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走到他面前, “你看, 你是这样拉轰的男人,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 那样的出众,我真的配不上你。”
他甩了甩头发,“无妨, 本王不介意你丑。”
“我说大哥, 大王,你不要搞我好不好?兄弟妻不可欺你没听说过吗?”祁羽苦口婆心,从下山以后, 牧大王就一直跟着跟她, 缠着她非要给她做小。
“没听说过, 我们北丘, 一妻多夫, 一夫多妻,那是常有的事。”
受过现代思想教育的祁羽表示,“我不管别人怎么样, 我只能接受一个。”
“他也是妖,我也是妖,少数服从多数你听没听过?”牧飞白反问她。
“他同意了?”
“没有。”
祁羽松了口气,“再说,你说的那个,六十年前那件事,根本就和我没关系好吗,我才二十多岁,我是穿越了才会回到六十年前去救你吗?”虽然我真的穿越了,但我发誓,在此之前真的没有遇见过你,更别说救你了。
“行,你可以不认。但那天在城北,是不是我救你了,是不是?”牧飞白拍着手背跟她数道。
祁羽望天翻白眼,“是。”
“是就完了,作为你的救命恩人,我要求你报恩。”
“除了你做小这件事,别的,我尽可能满足你,好不好?”
牧飞白直起身子,瞬间高她一大头,“那你给我做小。”
“你有老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哇,你要不要脸?”祁羽甩袖子离去,今天有木修的比赛,她还得着急去看呢。
牧飞白抬脚跟上,不依不饶,“莫非你想做大?”他有些苦恼的揉揉太阳穴,想到家里的十八个母老虎,“这有点难办啊。”
祁羽不再跟他争论,这些个妖修,一个个脑子都瓦特掉了,没有一个正常的。
木修的比赛场地在城外的一片树林里,依靠土地灵气才能更好发挥效用。
单一的木灵根只能依靠灵田种植;但若是木火双灵根就可以学习炼丹,木生火,自己种田,自己炼丹;所以比赛也分为种植类的比试和炼丹。
但无论是种植还是炼丹,因为及为耗时,不如剑试那么精彩,也不如火修和水修的斗法炫目,来看比赛的人也很少。
种植类的擂台上,每个人面前一小块灵田,种的铁衣花,按照开花的先后顺序来排名。
铁衣花祁羽知道,这种花的种子就像石头那么坚硬,极难破壳,生长缓慢,催生过程极其耗灵力。她瓜子都磕一地了,第一株铁衣花才刚刚发芽。
“看来今天这场没有高手。”祁羽喃喃。
牧飞白难得没有看睡着,嗑瓜子嗑得飞快,吃完了还要水喝,要吃灵果,这会又嘟囔着出去买灵果了。
祁羽看他走远了偷偷溜出场馆,跑去看了一会炼丹,更觉无聊,每人守着一个大丹炉,时不时填材料控火候。
“没意思没意思。”祁羽摇摇头走了。
自从来了江城山,她也不爱修炼了,整天都在外面晃荡着找东西吃,过得很是咸鱼。这种有吃有喝有住有钱花的日子,是每一个咸鱼的梦想,现在师父也不在,没人管,更加懈怠了。
为了避免一会儿又撞上牧飞白,祁羽专挑人少的小路走。江城山这一带,风景虽不如凡洲,但不知道是不是灵脉矿的缘故,这里的植物长势很好,树木高大,花草繁茂。
祁羽发现一些广辰洲没有的漂亮花草,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树林深处。
走着走着,她听到了一阵弱弱的哭声,越往前走,哭声越清晰。
祁羽拨开树丛,绕过一块岩石,后面蜷缩着一个小女孩,像一只可怜的小猫,肩膀时不时抽动着,正把头埋在膝盖里嘤嘤哭泣。
“你怎么了?”祁羽轻声问。
女孩吓的一机灵,募地往后一缩,抬起一张遍布泪痕的小脸,回答:“啾啾死了。”
“啾啾是谁?”祁羽歪着脑袋问。
女孩瘪了瘪嘴,“啾啾就是啾啾……”
“哦。”祁羽转身,“好吧,那你慢慢哭,我先走了。”
“你不许走!”女孩飞扑上来抱住她的腿。
“我去!你是蛤/蟆精吗,弹跳能力这么强!”这块大石头往小了说也有半人高,她是怎么一下子蹦过来的!
女孩仰着脸看她,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我不是蛤/蟆精,我是花妖。”
“额,花妖小朋友,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我不放,我要留下来陪我!”
祁羽瞬间有一种被深山老林里的妖物缠上的错觉,可她不是唐僧也不是书生,只是多嘴问了一句也没打算美女救小孩啊。
她后悔多嘴了,西游记看了那么多遍,怎么就记不住在树林里哭的不是红孩儿就是女妖怪呢?
“小妹妹,不,大姐,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说着从镯子里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她。
“我不吃这个。”女孩摇头。
“那你吃什么。”祁羽伸手在镯子里继续掏啊掏。
“我要吃你。”女孩笑着说,祁羽看到她整个脑袋快速膨胀得像一个巨大的气球,身形迅速拔高,嘴自脸颊处裂开一道缝隙,张开一张腥臭的大嘴,朝着她的脑袋就准备啊呜一口。
原来是食人花妖!祁羽在虚空中抓了一把种子,反手就是一个爆炸果实塞进她的嘴里,抬腿就跑。
“砰”的一声,她匆忙回头看了一眼,食人花妖的大嘴被炸了个稀巴烂,被迫再次化为人形,但好像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花妖抹了一把脸,顶着爆炸头迈着短腿追来了,边跑还边喊。
“你别跑呀,我就只吃一口!”
鬼才不跑,我踏马一口就被你吃完了,还能有剩吗。
花妖还在后面穷追不舍,丛林草木茂盛人迹罕至,慌不择路之下也不知跑到了哪里,祁羽在镯子里胡乱摸索,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种子,强定下心神默念口诀催生,生出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心藤球把她包在里面一路往前滚。
祁羽不得不抱住脑袋在藤球里缩成一个球,随着藤球的滚动七上八下,天旋地转。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脑浆都糊成一团了。
完了,当初研究这玩意的时候只想着跑,忘了怎么让它停下来,现在根本无从思考,只能闭着眼任它滚了。
巨大的藤球一路向前滚,祁羽彻底晕了过去,花妖还挥舞着胳膊在后面追,一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羽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藤球竟然还在滚。
她锤了锤脑袋坐起来,不对,不是在滚。她趴在藤球底部透过藤蔓的缝隙往下看,看到一双手和一个圆脑袋。
是那花妖在举着她走。
她悄悄伸出右手,掌中心火燃起,贴上藤蔓。
烧了半天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当初为了安全着想,藤蔓的种子添加了水系术法禁制,烧不起来。
祁羽暗骂一声,狗日的巫马楼,给她研究的什么鬼东西,现在连人带笼给人活捉了!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她咳嗽两声,对着下面的花妖说:“你带着我去哪?”
花妖的脖子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寻找声音的来源,祁羽扶额,大喊,“在这里!”紧接着一对像绿色触手一样的东西从缝隙里探了进来,上面还坠着两个大眼珠,祁羽迅速往后一缩,这什么玩意,寄生兽啊!
看清楚是谁说话以后,花妖把眼睛缩了回去,说:“有人花钱吃喝,有人花钱点歌,今天接个好活,有人雇我绑架你。”
“绑架我的人出了多少钱,我出三倍,你把我放了。”
如果不是见过她食人花的原形,真容易被她小萝莉的外貌给蒙蔽了,花妖摇了摇头,声音清脆,“我不要钱,我要吃东西。”
祁羽想了想,从镯子掏出一个雪白的灵果晃了晃,这奶香果放在江城山得卖五个三品灵石,刚才牧飞白想吃她都没舍得拿出来。
“奶香果,吃吗?”
花妖摇头,“我要吃肉。”
祁羽用袖子随便擦了擦,啃了一口。吃肉可就没辙了,她最近吃喝都在外面,没带那么多零食。
祁羽啃完了果子贴在藤球上往外看,花妖举着她也不知要去哪,这里的地貌跟她昏迷前的树林又不一样了,草木越发稀疏,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大石头,花妖走在这上面却如履平地,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
祁羽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到了花妖的腿,如果那能称得上腿而不是尾巴或者触须之类的话。
花妖上半身还是人的模样,下半身却是几条大章鱼一样的触手,浑身软乎乎,滑溜溜,行走在这些巨石之上还会留下湿漉漉的水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花妖眨了眨眼睛,“我是花妖呀。”
“可是!你为什么会有触手?”祁羽百思不得其解,这家伙不会是吃什么像什么吧?
“因为我吃什么就像什么呀。”花妖老实回答。
祁羽倒地不起,所以她萝莉的外表也是因为她吃过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了,她有些庆幸自己被关在藤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放飞自我了~~~我会飞我会飞~飞飞~飞
第27章 北丘谷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天渐渐黑了,祁羽翻遍了镯子没有找到一件可以破开这个藤球的东西,当然主要是她不知道破开之后该怎么办, 说不定一落地就被花妖吃掉了。
祁羽曾试图跟她聊天拉近距离, 发现这家伙脑袋里除了吃什么也不想, 智商可能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这会天完全黑了下来, 花妖把她绑在一棵树上, 去找东西吃了。
祁羽试图自救, 催生出新的藤蔓握着匕首去切绑住藤球的那些绳子, 割了一会, 祁羽发现那绳子开始流血,而且伤口很快愈合,怎么切也切不断。
“什么玩意?”祁羽挠了挠头, 收回匕首。
“别切了,这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寻常匕首切不断的。”
“谁!”祁羽回头, 天黑隔着藤球看不清楚, 不过听声音是个男人。
火焰腾的燃起,借着火光,祁羽看清了藤球外的人, 是牧飞白!
“快救我!”祁羽急切得喊。
“嘘……”牧飞白贴着藤球跟她小声说话, “别担心, 我一路跟着, 等找到指使花妖绑你的人, 我杀了他就救你出来!”
说完他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补充道:“呆着这里面,花妖没办法伤害你的, 放心吧。”
“是谁绑架我?”
牧飞白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它快回来了,我就在附近,别担心。”说完就原地消失了。
祁羽气结,你踏马一个大王,连个花妖都管不了?结果一回头就对上一对大眼珠,差点给她吓得心肌梗塞。
花妖缩回眼睛,语气充满了怨念,“你刚刚弄疼我了。”
祁羽隔着藤球给她鞠了个躬,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借着朦胧的月色,祁羽看到花妖手里拖着两只死掉的野猪,流了一地的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嘴裂开,亮出一排闪着寒光的獠牙,抱着野猪开始一口一口的啃,像吃饼干一样几大口就吃完了,不知道她看起来小小的身躯是怎么容纳比她大好几倍的大野猪。
她吃完一只,脑袋恢复了正常尺寸,白净的小脸上全是鲜血,一脸无辜的看着祁羽,问:“你要吃吗?”
看着她像猫咪一样伸出舌头舔自己手上的血,祁羽强忍呕吐的冲动摇头。
花妖身上的裙子被鲜血侵染,祁羽想象着那个可怜的女孩也是这样一口一口被她吃掉,又想象着自己变成她手里那只野猪……
她背过了身子,不再看她吃东西,耳朵里听着她继续啃食野猪的声音,关闭了五感。
耳朵听不到,眼睛看不见,鼻子也闻不到,但是祁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湿漉漉,冰凉凉的。
下雨了吗?
祁羽睁开眼睛,抬头看去,花妖正趴在藤球上方,伸出像蛇一样细细长长的信子在舔她的脸,粘稠的口水顺着她的嘴角滴落,穿过藤蔓滴在祁羽的脸上。
“没吃饱,不好吃。”花妖说。
那么大的两只野猪!一口没剩,还说没吃饱?祁羽用袖子擦了擦脸,往后缩了缩,“那怎么办。”
花妖像壁虎一样贴着藤球快速爬动,换了个位置伸舌头进来舔她,“想吃人,你好香,我想吃。”
祁羽在藤球里滚来滚去,躲避她的长舌,“我不好吃,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我是香港脚,还有狐臭!”
花妖不依不饶,张着嘴要啃藤蔓,结果嘴唇刚挨上这些藤条,寒霜迅速蔓延,把她冻住了。
花妖张着嘴发出可怜的呜呜声,就像冬天舔冰条子的傻小孩,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她求助。
“别看我,这个不是我设计的,我帮不了你。”她松了口气,猜测也许是藤球自带的防御法术。
花妖低声呜咽,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一双大眼隔着藤蔓望她,祁羽被瞧的心里发毛,只好燃起掌中火帮她融化那些冰霜,解放她的舌头。
她怀疑这花妖是平时没少用这幅外表骗人,先前低估她了,这家伙不仅不傻,还特别有心机!
果然,这家伙不知从哪掏出一面镜子,左瞧右瞧,确定没有受伤之后才满意的收回镜子。
“我的脸要是坏了,就要你赔。”
祁羽摸了摸脸,“那你别打我主意,别再想着吃我。”
花妖抬起头笑得无害,“等我把你送到,我就让那个人把你放出来给我吃掉!我更喜欢你的脸。”
“那个人是谁?”祁羽使了个清洁术,弄干净身上的口水,漫不经心问道。
花妖歪头想了想,“那个人就是那个人,他会给我很多好吃的人,人的味道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