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古代闺秀的乐子,沈秀带着宋玉璃玩了个遍。
宋夫人觉得稀奇,私下里问宋子元。
“沈家难不成看上咱家玉璃,要给沈家的孩子说亲事?”
宋子元老神在在地笑道:“别瞎说,根本不是一回事。”
宋夫人气道:“那有什么意思,还是赶快把玉璃叫回来,我得带她相看相看了,她如今也该是定亲事的年纪了。”
这日,沈秀又拉宋玉璃去城郊骑马。
沈家在塞北经营马场,专供京中贵族,在城郊有一处庄园。这两日庄子里进了些小母马,性子温顺,不排斥人,沈秀听着心痒,便拉着宋玉璃来骑。
二人在马场里闲散瞎逛。
沈秀又问道:“你和苏九卿如何了?”
宋玉璃气道:“我与苏九卿本就丁点关系也没有。”
沈秀撇撇嘴道:“我才不信呢。”
宋玉璃懒得理会她,气道:“我说了你只怕也不信。苏家与我们宋家,本就是合作关系,苏九卿与我来往,不过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与我并无太多关系。”
沈秀眨眨眼,笑道:“那如此,今年的乞巧节,你敢去花宴吗?”
乞巧节乃是大夏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尤其是上京城的世家,惯例会举办一场花宴。
花宴的主持者轮流坐庄,在家中后院,栽种鲜花,遍请京中不曾婚嫁的男女聚在一处,大家互相相看,若是喜欢,男子便送女子一枝花,女子若也有意,便再回赠男子一块点心。
如此相看,既合自己的心意,又在礼数之内,素来很受欢迎,每年花宴后不久,定亲的人家更是络绎不绝。
“我如今待字闺中,自然该参加。”宋玉璃淡淡说道,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笑意,她喃喃道:“如此也好,我倒要看看,苏九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今年也是凑了巧,花宴商量来商量去,竟预备在公主府举行。
魏惊鸿此次重回上京城的政治舞台,正需要这样一场活动,来重新和命妇官眷们熟络起来。
这场花宴,不但要办的漂亮,还得热热闹闹,宾主尽欢才是。
天气入了七月,燥热的厉害。
公主府的院子里,蝉鸣凄厉,屋内处处用冰桶镇着。
魏惊鸿斜斜倚在美人榻上,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册子,在上面勾勾画画。
因天热,她里头穿着肚兜,外头只罩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玲珑的曲线尽显。
“这几个人不必请了,都是当年落井下石的,如今本宫也不想见他们。还有这两家,瞧着名字便令人作呕。”魏惊鸿一边说着,一边任性地将名字划掉,而后慵懒地搁下毛笔。
“好了,静儿,你照着这个来做就好。”
静姑姑掩嘴笑了笑,转身便见周易安下朝回来。
她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外头热的很,周易安放下官帽,接下外衫,又自冰桶里取出一碗冰镇酸梅汤,一口饮尽。
魏惊鸿瞧着他翻动的喉结,轻笑一声,招招手道:“本宫也要喝。”
周易安看着魏惊鸿的衣着,不禁暗暗红了脸,他低下头走到她身边。
魏惊鸿如一滩软泥,歪在周易安怀里,由着他将半碗酸梅汤喂给她,这才餍足地叹了口气。
“本宫还是想喝。”
周易安忙道:“大夫说了,公主早些年伤了身子,不可再贪凉。”
魏惊鸿轻笑一声,抬眼看了周易安一眼,叹气道:“本宫的小夫君如今倒是愈发像我爹爹了。”
周易安自成婚以来,被魏惊鸿调戏多了,可是这两个月下来,仍是十分不习惯的红了耳朵根。
而魏惊鸿又十分恶趣味,最爱逗弄他,见他害羞,她手脚更是不老实,四处乱碰。
周易安紧张地攥住她的手,小声告饶道:“这……这青天白日的……实在是……实在是……”
魏惊鸿心中感叹,这小书生调戏起来好玩,只可惜太正经了,她总怕吓着他,于是慢悠悠坐起来,似笑非笑道:“罢了,不逗你了,说说正事吧。”
周易安听此,面上的青涩才渐渐褪下。
“今日我已呈上了参袁家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奏本,皇上瞧了单独宣了我。”
魏惊鸿点了点头:“他问你是不是因为私仇了?”
周易安点了点头:“是,我照你教的,全都说了。我承认自己是为了私仇,但也说奏折上所说之事,句句属实,绝无伪造。”
魏惊鸿听此,满意地点点头,她轻笑道:“如此一来,父皇定是会信了的。待花宴过后,袁家只怕也要到头了。”
听此,周易安的面上略过一丝扭曲的仇恨,却被他很好的掩盖压抑下来。
魏惊鸿看在眼里,伸手抚摸周易安的脸,她微微一笑,吐气如兰:“想不想再狠一些,让袁家人恨不得生在这个世上?”
二人的脸贴的极近,周易安咽了口唾沫,轻轻点点头:“想。”
魏惊鸿的唇贴在周易安的脸上,她模糊的笑起来:“若是想,便该好好表现了。”
没过多久,房间里便传出阵阵□□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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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吻
乞巧节这日, 满城的官眷都十分兴奋,各家的主母无不打起精神,带着家中未婚的小儿女们, 打扮的花枝招展, 往公主府去了。
公主府今年以来, 一下子办了两场大宴, 风光无限,而这一次,宋玉璃也乐的清闲,终于只是个单纯的客人,不必再如之前那般, 里里外外的忙碌。
宋夫人早在花宴前, 便打听了不少适婚公子的境况, 本着门当户对的原则,她选的几乎都是朝中三品以上文官家的公子。
不但家世相当, 人品、样貌、才学……也都是经得住打听的。
便是如此,宋夫人仍是紧张万分, 一再与宋玉璃道:“虽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但娘与你爹爹都不是那般迂腐之人,今日你且先仔细瞧着, 若是不喜欢,咱们便不考虑。”
宋玉璃忍不住笑道:“阿娘, 你今日已说过三遍了。”
宋夫人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又压低声音问道:“好歹是婚姻大事,你怎这么不上心。我可是问过你的,若你当真喜欢陈谦或者苏九卿,可都要与阿娘说清楚, 爹娘必会为你多方奔走。”
“阿娘!这两个我一个都不喜,你就不必说了。”宋玉璃无奈道。
宋夫人却总觉得宋玉璃口是心非,又是千叮万嘱了一遍。
到了公主府,只见魏惊鸿一身华服,妆容妍丽,手中一把团扇,张罗来往宾客,好不热闹。
院子里更是百花盛开,如云如团,仿佛一副织锦,很是喜庆。
宋玉璃进院子的时候,院中已有了不少人,众人围在一起,她凑过去看了,才见中心有一张长桌,一男一女正在其中作画。
那女子瞧着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清丽,如出水芙蓉,十分美丽,男子瞧着刚到弱冠,谈吐温和,广袖长衫,宋玉璃慢慢挤到沈秀身侧,笑道:“这二人是谁?”
沈秀瞪宋玉璃一眼:“今日也来的这么晚,实在叫人不喜。”
“你快说快说。”这些日子,宋玉璃与沈秀混的熟了,知道此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她说的话并不在意了。
“女的是袁家的千金袁如霜,男的是新科的翰林,姓闵,是周易安的同窗。”
沈秀翻了个白眼道:“起先二人先是对诗,莫名念了半个时辰的酸诗,又开始对画。”
宋玉璃瞧过去,果然二人都在作画。
袁如霜画的是院中一处丁香,花朵细细碎碎一大片,烟紫如雾,姿态妖娆。
而姓闵的公子则在画丁香花旁的一簇竹子。
竹子修长纤细,可那公子的笔力深厚,只寥寥数笔,竟也显得刚劲有力。
闵公子画画速度快,画完之后,他还在竹子旁题了一首小诗。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袁如霜的丁香这才完成。
瞧着闵公子画竹的笔力,袁如霜的脸上露出倾慕的笑容:“闵公子好画工,好风骨。”
闵公子听此,也低笑道:“袁姑娘温柔细腻,这花也十分趁你。”
二人旁若无人的吹捧两句,袁如霜这才福了福身子,回到众姐妹身边。没多久,闵公子便在一众少年的起哄声中递上一支栀子花。
袁如霜满面嫣红的接过,又回赠了一支紫薇。
魏惊鸿瞧在眼里,面上笑容惊艳,她伸手自发间取下一支金簪:“袁家小姐学识好,诗文也好,本宫再送一点添头给美人。”
说罢,身边的侍女将金簪放在托盘里,递到袁如霜面前。
那金簪赤金打造,用料十分奢侈,袁如霜见了面色却不改,只笑着行礼:“多谢公主殿下了。”
沈秀瞧着,撇撇嘴:“袁家的商铺遍布全国,家里日进斗金,便是公主府的金簪,她也是瞧不上的。”
宋玉璃拍拍沈秀的背,示意她别多说了。
如今的天气,尚有些炎热,宋玉璃和沈秀躲在凉亭里,朝外望去。
没一会儿,沈秀笑道:“瞧瞧,那不是苏九卿苏大人吗?”
宋玉璃挑眉,果然见苏九卿站在人群之中,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
“林家的婚事推了以后,苏家便开始马不停蹄的帮苏大人物色婚配的人家,只是不知为何,寻的都是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外面如今传言,苏家那位主母,十分不喜这个庶子。”沈秀压低声音,侧耳小声与宋玉璃道。
宋玉璃摇了摇头:“不会,苏家只这一个男丁继承门户。苏家的主母是疯了才会不和他搞好关系。”
“这倒也是。”沈秀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还有说法,说是苏大人有隐疾,所以苏家才只能找小门户的人家,好拿捏一些。”
苏九卿肯定没有隐疾。
宋玉璃尴尬地想,不但没有,此人自小习武,精力体力绝非常人,想当初……宋玉璃忙将自己从记忆里拽出来,轻轻咳嗽一声。
“我觉得不能吧。”她一本正经道。
沈秀没看出她的尴尬,只抬头道:“快看,有人给苏大人送花了。”
宋玉璃抬眸,果然见一个娇羞的姑娘站在苏九卿面前,手中抱着一支花。
苏九卿眸色沉沉,不知说了什么,那姑娘神色渐渐有些伤心。
最后,苏九卿还是接过了花,那姑娘转身走了。
也许是受到鼓舞,不少对苏九卿有些想法,但又觉得他平素里过于冷淡的女子上前,没多久,苏九卿的手里便捏了四五支花。
“苏大人还挺受欢迎。”沈秀揶揄道。
宋玉璃笑道:“苏家唯一的继承人,又身居高位,年少有为,自然受欢迎。”
若单纯以条件来论,整个花宴最受欢迎的,只怕就是苏九卿了。
沈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她呼吸一窒,道:“快看,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
宋玉璃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男子走过来。
那男子瞧着眼熟,他定定站到宋玉璃面前,轻声道:“宋姑娘,我是你哥哥的同窗,今年的进士,这花送你。”
说着,他递给宋玉璃一株海棠。
宋玉璃接过,起身福了福身子道谢。
只是她并无回赠对方花朵的意思,那年轻人瞧在眼里,笑了笑转身离开。
也许是受到鼓舞,这之后,宋玉璃也收到了不少花,宋玉璃一边收,一边便能感到不远处有一视线盯着自己。
她看过去,却只能瞧着苏九卿与旁人闲聊,神态自若的样子。
宋玉璃看在眼里,拉起沈秀往偏僻处去。
沈秀纵然跋扈之名在外,却也有不少年少不更事的少年喜欢她这样的类型,竟也收到了几支花,心情意外的好。
“你可是要梳洗?怎么总往僻静的地方跑,我的花还没收完呢。”沈秀笑道,“今年可是我收的最多的一年。”
“花宴上,自来都是越接近婚龄的人收到的花最多。”宋玉璃笑了笑道,“这有何稀奇。”
沈秀撇撇嘴:“我最讨厌你这副胸有成竹的嘴脸,仿佛事事都看得透,若如此看得透,你倒是说说,你未来的夫君究竟会是如何样子的?”
宋玉璃似笑非笑看沈秀一眼,懒洋洋道:“我瞧着陈谦就不错。”
她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看向身后一处假山。
沈秀惊呼:“你竟当真怼陈谦有些意思。”
“那是自然。”宋玉璃一边说,一边轻移莲步,往假山的方向走过去。
沈秀跟在她身后,不明就里。
宋玉璃走到假山后面,看似闲庭信步实则目标明确:“陈谦人如其名,性子谦和有礼,日后也定会是良人。我不选他,难道要选整日里神色阴晴不定的苏九卿吗?”
她说一句走一步,及至最后一个字,已走到假山中空的山洞里。
只见苏九卿藏身其中,面色诡异。
跟在宋玉璃身后的沈秀愣住了。
刹那间,苏九卿的身上仿佛弥漫出一股看不见的杀气。
沈秀吓得后退半步,结结巴巴道:“我先走了,在外面等你。”
待沈秀匆匆走了,苏九卿的嘴角才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没想到宋大小姐竟玩了一招请君入瓮。”
宋玉璃笑盈盈地看着苏九卿:“毕竟苏大人爱听墙角的脾气实在太叫人好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