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打醮翁
时间:2022-01-08 13:26:45

  他蹙了眉头,伸手按住她的额头,指腹冰冰凉凉,贴着肌肤,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恼:“别动了。”
  “这几根头发不知道要吃多少鸡腿儿才养得出来呢。你脾气真是越发见长。怎么脑子也不长一长,总是吃亏呢。”
  姜漫腮帮子气得鼓了起来:“梳个元宝髻!”
  林见鹤喉咙里发出一声笑。
  “笑什么!”
  “好。”
  姜漫这才高兴了,盯着镜子里那双修长如玉的手。
  头发到了他手里,便如完全听命于他一般,不管怎么扭,怎么拢,全由他随心所欲。
  元宝髻最为复杂,姜柔由那么多人伺候着,平常时候也不梳元宝髻,只因太过繁琐,且难度较高,若是梳头侍女手艺不好,非但不好看,还要让人笑话。
  姜漫挑这个,是故意为难。故意气林见鹤。
  不过,这世上没有林见鹤不会的东西。
  她还不大的时候,羡慕姜柔的发髻,林见鹤便说他会。姜漫不信,林见鹤说给他两天时间。
  他果然就会了。
  “你头发又长了。”林见鹤拨了拨她额前刘海儿,垂眸漫不经心绾着手中发髻,道,“快要遮眼睛了。”
  姜漫使劲撅着嘴唇,向上吹了一口气,直将刘海儿吹得乱飞。
  林见鹤嗤笑:“几岁了?”
  姜漫看着一个漂亮利落的发髻在头顶攒起来,眼睛不由弯了弯:“我敢说,你绾发的手艺将来都可以养活自己了。”
  林见鹤垂眸,睫毛在眼下铺成一片阴影,他淡淡道:“靠着给你梳头养活自己?我怕要饿死街头。”
  姜漫被他逗笑:“我不会让你饿死的。放心。”
  “当真?”林见鹤笑了一声,“那我等你养活我。”
  姜漫拍拍胸脯:“放心。”
  “骗子一个。”林见鹤哼了一声。
  用发簪将头发固定好,他松开手,淡淡道:“好了没主子?若是还不行我就走了。你自便。”
  姜漫跳起来:“走吧!”
  她穿碧色裙衫,整个人鲜嫩得像是一朵风中的蕙兰。
  她没发现,林见鹤来了这么一会儿,她所有的坏心情都不见。
  直到林见鹤将她带到他准备好的地方,给她看见他准备好的东西。
  姜漫才想起自己郁郁的原因。
  她回头,脸上表情有些复杂:“你怎么知道——”
  林见鹤将一把锄头扔给她,淡淡道:“没有的东西,有什么好难过。不过一坛女儿红而已。”
  姜漫眼睛发红,鼻子酸了。
  “还不干活。”林见鹤挑眉,“真把我当劳力。我只允你嫁人之时送你,可不替你埋。”
  姜漫好不容易生出的感动,就让他这样冷嘲热讽下去了。
  她撸起袖子,叉腰:“我自己来!”
  她道:“你再拿一坛来,等你找到意中人成亲之时我也送你一坛!”
  豪气冲天。
  “我不要。”林见鹤道。
  姜漫眼珠子转了转,奋力挖坑,甩开膀子就开始干。
  后面林见鹤见她累得满头大汗,意思意思问:“要不歇会儿,我替你把剩下的挖了?”
  姜漫还不干:“去去去,我自己能行。我说送你就送你,我要自己埋!”
  她愣是挖了一个大坑,逼着林见鹤又去找了一坛酒来,将两个坛子全都埋下去了。
  “砰砰砰!”她在盖回去的土堆上跳来跳去,将土踩得严严实实,保证每一处都没有漏掉。
  她的两只袖子卷起来,衣衫上沾满了泥土,白嫩的脸蛋红扑扑的,泥土东一块西一块,林见鹤精心梳好的元宝髻,大致是梳头之人手艺太好,竟然丝毫不乱,仍旧娉娉袅袅,秀气端方。
  “说好了!将来有一坛是你的!我要是忘记了,你要记得来挖哦!”
  林见鹤不知在想什么,这看着夕阳发呆。
  轿撵摇摇晃晃,姜漫的手指所指方向,正好是上辈子他们两个在那里埋女儿红的地方。
  姜漫抓住林见鹤袖子:“你还记得吗?”
  林见鹤垂下眼睑:“不记得。”
  姜漫轻声道:“没关系,我记得。”
  “殿下,皇妃,请下轿。芷兰殿到了。”
  姜漫攥着林见鹤衣袖下了轿。
  两人在一众宫人的贺喜声中走入芷兰殿。
  礼嬷嬷服侍二人进去,身后十余名宫婢端着盛有各样物事的盘子,待二人坐到床上,便开始唱将起来。
  什么百年好合啦,什么早生贵子啦,什么白头偕老啦……
  礼仪嬷嬷唱一声,便由一名宫婢上前来,将盘中之物洒向床边新人。
  姜漫嘴角抽了抽,偷偷去瞧林见鹤,被他抓个正着。
  林见鹤警告地看她一眼。姜漫眨眨眼睛,盯着他看,不收回视线。
  林见鹤只得愤愤自己侧过头去。
  姜漫都能读到他眼睛里的情绪,一定在说:这个女人太不矜持了!
  “请殿下与皇妃共饮合卺酒,从此同甘共苦,夫妻同心!”
  姜漫双手捧起一瓢,心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抬手,去看林见鹤。
  林见鹤视线也恰好看过来。
  他抿唇,伸手,有些迟疑地,与姜漫的手交缠在一起。
  呼吸相闻,亲密无间。
  酒入喉咙,涩而回甘。姜漫忍不住抬头去看林见鹤,却见他垂了眸子,眼睛里情绪难辨,视线正好落在自己脸上。
  姜漫手抖了一下,酒液洒落出来。
  “礼成!”
  “奴婢殿下与皇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殿里一派热闹,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
  翎儿等满脸笑容,领着众人下去领赏。
  姜漫怀疑自己是否看错,林见鹤方才那个眼神——
  她紧紧攥着林见鹤的衣袖,唯恐他突然发难。
  可等到众人都走了,他还是安安静静。
  不过一会儿,便有人要服侍他们更衣,前往太庙祭祀祖宗。按照她和陈公公的计划,皆是自会有人假扮他们前去。
  而她则要看好林见鹤。
  这样想着,姜漫又抬头去看林见鹤。
  却见他脸上平静,眼睛悠悠地盯着自己。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脸上略有些薄红,更衬得肌肤如玉,五官昳丽。
  只听那薄唇轻启,道:“接下来,便该洞房了。”
  姜漫:“?”
 
 
第100章 酒坛
  100
  “殿下, 娘娘。该更衣了。”翎儿在门外道。
  姜漫避开林见鹤的眼神:“将衣物放下,你们在殿外等着,一会儿我们自会出去。”
  宫婢们很是听话:“是。”
  翎儿眼里有些疑惑, 但也只是放下手中捧着的衣物便躬身退下了。她有些担忧,婚服太过繁复, 若非专门之人, 是很难穿脱的。尤其姜漫好像比起旁人,更难应对这些复杂的衣物。
  “想什么呢?”梨儿碰了碰她。
  “没什么。”翎儿摇摇头。
  “哎呀, 你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梨儿眼睛水润润的,脸颊红彤彤朝殿里看了一眼, 拉着她连忙跑远了。
  翎儿有些疑惑:“什么?”
  小梨花道:“哎呀,殿下是想跟娘娘亲近啊!你真笨!”
  翎儿雪白的脸一点一点涨红起来,红得像熟透的石榴,她打了梨儿后脑勺一下, 羞道:“不害臊, 瞎说什么!回头叫娘娘收拾你!”
  小梨花吐了吐舌头:“咱们殿下跟娘娘今日可真好看!娘娘才不会呢!”
  *
  另一头,姜漫和林见鹤得把这身婚服脱下, 不然出去也太过惹眼。
  “快脱!”
  姜漫跟自己头上沉甸甸的凤冠作斗争,她一边照着铜镜, 艰难地拆卸发髻,一边催促林见鹤先换衣服。
  半晌不见动静, 姜漫从镜子里望去,却见林见鹤只是双手环胸,抱臂斜倚在两株手臂粗的龙凤烛旁,白玉似的脸,映着昏黄昏黄的烛光,兼之他极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 煌煌有种慑人的艳丽。
  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漫,好像在看什么极吸引自己的事情。
  姜漫询问:“林见鹤?”
  林见鹤走过来,凑近她的脸,仔仔细细将这张脸上每一丝每一毫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带着药香的呼吸轻轻洒在姜漫脸上,姜漫忍不住要往后退。
  林见鹤却伸出手来:“我来。”
  他的手修长,指节分明,不由分说,接过姜漫手中的头发。
  姜漫拆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在他手中,很快便柔顺服帖。
  凤冠放在妆台上,玉旒垂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姜漫忍不住伸手轻轻拂了一下。她的心也似那一粒一粒的小珍珠,轻轻碰撞着。
  “林见鹤,你不能穿这身衣服出去。”
  林见鹤低头看了眼身上婚服,极喜欢的样子:“为何?”
  姜漫:“红色太过显眼,出去容易教人发现。”
  “我们换一身好不好?”
  姜漫捧起来两套常服,给他看:“换这个。”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姜漫,道:“我知道了。”
  说着,他又走进一些,伸手将姜漫腰上系带解开。
  姜漫吃了一惊,忙抓住衣襟:“你做什么。”
  “脱你自己的衣服便可。”她道。
  林见鹤歪头,眨了眨眼睛:“该洞房了。”
  姜漫眼角抽了抽:“乖,以后再说。今日不行。”
  闻言,林见鹤眼神立刻一冷,扭头就躺在床上,做一个赌气的样子。
  姜漫道:“你若好生把衣物换了,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
  “何物?”
  “去了便知。”姜漫心想,她底下还穿着里衣呢,当着他的面换也没什么。索性直接开始脱起衣服。
  只是那婚服极为繁琐,光是腰间玉扣就如同九连环一般,一环扣着一环,非要精巧细致的人来解开不可。这可把姜漫急坏了。
  她越是着急,那玉扣便越乱,越发解不开。
  想索性一把扯下来,又不知怎么舍不得。
  只得耐下性子慢慢来解。可她天生不是个精巧的人,半日解不开,眼看时间过去,一会儿该有人来接,她不由望向林见鹤。
  见那人还在赌气,只得自己继续着急。
  忽然,“咔哒”一声,不知道手指碰着了哪里,玉扣一下子便开了。
  她松了口气,三两下脱了,将霞帔往屏风上一搭,只穿着白色里衣,从屏风后面探头,催促道:“快些,再过一会儿接我们祭祀的人便要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把地方让出来。”
  林见鹤则是盯着她,不可置信道:“你也,太不矜持了。哪有男子都还没有主动,女子主动脱衣的事情。”
  他拧着眉头,脸上表情很是难看。
  姜漫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懂他在想什么,可是很多时候她不能明白。
  如今时间紧急,容不得她慢慢想,便直接走上前,做出个饿虎扑食的姿势,凶巴巴道:“这位小郎君生得俊秀,正好姑娘我今晚孤枕难眠,不如你就从了我,跟我走吧,乖。”
  林见鹤脸色一黑,眼睛一瞪,警告她:“站远一点。”
  姜漫听见了外头急匆匆的脚步,知道是来催人。
  林见鹤不肯乖乖配合,她只得自己动手。
  “你逼我的,怪不得我哦。”她双手齐上,先是将他腰上的玉扣摘了,腰带整个儿拿下。多亏解开了自己那个,林见鹤这个简单多了。
  “你!”林见鹤目瞪口呆。
  姜漫冲他笑得不怀好意,将腰带一扔,扯他衣领,凶巴巴道:“叫你自己换你磨磨蹭蹭。这会由不得你了。”
  姜漫三两下便将他的外袍剥了。
  她自己换上简便衣物,回头正准备替林见鹤换。
  却见他已经穿得整整齐齐,一双狭长的眼睛含了丝丝冷意,居高临下看着她。
  姜漫挑眉:“早如此不就好了,非要我逼一逼才肯听话。”
  衣服换好,外头的人也到了。
  敲门声响。
  “殿下,可是已经更衣妥当?该出发了。”
  “吱呀——”一声,殿门打开。
  “姜漫”和“林见鹤”已经换了祭祀服饰,从从容容出来。
  “走吧。”
  *
  姜漫拉着不情不愿的林见鹤溜出芷兰殿。径自便朝着一个方向走。
  林见鹤懒洋洋跟着,走至半路,他眼睛向前扫过,抿唇:“不去了。”
  姜漫笑道:“不是要看我给你的好东西,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林见鹤站着不动,面色在夕阳下白得透明。
  姜漫眨了眨眼睛:“为何不去?”
  林见鹤:“我走了。”
  他转身,被姜漫一把抓住。
  蓦地,他愣了。
  因为姜漫的眼睛红了。
  “呜呜呜我们才刚成亲,你就丢下我,你这个负心汉,没良心的。早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以为你是不同的,谁曾想都是一样的。我好可怜呜呜呜,我好难过呜呜呜——”
  “闭嘴。”林见鹤额头青筋直跳。
  姜漫:“不听不听,我要去那里!”
  林见鹤皱眉。
  姜漫见他迟疑,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脸上笑逐颜开,哪里有一点哭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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