安。
  “就是这两只鸟?”皇帝从他手里随手提起鸟笼,放到桌上,自己漫不经心倚在一旁,伸手逗了逗。
  两只傻鸟好像老宫女掐着嗓子说话:“今天真高兴!今天真高兴!”
  陈公公心里一跳。
  皇帝啧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好像带着笑,却让人不觉得高兴。
  “咔——”
  皇帝将鸟笼锁扣打开了。
  陈公公有些着急:“皇上——”
  皇帝没理会,好整以暇站在那里。
  小红一见笼子打开,黑豆眼睛一转,闪着翅膀迅速要往外扑。
  “嘎嘎,嘎嘎嘎!”
  皇帝轻飘飘就将它攥住了。
  任由小红鸭子似的惊叫,扑腾个不停,皇帝只半垂着目光,盯着它看。
  陈公公跺了跺脚,凑到皇帝身边:“皇上,这只鸟蠢得很,您别跟它一般见识。”
  皇帝将手抬到眼前,仔细盯着鹦鹉扑腾。
  “就这蠢样,追着跑?”皇帝看了半天,肯定了这是只蠢鸟的事实,似乎在了结它与丢了它之间犹豫了一下,啧了一声,将它丢掉,并随手擦了擦手。
  随即,他将目光转到了仍乖乖待在笼中的小绿身上。
  陈公公心又提了起来。
  皇帝走到鸟笼前,垂头跟小绿鸟灰蒙蒙的眼珠子对视了半天。
  小绿鸟歪头,好奇地盯着他看。
  皇帝半晌没有出声。
  就在陈公公心里叹气,心想这对鹦鹉怕是也只能养到今日为止时,皇帝“咔哒”将鸟笼关上了。
  伸出手指,敲了敲鸟笼,皇帝漫不经心道:“这只蠢鸟,便放在殿里。”
  陈公公有些惊讶,立即道:“是。”他有些高兴。
  皇帝讨厌活物。后宫里的娘娘们好几年前爱养些猫儿狗儿,皇帝下令通通处置了。
  谁敢养,立即赶出宫去。
  自此宫里见不到四只腿会跑的。便连老鼠,因着知道皇帝这一喜好,内侍省也绝不敢让皇帝看见。
  天上飞的还好些。
  这两只鹦鹉便是几年前一个不明就里的地方官员献上来的,说是品种奇特,会说人语。
  皇帝扫了眼,活物,若非心情不错,怕是连人带鹦鹉一起处置了。
  他看这两只跟成山的珍宝死物放在一起,眼看不管就活不成,便求了皇帝带回去养。
  好歹养活了,龙精虎猛的,成日里叽叽喳喳。
  如今皇帝的意思,显然要放在永安宫养起来。
  他当然惊讶,不由跟小绿鸟对视一眼,心里笑了笑。
  如果以为小绿得了皇帝的令在永安宫安了家他就可以松口气,那就大错特错了。
  小红从皇帝手中扑通扑通飞走,落在殿外梧桐树上,眼看着小绿给带进殿里去了,它只在树梢跳来跳去。
  过一会儿,小红扑腾着翅膀飞到宫殿窗扇上,小黑豆眼睛觑着小绿的笼子。
  陈公公伺候皇帝批阅奏折。
  那小绿乖乖巧巧待在笼中,歪着脑袋啄羽毛,灰蒙蒙的眼睛偶尔盯着皇帝手中的笔。
  忽地,翅膀扑腾扑腾的声音传来。
  陈公公心里一跳,抬头一看,那吃了熊心豹子胆企图偷飞入殿靠近小绿的,不是小红是谁?!
  “啪——”
  皇帝放下御笔。
  陈公公心惊胆战。皇帝近日心情非常不好。
  小红你要完了。
  小红对自己的前途一无所知。
  它沉迷在自己成功潜回小绿身边的喜悦中,站在鸟笼外,探头去啄小绿的羽毛。
  “今天真高兴,今天真高兴!”它甚至掐着嗓子喊了出来。
  皇帝伸手将鸟掐住,声音幽幽道:“这只蠢鸟,炖了。”
  蠢鸟小红鸟躯一冷,羽毛炸了开来:“大胆!大胆!”
  皇帝冷冷看了陈公公一眼。
  陈公公面色一肃:“咳,老奴去炖了它!”说着,双手从皇帝手中接过小红,弓着身子灰溜溜走了。
  小红还不知死活一路在他手中扑腾:“大胆!大胆!”
  皇帝垂眸扫了眼趴着笼子看小红的小绿,冷冷道:“果然是个蠢货。”
  他冷哼,追着跑,蠢得厉害。
  ***
  姜漫在明辉阁中时明明意识清醒,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
  醒来时,外边天光大亮,她躺在自己的床上。
  刘婆子推门进来:“今日怎地才醒,该准备准备去学馆了。”
  姜漫松了口气。
  她昨晚还担心那些人是不是将刘婆子怎么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脸色有些白。”刘婆子伸手来摸摸她额头。
  姜漫掀开被褥:“做了一夜噩梦。”
  “对了,你昨夜里睡得好?”她状似不经意地问。
  “很好,一觉醒来便天亮了。”刘婆子替她梳头,“不过,总觉得睡得太死了。难不成前几日夜夜去吓姜柔,睡得不足,如今得补回来?”
  她嘀嘀咕咕,眉宇间有些郁闷。
  姜漫看了眼镜子里,有些惊讶地比了比:“我是不是长高了些?”
  “是呢。”刘婆子也比了比,“以前只在这儿,如今到这儿了。”
  她替姜漫插上一株白玉点翠的簪子,戴上一套的白玉耳坠子,衬得她的脸粉扑扑的,白里透红,肌肤吹弹可破。
  她没忍住在姜漫脸上掐了掐。
  “再过几年,你就要嫁人啦。”
  姜漫一怔,随即满不在意笑了笑:“早呢。”
  她有些心事重重,刘婆子看在眼里,只不提及,琢磨着她遇到什么事了。
  到了学馆门口,刚下马车,正好碰上林见鹤。
  姜漫前几日还躲着人家,如今却又要想办法解决明辉阁之事。
  她硬着头皮上前:“林见鹤。”
  林见鹤停下,一张脸眉目若画,只是眼睛冷得很,居高临下看她,矜贵冷漠。
 
 
第48章 火舌
  048
  “何事?”林见鹤开口, 声音如同他这个人呈现给人的印象,冷静,利落。
  有一瞬间, 姜漫觉得面前这个人跟上辈子的林见鹤距离很近。
  他们好像重合了。
  她心里苦笑一声,告诫自己, 上辈子的林见鹤是命运赠给她的礼物, 就当是生命里唯一出现的温暖。
  眼前的人,不是他啊。
  “哦, 灯节眼看到了,史岱焕想问问蒙磊, 是否跟我们一起游花灯?”姜漫压下心底的思绪,将视线移到林见鹤身后。
  被点名的史岱焕摸了摸后脑勺,眼睛里迷蒙一闪而过,随即兴奋起来, 期待地看向蒙磊。
  林见鹤眉眼一冷, 定定看着姜漫:“姜姑娘想问史岱焕,叫住我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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