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她跟许多男人牵扯不清,四大名捕脱不开身,所以只能安置到大师兄苏梦枕眼皮子底下。
待日后时机成熟,她甚至愿意主动说出真相……铁心兰的姘头再多、再厉害,却敢碰自己一根手指头么?终归自己无愧于心,做的是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温柔缓慢地靠近,心思却急转:
她出身的武林世家“老字号”温家,乃是天下第一制毒用毒名家;爹爹是“洛阳王”温晚,作为独生女,自小便是千娇百宠地长大;更有师父红袖神尼,师兄苏梦枕护着……还有那个小石头、破石头!
——就因为这个女人,他居然胆敢不理自己!
温柔越想越气,不知不觉间,呼吸也乱得粗重了几分。
幸而坐在栏杆上的少女似乎并无所觉,还是在那儿咿咿呀呀地哼着歌。
作者有话要说: 陷入沉思,稍加思索,虽然但是。温老先生原著确实说温家是天下第一制毒用毒……但我这是综武侠鸭,真说起来,把我兰家乡蜀中唐门置于何地!
罢了,还是坦白,我就是偏心鸭_(:з」∠)_
之前苏樱是真还原古龙大大的原著,没有黑。但写温柔,还是有点点心虚的……因为我没细看原著【挠头】本文也不直接将温柔定义成“恶毒女配”,应该说是从小被宠坏了,娇纵到恶毒而不自知,想干嘛就干嘛,还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好事很胖胖,反正错了也永远有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啊,庆祝花花出场!快乐地拍了拍肚皮!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get到花花倒酒又捏碎酒碗的情景,有没有画面感?我真的努力描绘啦。还有那个神态动作包含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其实花花倒酒,就仿佛在金九龄的坟前……
第90章 、来荡秋千
温柔伸手推过去的时候, 少女足尖一点栏杆外沿,整个人竟就这么轻盈迅捷地跃回了廊中。
“你……”温柔并没有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惧怕,只是惊怒道:“你早知道我在你身后?”
心兰朝她笑了笑, 柔声道:“离得老远, 就闻到了一股教人恶心的味儿了。”笑不露齿, 一派江南水乡小女子的婉约风情。
在红衣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时, 一只白嫩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上了她的后脖子。再使劲儿往下一压, 她的上半身便狠狠磕在了坚固的桦木栏杆上。
力道太大, 温柔立刻痛呼出声。
她的脑袋也因被钳制而被迫朝下, 冲着黑漆漆的仿佛可吞噬许多的平静湖面。平时瞧一眼不觉得什么, 这个角度却实在令人惊惧,头部亦开始充血逆流。
红衣少女想要挣脱,却丝毫动弹不得, 不由得又惊又怒:“你竟敢如此对我?”
“这话该是我说才是!”紫衣少女抿唇冷笑。
她一件件同对方分辨,杏眸带了火气:“我已对你一再容忍。从前江南问路那事我只当你开玩笑,不与你计较。上回那事咱们也确实不大对付, 可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动, 不过损了你几句,难道只许你骂别人,别人说不得你么?你又委屈矫情个什么劲儿?背后伤人还恬不知耻……教人作呕!”
温柔自来便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娇纵豪气, 闻言更是愤怒, 充血的双眼愈红:“说的便是你, 不男不女不知所谓, 难不成还怕人说么?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她说着说着更觉委屈, 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
在她絮絮念着从前有理无理的光辉事迹到第三件时,心兰便打断了她:“我好心提醒你,现在闭上嘴, 否则待会儿脸着地摔下去的时候,一定特别丑。”
“你……你要把我推下去?!”温柔嘶声道。
“怎么,只许你要别人死,别人不能要你死?”心兰凉凉道,她现下才深刻认识到,这温大小姐当真是又毒又蠢。
红衣少女仿佛此时才知道害怕起来,色厉内荏地威胁道:“你知道我爹爹是谁么!”她的语声在夜风中颤抖。
心兰忍不住笑出了声:“对不住,我是真不知道。且你看起来……也实在不像是有爹娘教的模样。”
“我爹爹是洛阳王温晚!”温柔大叫道。
她总算动了点脑子,晓得借此机会大声呼救了:“这儿是金风细雨楼!你若敢动我,我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心兰笑意稍顿,眼角余光瞥向苏梦枕安静的住处,复又弯了弯唇,叹道:“那我们不妨试一试,是他出现了拦我快,还是我把你扔下去更快?”
这般说着,铁女侠那两只瞧来纤瘦白皙的手竟薅着温柔的颈骨,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腾空到了栏外!
红衣少女并非没有挣扎,只是还没出招便被武力镇压,更兼檀中、曲池等穴被点以致经脉逆转,生出了疼痛感。
她蹬着腿,拉扯到头发后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再无平日娇俏的美态:“大师兄,救我!呜呜呜,爹爹,师父……柔儿要被人害死了!”
这情境,教心兰实在看得很嫌弃。
她揪着温柔的衣领晃了晃,悠悠道:“知错了没有呀?”
便是心兰不动,红衣少女自己也抖成了个筛子。
但她奇异的好似很有骨气,闭着眼睛哭喊道:“我没错!你今日害我,我爹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为我报仇!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就说得有点儿可怜了,好像无辜小女子遭遇飞来横祸但宁死不屈那样,简直可歌可泣了。
“好,我撒手了。”铁女侠面无表情道。
随即一拉一提,当真利落地松开了手。
温柔惊声尖叫,嗓音足以穿破云霄。
但她“啊”了半天也没掉下去。
哆嗦着身体,又不敢睁开紧闭着的双目,唯恐自己在下落中途,睁眼就是坚实地面或刺骨深湖。
“又蠢又坏也就罢了,还怂……”抱着双臂感慨的铁姑娘撇了撇嘴给出这番评价,摇着头叹道:“你死不认错也无妨,其实我还挺希望能有下回的。”
心兰对她语重心长道:“温姑娘,你要做一个永不放弃的年轻人,决不能就此轻易认输啊!我都想好再有下次要怎么替你爹爹教训你了……唔,拿根晾衣的竹竿把你挂在楼顶怎么样?”
“……不过你这些日子最好少吃些,刚刚举得我手都酸了,会把竹竿压断的。”她打了个哈欠,慢吞吞补充道。
温柔已睁开了眼睛。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是站在长廊里头。
那张本是如玫瑰般娇艳的面庞如今变得苍白又憔悴,仿佛被这生死攸关的精神打击过大:“我……”她张了张嘴,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哑了。
心兰笑眯眯瞅着她:“温姑娘还想再来一次消消食?”她慢条斯理地开始卷起袖子。
温柔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铁心兰有将那只看起来柔弱无骨其实是夺命白骨爪的手向自己伸过来,吓得连连后退,不慎跌了一跤后甚至来不及爬起,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了。
心兰就站在原地看着她。
红衣少女跑到了苏梦枕房间门口使劲儿拍门,然而里头悄无声息,根本无人回应。
温柔急得要死,偏又因惊吓失声一句话都喊不出来,想冲进去找自家大师兄,又害怕铁心兰这个仇人下一刻就要冲过来抓自己,于是红着眼睛擦着泪又跑开了……
今晚真是场闹剧,铁姑娘想。
但既然承诺会好好待在金风细雨楼不招惹麻烦,往后,就只能委屈这温大小姐……充当唯一的消遣啦。
她捏了捏自己的爪子,为自己方才那一手功夫感到很得意,哼着小调又坐回到栏杆上。
又隔了一会儿,苏梦枕房间的门打开,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并非不在,更不是熟睡以致忽略了外头的喧闹。
只是……温柔这丫头这次当真是做错了,这决不是一句小姑娘娇纵可以带过去的。
他晓得铁姑娘不会真要了小师妹的性命,至多叫她吃些苦头出出气,这也是理所应当。故便刻意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免得自己介入将事情变得更糟。
月光下,苏梦枕那双清寒又似燃着火焰的眸子遥遥地朝她望过来,颌首时带着些许歉意。
心兰挥了挥手,目送他无声地离开。
她又将腰间的玉笛取了下来,且这回是真吹奏起来。
反正今夜温柔早做了扰人清梦的麻烦精,同她的刺耳尖叫相比,她现在吹几遍曲子简直可以说是仙乐入耳哄人入眠呢。
虽有些生疏,顺至第五遍,倒也勉强有了从前苦练的水准了。
作为半途入门的半新手,铁姑娘自己听着倒还挺满意的,又想到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这些时日多练练,往后……还能再吹给他听呀。
这般一想,也就更得了些趣味。
忽又念道,原来上回花无缺还是没有告诉她,这曲子到底叫什么名儿的。这谜题,已困扰了铁姑娘不知多少时日了,约摸是从他二人初时没多久开始。
紫衣少女低眉垂目陷入回忆。
她的身后,却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十步、七步、五步、两步……
那人慢慢站定了,仅仅一步之遥。
他缓缓抬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就快要搭到眼前少女的肩膀上。
一晚上被打断了两次回忆的铁女侠出离的愤怒。
她早察觉到身后来了人,此时抓住来人的手就想来个过肩摔:“我让你再招惹姑奶奶我!”
然而这回不但没能拉动,反而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给带了起来,衣袂翻飞,轻飘飘似在云间。
——要糟,这不是我能对付的人。
慌乱中,铁女侠脑海中掠过无情那张冷冰冰的脸,还有他说的“此次你或许会有危险,虽有苏梦枕照看,但仍旧务必小心。”
不是她妄自托大,只是普天之下,确没几个人能教她似这般几乎毫无招架之力的。
心思急转,实际不过刹那。
心兰拼命挣开了那人的手,决定直接跃下跳进深湖,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壮士断腕般的动作倒是成功了,也脱离了来人看似寻常实际万难摆脱的束缚。
下一刻,纤细的腰肢被一条白绫紧紧缠上。
铁姑娘就这样被吊在了楼外的中央,晃荡。
——纵然她是个女子,也深觉士可杀不可辱!
心兰怒气冲冲地仰头,狠狠地瞪向那个杀手。
微风轻拂,无缺公子正微微蹙眉注视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小时上夹子,我好紧张啊呜呜呜呜呜。提前更新了,今晚十二点的更新提前,希望订阅涨一波。
我这么胖胖,可以扑棱多高呢?[瘫倒]
其实本来我想的是个很苏的场景,兰兰摔到了楼外,被花花搂住了腰,然后抱着她坐在栏杆上一道说话。后来写着写着……兰兰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想的鸭!!!日常反思自己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憨批,能想得出这么神奇的情节。
第91章 、谈情说爱
顷刻间, 心兰脸涨得通红。
心头涌过数种复杂情绪,最终交织成欢欣与放松。
白衣公子手上牢牢抓着那根白绫的一端。
顿了顿,他薄唇轻启, 无奈叹息道:“……如何这般顽皮?”思忖良久, 只能猜测她是在同自己玩闹。
心兰噎了一下。
想解释, 又觉得这样被误会似乎更佳, 于是厚着脸皮认下, 讪讪道:“你怎么来了呀?还知道我在这里。”
花无缺垂眸不答, 只缓缓道:“你要这么同我说话么?”
他倒一点也瞧不出累, 更未见沁出薄汗青筋跳起, 仿佛是在三月春风里放一只轻盈的美人风筝那样安然惬意。
只是不动声色的神情下,修长的指节绷着,攥得那样紧, 仿佛是牵着一颗心、整条命。
铁姑娘的身体还在楼外飘荡,空落落踩不到实处,比使轻功刺激得多。
这种经历寻常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 倒还挺新奇的。
只是担忧他长久用力对之前受伤之处不好, 连忙仰头道:“你拉几下,等我踩到檐上借力,自己就能上来啦!”
白衣公子唇角微牵, 低眉垂眼, 将白绫缓缓拉起, 全程不紧不慢又一丝不苟……直到紫衣少女一只脚踩到了雕花木阑上, 总算暗暗松了口气。
他单手扶着她的臂膀, 另一只手解她腰上所缠的白绫,脸上淡淡的瞧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
心兰本来是要自己解的,却发现自己越动手倒把那结勒得越紧, 于是不敢再乱动,乖乖坐好了。
但她终归也不是一个很能闲得住的人。
何况此时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只是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原本就是要说近来的烦心事,再添方才一通乌龙,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很能惹麻烦了!
算下来,他二人自分别也不过月余,但他不开口,她莫名地就失了些许勇气……少女琢磨了许多腹稿,愣是没能成功张嘴,或许这便是近情情怯了罢?
本是贴着心上人的那只手臂自然地松开,花无缺将解开的白绫重新叠好安放毕,又略略后退半步。
心兰有点慌神,水润润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无缺……”他难道瞧了自己一眼,这便要走了么?
他心角泛软,再不舍得装模作样对她板着脸。
忽而含笑,抚掌作揖道:“在下 铁心男。”
下一刻,便上前展袖搂住了她。
他显然已知晓最近在她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
少女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抿着唇嘟囔道:“几日不见,你就跟着你兄弟学坏了!”虽这么说着,纤长手臂却抱住了花公子的腰,脑袋熟练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比从前要轻,因为还记挂着他的伤势。
然后淡粉唇瓣上下开合,那张小嘴叭叭叭没停过:“你的伤愈合了没有?荷露荷霜有没有盯着你好好吃药?是听说了我的事情所以赶路过来的么,会不会对伤口有碍?”